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还在天堂，也许今天你便会堕入地狱。

林之恩或许真的对爱情已经没有的一丝的希望，甚至是绝望。洪毅再一次的上门，这次是真正的娶她过门。林之恩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如此的冰冷没有温度。

好在洪毅有眼力，为了不让林之恩难堪新房布置在义父府外的一栋小楼中，这样也好自己不用每天面对洪毅义父家的那些家长里短，不必为此自寻烦恼。

按照约定，林之恩在新婚之前搬入了现在的住处。小楼的住宿条件还好，是三室一厅的房子。楼上两间卧室显得舒适，楼下客厅和书房宽大明亮色调和谐。花了两天的时间布置安排，一切就绪安定下来后，对这个新环境林之恩也满满熟悉起来。

其实洪毅很好相处，谦和沉静。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的生活很有规律。只是在林之恩的眼里洪毅还有一股愚忠，是对义父的愚忠。这也是林之恩不愿和他的家人相处的原因之一。

警署的仵作突然失踪，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正当大家不知所措之际，林之恩的到来改变了。

近日哥嫂来信，告诉家人一切安好。近日上海的工作繁重怕是要在新年之时与之团聚。从家出来已是深夜，林之恩无意间看见有两人在桥上争执，当林之恩走近想一探究竟时二人已消失。

洪毅开始不晓得林之恩是否能够如此的临危受命，毕竟在男权社会的思想依旧在江城弥漫。受过西方教育的林之恩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上依旧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如果能够让林之恩可以在警署工作于情于理洪毅都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是。

正当洪毅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林之恩这个不情之请时突然间。“报告队长。城东金家报案说他们家的管家被杀了。”

“之恩，披上衣服我们去看看。”过了好一段时间洪毅才反应过来。

林之恩正打算告诉洪毅当晚的情况，被这样打乱。

“你希望我去吗？”

“于公于私都有。”过了片刻他们便驱车赶往。

天气闷热且昏暗，但在林之恩的眼中依旧是道风景。

“你好像对案子不是特别的关心。”

“于情于理我都是局外人，更何况是女人。您不怕我今日的所作所为会对你的案子有影响吗？”

“举头三尺有神明，”洪毅指指前方“这就是出事那家。”

金家宅院虽不比林氏公馆大多少，但终究是世家。房屋排列井然有序。打眼望去可以明白哪间屋子是谁的，等级甚是严谨。

宅院门口有人走过来迎接，“队长，您能来真的是太好了。我们把一切都保护完整丝毫未动。”

“你脚下除外。”洪毅指了指那人的脚，“金老爷在江城是出了名吝啬，连玻璃都不愿装依旧用明纸贴窗。哪里来的玻璃碎片？”

“我刚才在屋里忙着没有注意。”那家伙闪烁其词道，“外面的事情我都交给新来的探长了。”

“没有什么事情不要乱走动，胭脂水粉也会影响案件的判断。”林之恩瞟了一眼那人衣领上的红印略带轻蔑的进了宅院。

现场是个矩形房间，家具陈设已经陈旧多年，墙上糊着不知什么年间的画作，斑斑点点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台子上的油灯已经燃了大半儿。整件屋子已有时日没有清理过，污秽不堪。昏暗，无光还有到处的灰尘，阴沉可怕。

林之恩快速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仰卧地面失神凝视。死者大约四十出头未到五十，身体除了一些肥胖之外没有任何特点。死者双手紧握，双腿交叉想必在临死前有过挣扎，从他的相貌中林之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惊吓。阴沉可怕的环境还有令人难忘记的相貌，不知道这户人家心里在想什么。

“队长，新来的探长说他想起以前的案子回去取资料了。”

“好的，知道了。”

林之恩走到尸体旁边，跪下仔细查看。

“洪毅，这位管家是紫禁城的人。”

先是震惊，后是冷静。“还有什么情况？”

“之前在上海我写过一篇关于一位孤寡之人离去的报导，但事后巡捕房查出那老人是被谋杀，和这里的情况一样。”

门外看热闹的以及府上留守的都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女性验尸官产生了兴趣还有质疑。

看见死者手中握有东西林之恩想一探究竟被洪毅拦下了。

“女人家的不方便，我来吧。”

只是块动物皮毛，真不懂他在临终前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之恩，你还记得报道的内容吗？我想这也许会对破案有帮助。”

“开玩笑，早已结案了。是老头临老入花丛，那家儿子觉得脸上无光。”

“审判结果呢？”

林之恩有些不耐烦了，“还没审判，肺痨没了。”

“告诉你们件事情可能对案件调查有帮助，”洪毅身边的几位警员慌忙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是有计划的杀人，凶手是男性步态轻盈，身材偏瘦，穿的是布鞋。对医学有研究，生活拮据但愿出高价来买西药。是个老烟枪，和死者的仇恨不是小打小闹的，不然不会让他手脚骨折。”

“死者脖子上有淤痕，但不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刚才你说的玻璃碎片是氯仿，可以造成暂时的昏迷。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至三点半，详细的情况需要回实验室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听罢林之恩的讲述，在场的几位不觉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又不得不相信。“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我没办法现在检查他的心脏，初步怀疑他有风疾。还有他手里握的是虎皮。”

离开现场，洪毅和林之恩步行回府。

林之恩说：“这些事情一向都是警署的仵作所为，为什么今天偏要让我来担任这份差事？”

洪毅答道：“他在昨天就已经失联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正好你来警署，当是帮忙吧。案子结束后我会差财务人员把薪水给你。”

“新来的探长会找什么资料？他可能会有新的看法。”步行在青石路上，林之恩有很多想知道的“我印象中除了爹爹的药铺那儿进过几支氯仿其余的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刚才的那些细节你真的很有把握吗？不会是卖弄学识吧。”

“这些都是有理有据的，”林之恩回答“金家大院虽然老旧但是从房屋的构建来看还是以防火防盗为主，一个人能想方设法进入构建森严的看来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

“看来还是有一定解释方法的。”洪毅对此有所肯定“你又是怎么得知其他方面的？”

“这个嘛，我不抽烟不喝酒所以对烟酒味道敏感，发现了烟叶知道死者是抽卷烟的，可没有找到烟枪。现场留下的脚印我看了，鞋底补过多次，脚印较浅。还有投机商哄抬西药的物价，没有些体己钱是难以买到氯仿的。我的回答您满意了吗？”

接下来的几周工作让林之恩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感到十分的疲惫。期间听洪毅说起警署新来的探长，是从上海临时调配的，接受过苏格兰场的训练。这些本于自己无关，只是没有合适的验尸官来接替而且洪毅不相信别人给他的结果无奈林之恩不得已把法证写入了自己的工作日程中。

回到小楼中，试图在沙发上睡几小时，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前些时日的景象和稀奇古怪的想法依旧充满自己的大脑。闭上眼睛绝望又凶狠的眼神就浮现出来。太难看太丑恶，这人从皇宫出来，想必是有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吧，尽管自己本能对他反感，可被害人生前的罪恶难以和凶手的罪行相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