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血溅京都》第六回 马顺耍弄毁薄命 于谦除歼振朝纲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伯颜军师一见也先吩咐自己献计,遂道:“也先太师已有佳言,汝等三人,不必迟疑,可火速回京,禀奏明太后和郕王,要想救回天子,必需将郕王与太子送往藩营做人质,方可议和。大王也先国师看在黄金、白银、珠宝面上,可暂缓发兵,专候汝等消息,别不多言,快快退去。”

马顺等三人退离大帐。

马顺等众人,离了藩营,星夜归京,到了宫中,向张太皇太后奏知北国也先之事。太后惶恐,直奔大殿,同文武百官计议,是否送人质一事?”

马顺、毛贵、王长齐道:"以奴婢之见可令郕王千岁和太子前赴藩营为质,将天子救回中原,然后再缓缓用计。”

王直、曹凯二人一听大怒道:“马顺等三人所言谬也。也先贪婪无厌,诡计百端,一旦将郕王与太子送往藩营,不交出万岁,又如之奈何?”

马顺闻言,反驳道:“或许也先有诈,但是若不将郕王与太子送至藩营,是我失信于也先。我们一旦失信于他,议和之事已成泡影。那时百万藩兵,临致皇城,如之奈何?”

兵部右侍郎王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藩王也先,性情贪婪,而又多诈,狡黠万端,天子已陷藩营,再将郕王与太子送去为质,定不放归,要人质是假,议和也是骗局,今日惟有发兵,遣将前往征伐,别无良策。”

太后听了王伟之言,频频点头,但少顷叉向殿下高声说道:“我朝中,何人可为帅前去同也先相拼?”

殿下无人回答,少顷国太又道:“若朝中大臣有人可退藩兵者,孤的江山与他对半分,孤封他为太傅太保,一品宰相,外加兵马大元帅封平藩王,禄加五级。”

太后讲罢,满朝文武百官,元老大臣,默默不语,太后一见,不由怒道:“满朝文官武将数百余人,往日皆受皇家髙官厚禄,每每争爵夺赏,今日在社稷倾危之时,竟无一人替天子分忧,为孤家出力。”

当时太监兴安,在太后身旁,见国母动怒,满朝文武,沉默寡言,便走至太后身前一揖道:“启奏太后,臣婢保举一人,惟此人可保社稷永存,可退百万藩兵。”

太后闻言急道:“爱卿快快言来,保举何人?”

兴安道:“奴卑保举之人,就是先年扈从宣德万岁爷,御驾亲征,当时在阵前,叱汉王朱高煦的于谦,如得他回京畿帅之,可保无虑也。”

太后一听笑道:"于谦乃是文臣,破案、审案髙人一着,故孤令他大破琥珀双杯一案,双杯已经送返宫中,不知是否捉到了喜宁贼子?于谦破案捉贼堪称我朝第一,但退兵杀敌乃是武将之事。于谦怎的做来?”

兴安大笑道:“太后,于谦文武双全,他一旦不能退敌,奴婢愿受国母军法从事。”

太后一听大喜道:“如此说来,于谦可速调回京中才是,爱卿可速写懿旨,卿要亲自前去中原将他唤至京中。”

兴安闻言不敢怠慢,前去传旨去了。

兴安走后,朝中仍然一片慌乱,太后惶恐郕王朱祁钰不肯出朝理事,正在这时,忽然白羊口总兵谢泽、紫荆关都督张祥,派人进京呼救。两处来人报禀:“土木堡大战后,也先集聚了七十多万人马,号称百万,兵分两路,从白羊口、紫荆关两个关隘进兵,请京中火速发兵迎敌。”

原来也先将马顺打发走后,立即召集藩王、平章、藩将计议进兵之事。也先见众人到了大帐,落座之后,便将明使马顺前来议和之事讲了一回。阿剌知院问道:“不知王兄如何处置此事?”

也先道:“吾答应明廷若将郕王、太子送往藩营为人质,可准其议和,并放还天子朱祁镇回朝。”脱脱不花汗闻言惊问道:“现在明廷的天子已落入藩邦,要他郕王与太子有何用处?况且我大兵所向无敌,不需旬日可打到明廷京畿,岂能就此罢手议和?”

