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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幕》第8章 .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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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官场,皆是一摊浑水,被呛住的人大多水性不好或一意孤行。

“苗头事件”的演变,留下刘子翔虎头蛇尾的笑柄,使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一点威信大打折扣,任杰候手上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让他感到憋不过气来。

上午,雷宇贵带着一对身着警服的男女进了办公室,介绍道:“站长,这两位是县公安局的,有事找你。”那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向刘子翔自我介绍:“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经侦科的。我姓赵。”随后他指着身边的年轻女人说:“这位是段科长。”“请坐!请坐!我姓刘。”刘子翔觉得这个年轻的女科长有一点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

“刘站长,你好!我们见过面的。我叫段红倩。”段红倩落落大方:“刘站长的舞跳得不错。”“嘿嘿!”刘子翔恍然大悟,是那晚自己邀请跳舞的蓝衣女人:“段科长好记性,那天让你见笑了。”“哪里,是刘站长豪迈过人,让人记忆深刻。”段红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

刘子翔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问道:“两位,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是这样的,刘站长,我们今天来,是想请车站协助我们核查一些资料。”段红倩声音醇正、和悦而不失严肃。

“哦,是这样呀。你们需要核查哪方面的资料?”“车站货物运输方面的资料。”“能具体一点吗?”刘子翔很警惕。

“我们想看看你们车站的货物运输记录和有关台账。”“哦。”刘子翔盯着这个飒爽英姿的女人,微微一笑:“这事,恐怕不好办。这涉及铁路运输技术,具有一定的科技含量和企业运作秘密,我做不了主。”雷宇贵听了,忍不住偷笑。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倒是真的,至于什么科技含量、企业运作秘密,那纯粹是瞎扯淡。能够把胡说八道整得海阔天空,需要一定的才华。他不禁对这个上司产生了一丝敬意。

“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调查!”段红倩加重了语气。

“如果是我个人的问题,我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接受调查。”刘子翔着意在严肃的话题中掺入油滑:“但事关铁路运输大局,我个人无能为力。”“你——”段红倩似乎从没领教过如此表面上文质彬彬,实则无赖至极的腔调,一时气结。她只能抬出大道理:“协助司法部门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是干部,更是责无旁贷。”“对,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只是想了解你们车站的货物发运和到达的相关环节,主要是煤运。我们目前有个案子涉及铁路运输,需要核实查证一下。”赵警官又觉不妥,忙道:“别误会,不是说牵涉你们,而是这案子有些证据链接,哎,怎么说呢……”“别说了,我明白的。”刘子翔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抱歉,我真帮不上你们。”“刘站长,作为一个干部,你应该明白你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你这是阻碍司法执法。”段科长严正地说。

“司法执法是你们的职责,又不是我的。我是个小虾米,上不了桌面。对不起!”刘子翔摆出起身送客的架势。心想,让你查,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上面不剥我的皮才怪。

段红倩杏眼一横:“小赵,我们走。”“走好!”等他们走远了,雷宇贵不安地说:“刘站长,你就这样把他们顶回去了,行吗?”刘子翔耸耸肩,道:“没关系的。他们最多指责我不懂法。义务和职责,这些东西扯不清的。老实说,我这样做,是不对。‘电煤’的问题,我们的运输组织上一清二白,但里面也多少有些我们内部个别人干的为虎作伥的勾当。如果让他们查,万一查出我们铁路上其他一些不好说的问题,你说,上面会放过我吗?”“这倒是真的。”转眼就到元宵节了,春运接近尾声。月末,车站按照惯例组织职工进行月度业务考试。刘子翔取消了流于形式的业务学习,但把平常抄写的月考弄成严格的闭卷考试,一松一紧,让许多人不适应。

谢来顺是车站目前年龄最大、资格最老、工龄最长的值班员。他工作表现好,又是班组长,这次考试不及格,他老脸挂不住,把雷宇贵骂得狗血喷头,夺路而逃。

雷宇贵向刘子翔诉苦:“刘站长,你看,这怎么办?他们追着我骂,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啊?”刘子翔在办公桌前,头也没抬,漫不经心道:“毛病惯出来了,要收拾就得吃点苦头。一坨屎,盖住了,还是一坨屎。掀开了,让它臭一臭,没什么不好,铲掉就是。你好!我好!最后就是大家都不好!”“我认为不该取消业务学习。”雷宇贵嘟哝道。

“你觉得那样的业务学习有效果吗?一个班组六七个工种,每个工种的业务都不一样,你让张春华这个业务老师讲解什么?讲值班员的,其他人听不明白;讲调车组的,其他岗位的听了也白听。这不是瞎扯淡吗?”刘子翔盯着雷宇贵的眼睛,“雷站长,可能我的管理方法有些简单,但我觉得干什么都要讲实事求是,不要搞那些徒有其表的东西。”“可学习制度是上面要求的,而且由来已久。”雷宇贵争辩。

