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怎……怎么算？”不到10厘米的距离，近到他的长睫毛都一清二楚。褐色的瞳孔，细长的双眼，挺立的鼻梁和丰毅的双唇，如此动人的“美色”摆在眼前，秦勉勉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得机械地重复他的话。

穆亦白盯着眼前发呆的“小动物”，内心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更近一些。他忆起那一晚，嫩滑的触感和隐忍的喘息，感官再一次被唤醒。10厘米，9厘米，8厘米……仿佛正负极相互吸引的磁铁，即将拥吻而上。

半晌，尚存的理智将穆亦白拉了回来。他打开副驾座位前方的储物格，越过她抽出一只信封递到眼前。

这个动作引来了秦勉勉惊呼一声，她努力不去在乎交错时两人轻微触碰的鼻尖，战战兢兢地接了信封打开，一小沓纸币。

她不解地转向他。

“你留下的，”穆亦白继续开车。

熟悉的颜色让秦勉勉想起巴黎的某个早上，她蹑手蹑脚离开时留下的……那1000欧元！

“物归原主。”瞥见身边的小动物，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穆亦白由衷地想笑。

“嗯……谢谢……”秦勉勉尴尬了半个世纪，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接着谈精神补偿。”若不是亲眼见证，穆亦白真的难以将这个反应慢半拍的女人跟航班上从容淡定的乘务长联系在一起。

“什么精神补偿？要人民币是不是？”逐渐清醒的秦勉勉体贴地认为大概是嫌欧元不方便吧，她抬了抬手里的信封。

“……”某人要吐血了，顺便伴着七窍生烟。

“秦勉勉，你对我造成的侮辱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生硬道。

“不要钱啊……还好还好。”那边点头如捣蒜，万幸万幸。

一向理智克制、严谨严肃的thev总裁穆亦白，此刻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还好？”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好不好。”感受到骤降的空气，识时务的秦勉勉机智地把头要成拨浪鼓。看着她努力摇头的可爱模样，穆亦白胸中的愤怒瞬间消散，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记得你会法语，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秦勉勉睁大了眼睛，一脸诚恳。她明白，任哪个正常男人大概都接受不了一夜春宵之后，女人拍拍屁股走人不说还留下“报酬”。自尊心受挫，她理解，她理解。

穆亦白停了车，转向她。

“下周末陪我参加酒会。”总算切入正题。

其实今天在飞机上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打算。寻了她近半年，未曾想得来全不费功夫。看着她娇俏的身影，穆亦白已无暇细究内心的喜悦从何而来，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留住她。

未等秦勉勉回答，他已解开安全带下车，开了副驾驶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小结巴。”

“小结巴”秦勉勉这才发觉自己已身在k-mall的地下停车场，她想回嘴又怕更结巴，只好认命地低下头跟着他进了电梯。

狭小封闭的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他在中间，她在一角。

几步之外的穆亦白身形挺拔，墨蓝色大衣布料考究，脚下的皮鞋干干净净，冷峻的侧脸始终透着些许少年气，秦勉勉明白自己应该年长他不少。年级轻轻坐上总裁之位，能力可见不凡。世上真有俊才两全的人，若不是巴黎奇怪的际遇，恐怕这辈子只能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吧。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英俊总裁，一个是普普通通的小空乘。

她看得到她跟他的距离。她明白，即便见了面、动了情大抵也是多余的纠缠。秦勉勉咬了咬唇，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他只是需要你还个人情罢了。

lafa女装位于k-mall顶楼，不对外开放只接vip预约单。如往常般结束一单vip预约的招待，领班sophia迎来了店里的稀客——穆亦白。谁都知道thev总裁穆亦白不近女色，每年年底只来一次也是陪穆母选购新年礼服。今天却难得见他现身，身旁还伴了位长相甜美的女孩。

“您好，穆先生。”来不及深究，sophia笑脸迎向两人。

“帮我给秦小姐找套合适的衣服，参加酒会。”穆亦白指了指身边的秦勉勉，又寻了几件连衣裙交给sophia。

“好的，穆先生。”sophia连忙应声。她转向秦勉勉：“秦小姐，请您随我来试衣间。”

环形落地窗可以鸟瞰到远处的海岸线，简约深色展柜恰到好处地将每件衣服的特色衬托出来。从精致衬衫到修型大衣，从经典款包包到搭配恰当的鞋子。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套装晚礼服吸引的秦勉勉，正感叹商场之外还有这种高端门店。听闻店员的引导，急忙随着她进了别间试衣。

鹅黄色短纱裙配金色珍珠款miumiu，穆亦白摇了摇头。

暗红色刺绣a字连身及膝裙搭配银色jimmychoo，穆亦白又摇了摇头。

千鸟格窄裙、短款西服搭gucci经典款双扣高跟，穆亦白摇头。

蝴蝶结花边衬衫、封腰超短皮裙与stuartweitzman过膝长靴，仍是摇头。

秦勉勉好累，满头大汗比高空推餐车还费劲，这贴身的布料、细长的高跟、穿起来至少5分钟的靴子着实麻烦，她对着镜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果真不适合名媛的生活。

正当秦勉勉陷入绝望，不知还有多少难穿的衣服等着她的时候，sophia送来了店里的推荐款，裸色毛呢包臀短裙，收腰、一字领没有任何多余坠饰，设计简单大方，搭配裸色方跟rogervivier，不高的鞋跟与舒适的鞋楦穿起来如履平地。

秦勉勉缓缓走出试衣间，葱白的小手相互绞着，她转向端坐在沙发上的穆亦白，忐忑不安。

他望着她，纤细的脖颈下裸露的锁骨格外粉嫩，修长的小腿踩着裸色浅口高跟鞋，衬出白皙的脚背。喉结微颤，穆亦白想张口说好，却被一股莫名情绪哽在喉中。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种情绪叫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