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云层，将清幽的光芒散落在地，月光依旧如华，秦家却在一夜间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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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疲惫的靠在墙上，方才血腥的一幕让她胆战心惊。她忘不了小秀与她分别前凄惨的尖叫和娘亲死去的眼神，还有漫天飞舞的血腥味，莫说真正的秦汐玥，她这个穿越而来的大人都未曾见到过如此恐怖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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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不久还金碧辉煌，萦绕着丝竹之音，偌大的秦王府，却在一夜之间被灭门，独留她一个女娃在世，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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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伤痛，秦汐玥艰难地挪着步子，朝前走。这条密道虽是走出了，但她对这个古代是人生地不熟，眼下只盼望能够找到个心善之人收留她，再从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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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酒钱……兄弟们真的没有了！能打劫的，咱都打劫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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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连点酒钱都弄……弄不到……快……快给我抢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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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秦汐玥心下一惊，她怎的如此倒霉，竟碰上了些地痞无赖之徒！秦汐玥努力将身子靠在墙上，只希望那些地痞不要发现自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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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里好像有个女娃儿，把她卖到红娘那去，准能赚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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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倒吸一口凉气，红娘这名字她听过，好像是个夜阑城青楼的老鸨。难道这群人渣想把她丢到妓院？望着步步走近的地痞，她下意识地蒙住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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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着被地痞拎起，却未听见行动的声音。她惊讶地睁开眼，尖叫一声，地下正躺着地痞的尸体，那地痞虽该死，但他们却被人给头身分离，这等惨象，让今晚见着了血腥的她不由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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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沉静下来，迅速环视周围，漆黑的路边，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只徒留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能够在弹指间杀人，看来是个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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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出来！让小女汐玥一睹尊容。”秦汐玥冷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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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见一阵风声，不出一会儿，她的身前便是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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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看上去已不年轻了，他衣着灰色锦衣，头戴鹿皮绒帽，看起来似乎是富贵的武林世家中人，但他发丝凌乱，衣着不整，看起来方才似乎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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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男人虽然杀人手法极为残忍，秦汐玥却未曾从他眼里看到什么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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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口气从心里迸出，她扬起这张稚气的脸孔：“请你教我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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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极为清脆，在这条暗巷里显得极为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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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男人转身，回头看她。他的声音像香醇的酒，语气却冷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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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不教？”她镇定地说道，眼睛眨也不眨。现在，她需要一个安身之所，也需要一身武艺，如今碰见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也算是一场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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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应你。”男人向她走去，“只是，我照顾你十年，只有十年。这十年内，我会倾尽所学，授你本事，你能学多少便学多少。十年后，我要你为我寻一样东西。它可能在南玉皇宫，也可能已经流落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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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秦汐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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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挥长袖，便将汐玥给卷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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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粒晶莹的丸子，还未等汐玥回过神来，便将丸子塞入汐玥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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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警觉地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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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满地撇撇嘴，冷漠的脸上多了些无可奈何的神色。男人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顺势抓起她的领口，便轻盈地往施展轻功，飞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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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他笑了起来，笑声豪迈而动听：“不错，够机灵。将来若遇上些什么危险，也不会立刻就死，败坏我天风的名声。此乃千年难见的珞卿丹，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还不感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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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就总想着她秦汐玥遇上危险会死？秦汐玥抚额。不过，倒还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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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闷闷地点头：“多谢，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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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不再语言，带她飞了许久，才到一个树林边，他带着她熟练地在林间穿梭，过了许久，眼前的景色才逐渐开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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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梅花林，梅林之外是一片莹蓝的湖水，湖水的对岸便是一处竹屋。这里仙气缭绕，如梦似幻的景色令秦汐玥痴呆了好半响，才逐渐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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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科技的21世纪，四处都是高楼林立，莫说这般仙境，怕是小桥流水人家之景都见得极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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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呢喃道：“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好一派自然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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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的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惊异，他毫不吝啬地赞美道：“不想你倒有几分舞文弄墨的天资。若是后悔了，明日我便打理你进书院和那些男子一同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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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话，汐玥没由来地感到阵阵温暖，天风这男人能收留她，她便早已知足了。但她相信自己在现代的学历够在古代混了。现在，她缺的是一身能够保护自己的绝世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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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她轻轻摇头：“汐玥多谢师父好意，汐玥心意已决，不想再多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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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是如此，便随我去挑选兵器。”天风说罢，便一手拎起她的领口，朝湖的对面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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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一个小小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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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布满灰尘，想来是许久都不曾用过了。秦汐玥慢慢走进屋内，只见屋子里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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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枪，刀，剑，矛，盾……十八般兵器，无奇不有。她细细浏览着每一件兵器，那些估计都是价值不菲的好兵器，一把把虽许久不曾被人碰过，但闪烁的寒光却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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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的目光凝聚在最里头的一把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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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鞘由千年玄铁制成，呈紫色，看起来飘渺而深邃。她轻轻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这剑身有着九天寒梅清冽的美，却不失出水芙蓉的细腻，剑柄上的雕饰华贵而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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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好剑，我要了！”她欣赏地抚摸着剑身，对天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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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惊讶地盯着那把剑，他突然沉默起来。是命运么？命运让这个初见的孩子选择了它？他的记忆忽然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女子，看到这把剑时似乎也曾如此欢快地对她浅浅一笑。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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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剑，名为“寒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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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与“寒月”，是当世最好的两把剑。“天风”讲究气势，“寒月”注重轻盈。若二剑合一，必能匹敌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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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那女子，一人持有“天风”，一人持有“寒月”。当年，她只身来师门学艺，女扮男装，他虽在辈分上是她的师叔，实则比她大不了多少。他们在一起过了很快乐的几年，本以为是一生笑傲江湖，佳人相伴，不想，却发生那样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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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年策马扬鞭的少年已不见，他隐居此处，化名“天风”。而她也在离开他后，将“寒月”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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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陈年旧事，天风点了点头，淡笑：“丫头，为何选了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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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将剑放回剑鞘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候，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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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在现代无意间翻阅小书时看到的一段话，当日感触颇深，便多看了几遍，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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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赞赏地笑道：“你年纪轻轻，倒晓得这深奥的话。今日起，这把‘寒月剑’便归你所有。好好学习剑术，必能成为一代武林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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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秦汐玥遵命。”她拿起寒月剑，看着寒光烁烁的剑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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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不知道，这一个夜晚，这一次偶遇，改变了多少人今后的命运。她更不知道，因为这一把剑，一份承诺，以至于多年后发生了多少她今日难以想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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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Ⅰ】-【201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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