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一片光明，一个软软的声音同时传来——

“牛牛，起来开饭啦。吃完饭还要洗澡澡。”

总算有饭可吃。莫向阳满意的点头——吃完饭洗澡？不错的主意……等等，他这个样子怎洗？

潘书丛被爱犬应景点头的动作逗乐，伏身搂住它的脖子爱溺地协助它坐起来。莫向阳则表情阴狠的想——如果这该死的女人再不松开他，他就要好好利用这只笨狗的獠牙啦。

感觉到潘小牛的情绪波动，潘家老大才松开玉臂，拍拍它美美的大圆屁股：“乖，自己起来，你现在快七十斤了，姐姐可抱不动你。”它小时候夜里上厕所还是她抱着把的，直到后来实在重的抱不动了才做罢。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如朝云无觅处。

啥？看到眼前的一切，莫向阳比知道自己“上狗身”还错愕——这世上大概也没人在看到有人降格调地与狗共进餐时还能镇定自若的——她所说的开饭就是在地板上放块桌板，然后席地而坐地与狗一同用餐？

****，他才不要像狗样趴在地上吃饭……可是，麻烦的是他现在不巧就是以狗的形象存在，难不成还希望主人在桌上吃饭而随便扔块骨头给他啃？或是吃她剩下的残羹冷炙？想到这，他认命地蹲在“桌子”旁，却发现：没有刀钗？难道要他像狗样舔着吃？

恶狠狠、冷冷地抬头……一块香飘四溢的上好排骨送在眼前？不做它想，在轻哼声后，重重地咬住排骨。

“牛牛，你添坏毛病喽？吃饭前不许叹气。”

他重重的重新哼一次。

“更不许哼哼。”潘书丛皱眉，“我记得你从来不护食的。”它性情温厚，就算真有狗同它抢食物，它也会闪到一边默默哭泣了事。更何况她每天把它喂得饱饱的，它根本就没有护食的习惯。

莫向阳翻个白眼，懒得理会神经病女孩，津津有味的啃着排骨上的鲜美多汁的肉——嗯，不可否认，这土妞的厨艺不错（终于替她那出色的男朋友找到个看上她的理由），满足的吐出骨头，他张着大嘴等她喂第二块……

“牛牛。”潘老大轻斥，“把骨头吃完再吃第二块。”

它精的很，每次吃排骨，都是把肉吃完后，留下骨头再趁她不注意藏到墙角或床底下——明天早上，床底下绝对能找到一堆排骨骨头，她猜。哦，等会还要记得给它制造机会藏骨头——其实，它也不是不爱啃骨头，只是不啃没有骨髓的骨头，如是猪大棒骨，它半小时就能啃光光。就是它老爱把油油的大棒骨叼到床上啃，所以一般她都是在固定的时间，出外遛弯的时候再给它。

“啊？”（嘴已张着，可省略这个动作）他傻看着她——好像有道理：狗天生是吃骨头的。正当他考虑要不要维护一下狗的天性时，一块更大的排骨又送入他大张的嘴中。

“行啦，不要为难啦，我知道你想留着等会一块吃是吧？”潘书丛替“妹妹”找台阶下。

听得莫向阳直想为她不可思议的“善解‘狗’意”掬一把感激的泪——这姑娘，将来他“重新做人”时，必定要好好答谢她。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在吃完整盘排骨后，潘书丛故意举着沾油的左手对他说——

“啊？没有纸巾啦？我还是去厨房洗好啦。”起身向厨房走去，并躲起来忍笑看“潘小牛”鬼鬼祟祟往卧室来回的跑。等它终于停下来，她再出来时：所有的骨头果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包括她面前的两块。假装毫不知情的朝上刮刮它的鼻子：“牛牛真乖。来，张开嘴，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胡萝卜片。”

这只笨狗怎还吃素？莫向阳暗骂暂时“借住”的躯壳。但“寄‘狗’篱下”，还是别露“‘人’脚”的好。于是他不甘愿地张嘴含住十岁后就没碰过的红色薄片……香脆可口？竟没有小时候吃的那种腐烂味？不信的再接一口细嚼慢品。开始承认这只笨狗的品味还不赖，也明白为何找不到狗粮的原因——这女人，根本拿狗当小孩在养（谢天谢地如此，否则，他成为满街翻垃圾的流浪狗就成为人间一大悲剧）？！

吃过晚饭后，他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反正这只牛笨狗已有照片上那等“人性化”的坐姿了，他再“照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却——

“牛牛？”从厨房洗完碗出来的娇小女子看见他的坐姿时，大叫着跑过来……吓得他以为露了人脚，赶紧把二郎腿放下。

“不对，不对。”潘书丛扳着他的狗腿摆回方才的姿势，激动不已：“我教了你这个坐姿半年你都不会，哈，今天怎突然又会啦？阿逖还说什么狗不可能学会这种姿势？”轻拍他的脑袋以兹鼓励：“好姑娘，真替姐姐争气。”

没等他明白之际，又见她拿起桌几上的电话拨号……

“……阿逖，还记得春节时，咱们打的赌吗？……不是，是关于牛牛是否能像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个……对，我告诉你……”像往常一样，朝沙发上正看自己打电话的牛妹比个ｖ指，并俏皮地眨眨右眼，用非常扬眉吐气的口气一字一句的说：“潘小牛会跷二郎腿啦。”

莫向阳听后哭笑不得，敢情她拿这个和男朋友打赌？看样子，这头牛笨狗处境依然“水深火热”啊。

“啥？你不信？不信你下次亲自来看看，反正那套礼服你是买定啦。”她有点地气呼呼挂线后，蹲在“牛小妹”面前与它商量：“牛仔仔，下回记得摆这个pose给你逖哥哥看，那件美伦美奂的礼服就是你的啦。”

又是为这只笨狗谋“福利”？他受教的轻点头。看在它爱狗成狂的潘姐姐眼里又是“通人性”的一种表现——她发现小牛妹真是越来越能听懂她的话啦。嘻，好现象。

“好了，该洗泡泡浴啰。走，我已经放好水啦。”见它心不甘情不愿，又皱眉继续刁念：“要知道，昨晚出车祸你就没洗澡，今天再不洗，你想发臭啊？”每到洗澡它就给她吊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