“老实说,这样的学习制度我一直怀疑它符不符合《劳动法》?工作之外的时间,凭什么让职工跑来车站坐上几个小时?付加班费还是付交通费给他们了?我们的职工太本分了,为什么还要剥夺属于他们的生活时间?其实,业务学习应该有许多办法,我们把住了考试关,职工们会想办法去学习的,毕竟本职业务技能是他们应该具备的基本工作水平。”一群人吵吵嚷嚷追随谢来顺闯进站长室……

“你们是来申冤的,还是叫板的?”刘子翔剑眉一扫:“说说你们不服气的理由。”这几个都是这次考试不及格扣了奖金的职工,见谢来顺闹,就跟着呐喊助威,浑水摸鱼。至于理由嘛,还没来得及考虑。

谢来顺重重地“哼”了声。

刘子翔站起来:“老谢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兴冲冲来,灰溜溜去。顷刻间,一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刘土匪不好惹,这是他们达成的共识。

“老谢,你坐吧!”刘子翔招呼老谢坐下:“废话我就不说了。你是老班组长,对车站的管理,应该积极支持和维护。你自己琢磨,你跟雷站长闹,有没有倚老卖老的成分?你大我20多岁,我不管,我只把你当男人看,下次考好了我请你喝酒!”刘子翔这番话说得硬邦邦的,奇怪的是,偏偏老谢就吃这一套,腾身站起就走,只吐了一个字:“好!”“丑话说在前面,好酒我没有,就‘二锅头’。”刘子翔冲他背影说。

这样也行?雷宇贵目瞪口呆。硬邦邦地就把人打发得干干净净,跟随任杰候多年,从没见过如此简单的处事风格。

春运过后,接踵而至的就是“两会”的召开。“两会”期间,铁路把安全工作作为一项政治任务来抓,各级检查组沿线交叉检查,草木皆兵。

这天深夜,一阵敲门声把睡在值班室的雷宇贵从梦中惊醒。原来是段里安全科的下来抽查,完了,找值班站长碰头。雷宇贵连忙起来,把检查组一行人让进办公室。带队的迟科长向雷宇贵通报了检查组在车站夜查的情况:“下行助理值班员在接41043次货物列车时,电台(对讲机)没按规定挎在胸前,而是抓在手上,违反作业标准;调车组三人在岗位上睡觉,严重违反劳动纪律。”“这……这,我们一定严肃分析处理。”雷宇贵纳闷怎么没有收到他们要来抽查的消息,以前可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啊!还有,调车人员在不作业时睡个觉,养养精神,虽说不符合规定,但也无大碍,基本上是默认的,今天怎么就当回事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迟科长,调车组睡觉的事能不能放一放?”迟科长严肃地说:“雷站长,安全无小事。我们都是管安全的,应该清楚现场‘两纪’执行的好坏直接关系到生产的安全与否。现在是什么时候呀,‘两会’期间,能打马虎眼吗?”“那是,那是。”雷宇贵心想:还不是因为刘子翔整了李财旺,有人借机出气来了。

“这么晚了,都饿了吧,走,我带你们找个地方吃宵夜,再去泡个澡。”雷宇贵还想用老办法疏通一下。

“不了。”迟科长斩钉截铁地拒绝,吩咐组中的一个人,当即填发了“整改通知书”。

刘子翔得到消息后,一大早就给迟科长打电话:“迟科长,你好呵!我是刘子翔。”“刘站长,你好!”“哈哈,你昨晚一家伙就让我下不了台呀,我的妈,一抓四件,你还让不让我活呀?”“你刘站长有魄力,还在乎这?哈哈。”“商量一下,电台没挂胸前,这个没说的,肯定要按照规定考核。调车组睡觉的事,是不是可以斟酌斟酌。毕竟他们是野外作业,不作业时,在调车组坐着也是休息,躺着也是休息,还不如让人家躺一下,养足精神好去干活。”一个熟视无睹的老问题突然被提拎起来,刘子翔想讨个说法。

“刘站长,我们都是搞管理的,安全管理,讲究的就是按章办事,否则就会失去制度的严肃性。调车组上班是不允许睡觉的,这,你应该明白!”“制度的严肃性是要的,但具体情况还是要具体对待嘛。迟科长,这事可不可以再商量?不可以!那好,我直接找主管段长,制度不能讲人情,我就不信不可以讲人性。”刘子翔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了脾气。一不做,二不休!他找了一把卷尺去了调车组。

推开调车组那扇齐整而漂亮的门,刘子翔就被一股臭豆豉味道熏了个晕头转向。10来平米的屋子里,靠墙根儿一溜斜立放着10多个铁鞋(车辆防溜工具),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摆满本子、帽子、手套和形状各异但大得惊人的杯子。刘子翔用卷尺在屋子里四下量了量,几个调车人员不解地帮他扯尺。

