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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歌长历》第二十九章酒醒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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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及巳周到门扉处推开,嘎嘎作响的木门,开了门人为出,一股劲风就先闯入,吹拂过桌上哪个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坛,酒坛空腹,美酒尽出,即使在小的风儿也可吹动,更何况这股令人略感寒萧的劲风,酒坛延着桌边往左摇晃,不断滚动直至翻滚下桌,哐当一声摔得粉碎,也随着这声响一只弩箭无声无息的朝着他猛的飞来,箭上的四边羽翼划破微风,不带一丝声响朝着这个佝偻老人飞来,这箭实在是太快快到,几乎下一瞬间越及巳就会被贯穿胸膛,挥洒出一大片鲜血,可越及巳几乎同时出手乌黑如鸡爪的干枯手臂当即朝自己腰侧划去,面对这即将穿过自己胸膛的弩箭来说,这个细微的动作太过不自量力,甚至可以说是螳臂当车,而对早已在屋外埋伏多时的黑衣弩手来说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令他们如临大敌,面色当即一凛,又从身后黑色的弩筒里取下一发弩箭当即快速填装,可弩箭还未填装完成,一道快如闪电般的光,闪过他们的瞳孔,那只朝着越及巳飞去的那只弩箭,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样给越及巳,造成一丝一毫伤害,甚至连他那件发臭的褴褛破衫都还没有划破,就被切割成无数木屑飘落空中,而此时越及巳此时的右手上握有一柄生满铁锈的长剑。

越及巳将握在手心的剑指向未完全打开的木门外,刹那间万籁俱寂甚至门外连虫鸣声都不可闻,手中的剑缓缓侧摆推开门扉,可就在下一刹那,一列弩箭似雨水般激溅而来,越及巳如剑尖轻晃划过面前的弩箭,出手无招无式无名无丝毫章法,却势如惊鸿,剑未至但势却早已惊人,一排弩箭被这道剑势所激起的剑浪掀翻如晚秋芦苇折垂而下。

淡淡的月光挥洒在屋外的屋檐之上,一片衣着墨衣的轻弩手,正拿着一只只闪着凌厉银光的弩箭对着哪个举着剑的老人,黑衣弩手搭着弩箭的手越握越紧,呼吸愈发缓慢缓慢到甚至感到眩目,刚刚激荡而出的第一道剑势就使一众黑衣弩手脊背发凉,他们握着弩箭的手从没有这么抖过,就像新生的牛犊面对一只饿了很久的眼冒绿光的猛虎,假如实力相差甚远,那么有时这种对决叫单方面的屠杀。

就在黑衣弩手的手摇晃的愈发厉害的同时,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珠声把他们拉回清醒,就在这阵不断击打的算珠声中,所有的黑衣弩手本能的咬断自己的舌尖,温热的鲜血涌现而出夹杂着撕裂的剧痛,使他们保持冷静,手中弩箭终不在颤抖。

景泰楼二掌柜“堂惊海”迈着他那自认为一丝不挂的步子,走向哪个举着剑的老人,堂惊海的眉头皱成一块,手中算珠的声响愈发频繁,最后手中的算珠上下滑动,重新归整不在计数,然后把往日从不离手的算盘插在后腰带上,看着站在木门前的越及巳道:“二公子今夜一定非要见血吗”。

越及巳举着剑的手微微晃动,对视着堂惊海的眼眸,漆黑的眼眶中闪射出一道恍惚低声道:“二公子,好像很多年前真的有这个个人,可他死了好久好久,死在了西蜀国都被你大周铁骑踏破的那一天,而今天这里只有一个快老死的乞丐罢了”。

堂惊海微微一辑弯下许多年未曾弯下的腰缓缓道:“墨鲵、鲵主堂惊海敢求二公子今夜不离我朝夜楼。”

越及巳听到堂惊海的话语后,无神的瞳孔紧紧注视着他,那眼神很深邃似乎想把某些自己曾遗忘的事情记起,转瞬间又转于黯淡喃喃道:“我这个老乞丐面子真大,要你鲵主亲自出手杀我”。