也先微微笑道:"御弟不必着急,吾要二王为人质是假,答应议和乃是一计也。”

赛刊王问道:“计将安在?”

也先没有回答赛刊王所问,目视军师伯颜道:“军师可把吾意同众王兄、御弟细细禀来。”

伯颜点头道:"想那郕王,要他做人质,必不肯来连营,一旦不来,明廷失信于我,出师有名,太师答应议和,乃是麻痹明廷,使其戒备松驰。借机,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他皇城。”

阿刺知院,一听伯领之言连连点头,遂道:“我们塞北人马,虽然连连获胜,但要防他诱敌深入之计,不知近日来南朝京中情况如何?”

也先说道:“南朝使者马顺刚一出京,北国探头,小田儿主管,便派来喑探,带来了小田儿的亲笔信。”

他将信递给了军师伯颏。

伯颜接过信念道:“启禀太师得知,明廷京中老少残兵不足十万,京中文武百官慌恐万状,毫无斗志,朝中文武无一人挂帅,百姓黎民之家,乱不可言,纷纷挂车找马,准备南迁,请火速发兵,京师可一鼓而下也。”

小田儿顿首。

众藩王一见小田儿送来京中信息,顿时纷纷起身,擦掌磨拳,喊道:“太师千岁,恢复大元基业,灭那南蛮,指日可待。请千岁马上下令发兵。”

众人喊罢,共视也先。

也先一见群情激昂,心中高兴,微微笑道:"众位王兄御弟,既然今日南下中原,意志坚定,斗志昂扬,士气正旺,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请北国联军六国三川军师伯颜下令进兵。”

军师伯颜站起身来,手持令旗道:"阿刺知院王爷,为东路兵马统帅,铁哥平章王、铁木平章王为次帅,引领四十万人马进兵白羊口,打下白羊口,直下京师听调。”

阿刺遵命去了。

伯颜又接着道:“太师也先为主帅大同王,赛刊王为次帅,引领四十万人马,进兵紫荆关,攻下关后,直抵明廷京城下调遣,不得有误。”也先同三王遵命去了;脱脱不花汗王、女真王两位王爷共引三十万人马,从古北口进兵,直捣京畿,不得有误。两王子遵命,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古北口去了。

也先进兵中原之时,于谦追赶喜宁不着,到了河南,一到河南便听传说,正统皇帝朱祁镇波王振勒劝亲征。当时于公顿足道:“吾常想,王振当权必误社稷,今日果然如此,正统皇帝御驾亲征必然不利,往日洪武与永乐二位先帝时,兵马精强,将相智勇,才所向无敌,故可亲征,以镇边庭。现在承平日久,官不知兵,兵不习武,将不经战阵,御驾怎能亲征?此一行必坏大事唉。”

于谦正同属下,议论朝中大事,忽然圣旨到,便率众接旨,果不出所料,皇帝在土木堡大败,叫他回京候旨。

于谦不敢怠慢,即刻率众出了行辕,各官俱送不及,百姓闻知,纷纷云集,少顷有千数人,拥至马前苦苦挽留道:“于爷到了河南,淸廉勤政,关心百姓,公正耿直,铁面无私,为百姓澄淸了数以千计的错案,为黎民办了许多好事。他从未歇息过一个好的夜晚,草民愿同大人欢乐数日再走不迟。”

于谦道:“吾非不欲在此与百姓万民同乐,怎奈今日上皇亲征在外,此行必有差疏。一旦如此,想那君臣与京师之难,迫在眉睫,怎能留步此地?”

