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陪同守矢一起观看谷雨教室的监控画面……

这是新安装的设备，还没有大规模地投入使用，也就在苏芮的班里才看得到。

守矢站在苏芮的电脑前，无意中看到了谷雨做小动作的记录画面……吃糖……递小纸条……考试抄袭……跟同桌炫耀她的手链，等等……她的这同桌怎么是个男的？

把画面放大，确认了这果然是个男生，守矢的眉头越皱越深。

“我这里还有监听器，你听不？”说罢，苏芮又按下了一个绿色的按钮。

嗡嗡嗡……沙哑的电流声。

渐渐有声音传来……

此时教室里。

物理课进行中，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让你们找准对象，找准对象再做……每次都做错对象了。”

随后物理老师拿把尺子画出方格中力的分解图，找准对象……找准对象再做……这话怎么听着怪怪地……

学生们先他一步，哄堂大笑。

谷雨看见自己买的薯片零食不见了，便朝同桌袁园递了个纸条，守矢也沉浸在那个笑声里，但看到了那个纸条，揪住苏芮的头发，大吼道：“放大……把那个给老子放大!”

画面越靠越近……

纸条上写着：“东西要锁住，小心教室里有老鼠，我的薯片儿就被它们偷吃了。”

此时，袁园阅读了纸条，羞愧地低下头，实在是此地氛围不允许，不然袁园就直接开口道歉了。

袁园又写了纸条，递回去。

守矢又揪住苏芮的头发，焦急地神色越发明显，疾呼道：“放大，再给劳资放大了！”

这回信的纸条，写的是：“我搓澡时搓出来的皮肤碎片，跟你那个薯片很像，我以为不法商家把那个装进去了，我怕你吃了不健康，我就给吃了。”

这是以他的智商能想到的最好理由了。

谷雨阅读后，朝袁园投过去慈母般的微笑，把纸条撕碎，扔进了桌子旁挂着的纸袋里。她又“大声”地做着口型，意思是下次不许这样了……

守矢忍不了了，拉着苏芮的头发从办公桌上离开，朝他们的教室里疾步而去。

但教室的热闹未减半分。

……

袁园又递过去纸条，道：“现在的人啊，都不讲真话。”

“怎么讲？”谷雨不知道袁园怎么又开始了悲伤的话题，回信道：“生活本就是这样，你瞧瞧憨豆先生啊，他是博士，却演了一辈子傻子。”

“谷雨，你的眼睛里有我失去的东西。”

回复道：“你的眼球没啦？”

……

守矢在走廊上走着，有些无语，自己都有个什么妹妹啊，还有，他那个是什么同桌，年纪轻轻，就讨论这种问题……

皮肤碎片…比喻成…薯片……我呸！

“你丫的讨厌归讨厌，别拽着我的头发啊。”

“我去，对不起啊……”守矢依旧拉着苏芮的头发朝前拽去。

“别，这样容易秃头。”好吧，苏芮只能保持奇怪的姿势跟着守矢。

……

教室里。

谷雨说：“每天，我都让我哥七点叫我起床，他五点半就起来了，并告诉我赶紧的，快8点了！太阳快晒屁股了！”

谷雨说：“其实这次家庭作业我做了，抄袭课代表的，但后来又发现，少抄了第一题的答案，用橡皮擦滋了，没时间重新写了。”

袁园说：“我是北方人，后来被父母带到了南方读书，我食量大，每天都要吃两份饭，我每次看到打饭阿姨鄙夷的眼光就难受。”

袁园道：“唉……当老师让我们用模板答题的时候，他们就永远无法走进我们的内心，我们给他们回应的，也是模板……”

……

不知不觉间，守矢就已经来到了教室外，偷瞄着谷雨。

轰！

各种窃窃私语安静下来，发现守矢不是班主任后，渐渐又嘈杂起来……

谷雨扭头一看，原来是哥哥。

嘭！苏芮的身影也出现在窗户边，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谷雨，袁园，你俩给我出来！”守矢大吼道。

“这什么人啊，上课呢……”同学们窃窃私语。

谷雨一看守矢来了，便乖乖地走了出去，袁园也跟在其后，跟苏芮和物理课老师躬身表示了一下，也随同谷雨走了出去。

苏芮让大家噤声。

走廊里。

“行啊，袁园，你居然勾搭起我妹妹来了，要不是看在你父亲跟我爷爷曾经是战友的份上，你信不信我今天非打得你满地找牙！”守矢单手提起袁园的衣领道。

“你这个粗人，能不能讲一讲道理。”袁园尝试挣脱了几番，居然发现自己挣脱不掉，他把目光瞅向谷雨，谷雨低下头，那分明是在告诉袁园，她也无能为力唉。

“粗人，你给我松开！”袁园无助地嘶吼道。

守矢放下了他，往他嘴里喂了一瓶清水，“我给你下了毒，你以后不要勾搭我妹妹了。不然就让你求生不得……”

现在当面下毒都这么直接的吗？

不怕被查出来吗？

袁园猛烈地咳嗽着，却只能咳出几口痰。

他们俩再次回到教室，听到苏芮正在教室里讲事情，原来，放学后都要开一场家长会，要求所有的家长都出席，会议的主要精神是：为教室的监控设备捐款。

在手机都是奢侈品的九零年代，更别提大型的投影仪和监控设备了，那可是要上万块钱的，放学后他们要通知家长，晚上七点半准时开会。

“哥，我们班主任说要……”谷雨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不知怎样开口。

守矢笑一笑，抱着手看着她，“你们老师一定还说了什么吧。”。

谷雨蹦蹦跳跳走到守矢的身边，蹬着好奇宝宝的水汪汪眼睛望着他，“哥，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芮班主任放学时偷偷地告诉我，他说我‘已经’捐了。”

“算他识相。”守矢没说什么，拨弄着黑白电视机的遥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