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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录:荒野镖客》第八章 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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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河和燕板儿一骑两人日夜兼程赶到洛阳,两找到三圣堂一看,大门挂的牌匾写的是:三合镖会。秦河看到很是吃惊。秦河说明来意后,被引见朱镇清和程雪岳,朱国清是三合镖会洛阳分局的大镖师,今年三十六岁,人生得粗实结实,人称贾斯文。程雪岳是二镖师,身形肥胖。燕板儿当时见了,直吐舌头,暗暗对秦河说,这人像庙的笑佛。燕板儿还没说错,这人被江湖叫做笑罗汉。两位镖头把秦河两人带至一个安静的小屋,秦河把当晚所听之事和凌慎要带的话转告后,两位镖头很是吃惊。

秦河这一路,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朱国清说:“朱前辈,晚生有个问题,在心中想了好久,不知道可以问吗?”

朱国清哈哈一笑说:“小兄弟,有话尽管说。”

秦河迟疑了一下说:“我在京中,虽然没有碰到过武林人士,但也见有那边镖局不少,想必一定有很江湖人物,凌慎兄弟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朱国清听完,眉头一皱,神色凝重,并没回答秦河的问题。旁边的程雪岳笑咪咪说:“两位小兄弟,星夜赶路,想必疲惫了,特别是板儿兄弟,一身衣服……,都有点脏了,来来我带你们先去吃饭,现去洗个澡,睡上一二个时辰。”

“这关乎人命大事,不是要急着赶过去吗。”秦河不想浪费时间。

“这有三条理由,一是,我是家镖局,有许多不事情要在走之前交待好,否则要乱套。二是,那边有凌公子跟着,可让人放心,三是,燕兄弟要休息了。“说完程雪岳拍拍秦河的肩膀,示意不用过于着急。

秦河看看燕板儿,见他正缩在椅子上打瞌睡,秦河便想:也罢,我刚出江湖,看来是见识粗浅了。于是便不再拒绝,摇醒燕板儿,一起去吃饭。

吃过饭两人又被带去冲凉了,程雪岳叫人拿两身衣服给他们,燕板儿不要,秦河只好帮他拿。秦河冲完凉出来的时候,见燕板儿正在四处什么。

秦河便问:“板弟你在作什么?”

“我的衣服。“燕板儿很是着急。

“你不是穿在身上了吗?“

“那套。“燕板儿不想跟他多说。

秦河才发现自己的也没有了,奇怪中,程雪岳进来知道后,说:“不好意思,我手下见那衣服太破,拿去烧了,这点薄礼作为陪罪。”

秦河推托,程雪岳说:“两位兄弟与我们素昧平生,却不辞千里,此侠风义骨,我不过略表地主之谊,小兄弟就不要见外了。”

秦河见这样讲,也就不再推托,双手接过放在桌上。程雪岳请他们休息,并说会在两个时辰后来叫他们,说完便出去了。

燕板儿听说衣服被烧,心中极是生意,但也没法,见送来礼物,便拆看,是一包衣服,衣服中还有一包银子,燕板儿高兴得很,一个个都拿起来看,拿来抚摸一番:“哦弥陀佛!这个可比鲁员外的大多了。”

秦河见燕板儿改不了叫化子性情,很是可笑,但一想自己也算是个叫化了,又是一通苦笑。细看板儿兄弟,以前他总懒得洗漱,总不能见着真切面目,今日梳洗一下,清瘦怜人的面容清楚可见,只是常年忍饥受饿,面色泛黄,让人心痛。秦河心生关切之意,想捉住他的手说些不会再受苦有话。

但燕板儿却误会了秦河的意思,以为要拿走,将眼白了秦河一下,不满地说:“我的。“说完用布包起来,想塞怀中,却觉太大了。秦河只好提醒要睡觉了。燕板儿便抱住上了床,先是放在枕下,觉得不好,然后放放这,放放那,还是觉得不好,最后用手抱住,并对秦河说:你睡那头。秦河觉得板儿不免过于孩子气了。

两人睡足了两个时辰,才被叫起来。

朱国清他们早已准备妥当。除了两位镖头外,还有三位镖师,浪里银枪刘标,黑面金刚孟天华,加上后来在路上又会合两位义士:三川双怪马冠英和马冠荣两兄弟,一行出洛阳,过了潼关,直取凉州。

