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河山录:荒野镖客》第九章 计胜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次日天没亮,秦河便冷醒,只听见外面寒风呼号,秦河自幼长于南国,冬天虽也寒冷,但没有这般寒冷冻入骨。他见旁边缩着身子的燕板儿在瑟瑟发抖,便把盖在自己身上的毛裘披风盖在燕板儿身上。火堆上的火快要熄灭了,他起来往里面加了几块木头,提提烧水壶,昨晚烧在里面的水快要烧没有了,再去提提那些水袋,也是空的多有的少,拿起一个有水的倒在烧水壶里,把空的水袋都拿着,将大门轻轻地推开一条缝钻了出去,完后拉上。

外面院子铺上了一层雪,秦河感到意外却已不惊奇,这么冷的天气不下雪才是会让人奇怪。他记得戴殷殷说过下面有条小溪,刚走出十几步,他哑然失笑:这里已经是冰天雪地,又不是怀玉山。他回身把水袋都挂在门沿上。一个人向着大山上走。他没有见过漫漫冰山雪海,他决定看看。

秦河展开轻身法,踏着新雪向上走。远望四野,只见群山叠嶂,蜿蜒起伏如游龙,玉质冰肌,云蒸雾裹。他心里想:与怀玉山秀气相比,这景色雄壮,让人血热意豪,这便是乌鞘岭吗?此得不虚呀。

这时一条白色人影向上走来,是凌慎,若非居高临下,还真难看出来,秦河迎了下去。两人见过面,秦河这几日来,有许多的疑问要向凌慎求证,所以秦河先开口了:“你是三合镖会的人吗?”

凌慎看看他说:“我不是,但关系很特别,这样可好。”

秦河心想:你是有多爱说“好“字呀,他想起那天第一次见面,凌慎见他时是“噫”的一声,还说见过,这是在哪里见过我的?于是秦河便问了这个问题。

凌慎想想说:那个地方好像叫做牛家庄!”

秦河猛地想起,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也见过你,只不过是背影。“那天骑着快马从后面经过的人,想不到是凌慎。“你那天藏在那里?“

“住在对我很好的一户村民家里。“

“你没有出来吗。“秦河依旧好奇得很。

“你们那天闹的动静那么大,你不好奇村民们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安静。“凌慎提醒他。

“他们有一部分人去把村民赶回屋了,还把狗杀了。“秦河只能想到这种情况。

“狗他们倒没杀,因为狗一见到他们好像就不敢叫了。“凌慎淡淡地说。“人对狗而言,不过也是一种兽类,你不这样认为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对于狗而言,那晚的人就是豺狼虎豹,那么,你呢?“秦河继续追问,但其实也想得到了。

“我躲起来,我可不愿面对一群猛兽,然后好像……”

秦河见他又说了好字,不等他说完接口说道:”你就看到我了,确切地说,看到了我俩。”

“对,还有那块黑布。”凌慎加了一句:“我们先结束这个问题吧。”

“凌大哥。”原来是戴殷殷在下面挥着叫,后面还跟着燕板儿,燕板儿也大声叫,“大哥”。

凌慎也挥挥手大声说:“好了,你们不用上来,我们马上下去。”

戴殷殷和燕板儿两人听了也就没有再上来。

四人相见后,凌慎去牵来三匹马过来后说:“你一匹,你俩一匹,好了,走,我们到附近的村子看看。“其余的人都以为是游玩,自然乐意,也就骑上马跟着去了。

在路上,凌慎望着两人一骑的秦河和燕板儿,笑着说:“好在燕兄弟人还没长开,否则这马可要受苦了,燕兄弟,我介绍个学骑马的师傅好不好。”

燕板儿连着几天骑马,对马不但觉得不害怕了,反而觉得好玩,听见可以学会骑马,非常高兴地说:“好呀!”

“我这有一位好师傅,听说她只用两天便学会了骑马,人长得倒婀娜大方,不过就是人泼辣的很。”凌慎刚说完话,后背便挨了一皮鞭,原来是戴殷殷打的:“你这嘴自小没好过。”

凌慎催马便走,还一边说:“烧后背了,好痛,快跑,马儿……我在前边等你们,秦兄弟。”

“秦大哥坐开点,把绳给他,习惯了你便……你得下地跑着了。”一说完,戴殷殷拍马便追。

秦河听见了,便稍坐离了些,把缰绳交给燕板儿,教会他如何握缰绳后问他:“害怕?“。见燕板儿说没有,就翻身下了马。见他能在上面稳稳地坐着,不慌乱,就让他去尝试夹腿让马起跑,如何收放缰绳和“吁“声让马停住,如何拉动缰绳和腿让马转向调头,等他都记住了,才让他催动马小跑起来,并让尝试让马加速……也不知是燕板儿聪颖,还是这几天下来熟悉了,觉得又快又好。但就是这样,到达凌慎等待的村子也用了大半个上午,此时已过中午。