脸上煤印儿还没洗净的彭小春满腹疑惑:“站长,你这是做什么?”刘子翔避而不答,只是问:“你们平常是怎么睡觉的?”“嘿嘿,嘿嘿。”彭小春讪笑。

46岁的李春平从靠墙的木柜子后捣鼓出一块大约尺把宽、一人高的木板让刘子翔看。“一个睡这儿,还有两个,一人睡长椅子,一人就睡桌子。”调车是高危工作,又是体力活,随着运行的车列爬上跳下的,需要手脚灵活、反应敏捷。按规定,超过35岁就不能再从事这项工作。如今车站的人员结构有问题,年龄偏大的李春平仍然在调车。

刘子翔问:“谁睡长椅,谁睡桌子,谁又睡木板呢?”“轮流。”彭小春搔了搔后脑勺:“反正睡长椅最舒服。”“轮流坐庄,倒也公平。”刘子翔乐了:“把屋里的卫生搞搞,又脏又臭,跟个猪圈似的。”彭小春他们赶紧拿扫把、找抹布……

刘子翔根据量好的尺寸,画了张矮柜草图,打电话约了木材公司的胡蓉芝,带着奕辉去木材公司了。

胡蓉芝的办公室比刘子翔的办公室阔气多了,空调开得很大,从“摩的”上下来的刘子翔和奕辉进来顿时感到春风沐面。

“来,来,请坐!”胡蓉芝热情招呼:“刘站长,你可是稀客啊!”“那就应该隆重欢迎。”刘子翔也真拿自己当回事:“中饭就归你安排了啊!”“你这个铁公鸡啊!”胡蓉芝嗔笑:“说吧,有什么好事?”“是麻烦事。”刘子翔拿出草图递给她看:“我要做三个这样的木柜,木材和手工都得你帮忙。有言在先,我只出成本价。”胡蓉芝早就清楚来者不善,这些家伙找自己除了敲诈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还好,这次估计出血不多。自己手头上有木材加工厂和木工,三个木柜,木材加手工,两千来块钱就可以解决。成本价!这个钱,他肯出,自己也不能收啊!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给你做。好人做到底,油漆我一并找人帮你弄了吧。”胡蓉芝道。

“那更好,省得我再麻烦了。”刘子翔做出感激不尽的样子:“钱,我一块儿算给你。”“刘站长,你这是打我的脸啊!这点小事你还跟我算账啊?”胡蓉芝暗念,这无赖还真会装模作样。

“那可不行,钱一定要给。别看我长一副大嘴,好酒贪杯,毕竟还没有大小通吃的好胃口。哈哈,这不,我特意把我的财务大员给带来了。老实说,我手头不是很方便,占你一点便宜的意思还是有的,但明要暗索的事我是不干的。”“既然这样——”那春节前你不还是敲诈了我几千块钱吗?胡蓉芝恨恨地想,思忖下:“不如你帮我一个忙,给我弄三辆大棚车装车,我们扯平。”一辆大棚车,任杰候私下要收500块钱,两相比较,合算。

胡蓉芝说的大棚车是一种从俄罗斯进口的棚车,这种进口棚车与国产的在设计上有所区别,顶部呈圆弧,要比国产的棚车多出些空间。铁路运输以60吨重量计费,像木材、竹子、锯末灰等轻浮货物装满一个车皮,重量都达不到60吨,但仍然要交纳60吨的运费。大棚车可以多装数个立方的货物,发运木材、竹子等货物的老板(经销商)都孜孜不倦地寻求这种为数不多的进口棚车。

刘子翔瞟了一眼奕辉,道:“成交!”奕辉领到了给胡蓉芝弄大棚车的光荣任务。这种进口棚车数量少,比较难搞到,主要来源是从经过车站的回空列车中摘甩下来,得看运气。

第二天上班,奕辉如此这般捣鼓一上午,下午终于把事给办好了,一口气甩了4辆大棚车下来,举站欢腾。刘子翔跟货运室打了招呼,安排给胡蓉芝的木材公司装车。

有了大棚车,其他的木材经销商也心动了,纷纷找任杰候要求配给自己。一辆大棚车可以多装近10个立方木材,节省数千元运费,木材经销商趋之若鹜。车站的车皮安排都由任杰候和张雅红掌握,一般人插不进手,连刘子翔都不怎么管用。任杰候他们与木材经销商之间有个潜规则,一辆大棚车500块钱。这笔钱由任杰候和张雅红私分,当然,他们也不忘记隔三岔五地给下面具体做事的人一点甜头,如很是听话和努力的王大革,他从中得到的好处就不少。

