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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幕》第9章 .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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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城市之夜降临了。南方的春夜潮湿而微凉,空气中隐隐透着一丝乍暖还寒的暧昧。

下了白班,温向军不想回家,叫上奕辉一块儿去街上吃饭。

“怎么,老婆又不在家?”奕辉问。

温向军不到30岁,是运转四班的值班员,结婚才一年。他老婆方敏是华天电厂的职工,人长得妩媚动人,婚前与本单位一个有妇之夫不清不白。为此,她家里人软硬兼施,想办法让她嫁人。有好事人把她介绍给温向军。一见面,温向军神魂颠倒,腿都酥了。认识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结婚不久,方敏就又与那个男人陈仓暗度。温向军生性懦弱,再加之对方敏爱得入骨,根本无法控制局面。

“唉!”温向军无言以对,满面羞愧。他很郁闷,老婆方敏过年这些日子几乎都在外面,深更半夜才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春寒料峭,一股冷风吹来,温向军打了个寒战。见他神色戚然,奕辉估计可能是他生活上出了状况,问:“跟她吵架了?”温向军沮丧道:“能有架吵就好了,我都快一个星期没见着她人了。”“实在不成,还是离了吧!”对温向军的家庭状况,奕辉略有所知。望着温向军一脸的苦色,他为温向军的痴情叹惋,也为他的懦弱而悲哀。

温向军郁郁道:“我真想不通,我哪里做得不好?结婚一年多了,我从没有骂过她,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她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我都想办法尽量满足她。她还要我怎么样啊?”两人正准备动身,刘子翔来找奕辉,说是为表彰他的突出表现,晚上请他吃饭。

“不会是一个盒饭对付吧?”奕辉不太信得过这种请客。

“怀疑我的人品?”刘子翔老大不舒服。

“你还有人品?”奕辉睁圆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去,我大小也是个干部嘛!”刘子翔咬咬牙痛下决心:“吃火锅!”刘子翔还叫上了雷宇贵,又正好遇上谢来顺,一块儿叫上了。五个人到了县城一家饭店时,天色已晚。晚春的傍晚虽不是很冷,但坐在店里也能够感觉到一丝凉意。刘子翔叫了一个狗肉火锅,一瓶“二锅头”。

“就用‘二锅头’打发我们啊?”奕辉叫嚷着不干了:“也太小气了!”“有吃你还挑三拣四?”刘子翔数落奕辉:“人家老谢喜欢喝‘二锅头’,你少啰唆。”“切,人家老谢不好意思说,还不许我说说公道话啊?”“老谢,你说,喝什么酒?”刘子翔见势不妙,急忙拉老谢做挡箭牌。

“嘿嘿,喝什么都可以。”谢来顺乡音浓厚。没办法,反正也没指望他去电视台应聘播音员。

菜上来了,四个人正准备开喝,胡蓉芝领着两个女友也来店里吃饭,见了他们,赶紧过来。“刘站长,真巧,你们也在这儿啊!”“哦,胡经理啊!你这是——”刘子翔起身道。

“我们几个姐妹逛街,逛迟了,不想回家弄饭,随便在外面吃一点。”胡蓉芝问:“你们这是谁请啊?”“刘站长请!”奕辉据实回答。

“相见不如偶遇。怎么样?坐下来一起?”刘子翔客气道。

胡蓉芝也不见外:“既然是刘站长请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四人连忙让座,让三个美女坐下。

胡蓉芝给大家相互介绍。大家都认识李丽珍,另外一个叫彭卫,是县局机关的,听说是未婚女子,刘子翔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唤来服务员拿过菜谱,刘子翔请胡蓉芝点菜。

胡蓉芝轻车熟路,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点到第五个菜时,刘子翔的心就开始紧了,待她再要了一瓶“干红”和一瓶“五粮液”时,他脸都白了。