这村子并没有饭店之类,在几个好客的村民家中拿到些肉食,坐在村边的一块大石吃午餐,凌慎坐下时放下手中的两个打鸟用的铁弹弓,上面有锈迹,想是今早专门来买的,秦河好奇就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张良计,兄弟明天自知。“凌慎很是得意。

这晚,早上出去打探消息戴律和安佑回来,确认押解石言的官差一行人已到山下,明天从这一带过,而且打探到石瓦寨的探子也回去报告了。这夜大家摸拳擦掌,早早休息。

次日天刚蒙蒙亮,大家便起来准备了。戴殷殷坐在火推旁,用胭脂水粉给三川老怪马氏兄弟两人花着大花妆,老怪两人活像个疯癫傻子,秦河不明其意,加上昨天的弹弓,更让人无从想到是为什么,抓抓头便出去了,燕板儿却对胭脂水粉,描笔咬唇之类的有兴趣,拿起来看个不够似的,秦河又无奈笑了笑,板儿兄弟真有十八岁吗,是不是记错了,没经历过那多年的元月灯节。

三川老怪们马氏兄弟两人打扮好后,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却三川老怪不但没有生气,还十分得意。戴政因为是地主且年纪是众人中最大,由他领着头,分好队:朱国清和程雪岳、戴殷殷,凌慎一队;秦河和马冠英两人组一队;戴政和刘标、安佑、马冠荣一队。秦河听见自己和马冠英一队,更加不明白葫芦卖的什么药。分好队后凌慎和孟天华出去打探消息,凌慎监视韦士钊一伙的动向,孟天华打探押解石言官差的一行人。

过了两个时辰,凌慎回来说韦士钊已经带领石瓦山一伙人从山上下来,已经在路上了,打算在离荒庙不远的阴风口设置埋伏,戴律所统领的一队骑上马出发,要赶在韦士钊一伙到达阴风口之前迎上他们,其余众人在山上一路尾随,隐藏着,燕板儿本来要跟来的,好在戴殷殷说要给他一匹马,燕板儿挑了匹后,戴殷殷要燕板儿留下来多跟马熟悉下,马才会听话,才会好骑,燕板儿一听便是高兴地留下来。

只见山下戴律一行人,马冠荣坐在匹马上,由别人牵着,马冠荣在马上作疯傻状,使着弹弓,不时向四处射击,口中念念有词。秦河十分好奇,不知他们使出的什么样的计谋。

不一会儿,便迎头碰上了韦士钊和石瓦寨众强盗一行人。先行探路的小喽啰们一见戴律一伙人,其中一个马上向后跑,一边高声喊:“当家的,大当家,杀死二当家的盛威镖局来了。”大寨主梁成胜一听,拍马上前,其他人也跟上。戴律一伙听见他们喊,装出很是慌张的样子,等看到梁成胜出现在面前,都调转马头意欲逃跑。梁成胜一见戴律一伙要跑,大声喊道:“戴大镖头,有缘呀,别忙走。”

戴律只好勒住马,上前一步说:“也是巧,梁寨主那里去作买卖。”

梁成胜哼哼冷笑道:“这不巧了吗,不是碰上你了吗。”

戴律指指正在装疯卖傻的马冠荣说:“这不是……这……梁寨主,你要回去也没用呀。”

梁成胜大笑,石瓦寨其余众人子跟着大笑,但韦士钊和他从京城带来的其余五人却没有笑,神色阴沉。

石瓦寨的一个头目说:“你们蒙谁呢?一个傻子还值得你们四人保他。把你们背上值钱的红货拿出来。”

安佑听完后,让马故意退了一步。戴律使眼色制止他,哈哈笑了笑,说道:“实在不是,只不过是人家托的信镖,不值钱。”

众强盗又是一阵大笑,又一个头目说:“兄弟们,咱们是傻子吗?”头目见众强盗齐说“不是”后,接着说:“可是人家戴镖头把我们当傻子看了。”

又一个头目说:“咱不管了,是红货还是镖,咱们拿过来瞧瞧,顺便帮二当家的报仇。”众强盗听后,一阵聒噪,跃跃欲试。

韦士钊一伙听后,神色突变,韦士钊来到梁成胜旁边说道:“梁寨主,可不要误了大事,邓大人跟前不好看。”梁成胜哼了一声,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这些人势大且又收了人家一大笔好处,只好举举手让众强盗停下来,对戴律说道:“戴镖头,今天是你们运气,今天我还有别的事,山不转水转,日后再算算帐。”

戴律一听,高兴说道:“多谢梁寨主,改天我差送些礼物上山。”

梁成胜挥手,戴律一行人忙过去,正四处用弹弓射石子的马冠荣,这时,有意无意地射中一名强盗头目,并中念叨着说:“笨蛋,嘻嘻,笨蛋……”那人痛得直骂粗话,但强盗们忍住了,没冲上来,戴律在后面大说:“他是个傻子,大家宽容些,别心里去。”

这时马冠荣又用力射了一弹弓,不偏不倚,正中寨主的脑袋,梁成胜痛的冒金星,那里忍得,抽出兵刃,举起大声说:“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赏银子,砍死,赏马子。”众喽啰一听都拍马追戴律一伙了。

韦士钊一见那还得了,忙扯住梁成胜的马缰绳,说道:“梁寨主,这是什么意思?”