了解到这几辆大棚车是弄来给胡蓉芝的,任杰候开始揣摩起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刘子翔如此热心地帮胡蓉芝,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莫非两人已经勾搭上了?胡蓉芝那女人的确是让男人心猿意马的妙人儿。即使还没勾搭上,帮帮忙、献献媚也是可以理解的。本着对同事高度负责的精神,他将四辆大棚车重新进行了分配,一个给胡蓉芝,其余三辆分给其他货主。这样面面俱到,皆大欢喜。

两个领导两种安排,上班的货运员赵小玫不知该怎么做才好。踌躇了好久,才打电话联系了刘子翔。刘子翔明确地告诉她,必须给胡蓉芝三辆大棚车,其他的事情他不管。完了,他跟任杰候通了电话,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两人现在关系比较微妙,都避免碰面。

“任支书,我要胡蓉芝帮车站做几个木柜,这三辆车是答谢她的,剩下的那辆,你安排吧。”“这样不好吧,刘站长?一次给她三辆,其他货主会有意见的。”“有什么意见?大不了是眼红。”装大棚车是占铁路的便宜,给谁,谁都高兴;不给谁,谁都不舒服。

“还是平均分配好。来的都是客嘛!我怕货主们对车站产生误会,影响车站形象,所以——”“其他的话不必说了,就这样吧。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刘子翔挂了电话。老铁路了,大棚车下的猫腻,他是心知肚明的:有本事你去弄车皮来,不要在老子眼皮下雁过拔毛。

隔了几天,三个紫红闪亮的木柜抬进了调车组。木柜齐膝高,宽0.5米、长18米,就像一个单人床,下可装东西,上可睡人。调车人员顿时欢声雀跃。

刘子翔这个举动很快反馈到了段里,顿时引起不小的波动。这样做,等于公开与段里的安全科叫板。

迟科长在段里周一的例会上,专门将此事做了汇报,特别指出站长刘子翔无视安全形势、无视上级的管理和监督、为所欲为,等等。会上,李段长等人也对刘子翔一系列所作所为提出了疑问。

朱段长好不郁闷。调去不到两个月,刘子翔已经惹了不少事,告状的一拨接一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从发生的这些事来看,他的确占住了一个“理”字,不过,手段太生猛了,破坏了一些潜规则,踩痛了部分人的大脚。铁路的事情真不好说,由于计划经济体制没有彻底改变,一些滞后的管理制度和先进的管理理念并存,许多东西都在一个尴尬的怪圈里搅拌。

“这个问题,陈段长你怎么看?”朱段长让主管安全的陈副段长发表意见。

“这个问题嘛……”陈副段长对迟科长是有看法的。之前,刘子翔私下跟陈副段长通过电话,某些地方也取得了一致。许多事情能说不能做,能做不能说,关键是看各自拿捏。迟科长非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他很窝火:“四班倒岗位不能睡觉是有规定的,不过调车组的工作性质特别,他们是户外作业,属于高危工种,作业起来很辛苦。而且,作业不是很有规律,间隙时间里休息下,恢复体力,调整下精神状态,没有什么坏处。可是,岗位纪律又不允许这样,这个事牵涉了安全管理和劳资管理等诸多问题。”陈副段长的话比较微妙,既没说迟科长错,也没说刘子翔不对。把矛盾摆出来,对或错,在座的自己去掂量吧。

“不管怎样,制度还是要遵守的。”李副段长发言了。

陈副段长清楚迟科长与李副段长走得较近,不太听自己这个主管领导的,他欠身道:“制度当然要遵守,不过嘛,有些东西灵活掌握下,也是应该的。现在不是讲和谐社会,讲人性管理吗?”两个主要副段长的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大家也见怪不怪。李副段长推刘子翔,陈副段长当然要拉了。朱段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他也新来不久,需要在平衡中进一步掌握全局。这也是他选择两边都不靠的刘子翔主政樟树湾车站的另外一个原因。职场、官场,是一摊浑水,呛住的大多是水性不好和一意孤行的人。

“我看,这件事就让陈段长去处理吧。如何在制度中找到一种张力,是我们管理工作过程中必须重视的。对于下面一些有利于安全的做法,我们要慎重对待,要取长补短,因势利导。”朱段长的话滴水不漏,但又表明了态度。末了,他扫视了一眼:“另外,我们在管理过程中,一定要端正态度。”听了这话,迟科长如坐针毡。刘子翔对安全科检查发现的问题不做处理,完全无视安全科的管理权威,是不能容忍的。而现在,他公然将可以睡觉的木柜抬进调车组,那简直就是在挑衅,令人发指。鉴于刘子翔的种种劣行,迟科长盘算了很久,又暗中请示了李副段长,得到首肯,才放这一炮。没想到,不仅没伤着刘子翔,还让“一把手”对自己产生了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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