众百姓闻言,各个洒泪,有的放声大恸。

于谦劝慰百姓一阵,方飞马而去。

于谦星夜够奔京师,这日到了西安门,早有太后使臣兴安,在西安门迎接于谦。于谦见了太后诏旨,不觉泪流满面,飞奔入朝。

入朝后,见群臣俱在殿廷之上放声大恸,太后也垂帘下泪,朝堂之上一片混乱。众人一见于谦进殿,纷纷围扰上来,于谦忙道:“众位大人不必惊恐,于谦自有主张。”

他拉着众大臣,上前奏道:“启奉太皇太后,臣等众人,誓死要把上皇迎回京师,臣于谦归京来迟,乞太后恕罪。"

太后闻言,微开凤睛,轻轻说道:“于爱卿平身,快快为哀家设计,打退藩兵,救回圣驾才是。”

“乞奏太后,不必焦虑。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惟今之计,太后宜当速速懿旨,立皇子为太子,宣郕王上殿,令其辅国勤政,民心安定,社稷安宁了。”

太后闻奏,即立皇子为太子。当时太子年仅两岁,因此,又命郕王为辅,代总国政,辅安天下,一切就绪,太后方退入后宫。

于谦回到兵部理事,计议保卫京师,设计救驾回京之事,忽闻差役报禀:“于大人,从征兵部员外项忠、户部主事李贤,在午门求见。”

于谦知二人是随正统皇帝御驾亲征去的,今日归来,必有边庭消息,急忙走到了午门外,一蘅两人在车里,还用被裹着,于廉揭开被一看,他们满身是血迹,二人不觉相对恸哭。

少时,于谦问道:“二位护驾北征,今主尚在何处?你二人又怎生脱险归来?请道其详!”

项忠闻于谦所问,大泣道:“吾二人与众文武大臣扈驾,随军到了狼山土木地方,此地无水,扎营二日军士饥渴万分,王振无谋,第三日才慌乱令军兵移营,不料正移营乏时,也先趁势杀来,军将已饥饿数日,又在慌乱之中,不能抵敌,皆受敌铁骑大刀之害,七十余万大军頡时遗散、奔逃。吾二人趁乱伏在深草之中,隐匿至下午,忽见也先之兵拥着圣上,向藩营而去。吾二人手无寸刃,又是文官,只能咽呜泣下,此时不知圣驾被带何处?”

于谦一听项忠之言,不由放声大哭。这时群臣闻讯拥到,均皆大恸,并问项、李二公,何以脱了虎口,返回京中?李贤答道:“吾二人在明营中均被藩兵砍伤,后带伤爬到深草之中,为了回京报信,或躲藏于深草之中,或匿于山洞、土穴之内,夜里望月爬行,五日五夜,饥吃嫩草,渴饮山泉,爬得手足尽裂方到宣府。”

少时项忠泣道:“王振老賊一人误国至此,致使圣上蒙尘,七十万生灵身遭涂炭,今已七日矣。自古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吾二人舍此残生,昼夜归京,奏知边庭实情。请于大人,火速画计救返銮舆。”

于谦一闻项忠、李贤之言,便急忙率领众官进了午门,直奔大殿而去。不料此时太后、郕王已闻讯预先登殿。群臣行礼已毕,于谦奏道:“今圣上在土木蒙尘,国内无主,九州慌慌,一旦藩兵大举入侵,直抵京师,倘有不测如之奈何?”

太后听了少有沉思,缓级启齿道:"先生所见极是,但是皇帝在北国生死不明,怎好仓促之间便立新君?众位卿家,还是画一良计,早日教回銮舆为上策。”

于谦一见太后不允立新君,又道:“肯求太后,以社稷为重,今圣上身陷北国,庙堂之上的群臣,可奋死损躯,前往边庭,迎救君父,奈非数日可以成功。况国家不可久虚君位,乞太后早定大计。"

太后闻言,摇头不语,少时便起驾回宫了。

次曰阁臣陈循、高谷、尚书王直、胡滢,于谦等人又率百宫伏阙启奏。太后垂帘,郕王在殿左侧,群臣又奏道:“上皇为民御驾亲征,不意往土木蒙尘,臣等本应奋死一拼,前去边庭救出君父,及早归国,怎奈路程遥遥,军民惶恐,难以率众顷刻迎回銮舆,而国内不可一日无君,况持日久君位空虚,外敌压境,黎民惶恐,恐有不测,群臣乞请太后明鉴,早定大计,以安社稷,以慰群黎。”

