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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溅京都》第七回 铁面丹心保大明 大公无私平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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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手执上方剑,向殿下右侧的刘娘娘身边走去,刘娘娘高叫:“于谦造反了!于谦造反了!”

喊声未落,于谦已到刘妃面前,肃然问道:“先帝宣德和当今万岁,赐吾上方剑,此两柄上方剑,为受害的文武官员和百姓昭雪平冤,可先斩后奏。内官毛贲、王长二贼,伙同王振,多行不兀,残害忠良,乱杀无辜,大造冤狱,百官震怒,今日用上方剑,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以安江山社稷,振兴朝纲,何为造反?”

一听于谦之言,刘娘娘吓得连连后退,于谦直奔毛贵、王长二人而去。

这时景泰帝朱祁钰,飞步到了于公身后,拉住于公右臂,死死不放,启齿道:“于爱卿息怒,于爱卿息怒。”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刘娘娘一见景泰帝拉住了于公,又大声呼喊道:“请御弟为吾做主,虽然你皇兄在土木堡蒙尘,下落不明,但我也是一国正宫娘娘,毛贵、王长二人,是侍奉吾的内官,现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怎可诛杀二人。”言讫,放声大哭。

正当文武百官呆若木鸡,景泰帝拉住于公不放,刘娘娘在金殿大哭大叫之际,太皇太后国母率领二十几名宫女,走进殿门。

文武大臣分班施礼,于谦也回到了品级台上。太皇太后缓缓登上金阙,景泰帝和刘娘娘也随后上了八宝耷殿。

太皇太后落座,景泰帝上前问安,刘娘娘哭拜于地,说道:“启奏母后,为皇媳做主。”

太皇太后见说,言道:“皇媳可起身回话。”刘娘娘站起身来。

“儿媳有一事不明,今日朝班之后,御弟连下三旨,到本宫中要内官母后外甥毛贵和皇媳侄儿王长到金殿受审,儿媳要二人所犯罪证,御林军不由分说,要在内宫抓此二人,儿媳万般无奈,也随同御林军到金殿来理论此事,但到了八宝金殿之下,兵部尚书于大人不容分说,便下令金爪武士,打杀毛贵和王长二人。适才母后若不及时赶到金阙之上,此时二人性命休矣,儿媳性命也难保了,请母后为儿做主才是。”说完,流泪不止,哭拜于地。

太皇太后命刘妃站起身来,在侧旁坐下,然后目视殿下,缓缓启齿道:“请于爱卿上殿回话。”

于公闻诏,离开了品级台,走到了金殿之上,给太皇太后见过礼,太后给于谦设了座位,于谦谢座。

太皇太后微微说道:“毛贵、王长二人虽是哀家与刘娘娘亲眷,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于爱卿办案以铁面无私而著称于世,先皇在日常在内宫言及此亊,故哀家也略知一二,今日在江山社稷危在旦夕之时,于爱卿为振朝纲,为国除奸,要办内官毛贵、王长二人之罪,哀家并不阻拦,因此亲临八宝金殿,只要于爱卿对毛贵、王长二人所犯罪状,有真凭实据,爱卿可依法从事,望于爱卿思之。”

于公一听太皇太后之言,离开座位,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奏道:“太皇太后容奏,今日殿廷之上,要为国除奸,为民除害,当文武百官之面,处置不法内官毛贵、王长二人,是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只是娘娘要将二人带回宫去,不允审案,又为二奸说情,百般庇护,替二犯开脱罪责,下官一看群情忿忿,导致社稷不宁,人心慌惶,才挺身而出,阻拦娘娘留下毛贵和王长二人在金殿受审,娘娘护庇不放,却反诬下官造反,请太皇太后明察才是。”

太皇太后听了于公之言,微笑道:“于爱卿于江西、山西、河南等诸府清廉勤政二十多年,素怀忠耿,铁面无私,朝野上下,路人皆知,故在江山社稷倾危,上皇陷于草莽,国内君位空虚,满朝文武百官束手无策,京中人心惶恐,请于爱卿入京,赋以重任,为江山社稷大业而区谋画计,安邦定国;刘娘娘一时愤然,多虑私情,说了错话,望于爱卿思之谅之;今日内官毛贵、王长二人已被带到殿下,他二人之罪,果如卿所言,证据确凿,是王振党羽,胡作非为,陷害忠良,二人咎由自取,哀家一丝也不加偏袒,任卿与满朝軸文武处置。”

于公闻听,跪在金阙之上,叩头谢恩,连连说道:“遵命,遵命!”