“喂喂!下手别那么狠啊!”刘子翔苦笑:“***教导我们:千万不要铺张浪费!”胡蓉芝朝俩女友挤眉弄眼。上次,刘子翔中途开溜,胡蓉芝最终被迟科长等人灌醉,这次,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吧:谁让他不怜香惜玉。

“‘五粮液’就别要了,刘站长喜欢喝‘二锅头’。”谢来顺也替刘子翔心痛。

“我喜欢‘五粮液’。”胡蓉芝道。

雷宇贵爱莫能助地冲刘子翔笑。

刘子翔摇头晃脑念叨:“孔子他老人家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远之……”“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奕辉补充。

刘子翔暗笑,他见姓彭的姑娘不住地看奕辉,借口上洗手间,向奕辉使了个眼色。

到了洗手间,刘子翔问奕辉:“身上带钱了吗?先借500块钱给我。”“怎么,你没带钱啊!切,还说请客!”“嘿嘿!不是没带,是钱不够,你没见胡蓉芝张开血盆大口,那菜、那酒,没个七八百,能脱身吗?”“那我不管,反正是你请客。”奕辉幸灾乐祸。

“你小子,见死不救啊!想看我出丑是不?我跟你说,我站长出丑,还不把你们的面子给丢光了。快,拿来!”奕辉掏出五张百元钞票给刘子翔:“够了不?”“我身上有300来块,等下你注意看菜单,超过800块,你就想办法救驾。”接了钱放好,刘子翔在洗手盆下边洗手:“那姓彭的姑娘,我觉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被别人订了没有,等下我问问。”“想拉皮条啊?”奕辉显然不乐意。

“你小子,也别眼睛长到脑门儿去了。都快30了,女朋友还没有着落,你骄傲什么啊?等会儿,给我打起精神!”刘子翔道。

“拉郎配啊?你可管得真宽!”“怎么?是不是觉得堂堂一个本科生,让我这大老粗管着很别扭?”刘子翔甩甩手,出去。奕辉摇头,而后紧跟。

“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溜了呢?”胡蓉芝对刚坐下的刘子翔道。

“饭还没吃,我溜什么溜啊?”刘子翔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姿态:“要溜也得酒足饭饱才溜!”菜陆续上来,趁摆菜倒酒的忙乱当口,胡蓉芝跟坐她旁边的刘子翔耳语:“你别老是色迷迷地看人家彭卫,她还是姑娘家,别动歪脑筋啊!”“不知道我就有这坏毛病啊?一看见美女,眼睛就不听使唤了。”刘子翔悄声问:“有人下订单了吗?”胡蓉芝白了刘子翔一眼,忍住不快,道:“还没,这姑娘心高!”“你看,奕辉能配上她不?”刘子翔道。

胡蓉芝恍然大悟。看这表面的条件,还真说不出谁配不上谁。而且,能够搭上车站这条线,何乐而不为!成不成是他们的缘分。一寻思,她大义凛然地决定把好朋友卖了。

这一顿吃得风生水起,其乐无穷。席间,刘子翔把奕辉夸得天花乱坠,说他如何如何了得,特别是电脑玩得出神入化,有次一不小心进了美国国防部的机密库,让美国人虚惊一场,云云,引得彭卫大为关注,不住地向奕辉攀问。男女搭配,喝酒准醉,平时文质彬彬的奕辉灌得两眼大放绿光,围着彭卫滴溜溜转。

胡蓉芝着重感谢了刘子翔和奕辉一通。一家伙装了三辆大棚车,即使当中有小交易的成分,也让她扬眉吐气。她感觉到车站这块面对自己的坚冰正在慢慢消融,那个老男人的阴阳怪气以后再也不要去忍受了。她想起任杰候那副苦大仇深的老脸就恶心。