太后见群臣如此,想了良久,才命太监金英拟了懿旨,少时金英传旨:“皇太子幼冲,未能遂理万机,郕王是宣宗皇帝亲子,宣嗣大位,以安国家。”

郕王固辞再三,太后复降旨,让郕王朱祁钰登大宝,郕王不得已遂即位,封正统垦帝为太上皇,改明年为景泰元年。

太后降旨郕王登殿,一切就绪,太后方退入宫。太后走后,于谦即令殿前鸿胪等官,马上鸣钟击鼓,聚集文武大臣。少时,满朝大小官员纷纷云集于宫门两边的牌楼下,由于谦、王直、陈循、髙谷、王文、胡滢等大臣跪倒在地,请郕王上殿。

郕王上殿后,在左侧就座,王直令殿前官设立仪式,锦衣护卫官大排仪仗,然后由鸿胪官喝班,众大臣向上朝参拜。分班参见已毕,心中无主的景泰帝朱祁钰,把战守北京的重任全部交给于谦,当即升于谦为兵部尚书。兵马大元帅,总管全国兵马。

在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已任的于谦,认识到要攘外,必须安内,只有铲除朝中奸邪,才能刷新内政。因此景泰帝即位后,升于谦为兵部尚书、兵马大元帅。他立刻奏到:“王振使上皇在土木蒙尘,罪不容诛,只有诛夷王振老贼家族,没收其全部家私,才能平民愤,鼓舞士气,以壮国威,望陛下明鉴。”

于谦启奏已毕,只见王振的党羽锦衣卫都指挥马顺在殿下,大声扬言道:“上皇之事,还不知如何?王大人有何罪过?汝等众大臣,今日岂可胡乱行事,再等旬日有了确切消息,再立新君不迟。”

马顺在殿下,指手划脚,竟去驱散仪仗,众仪仗闻言纷纷散去。

给事中王弘、曹凯二人一看马顺如此无理,心中气愤万分,二人双双飞跑马顺身前,王弘抓住了马顺的头发。马顺被抓低下了头。曹凯趁势一口咬着马顺的耳朵,马顺一闪,耳朵被咬下一块.顿时鲜血直流,王弘昂声大叫道:“马顺奸贼,往昔助王振为非作歹,侍以作威,多年来尔与王振共行不轨,使上皇蒙尘北国,祸延生灵,倾危国家,居心叵测,今事至此,尔狗胆包天,竟驱散仪仗,大乱朝纲。”

王弘左手抓住顺之头,右手一拳打去,马顺刚要还手,曹凯在马顺身后一脚踢去,将马顺踢倒,王弘趁势按倒马顺,曹凯大叫道:“乱臣贼子,人人诛之,此辈不除,怎能复振朝纲?”

群臣被二位忠义行为所激,情不自禁地一齐围上马面,抢着撕打。少顷只见马顺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细看头部眼珠已经突出,两个耳朵被人拽掉,脑浆迸流一地。

群臣见马顺已死,又有大臣奏道:“宫中毛货、王长是王振心腹,乞圣上下旨,捉来归案。”

景泰帝令太监兴安,率领四名御林军,入后宫,提取二人。少时兴安回到殿上,声言毛贵、王长二人在宫中娘娘不肯放出。群臣一见娘娘不放,殿廷上下喧乱不止,有的定要处死毛贵、王长二人,有的讲道:“毛贵虽是王振心腹,但是太后外甥,看太后之而,免他一死吧。"

也有的言道:“王长虽然有罪,但他是娘娘侄儿,看在娘娘分上饶了他吧。”

王弘与曹凯闻言大声说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毛贵、王长二人今日如不除去,他年必误国害民,王振老贼,前车可鉴。今日若不立除此二贼,群臣无复朝仪。"

群臣正在议论纷云,忽然太后令金英传旨道:"王振在日,毛贵为虎作伥,每进谗言,毁谤忠良,理应赐死;但因他从幼年便服侍皇帝起居,尚是尽心竭力力,娘娘与宫官众人,求免一死,哀家暂依娘娘之言,免于处死。

