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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国的蚂蚁》第七章 巍峨的镇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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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护卫见地花蜂已然飞远,抻着脖子说:“指挥,这位蜂兄果真是高风亮节,给咱们帮了大忙,要没有它鼎力相助,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风险,说不定你我早就成了敌人的刀下冤魂了。不过,指挥您真打算去前面的镇南关吗?”

“你这是什么话?”指挥扭头看着献护卫,脸上的表情既惊异又茫然,莫名其妙地说:“你没听蜂兄说吗,指挥使它们早已进了关内,我们自当前去寻找,这还有什么可疑虑的?难道你不相信蜂兄说的话,怀疑它骗我们。”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献护卫赶紧解释说:“蜂兄对咱们恩重如山,属下自认为和蜂兄没法相提并论,又怎敢妄加猜测。不过指挥有一件事情可能忽略了,就是刚才咱们说的那片榛果林。”

指挥越听越糊涂,不明所以地问:“献护卫你到底想说什么?咱们要赶去镇南关和指挥使它们汇合,和那片榛果林有何相干?”

献护卫也自觉有些多虑,不过话到嘴边又收不住,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半年前咱们去那榛果林采集榛果,这还是指挥您提醒我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您却忘记了。那时我还是一名普通的士卒,头一次跟着队伍走这么远的路,好像看到什么都那么的新鲜。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我们采集结束将要返回之时,可巧遇到前森部落的队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领头的是个把总,这家伙蛮横至极,也过于飞扬跋扈了,非说咱们把上好的榛果都采尽了,给它们留下的全是粗枝烂叶。指挥请想,树上的榛果那么多,咱们能采多少,这不是没事找事,故意和咱们为难作对吗?当时这个把总还扬言,把采好的榛果交出来一笔勾销没有话说,否则就要兵戎相见,让咱们站着过来,躺着回去。当时指挥您怒发冲冠,跟它讲得清楚说得明白,咱们两个部落是友好的邻邦,多年来和睦相处没有发生过磨擦,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我觉得您说得在情在理,换成谁也得通情达理,可没想到这个把总听完一蹦多高,嘴里不干不净,哪里把咱们那西部落放在眼里,非要和您单打独斗不可。当时我们都站在您身后,一个个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像这种不知深浅的家伙和它讲什么道理,干脆一矛将它挑死得了。也就是您心胸宽广,不和它一般见识,可这家伙不依不饶,舞动手中的兵刃和您斗在一处。等交手之后我们才发现,别看它嘴上吵吵地挺凶,实际上不是您的对手,只十几个回合便将它生擒活拿。这家伙被俘仍不服气,嘴里依旧骂个不停,指挥您一怒之下,将它绑在一棵榛果树上,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它十几鞭,差点要了这厮的性命。指挥,难道这些您都忘了不成?”

献护卫好像说书一般,一口气将整个事件完完整整讲述了一遍。别看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经它一说就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言语之间仍带着颇多愤慨,脸更是涨得通红。

指挥细细地听着,回想起当初发生的一幕,心里好不是滋味。对于那种无理取闹的争斗,真是觉得无足轻重,早就从心里将之抛到九霄云外。然而另它痛苦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西部落拥兵数千名,战将数百员,因何在几天之内就土崩瓦解,被沙原部落打得几无还手之力。就算是沙原部落蓄谋已久,那西部落因疏忽大意被敌人钻了空子,但也不应该惨败到如此地步。与此同时,它又悔恨自己非但没有回天之力,反而为了逃得一条性命,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这种奇耻大辱恐怕亘古以来都闻所未闻。

献护卫撇眼一看指挥脸色铁青,嘴唇都有些颤颤发抖,更加撅起嘴说:“指挥,不管您爱不爱听,这话我都得说。还有一件事情您记得吗,在我们那西部落形势最危急的时候,我们曾经向前森部落发出救援的请求,我听说一连发出十三道救札,结果全都石沉大海,最后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前森部落自始至终未发一兵一卒,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友好邻邦吗,真猜不透它们到底是何居心?”

指挥低垂着头,心里虽如乱麻一般烦乱,心里却早就明白了它话中之意,勉强笑了笑说:“献护卫,你做事十分周到,可是过于心计了。那个爱招惹是非的家伙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把总,量它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至于前森部落迟迟不救援的事情,我想其中必有隐情,也可能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你不要多虑,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寻找指挥使它们,倘若日后有什么不如意,我们再另谋它路也不为迟晚。你说呢?”

“指挥,我们当然要去找指挥使,不去找指挥使,我们还能去哪?”献护卫心里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愤愤不平地说:“只不过,我觉得前森部落也未必是个好去处,反正就这两件事情来看,我对它们没有好看法。刚才我看您脸色不正,话还没说完呢,您没注意那个把总手下带的士兵,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要不是您及时将那个把总制服,说不定早就一窝蜂似地冲过来了。”

指挥见它钻了牛角尖儿,耐心宽慰道:“献护卫,你不要以偏概全,我和你的看法有些不同。我听说守卫镇南关的镇守使,乃是刚勇节义之士,威名传于四海,我早就仰慕已久,苦于一直不得时机。今日走投无路前去投奔,还能狠心将咱们拒之门外吗?”