酒醉饭饱后,服务员拿来账单:788块。胡蓉芝争着要买单,刘子翔执意不肯,瞟着她道:“怎么,想让我欠你个人情,是不?”“不是啊,上次的事,我得感谢你们啊!”刘子翔明白她指的是大棚车的事,挥手道:“一码了一码。”“这样吧,刘站长,喝了这么多酒,我们找个地方把酒劲散散,走,去卡拉ok,怎样?”胡蓉芝见拗不过刘子翔,遂提议去唱歌。她向刘子翔使了个眼色:“趁热打铁啊!”刘子翔点头同意。这顿饭,吃去了他半月的工资,一路上他心痛不已,几次想抽自己耳光。

“两会”结束,一度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沿线小站又恢复了站长轮休制。刘子翔满肚子牢sao:“从年初下雪到现在,三个多月了,几十公里的路程,总共才回家四五次。一有风吹草动,就取消下面站长的正常休息,不准离站,把人都给憋出毛病了。”技术员张春华笑道:“可不是嘛!条件允许的家属,还可以借口小站伙食不好,在家炒些好菜送给老公,顺便把自己这份美味佳肴给送去。”刘子翔收拾好,给段里值班室去了电话请假。他还没来得急起身,就听见楼下有停车的声音。张春华窃笑:“站长,你恐怕走不了了。”来人是永宁煤矿新上任的销售科长肖建国和他的麾下。新官上任,到车站造访,联系联系感情。寒暄一通后,照例是找个店子把酒言欢,在吃吃喝喝中将感情进行到底。

酒至半酣,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推开包厢的门进来了,在座的纷纷“李矿长,李矿长”的叫个不停。刘子翔估摸,这大概就是当地很有名气的永宁煤矿矿长李开富了。

李开富招手让大家坐下:“都坐,都坐。”肖经理马上作介绍:“刘站长,这是我们李矿长,这就是车站的刘站长。”“刘站长,你好,你好!刘站长好年轻哟,年轻有为,年轻有为。”李开富端然与刘子翔握手。

“李矿长,你好,你好!李矿长这气势,一看就是大家风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刘站长,请坐,请坐!唉,说起来是我失礼了,刘站长新来,早就应该去拜访的。”“言重了,李矿长,应该是我去拜访你的。我去了几次,你都不在,这么大的一个矿,里里外外够你忙的。”“前段时间一直忙改制的事,的确是忙。今天我刚刚从省里回来,听说你刘站长在这里,就马上赶过来了。这样吧,我们先干一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刘站长包涵。来,一切尽在酒中。”李开富的话中气十足。

俩人举杯,一饮而尽。接下来,就是边喝边就煤炭生产和运输问题泛泛而谈。来樟树湾车站这俩月,正值“春运”和“两会”期间,刘子翔只是礼节性地去各有关单位走了走,走马观花似的了解了大概的运输情况,没有更深入、更细致地去了解各种关系,也没有刻意去结识李开富。

饭后,肖经理向车站在座的每人奉送了三千元的见面红包。好“码头”就是不一样。刘子翔唏嘘不已,想当初,自己在香花岭车站蹦跶几年,从没接过这么大的红包。

刘子翔归心似箭,吃完就回家去了。

傍晚,下班正欲回家的曾萍被423病床的病人王伟叫住。王伟是铁路建筑段的领工员,在工地上崴伤了脚,但,他整天踮着脚四下逛,没几天,就跟医生护士都混得烂熟。今天有个朋友请他吃饭,他就磨蹭着等曾萍,请她帮忙扶下楼。曾萍扶他到汽车旁边时,由于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上车随他一起去了。

华灯初上,城市之夜降临了。南方的春夜潮湿而微凉,空气中隐隐透着一丝乍暖还寒的暧昧。“金碧辉煌”酒店,耀眼的灯光把装潢不俗的酒店衬托得更加富丽堂皇。进出的人很多,男的衣冠楚楚,女的花枝招展。曾萍随王伟穿过弥散着酒气菜香的大厅,上楼进了一间包厢。进门,请客的建筑包工头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刘子翔在家弄好饭菜,等来的是老婆不回家吃饭的电话,自然是吃得索然无味。倒是女儿吃得津津有味,并煞有介事地咂巴小嘴,表扬道:“爸爸,你煮的菜好好吃!”“妈妈煮的不好吃吗?”“妈妈煮的好吃,你煮的好好吃!”小马屁精转溜着小眼睛。