钦此”

景泰帝见众官之状,又听喧哗声不止,亦惊恐。一见太后懿旨,心中无有主张,在殿上坐立不稳,欲回宫数次,皆被于谦拉回,景帝又坐定,于谦髙声言道:“马顺奸臣误国,今日打死勿论。”

虽然于谦讲了打死马顺勿论,但内庭不肯放出毛贵、王长二奸,太后又发了赦旨,殿堂上下喧嚣不息。

于公一见,抗声道:“众位大臣,不必焦急,不可喧嚣,毛贵、王长之事下官自有主张。”

众官一听,喧声方止,于公遂即写了一封奏章,交给了太监兴安,送于太后,奏本写道:

“今日群臣为国除奸,皆为社稷安定之意,王振妄起兵端,独专大权,使上皇蒙尘,祸延百万生灵,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毛贵往日同王振一道荼毒忠良,群臣共愤,只因太后之亲而不加刑,是私情也。太后一世清白,岂能容毛贵胡为?乞太后圣意思之。”

兴安将奏章送往太后宫中,太后看了低头不语,然后吩咐道:"可去回复于爱卿,哀家三思后,再定此事。”

兴安遵命,转回殿中吿知于公。众官闻之,顿时又议论不休,景帝一见群情激愤,目视于公道:“爱卿,为朕善言处之。”

于公上前奏道:“毛贵、王长二人若不是在宫中秘匿,下官即可派人前去擒获,今在宫中,宫中若不放出此二人来,臣子怎好去宫中搜查,故诸臣忿忿不平,如此下去非安帮定国之计,乞万岁可速命人前往后宫,要出毛、王二人。”

景泰帝无奈,又写了圣旨,着兴安引钦十名御林军前往后宫去了。

少顷只见殿门大开,刘娘娘在十几名女官佩执刀剑陪同下,向正殿级缓而来,毛贵、王长和四名小太监,紧跟其后,兴安同十名御林兵跟在最后,依次入殿。刘娘娘,乃是上皇朱祁镇之正宫娘娘,她怒气冲冲,走至殿下,群臣以礼相迎,景泰帝一见慌忙离了宝座,迎至殿下,请刘娘娘上殿,刘妃也不谦让,不理不采走上殿来,给景泰帝朱祁钰赐了偏座。

刘娘娘落座后,景泰帝微笑着问道:“娘娘亲自来到大殿,不知何事赐教?”

刘妃一听,冷笑一声,问道:“万岁圣旨要毛贵、王长二人到殿前听审,哀家将两人带到殿上,太后已有懿旨,赦二人死罪,为何三番五次非要放出宫来?哀家今日亲自将人送到,看群臣怎的开销?”

刘妃问得资泰帝朱祁钰哑口无言,群臣低头不语,殿廷上下,顿时肃然,景泰帝、内阁大臣、尚书髙官,以及学士百官,不敢回话,但却不约而同目视于公。

于公镇静自如,走出朝班,向殿上一揖奏道:“娘娘容奏,王振老贼误国害民,使太上皇蒙尘北国,使百万生灵深遭凃炭,祸及京师祖宗,罪不容诛。马顺、毛贵、王长三人,平日昔助王振之势,做恶多端,实属王振同党,此事路人皆知,想娘娘千岁,也必知一二。王振奸党马顺已除,毛贵、王长二人理应受首,群臣为国除奸,足显忠诚,娘娘为何百般阻拦?”

刘妃一看于公语言激昂,不卑不亢,指问起自己,不由大声喝道:“于谦你少耍多嘴,哀家曾记得你在当御史小官,就同哀家做对,欺君罔上,还常以清白、廉洁、铁面无私而自称,常常刚愎自用,不可一世,每每常言宫中内官是奸臣。我来问你:毛贵、王长二人是王振党羽,有何证凭?尔今日若拿不出证据,哀家定你陷害忠良之罪。”

殿廷上下,文武百官一见刘妃怒气冲冲,不可一世,据理要证,众人大惊失色.甚是骸然。都为于公的处境担忧,那毛贵、王长听了不觉喜形于色,神气十足,站在殿下。少时毛贵还扬言道:“娘娘明察秋毫,为吾等内官伸冤才是。”