献护卫还要再说,指挥把手摆了摆说:“算了,算了,我们而今沦落到这个地步,是福是祸自由天定,已经由不得你我了。前面下去不远就是镇南关,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说不定现在指挥使已经安然无恙,正准备接咱们进城呢。”

指挥不想再说,说多了只能给思绪添乱,其它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可是再等从地上站起来时,只觉得全身上下酸痛无力,连骨头节都咯咯直响,实在是过于疲惫了。

献护卫搀扶着指挥,踉踉跄跄地爬到土坡的坡顶,站直身躯往远处观看,但见目光所到之处,净是一片苍茫的原野,而且多长青草,少长树木,视野非常开阔。在原野的尽头,清晰可见矗立着一座关城,有诗为证:愁草密密树凄凄,关城紧闭欲何依。几近黄昏风欲起,惟恐寂静了无音。

献护卫上回头一次去榛果林,这回来到镇南关更是头一次,但见这座巍峨的雄伟关城,从远处看亚赛高高悬起的空中楼阁,一时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它以为镇南关能有什么稀奇,顶多用土堆起一圈低矮的土墙,大不了再插几根木棍当围栏,结果这一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之前对前森部落的成见一扫而空,相反从心里倒萌发出几分敬意。

“指挥,这就是镇南关?”献护卫还是有点儿不相信,将信将疑地问:“这么高的城墙,它们是怎么筑砌起来的,凭着我们弱小的身躯,能建造起如此宏伟的城池,真是匪夷所思。”

献护卫这一句费解之言,倒将指挥问住了,虽说比献护卫见多识广,可镇南关却是从未去过,只是远远地观望过几次,至于这些奇怪的想法,更是不曾思考。如今等献护卫问时,这才仔细把眼前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关城看了数遍,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座城不但建筑得十分高大,而且围墙一眼望不到头,绵延到与远方的天空相连。当此夜近黄昏时刻,天空中再偶然飞过几只归巢的鸟雀,真有“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

指挥心里始终挂念着指挥使,顾不得再想许多,飞身冲下土坡向前急急赶路,献护卫在后面紧紧跟随。别看刚才看着并不是很遥远,可是走起来还需要很长一段路程,等接近镇南关城下之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幸好还有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像是盏大灯笼一样把大地照得格外分明。

“指挥,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们怎样才能进城?难不成还要在城外挨一宿,等明早再想办法进去。”献护卫一边问,一边披荆斩棘地往前走。这附近到底哪里有道路,现在顾不得再去寻找,只能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杂草丛里艰难地行走。

指挥闷不作声,心里却百感交集。它心里也在盘算,等到了城下该怎么表明自己的身份,城上的士兵能不能相信,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搅得头痛不已,尚未和前森部落接触,就有一种寄之篱下的感觉,不知道未来的前程是吉是凶。

随着脚下步伐加快,离镇南关越来越近,等抬头再往城上观望,感觉这巍峨的镇南关更是高耸入云,气度非凡,从下面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况,更不要说向守城的士兵喊话了。

献护卫走到城根下,好奇地用手抚摸城壁,借着明亮的月光,清楚地发现这座城根本不是砌筑而成,而是天然形成的岩石壁。更加出奇的是岩壁的表面光滑如镜,纵使从城上顺下一根绳子来,要想爬上去也势比登天还难。

“指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岩石壁,它到底有多高,我们怎样才能上去?”献护卫细细摸抚同时,嘴里不住地啧啧称奇,心里既敬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羡慕前森部落的造化不浅。它本来想说:“指挥,咱们要是有这样一座易守难攻的关城倚为凭障,沙原部落岂能如此轻易得逞。”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实在不妥,不得已又咽了回去。

指挥比献护卫更显得焦急,料定这关城再高也必定有出入的关口,因为每次采集榛果的队伍都是从这里进进出出,难道它们都是飞出来的?

“咱们往这边走过去看看。”指挥用手往左侧这边一指,一前一后顺着岩石壁摸索前进。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虽然城壁还是那样的高不可攀,总算隐约约能看到上面的一草一木,石壁也由光滑变得凹凸不平,一颗颗娇嫩的小草从石缝里钻出来,迎着夜色在微风中翩翩起舞。说也奇怪,小草们扎根的地点并没有丰厚的土壤,更谈不上大自然格外的细心呵护,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任凭风吹雨打却依旧挺拔,足以体现小草们生命力之顽强。

它们正往前走着,忽听前面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下意识的全都蹲下身,哈着腰挪到长势较高的草丛之中,低着头慢慢地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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