吃完了饭,收拾妥当,女儿云蕾就缠着刘子翔讲故事。搜肠刮肚,他给女儿讲了《白雪公主》的故事:“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于是,很诚意地向上苍祈祷:上帝啊!我们都是好国王好王后,请您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接听,是一个木材老板打来的,请刘子翔去娱乐娱乐,他婉言拒绝了。好不容易跟家人待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能不珍惜吗?

接着,继续给女儿往下讲故事……

吃完饭,曾萍要回家,又被拉到歌厅唱歌。夜晚,吃饱喝足了,男男女女来这里比较恰当,轻松又有那么一点暧昧。

包厢里空调开得很大,很暖和。恍惚的灯光下,人的面孔都看不真切。包厢里总共才六个人,包工头和他的助手一人带了一个女人,加上王伟和曾萍。

刘子翔经常不在家,正值妙龄的曾萍无聊时,也随同事们上舞厅和歌厅玩玩,多少打发些寂寞。

第一首歌是王伟唱的,一首刀郎的《冲动的惩罚》唱得声情并茂,大家连声夸好。

接下来是包工头唱,他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可谓气如斗牛、鬼哭狼嚎,整个包厢仿佛都在颤抖,不仅把他身边陪唱女人的优美声音全都压制住了,还让跳舞的人乱了方寸。即便如此,一曲唱完,也赢得掌声一片。

一会儿,他们要的点心、瓜果和红酒送来了。开了酒,王伟给每人倒了一杯,六杯深红的酒在幽暗的灯光下充满诱惑和深度。曾萍不善喝酒,不过,几杯红酒还是能够应付。拗不过王伟的力劝,曾萍端杯喝了一口。喝下去,火辣辣的,她才明白,葡萄酒虽然颜色是红的,但这绝对不是葡萄酒,她犯了见识错误。没多会儿,她觉得脸发烫,身上发热。结婚这么多年,她还从没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心里既新奇又不安。

有些醉意的王伟请曾萍跳了一曲舞。搂着这个性感的女人,他想入非非。一个窈窕少妇很容易令男人心驰神往。

这是一曲慢步音乐。旋律低沉迂缓,音色轻柔缥缈,犹如轻风吹梦,虚虚幻幻地在夜色中回旋,又仿佛在蒙蒙的细雨里,心会莫名地变得迷离。他们跳了一曲又一曲,散场回家时,已是子夜时分。

上午,任杰候悄悄叮嘱雷宇贵:“曹建国那批电煤要今晚零点后对货位,你去安排下。”雷宇贵心领神会,去了信号楼。他跟奕辉交代某股道某车皮今天白天不要动,说是上面领导的关系户,需要照顾。

奕辉无限鄙视,心想:刘站长不在,哼,你们就搞名堂了!

按照先后秩序,曹建国这批“电煤”今天白天就该送电厂卸车。中午,编制调车计划时,奕辉把事情跟调车组的说了。调车组的三个人顿时就骂骂咧咧。

调车,就是让机车、车辆在车站有目的地移动,是项单调而繁重的作业,毫无技术含量。就像现在,曹建国的20个车皮存放在车站8道,在50个车皮之间,前面20个是别人的,第21个到第40个是他的。按照平常的作业习惯,电厂要送30个车皮进去,机车可以直接在8道挂上前面的30个送进去。但如果要特意把他这30个送进去,就得挂上40个,往另外的7道减下30个,8道再回减10个,再到7道挂上20个送电厂。这样,就增加了工作量,多消耗了人力、机车动力,还有时间。如果要把他这20个车皮留下,那就是:8(道)+50(车皮);7(道)-10(车皮);8(道)-20(车皮);7(道)+10(车皮),一共30个车皮送电厂。

显然,要把曹建国的20个车皮留下,是不符合调车作业原则的,而且理由很狗屁倒灶。要是有一条香烟让值班员和调车组人员分了,大家兴许也就干了。机车动力和时间是铁路的,无关痛痒;劳力是自己的,看在几包香烟的分上,干就干了。力气反正是用来挣钱的嘛!