于公一听刘妃之言,缓缓说道:“娘娘息怒,乞万岁与合朝文武听下官讲来:今日娘娘在殿廷之上,下官往日对娘娘不忠,有违圣意,此事有之。娘娘言及下官诽谤大臣一亊,请娘娘当百官之面,可一一数来,请万岁治罪。今日娘娘向下官讨要毛贵、王长的罪证,下官有一言过于唐突,如于谦没有奸人毛贵、王长不轨证据,可将毛贵、王长放回中,于谦愿认诬陷之罪,死在金爪武士锤下。如果于谦有证据,请娘娘回宫,将毛贵、王长交给群臣处置。此一事娘娘可敢在万岁同百官面前定军令状否?”

刘妃一听于谦要同自己定军令状,不由暗自盘算,于谦回京前在山西、河南巡抚二省,回来时间很短,如何抓得毛贵、王长同王振往来的把柄,他决无铁证,想罢,遂道:“于谦之言,甚合哀家之意,哀家愿同你定下军令状。”

景泰帝兴安写了军令状,刘妃、于谦两人划了字迹。

景泰帝朱祁钰,当文武百官宣读军今状道:

“于谦同刘娘娘定下军令状,于谦如果拿不出毛贵、王长二人罪行铁证,定于谦诬陷罪,死在金爪武士锤下;如果于谦查找同王振往来,实属党羽的证凭,毛贵、王长二人死在金爪武士锤下。此状。”

景泰帝在殿前亲自读了此状,但手都有些颤抖了,于公走至万岁身前轻声道:“陛下勿忧,臣决无空言。”

于谦走下金殿,回至班中,取出了一个文书包来,打开小包,取出一叠纸,走到金殿下,打开文件读道:

“王大人:翰林侍读刘球这厮,劾大人妄起兵端,独专大权,要万岁爷杀你,我等三人闻之甚是气恼,此辈竟敢疏奏王大人,马大人接到大人命令,便同我二人商榷,如何重加拷打,逼令刘球招认与董璘结私党,上疏陷害王大人主谋。我们三人计议停当,将刘球揪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即毛贵在北海北端一所别院,用一大瓮架起,底下用火烧起,将刘球放在瓮中,如此施行,刘球见了,惊得魂不附体,将他放入瓮中,刘球那厮死不肯招,活活被熏烧而死。从此再无人敢弹劾大人了。王大人福望日髙,托大人之福,在宫中腰板也硬了。以上敬禀。

毛贵、王长叩拜"

于谦念罢铁证,只见殿台西角下的毛贵、王长二人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面如白纸。刘妃一听于公念毛贵、王长给王振的信件,初时心中甚惧,悔之莫及,深恨自己粗心大意中了于谦圈套。稍停片刻,她却故作镇静,强词夺理,怒气冲冲地问道:“真真岂有此理,毛贵与王长的信,怎能落入你的手中,纯系伪造!”

于公一听刘后狡展,不由哈哈大笑道:“昨日景泰帝差都御吏陈镒,带领五城兵马,去抄王振家产时,下官令陈御吏将王振家中,往来书信全部查来,不可遗漏,故获此书,何言诬造?”

殿下文武百官和景泰帝,一看于公处事如此周致,不觉肃然起敬,深觉于公办事干练。刘娘娘听了于公论理清晰,证据确凿,无懈可击,理屈词穷,并不回答起身离座道:“起驾回宫。”

于公在殿廷之下,看刘妃走下殿来,欲要将毛贵、王长二贼带走回宫,大声叫道:“金爪武士听令:毛贵、王长二人,是王振党羽,可速速捕缉人犯,不得有误!”

众武士闻言,一抓齐上。刘妃来得很快,一个箭步来到了毛贵、王长二人身前,挡住了武士,众武士一见娘娘阻拦,不敢进前,见此场面,于公手持上方剑,直奔娘娘而来,刘妃一看大喊大叫道:“于谦造反了,于谦造反了,群臣快来救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