文武群臣,听了太皇太后之言,皆以讲的入情入理,但一想于公刚刚入朝才一日,又没有离开朝班,又未经勘察,怎生马上取来那毛贵、王长害人的人证和物证呢?不由为于公捏了一把冷汗。

众人不知,原来于公前日派人搜查王振老贼家中,已将物证取到手里。接着又连夜将王振、毛贵、王长家中参与陷害刘球、马昂的贵州严知府的东厂锦衣卫校尉袁涛等人抓到了兵部大堂,严加拷问,众人一一供认不讳。

正当太皇太后与文武百官等待于公的人证与物证时,于公在八宝金阙之上,朗声向大殿下喊道:“五城兵马后军都督陈镒听令。”

“遵命,遵命。”陈镒越众出班,到了金阙之下。

“可火速去兵部大堂,将一干人犯押到八宝金殿候审。”

“启禀于大人,王振党羽已被兵部侍郎王伟大人押到了午门候旨。”

于公见说下令道:“陈都督快将人犯押到八宝金阙上来。”

陈镒遵命走出大殿,少时,王伟在前陪同贵州都督马昂,陈镒同二十几名御林军,押着毛楞,王青,锦衣卫校尉袁涛走进大殿。

王振党羽毛贵、王长不看则已,一见各自的管家毛楞、王靑、锦衣卫校尉袁涛三人披枷带锁被带到了大殿,知事已发,自己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不由吓得浑身发抖,顿时瘫倒在地。

于公见人证已被带到,抢步向前,向太皇太后一拜,启奏道:“毛贵、王长二人乃是王振死党,又系皇亲,是国家要犯,乞太后亲审二犯罪证,以示圣后之德,以安百官之心,以慰黎庶之愿。”

于公说完之后,将毛楞、王青、袁涛三人的证词,双手奉于太后,太后接过证词一看,原来是毛贵、王长二人给王振的信签。她看了几页后,将毛楞、王青唤上殿来。

毛楞、王青二人被十名御林军押到殿前,太皇太后问道:“谁是毛楞?”

“小人是毛楞。”

“是谁叫你率领家奴将刘球之尸,扔到燕京北山之后?”太后问道。

“是毛贵大人亲自指使奴仆所为。”

太后听了,转脸问王青道:“尔可是王青了?”

“奴婢是王青。”

“我来问你,是谁人指使将耿天柄抓到王长家中,”太皇太后问道。

“是王振指使,由毛贵、王长二人亲自率一百御林军将耿国公抓到了王长家中后花园枯井边,将耿国公推到井下,然后用大石砸死。”

听了王青之言,又问道:“杀害耿天柄一家,是何人下令?”

王青见问,稍有所思,说道:“是毛贵公公下令。”

太皇太后听了,令御林军将二人带下,又唤锦衣卫袁涛,少时袁涛被带至殿下。

“袁涛,尔可将王振伙同毛贵、王长二人前去贵州,假传圣旨,叫都督马昂入京,打杀贵州知府和贵州五名士绅之事,并诬陷兵部尚书于大人之罪一一供来。”

太后问毕目视袁涛,袁涛不敢隐讳,一五一十地把王长去贵州传旨回京后,在东厂伙同毛贵、王振杀人灭口,企图诬陷于公之事一一供出。

太皇太后愈听愈气,没等袁涛供完,命金爪武士将毛贵、王长、毛楞、王靑、袁涛等五人废于锤杖之下。

太皇太后亲自下令金爪武士打死了王振党羽毛贵等五人,眼望金殿之下,对文武百官说道:“众官听了,凡是随同王振做恶之辈,可向兵部尚书于大人禀报,任于爱卿处置,有受王振迫害者由于爱卿亲自昭雪平冤,马昂老将军之事,哀家已经知道了,老将军可速回贵州,安抚贵州府受害家属。”

马昂听了,越众出班走到了金阙之下,向殿上叩头谢恩,谢恩已毕,太后吩咐道:“将军即日离京,速回贵州,并将王振府中金银取出万两,带回贵州抚恤受害者。”

“遵命,遵命!”马昂叩头后,起身出朝去了。

太皇太后吩咐已毕,回身一看刘娘娘,满面泪迹,痛哭不止,心中不悦,怒道:“尔乃是一国之母,不为江山社稷着想,而徇私情,日后岂不误国家大事,快随我回宫。”刘娘娘不敢言语,随太皇太后张娘娘起驾回宫了。

娘娘离开大殿后,殿堂之下很不平静,不少大臣窃窃私语,有的喧嚣。

于公走上殿堂,大声说道:“今日王振余党,误国的奸臣,俱被打死,往日因公与王振有联系的大臣和其党羽不同,一律不予咎问,众位大臣可各自就班,如再有人于殿廷上喧乱者以马顺、毛贵、王长为例。”