但目前,大家没有丝毫甜头,雷宇贵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调车组几个家伙大不乐意,怂恿奕辉不去买账。奕辉毕业于某交大,虽在单位上混了几年,但那股子书生意气仍旧未尽,一直就看不惯鸡鸣狗盗那一套。他索性编制了调车计划,按照顺序把曹建国那30车“电煤”调送到电厂对上货位。等雷宇贵他们知道时,木已成舟,车已经送到货位上。

曹建国回天无术,事情已超出了他的控制。这批煤按照正规程序抽样化验,发现热量只有1800大卡,不仅不能按预想的卖上个好价钱,还因为没有达到基本标准,电厂要求退货。这笔买卖就这样砸锅了,血本无归。

曹建国一怒之下,气急败坏地带一帮人冲上信号楼找奕辉算账。财大气粗的人什么都敢做,庆幸的是,闻讯赶来的雷宇贵明白事情闹起来不好下台,他拼命拉扯。奕辉还是挨了几拳,曹建国把奕辉臭骂了一通,气冲冲地走了。

事情闹大了,曹建国不肯善罢甘休,他打电话找了自己的关系,要求狠狠整治奕辉,至少要他下岗。他要杀鸡给猴看,让车站的人再也不敢难为自己。要让他们知道,为难曹建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下班的完工会上,任杰候避重就轻地反复强调“货主是上帝”的运输服务宗旨,严厉批评奕辉这种不顾大局、不服从指挥,伤害货主的行为,并且,要将此事作为刁难货主的路风事件上报段里,请求处理。

晚上,曹建国把任杰候和雷宇贵接到一家茶馆,商量怎么办。

虽然是奕辉坏了曹建国的事,但任杰候脸上还是挂不住。这件事他没有掌控好,显然,他在车站的权威和控制力受到了挑战,长此以往,谁还买他的账?对于不听话的部下,没有谁喜欢。他进来就说:“你看,这事搞得真窝囊。”曹建国的脸上很不好看,好端端损失了几十万元,换谁心里都不爽。他招呼任杰候他们坐下,道:“这事不怪你们,都是奕辉那家伙捣乱,这次我一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谁影响我一阵子,我就影响他一辈子!”雷宇贵看见曹建国脸上的暴戾之气,心里怪不舒服。虽然平时配合任杰候帮衬曹建国,也没少拿好处,但看到曹建国这副猖狂的样子,顿然生出寒意。他想:以后万一自己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不是也会遭到这种待遇吗?

任杰候想法不一样,如果曹建国能够想办法收拾奕辉,不仅能替自己在车站拔去一个钉子,削弱刘子翔渐渐坐大的力量,而且还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他挑拨道:“嘿嘿,奕辉……他有点傲。”“那好,这次就把他整下去。”曹建国干脆地说。

“这个事嘛……”任杰候清楚,就此事整治奕辉很牵强,自己动手的理由不充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为难。我找你们上面施加压力。”“那我们就没办法了。上级的指示,做下级的只能执行。”有了上面的压力,你刘子翔还敢违抗?任杰候要的就是这个东风。

“另外,我的货还要麻烦你们尽快出电厂送到我的货场去。没办法,这次亏大了。”曹建国说的货场是他承租的砖厂专用线货场。他盘算着,只能把这批货卸下来,再掺些好煤,卖到广东去,尽量减少些损失。

“这个没问题。”任杰候轻松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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