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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歌长历》第三十章墨血逆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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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惊海粘稠的血液落在地上,不带声响却带着异常浓重的血腥味,在月光的映衬下落入地下的血液开始发黑,开始弥漫出缕缕墨色烟雾,这烟雾初时不大可就在堂惊海再次运起内劲后就仿若开始狂躁不安,墨色烟雾骤然间浓重起来,骤然间就彻底笼罩住持剑的越及巳。

堂惊海做完后咬着牙吃力的站起对着屋檐上的墨衣弩手急促道:“甲、庚、子。

持弩的墨衣人迅速反应持弩对着墨雾东南角轮放出一排弩箭,又快速的填装弩箭对着墨雾东南偏左的外置轮放出一轮弩箭,第三轮弩箭在弦上还未发出最前排的弩箭手却忽然发现自己无法按动弩把,这才发现自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看着一位无头人,那位无头人的衣领上有一股淡淡的丁香花味,那是他婆娘给他缝在衣领内侧的香囊,弩箭手知道无头人就是自己,他最后想做的就是按动弩箭可无论他在怎么努力的想可却再也无法扣动弩柄,最后只能睁着眼睛滚落在地,而最前的十六位弩手于刹那间就被削去头颅滚落在地,而后带着直挺挺的尸首一同滚落在地。

浓雾中的越及巳正站在刚刚弩箭指向的方位单手持剑,屋檐上快速跟上一队墨衣弩箭手,手中弩箭对着刚刚被削去头颅弩手的方向,弩柄轻扣又是十六只弩箭呼啸掠向越及巳。

堂惊海隐约感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在不断攀升,带着轻颤的呼吸吼道:“快退”。

随即屋檐之上的佩刀墨衣人纷纷极速滚落屋檐,快到来不及张开双腿站稳地面,就重重的摔在地上,慢了一步的弩手最后只感觉到一股可怖的气机在身上迸溅而出,这头不在打盹的巨兽,仅仅一道眼神就犹如无数把刀剑般凌厉。

咻!咻!

锋芒的剑气肆无忌惮的在屋檐上怒吼着,宣泄自己的凛凛之息。

那凌厉的剑意渗进弩手的体魄,剑意仿若有灵,撕裂开弩手的每一寸筋骨,激烈的剧痛烙印进弩手的身体,当痛苦消失炽热骤然涌现而出,在这股炽热感下,一口猩红喷涌而出,随后弩手齐齐滚下屋檐。

而越及巳离开褪进墨色的烟雾手持锈剑继续朝前行走。

月明风清,倒映在粘稠的血液中愈发猩红,看着缓缓走来的越及巳,滚落在地的佩刀墨衣人,牢牢抓住腰间的斩马刀。

风很静,人很近。

佩刀墨衣人咬着牙狠狠压住内心的恐惧,他们不知何时对这个老人有了这么大的恐惧,不同对于生死的恐惧,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他们杀过很多人,就算面前是条龙都敢拿着刀砍几刀,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这般恐惧过。

看着走近的佝偻身影,佩刀墨衣人早已准备好了他们认为足以致命的一击,紧紧握着的斩马刀柄,一柄宽大的斩马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比最嫩的婆娘还要白几分,刀身既宽又厚着实是不适拿来与人交锋,因为这刀实在太宽太厚,你这一刀过去人家早早一剑架脖子了,哪里来的有其他兵器轻巧灵活,可最前的那名墨衣人迟迟不肯拔刀相向,越及巳距离墨衣人不足五步时,那名握着斩马大刀的墨衣人,咬着牙使出全部力气对着越及巳斩去,一刀斩出带着必杀之意,所以这一刀非常快,快到斩马刀就像春日惊雷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墨衣人对自己的这一刀没有丝毫遗憾,拿着斩马刀的他没有任何胜算,所以他的意义就是斩出这一刀,墨衣人刀法极简,可却也不带丝毫拖泥带水之感,出刀就是绝杀式,可这一刀后势必会进入缓冲期,再次出刀必然丧失拔刀斩神意。