众臣闻言,方才依次就列,八宝金殿上下,鸦雀无声。

于公降谕抚慰群臣之后,景泰帝朱祁钰,走下殿来,将于公让至殿上,设一偏座,于公谢恩落座。

景泰帝朱祁钰启问道:“大明江山社稷正在危亡之中,此时朝野惶惶,朕心中惊恐,众大臣年迈无主,在军马倥偬之时,变在顷刻之间,独爱卿德才出众,能镇定自若,今日之事足见爱卿有定国安邦、区画庙堂安危之大计。”

于公一听,离开了座位,起身一揖,缓缓说道:“蒙圣主不弃,于某才疏识浅,但是为挽救大明江山,巩固社稷,虽死在疆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于公又谦恭一番,然后请景泰帝下旨,将奸贼马顺、毛贵、王长之家业进行处置,景泰帝准奏,降旨施行。

景泰帝朱祁钰降旨后,于公即差左都御吏陈镒,带领五城兵马后军都督,抄没马顺、毛贵、王长家产去了。

于公分派已毕,陈镒走出大殿后,复请景泰帝朱祁钰上殿,受群臣朝拜。

少时,殿堂鸣钟击鼓,满朝文武数百人纷纷而至,依次跪在殿门外品级台下贺礼。群臣拜舞,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毕,于公出班,上前泣奏道:“瓦剌也先无道,气士猖厥,已使上皇蒙尘土木,彼敌必长驱直入,抵至皇城,京中不可不备,但京中守将已随驾亲征,必任新的将佐,以守京师。”

景泰帝闻言说道:“此事朕心中尽知,爱卿可为朕区画良策,选贤任能,朕无不应诺。”

于公一闻景帝之言,将自己欲起用的将帅名讳,官爵一一奉上,景泰帝朱祁钰看了心中大喜,遂用御笔批复下来。

于公取过景泰帝朱祁钰的复旨,当满朝文武传道:“石亨、范广为京城兵马正副元帅;孙镗、孙安、张仪、张兀、罗燕、陶谨、高礼、熊义为京中九门主帅;官封侯位,可随朝议事。”众将跪在殿下,听封已毕叩头谢恩。

少时,于公又奏道:“金英、兴安、怀恩三人为忠良内官,防守内都,要由此三人担承方可无虞,金英可为守内都主将,兴安、怀恩为左右二将,统兵一万固守内都。”

景泰帝允奏,于公传旨,三人叩头接旨,谢恩而出。

景泰帝朱祁钰一看于公一一区画,皆是定国安边的要咯。深知于公了解部下,并善于统帅全军,有大将元帅之风,心中方安。

百官一见于公攘外安内,处置得宜,发兵拜将,谋献深算,条条是道,众皆暗暗称羡,遂相继辞朝而去。

众官走后,景泰帝朱祁钰独留于公。

景泰帝问计道:“京城中防务已有眉目了,但不知对边廷上爱卿如何区画?”

“下官已写好飞檄,要诸边关守臣,竭力防遏,收夏失地,增加兵源,实行坚壁淸野之策,坚决抵抗。”

景泰帝心中大悦,当夜令内官选能行快手飞骑五十多人急奔边镇,着各边关守将依令而行。

此时,天已一鼓,景泰帝朱祁钰回内宫着内官二十人,张巨烛送于公出朝,在巨烛光中,只见于公袖袍皆已星星碎落。

于公在巨烛光中,走出左掖门,但此时吏部尚书王直,原兵部尚书胡滢等元老大臣五十余人,尚在午门外恭候于公。

众元老大臣见于公出朝了午门,纷纷走上跟前,围了上来,人人向于公拱手。

吏部尚书王直感慨备至地说道:“今日殿堂之事,变起仓猝,全赖于大人镇定果断,此系大明之福,天下幸甚,吾一百个王直有何用处?”