堂惊海深深低下自己的脑袋,因为他不知道这脑袋可以在自己的项上停留多久,他拿着那算盘算了百次,他知道自己今晚是百死无生,即使“墨鲵”来再多的高手都抵挡不住一个得了剑道的剑仙,那么自己今晚能做的只有死拖越及巳,哪怕只有两三刻也好。

越及巳垂下布满铁锈的软剑对着堂惊海道:“若我要走的话,你是不是就要杀我。”

堂惊海骤然起抬头凛然道:“不敢言杀,但只求以死相抵。”

话语刚落刹那间一股难以言说的凶杀之意在堂惊海周边磅礴而出,噼里啪啦的暴骨声此起彼伏,暴骨百响筋骨千炼,内劲于拳中化气成劲,不是那号称一口气有百人劲的众喣,也不是那借天道法象的法华,而是大自在境,大无我境。

既无法在拖延,那倒不如一鼓作气压制住越及巳,此时的堂惊海犹如灶堂中的柴火般一鼓作气,拳中浑厚的气劲迸溅出惊人的拳势,轰向那看似孱弱的老人。

越及巳看着轰击至前的拳劲,眼神淡然的抬起锈剑,这一拳恐怖惊人是堂惊海的登封之拳。

堂惊海相信即使这一击伤不了越及巳,也可以迫使他倒退一步,只要他退了一步他就有自信可以拖到半个时辰后,至于半个时辰后自己是死是活那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

面对这可怖的一击,少有人不会避其锋芒,而越及巳却依旧不退,任由这一拳逼近面门。

那布满铁锈的的软剑在一息间挥动,似走马观花,又似田野间翻起白浪的泉水,异常缓慢的掠出半截,正在出拳的堂惊海看到这缓慢的一剑骤然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机落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却无法挪动身侧,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轻轻点在堂惊海身上,很慢很缓,就像新学刺绣的黄花闺女一样,没有任何声势,没有任何的气劲在其间游走,甚至给人感觉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可就是这缓慢的一剑竟让人生不出一丝可以抵抗的念头。

那掠出的半截剑刃轻轻点在堂惊海的拳上,堂惊海顿时面色巨变被剑尖触碰到的拳上传来澎湃无比的凌厉剑意,就像剪刀划破布匹般轻而易举的撕裂开他的肌理骨骼,鲜血喷涌而出就像屠夫磨刀杀猪放血般流淌在地。

堂惊海不带一丝犹豫左手成刃直接斩去右手,而那断落的手臂就像熟透的香瓜一般滚落在地,透着月光格外凄厉。

一击为未沾得半分便宜,就已折损一臂,看着面前风轻云淡的越及巳,堂惊海不敢在近身搏杀,脚踏于地就暴退而去,可却没有离开后厨院落,堂惊海心里明白若是自己刚刚想走越及巳绝不会追来,可那又如何。

他的作用就是拖延越及巳,如果越及巳会追上来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逃离景泰楼,可他没有追上来那么逃亡就没有意义,逃亡没有意义的话,那么它的意义就是一个笑话。

越及巳拿着锈剑指着堂惊海平静道:“你不逃”。

堂惊海看着指向自己的锈剑轻声道:“不逃”。

越及巳望着堂惊海又望了望屋檐上不知何时又多出的一片佩刀墨衣人,仿若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你们会死的”。

堂惊海毫无血色的脸上顿时痴痴的笑道:“是个人都会死,更何况对于我们这种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人”。

越及巳看了看衣袖上殷红的血腥,恍惚间记起与西蜀三百甲士一起冲向明仁虎骑士的时候,那一夜他花了很多年才忘记,可有些事情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忘记。

堂惊海看着恍惚不已的越及巳不顾断肢处流淌而出的淋漓血液,再次荡起内劲,鼓一一口气含在口中。

越及巳刚出剑的刹那他就明白,在打下去的话绝对拖不了多久,既然拖不住那就该时候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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