凉州的首府是武威府,因汉武帝彰显大汉王朝的武功军威而得名,因是东西通衢之要冲,是西北诸郡府中最繁华富足。但凡是繁盛之所,商贾聚集之地,便离不开镖行,武威府也是这样,城内有不少镖局。

戴政老英雄的盛威镖局就开在武威府城东东直大街上。戴政今已将古稀,头发花白,腿脚已有些不利索,但还是亲自在门口迎接朱清国一行人的到来,引众人休息,晚上设宴接风。

这晚大家寒暄一番,分宾主坐下,酒过三巡。戴政说:“大家今晚放开,我也不敢多留,明天一早送大家离开。那事甚是机密大家席上不要多说,以免隔墙有耳。”

朱国清听完之后,朝秦河举举酒杯,眨眨眼,笑了笑,秦河看见了不知道这是何意,,只听到朱国清向戴政发问:“难到也和我们那一样,朝廷的耳目也渗透到了这吗?”

“渗透倒说不上,只不过是如京城一样,顺着昌,逆者亡,我们人就这么几个,那用得上渗透。“戴政说完,锤了下自己的腿。

“说起长安,那帮同…“万山可能说同行,但只说了一半顿了下接着说:“同吃镖包生意的,前段时间出了大事,你们这边应该最清楚。“

“你是想说是六七月间?“戴政先是提问了下,见万山点头,才接着说:“这事是实的,义兴镖局他们一行西入西域,经过这里,还给过大家帖子,我是不想去见他们的了,是他们交好的永昌接待了,我当时还纳闷,他们往西走是干什么?”

一时间他们这个议论纷纷,众说纷纭。秦河在想:朱前辈刚才向我眨眼,大概是要我仔细听他们说话,听完他们说话,大约可知几点,一,朝廷的耳目恐怕是邓家的耳目,有安插到了各种势力里。二,京中的镖局可能在邓家掌握中。三,京中与京外镖局们互相瞧不上。四三合镖会洛阳局应是有奸细的了,五,义兴镖局被劫那事还没有流传江湖上。六……秦河还未想完,不知谁问:朱镖头,你比我们经历多些,你说说义兴镖局行事如些诡异。”

朱国清沉吟不语,戴政这时对三川老怪马冠英,马冠荣劝酒,“冠英,冠荣两位老弟,我们说这些,不会听着,觉得烦吧。“两人都说表示不会。然后他们说着些不相干的杂事。

朱国清沉吟了会儿才说:“内中最大可能就是,京里的同道们并非人们所想,虽然人他们奉承京中权势,大多数人是被迫无奈,诸位想想,如果有一天,一个中饱私囊的太守来找的我们走些物事,我们该如何。”

众人也沉吟不语了,莫衷一是,程雪岳拍拍肚子说:“为了这肚子,我运了再说。“大家听完哈哈一笑。

孟天华说:“我把门一关,他们还能我吃了。”

程雪岳又拍拍肚子:“吃了是不会,把你压扁,还是可以的。”

刘标这时插上话说:“争论也没用,不如请戴老前辈说几句吧。“

戴政推托了几句,见大家都要他说说,他清清嗓子说:“人们都讲,不怕官,只怕管,官大官小不重要,是不是官也不重要,重要有权力管你,就好说,朱镖头不是吧,是你们洛阳的老大,他一向是要你走北路,这次要你走南边,你说不去。行,朱镖头跟你说,你要么去要么走?我这一说大家更好明白了。“戴政见大家点头,就继续说:“京中京外都差不多,只我们京外那些权贵还管不到我,京中那些捏着脖子走路。这是他们可怜的地方呀。“

“他们有什么怜的,邓家和他们的爪各地搜刮的民脂民膏,可都是长安同昌会帮着运送的呀。他们这是为虎作伥。“孟天华说得有些激动,拍了拍桌子。

一直没什么插言的马冠英两兄弟这时,马冠英:“你们也想太多,照我说,高兴就把他们拧了,不高兴就把他踹两脚。“

“马冠荣反驳说:“大哥不对,是不高兴就把他们给拧了,高兴时才踹两脚。“

大家一见马氏兄弟两人要斗嘴,怕两人会说个不住,拿酒将他们劝住。

秦河见大家说什么要紧的事,也就不注意他们了,看看燕板儿早己吃饱正坐得无聊,便向在座的各位老前辈辞了座,要退了下去。

戴政一见,向里面叫了声:殷儿。片刻从里面传来“哎“的一声,声音细软,接着一个身体婀娜飘逸的十八、九岁,女子行了出来。戴政说:“这是我孙女殷殷。“殷儿向大家道了个万福。便领秦河两人到客房。