众人一听王直之言,一拥而上皆道:“我等皆不如于大人,非大人今日定朝纲,有刘妃为毛贵、王长做主,江山社稷危矣。”

于公听了众人之言,逊谢道:“今日在金殿之上除去马順,又用金爪打杀了毛贵、王长等奸贼,皆众大臣之力,万岁和太皇太后之明断,非下官一人之功。”

又言语一番,遂别了众人,进入朝房里,合衣而卧。

天近五更,于公正在朝房合衣而卧,忽有内宫兴安,前来传太皇太后张娘娘懿旨,令于公马上到后宫别殿见驾。

于公不敢怠慢,随同内官兴安到了后宫,见太后娘娘正在候等,于公抢先两步向太后见礼,礼毕太后赐座。

于公谢座后,太后娘娘微微启齿道:“哀家昔日只道爱卿不徇私情,铁面无私,侦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名不虚传,今日一见爱卿引兵布阵,迎敌退兵也高人—着,真乃天下奇才也,爱卿众望所归,群臣心服,哀家十分敬仰,哀家同当今天子朱祁钰商定,封爱卿为忠义王,兵部尚书,全国兵马大元帅,外支五俸。”

于公听了稍有所思,低头不语,良久才抬起头来,眼望太皇太后固辞道:“今日大敌将至,微臣只在庙堂之上,没有去边廷冲锋杀敌,无半寸进建之功,况君父正在边廷被难,臣受此高位,心甚不安,乞请太后千岁另选他人。”

一听于公固辞不受高位,太皇太后垂泪道:“今日江山、社稷、祖宗、黎民涂炭危在边缘,九州大地、庙堂之日、朝野之中,唯有卿之大才大德,可保京畿、江山、社稷的安危,惟卿一人可复大明河山,可振我中华,他人均莫及也,卿若无职无权,怎能负起重任?”

太皇太后讲罢,老泪纵横。这时景泰帝已经到了别殿,坐在于公之侧,接着道:“先生之大才,文能治国,武可安邦,今銮舆未归,大敌将至,爱卿有此才华,若不受此重任,岂不是坐视君父之难?江山危亡而不救乎?乞爱卿三思之。”言语之后,凄然泪下。

于公一见太皇太后言语忠恳,不允固辞;景泰帝朱祁钰一片诚心,亦不允辞,满眼含泪说道:“微臣启奏太后娘娘与陛下,在土木堡惨败后,君父陷于边廷,京师危急之日,大敌当前之际,下官暂受兵部尚书与统兵大帅一职,但是忠义王、外加五俸,下官断不敢受。”

景泰帝朱祁钰闻言转忧为喜,含笑道:“于爱卿家中生活十分简朴,少有余资,薪俸剩余,人言全部周济贫民百姓了,过去听人言讲朕心尚且疑惑,但昨日在宫廷大乱中一场厮打之后,只有爱卿的袍袖为之尽裂,朕夜里仔细一看卿之衣袍不仅已全部退色,其质已溃乱,这件袍服至少穿了五个春秋了。故朕入后宫同母后言及此事,母后才欲给卿加俸之意,望爱卿笑纳之。”

于公闻言苦笑道:“太皇太后与万岁对下官之厚爱,于谦足感盛情,但在祖宗、江山和社稷将在倾危之时,要挽回败局需激励将校,招募新兵,均需国库钱粮。现在国库不足,于谦身受皇恩,身为尚书、兵马大元帅要职,对国家少有贡献就加俸禄,此时此刻如要欣然受之,是于某之大耻也。”

于公固辞不受俸禄,太皇太后张娘娘同景泰帝朱祁钰,一听于公所言,十分在理,更加敬重于谦,再不相强。

太后叹息道:“爱卿一席话,道出了对黎民社稷真诚热爱之心声,真是千古第一忠臣也。”

景泰帝朱祁钰见说,面对于公,含笑道:“国母之言甚是,于爱卿忠心为国,为大明江山社稷赤胆忠心,朕初登大宝,有爱卿相扶吾无忧也,无论朝中大事或军旅之事,卿可便宜行事,不必奏朕。”君臣三人又谈一阵,三人共进了早膳,方各自回宫,从此兵马大权,尽归于公。

于公掌执大权之时,瓦剌王也先太师正挟持上皇朱祁镇大举入寇,边廷失守消息频频传入京师。

当时皇城内外形势倾危,百姓惊恐,皇宫之中人心慌惶不安,整个燕京昼夜不宁。

这日朝班中皇帝朱祁钰,正在殿上同于谦谈论迎敌之策,只见内官怀恩走进大殿,跪在金阙下題禀道:“启奏万岁,现在内宫人心惊恐,乱做一团,昼夜打点行装,收拾细软、金银,有的太监已不知去向了。”

太监怀恩刚刚启奏完毕,五城兵马都督赵容进人大殿,到了八宝金殿之下,跪倒在地奏道:“启奏万岁,现在京城百姓动乱不安,有几百富户人家,用大车小辆,向城外搬运物品,向河南、山东逃走,人心动乱,社稷倾危,请万岁速裁。”

景泰帝闻言,面如白纸,不知所措,二目直视于谦。

于谦如何安定京都,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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