斩马刀出鞘后迅速回旋扭动腰身,三分于手,七分在腰这一刀快如雷霆就对着越及巳的胸膛劈去。

越及巳更快,手中锈剑刹那间就抵住斩马刀,剑身轻抖斩马刀就飞一般的脱身而去,握刀的魁梧墨衣人与刀一起被轰飞而出,重重的陷进墙中当场昏厥。

就在墨衣人还在凌空时,紧接着第二刀就对着越及巳扑面而来,这一刀是朝右向左,而越及巳的锈剑仍未收回蓄意,难以反应出手,墨衣人料到到越及巳来不及收回锈剑,手中斩马刀愈发凶煞起来,可这一刀依旧被越及巳挡住,半空中的锈剑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进度弯曲落下,挡住了那柄斩马大刀,又是一阵轻颤斩马刀瞬间脱手而握刀人也没有好到哪去,两手弯曲口喷鲜血,可却没有倒下,嘴里含着一口气迟迟不肯倒下,转瞬一位墨衣人踏在他的肩上高跳而下,举着斩马刀带着无比的速度掠下,握着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那种感觉带着决然,一次次在生死一线的境遇间与兄弟打磨出的默契,让他把自己的手足兄弟当做跳板劈出那一刀,这一刀是他自认为最有力的一刀。

越及巳轻描淡写的举剑挡下这一击,而后仅剩的两名佩刀墨衣人瞬间拔出刀身,对着越及巳的左右腰身砍去。

这本是避无可避的一招绝杀式,可越及巳由上至下的那一剑,剑气翻滚成浪,气卷万千气象,由上至下带起同时劈向他的三柄斩马大刀呼啸而过,斩马刀翻滚在锈剑的剑尖牵引下高高抛到半空,垂直落下插入地里。

斩马大刀离手后,一阵高频的抖动传至墨衣人手中,一股无法抑制的后仰感出现,半空中无立足之地的墨衣人鬼使神差般的脊背扭转一翻遮住院落门扉。

而就在高跳起的那名墨衣人倒下的那一刻,其余脱刀的两人,身体前扑准备抓住越及巳的身侧,可还未触及到哪发霉的衣角,一股淋漓的炽热就浇满他们的全身,两只断臂高高飞起又极速落下掉落在地。

两名墨衣人翻滚瘫倒在一旁不知死活。

而那名一开始高跳倒下的佩刀墨衣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因为此时此刻他眼中有道黑点在不断放大,那道黑点让他知道今晚做的一切并非是不作为,并非是螳臂当车,那黑点是他们所有的作用,黑点有一个很霸道的名字念做破阵,破阵开军无双,这样一只可以撼动万人骑兵的大箭总该可以把这个不知姓名的老头轰杀个干净吧。

黑点还未贯穿越及巳却是先贯穿了,那名墨衣人的胸口,鲜血划过巨弩箭的剑身,这副实是撕心裂肺的痛楚透彻了他的每一根骨髓,带着笑意的墨衣人没有立即死去,笑意愈发狰狞,箭后三尺高的羽翼抵住墨衣人的胸膛让他挂在巨箭之上朝着越及巳极速掠去。

越及巳没有丝毫闪躲的准备,或者说任何的逃避都是极其无用的,在巨弩箭上的墨衣人狰狞的看着越及巳,他想看清他的面庞上浮现出何等的惊恐,可一切却出乎他的预料,那是种什么表情,墨衣人无法形容,那深陷的眼眶不带一丝凝重或是不屑,那是如一泓清泉般的凛冽与明镜。

巨弩带着墨衣人几乎已逼近到越及巳的身前,那张满是褶皱的脸颊愈发清晰起来,而越及巳的剑只不过是抬高半寸而已,脸色依旧平静,那种平静让墨衣人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凭什么可以如此平静,他凭什么可以这般视若无睹我等的一次次绝命搏杀,所以他想挥手抓住他的脸颊,把那张平静的脸揉碎吞进肚中,那张平静的面容离他很近,他有自信可以抓到那张脸,可此时那柄剑开始动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才抬起的锈剑有若惊鸿般开始划过一道惊艳的弧度,那柄剑在巨弩箭面前显得各位可笑,就像蚂蚁与大象后者只需要一个轻轻的哈气就可以把蚂蚁吹到天边。

可眼前的一切却打破了他的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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