秦河不过多看了两眼,燕板儿在手上一捏,冲他扮了个鬼脸。

次日,秦河因燕板儿不会武功,打算留他在府上。谁知燕板儿对他嘻嘻怪笑着说:“大哥,我打听到了。你这次进山是由那位殷殷在姑娘带你们进山哦,你不想我去,是不是怕我……”

秦河敲了一下燕板儿脑袋说:“别说胡话,进什么山?”

燕板儿歪着脑想了会儿说:“黑鞘岭,乌鞘岭?”

秦河也不知道那个是对的,以为应该是一样的,黑和乌不都差不多吗,所以就不弄明白了。燕板儿死活要跟着秦河也就没有勉强他非要留下来。

乌鞘的由来据说是突厥语,即是和尚的意思,河山志上曾记:盛夏飞雪,寒气砭骨,因地处要处要冲,河西走廊的要冲,丝绸之路的要害,因此在乌鞘岭上聚焦了不少亡命之徒,他们据险成寨,专门抢劫过往商队行人,远近牧民村户。

秦河一行人在戴殷殷的带领下,往深山险僻处走去,果然越深入越冷,还好出门时多加了裘衣,带上了烈酒,但依然觉寒意侵人。入晚来到一个荒弃的庙宇,庙宇就在往西域必经之路的半山上,这里是过往商旅行客祈求过山时一路平安的地方。凌慎已经和两个人在等候他们了。两人是戴政的儿子戴律,戴殷殷的父亲,另一个是镖师安佑。

大家寒暄过后,大家围坐在火堆边,吃完热茶干粮后,凌慎先介绍下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对大家说道:“韦士钊从京城带着四人来这里,勾结上这里的一帮强盗,毛毛岭的石瓦寨,打算以抢劫的形式劫杀石言一行。他们已经在不远的处,强盗的一个据点安营扎寨了。”

朱国清听了问:“石瓦寨来了多少强人?”

戴律这时说话了,“大寨主梁成胜,几个头目,还有三十几个喽啰,头目样子我是都认得的,但记不住他们的事名字,只记得一个洪天志,是他们一伙出主意的。”

“他们怎出动这么多人,这个不是杀鸡用牛刀吗。”程雪岳很难好奇。

“这个问题问得好。”凌慎拍下大腿说:“大凡越是穷凶极恶之辈,越是害怕敢于当面顶撞他的人,不愿明里赤裸裸地杀死顶撞他的人,以显示自己肚量。”

刘标明白了似的说:“所以他要大张旗鼓地借强盗之手杀人,让不明因由的人知道他没有杀人,让知道因由的人害怕。”

凌慎抓抓头说:“好像是吧。”

刘标对戴律说:“我记得你们同石瓦寨有过节吧。”

戴律想了下答道:“二年前,我们武威城众镖局联手去讨被他抢的一支镖时,我手下的一个镖师不小心杀死了他的二当家。”

这时安佑说:“是我,我砍了他一刀,他是回去后死的,我记起了,那是刘梁成胜的亲弟。”

朱国清问:“石言路上安全吗?”