“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梁成胜拍马便要走,见韦士钊还扯住不放,叫住一个身形猥琐的头目说道:“洪兄弟,你带着你的手下跟他去。”韦士钊见是这样也只好放开手,梁成胜头也不回走了。

韦士钊虽认得这人,但不知道名字,正在迟疑间,那个洪头目已经上来说道:“小的叫洪志明,请大人吩咐。”韦士钊想:押解石言的官差不过两人,暗中保护的镖客也不过两人,这绰绰有余了。于是也就不再纠结梁成胜的半道离去了,对洪志明说:“等下你们要借故挑事,拦住,打跑官差,把犯人杀了,记住最要紧的说你们是强盗,”。洪志明应了是,韦士钊便带着一行十几个人继续执行此行的任务。

没走出多远,从背后又射来石子,正中洪志明,回头一看,好像是刚才那射人傻子,没理,洪志明见又射来一颗,怒火顿生,但又想,韦大人的事情要急。这次射人的是马冠英,因脸上妆扮得差不多,洪天一伙人没人分辨得出来,马冠英见没射中,手舞足蹈,又翻又滚,还一边唱:“打马猴,没打中,打马猴,没打中。”洪天明怒火又盛了一层,马冠英跳唱完,拿弹弓又射了一发,还是直取洪天明,洪天明躲过了,他自小生得不好,不愿听到猴呀,冬瓜之类的话,现在有人敢在他面前用弹弓射,还马猴马猴地叫,怒火攻心,难以抑止,心里想:这次韦大人的事失败了也怪不到人头上。想这点,领众手下直取马冠英,马冠英一边跑,还一边射,一边唱,洪志明已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不得追上,剁了他。

韦士钊早已心中惊疑不断,只是想不出所以然来,现在见洪志明也走远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隐隐觉得大事不妙,以为是这伙强人中了别人的诡计,韦士钊想:这伙强人不可靠,不如我领大家去把石言结果了,其它的也不留活口,别说镖局,没人知是我做的,邓大人要是是怪罪,我便说是强盗不小心把人全杀了。打定主意又继续前进。

韦士钊刚走,秦河便从路边的隐藏跳了出来。对着韦士钊一伙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你们不知阎王爷在前边等你了吗。”此时秦河一路看下来,已知此计的大概,先由戴镖头领着大家引开强盗,如果强盗都走了,那便是最好的,强盗要是留下一部分,再由马冠英出马引开,最后由凌慎和朱镖头他们出来收尾了,而我是要在这防止意外的。这计谋是不是凌慎想到的。还没想完,韦士钊那边便响起了刀剑相半的声音,秦河听着,心中按奈不住想去看看,但又不能。

过了一会儿,韦士钊飞快地跑过来,戴殷殷在后面追,并大叫“秦大哥拦住他”。忽然背后一痛,中了一刀,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好像是洪志明的“韦公子,我来救你。”秦河不等他砍上第二刀,顺势向前扑倒,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直打洪志明的面门,洪志明以为得手了,正打算去帮韦士钊,那知秦河竟然打出一石,没有防备,石头正中嘴鼻,不由眼冒金星,唇裂鼻肿,忍痛向后便退,韦士钊也要跑跟前来了,秦河又抓起一把碎石,韦士钊来处全力甩出,如飞箭流矢,韦士钊识得厉害,挥剑便扫,但已被拦了下来,戴殷殷挺剑便刺韦士钊后背,韦士钊无奈只侧身一避,举剑格挡,那知戴殷殷那是虚招,剑花一挽,颤出雪梅朵朵,直扑面门,韦士钊只好倒身便退,戴殷殷两个并步,又连刺三下,分刺上中下三路,韦士钊只好弃剑,手腕一抖,剑直飞出去取戴殷殷的小腹,戴殷殷将细腰一拧,那剑擦身而去,插入一丈开外地地面,剑身嗡嗡颤抖。

而此时,秦河因连打两下石子,伤口因用力而迸裂,鲜血直流,快昏过去,在意识模糊间听到男人的声音:“秦兄弟”,好像是凌慎的,又好像是那个的,……最终,昏死过去了。

那洪天明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他追了一会儿,只见马冠英一味跑,却逃跑得有章有节,暗觉不好,是中计了,忙回头便退,走了一会,便看见了韦士钊也在逃跑,更确定是中计了,见秦河背对着自己,且没有警觉,便一刀砍去,但也没料到秦河反应奇快,自己又大意,吃了大亏,见戴殷殷已赶上来了,估计后面的人跟着便到,自己又受了伤,小命要紧,便丢下韦士钊跑了,好在凌慎他们忙着察看秦河的伤势,并没有来追他,他得以逃脱了。

除了秦河,其他人在这次都全身而退,也把韦士钊和其他五人送到阎王爷处了,石言后来也顺利到达通古塔。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