“没有问题,石言的同僚,好友请了几个同昌会有名的镖师,暗中保护。凌慎十分肯定。

“那凌兄弟有什么方法了吗?“刘标也出言相问。

“那要什么方法,咱哥哥俩打头阵,直冲上去。“马冠荣大声叫着。

马冠英锤了他兄弟一拳,骂道:“什么我们打头阵,我们是来助拳的,应该是朱镖头他们打头阵,我们跟在后面。“说完又打了一下。

马冠荣见被打,不乐意了,站起来说:“大哥,你就不懂了,他们要讲计谋,必定是不够胆子,那像我,一身胆气……“说完拍拍胸口,举目远眺,以显得豪气干云。

“不对,凭什么就你有一身胆气了,我胆气比你多多了。“马冠英不愿落后。

“外面很冷,咱们出去比比,看谁先受不了。“马冠荣说完便要拉着他哥的手出去。走了一步,回过头把程雪岳也拉上。

程雪岳那能让他位去,用力挣脱后说:“你老有胆气,能抗冷,我没有,干什么拉上我。“见马冠英也上来,便又后退了一步。

“人们不是都说胖子抗冻吗,不拉上你怎么显得我们厉害。“马冠荣又上前要拉。马冠英也不甘落后,从另一边围上来,成左右夹击之势。

秦河怕燕板儿会有意外,要拉他往旁边让让,此时燕板儿看得有趣,不时拍手叫,不愿,这时,凌慎向招手,示意到别处房间,秦河想自己不过有些小聪明,对大事不开窍,也就摆摆手拒绝了,凌慎也没有强邀,和朱国清,戴律,刘标到别处继续商议了。

程雪岳在两人夹击下也不慌乱,身形如飞,四处闪挪,但也没法摆马氏兄弟,不免有些着急,气恼,但马氏兄弟既然被称做三川老怪,自是脾性与常人不同,程雪岳想不出法子对付他们,正暗叹霉气呢。

这时,戴殷殷嘻嘻一笑,拿起一根把,将正在缠斗的三人分开,只见她笑着对三老怪马氏兄弟两说:“两位大英雄,请听我说几句。”

三川老怪马氏兄弟两人,虽然正气,但行事略多怪诞之处,很少有人称他们为英雄,今天第一次听见别人说自己为英雄,而且是大英雄,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口中说出,心中很是得意,马冠荣问戴殷殷:“小姑娘,你是说我们吗。”

“这难道还有别的人吗?“把火把丢回火堆,戴殷殷故作吃惊地说。

马冠英敲了马冠荣的脑袋说:“都说你脑袋不够灵光,这难道还会有错吗。”

“两位大英雄,就算你们捉住了程前辈也不会显得有胆气哦?“戴殷殷坐回火堆旁烤着手。

“为什么?“三川老怪两人也跟着蹲下齐声问。

“程前辈就算是耐冻,你们抓住一起出去比试,也不过显出谁最能耐冻,跟胆气不相干。“戴殷殷解释

“不错,不错!“三川老怪两人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我倒有个法子让你们比出谁有胆。”三川老怪听说有法子,便催促戴殷殷继续说下去:“这附近有个鬼见涧,里面出没很多死去的冤魂,他们夜里出来是要勾人魂魄,两位英雄不如比试到鬼见涧走一趟,谁先到那又先回来,不仅功夫厉害,而胆子最大,才是真正的英雄。”

三川老怪听说朋鬼魂,心中已是发毛,但既然认了是大英雄,那容认输,马冠英只好说:“那要怎么证明到过哪呢?”

“这个简单,那鬼见涧的溪水边有许多白色的圆石,你们谁先拿回那个东西,谁就是胜者。“戴殷殷起来,边往庙外走边说。三川老怪两人无法子只有拿着火把跟出去。

燕板儿小声对秦河说:“你瞧上眼的这位戴小姐真聪明,一下子就把两笨老头给骗了。“秦河无奈,只好苦笑。

一会儿戴殷殷回来了,程雪岳过来表示感谢,戴殷殷摆摆手说:“程前辈不用客气。“

安佑上来说:“姑娘,我从没听说过这一带有什么鬼见涧,鹰愁涧是有一个,不过那离这有十几里地,姑娘不会说是那吧。”

戴殷殷忙说:“那里,我不过指点他们到这山脚下白石滩,让他们捡块白圆石吧了。“听完大家都笑了,什么鬼什么涧都是幌子。

才一会儿,三川老怪马氏兄弟两人便一脸惊慌的回来了,火把早已熄灭,两人手中都拿着沾着泥的普通石头,哪里是白石,只听马冠英说:“姑娘说错了,那鬼见涧没有白石。”

马冠荣附和说:“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两块石头。”

大觉都已知两人必定是害怕鬼,去到半道便要回来,但又要面子,便在路边捡了两块普通石头来冒个假,圆个慌。但众人怕两人再生事端,也就不说破,都赞他俩胆气过人,英雄了得。

大家不久都各自睡去,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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