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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成凰:步步宫心》第九章 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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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冷哼一声,道:“少在这里装糊涂,我告诉你,这也正是本官想问你的!阿丁失踪数日,本官一直在寻找,可谁知却在城西处发现了你的鞋印和你头上的朱钗!你可知你朱钗在什么位置?正在阿丁的后脑勺!一击毙命!事到如今……你、你居然还敢狡辩!”

城西,鞋印……珠钗…对了,她记得当时醒来时身上的服饰以及发髻都与张乐怡之前装扮别无二致,可唯独不见那只牡丹珠钗。

刘大人显然已是失去耐心,怒道:“罪犯张氏拒不认罪,有扰乱公堂妨碍办案之嫌!来人啊,将她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铛铛”签牌落到了正中央,张婉萱被两个人架出去按在了板凳上。二人各站一旁,手持八寸宽的板子,大约三四斤重。就像雨点般密密麻麻打在自己的屁股上。以往在家里连重物都不曾提过,如今却遭受这样的痛楚折磨。

“你到底招不招?”

张婉萱知道自己不能招,若是招了必然会立马行刑,若是那样也等不到杜若相救。

“我没有杀人,无罪可招!”她紧咬牙关默默忍受这钻心的疼痛。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还是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一点一滴的流逝。想必早已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十几大板打下来她已然承受不住,只觉头晕目眩,渐渐模糊了视线,失去知觉昏聩了过去。

隐约间听见官差问刘大人该将自己如何是好。刘大人不以为然道:“打了多少大板了?”

其中一人道:“回大人的话还差八个板子。”

刘大人摸了摸胡须,“去打盆水来,将她浇醒。”

还未等张婉萱作何反应,一盆冷水便当头淋下。那水淋湿了衣衫,粘在身上贴紧皮肤,只觉冰冷刺骨。如此激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她吃力的抬起眼皮看了看明镜高悬四个字,心里却是不屑一笑。

都说刘大人糊涂,没想到果然这么糊涂!

“继续打!”说罢,他又要掷出一签,却被师爷拦住。他急道:“不能啊,万万不能再打了。她现在已经昏死过去,如果此时再用刑只怕会将她打死。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只会说大人断案糊涂,屈打成招,有损您一世英名啊。”

刘大人闻言,当下连连点头:“对对对,幸亏师爷你提醒的及时。那这么着吧,就先把她收押,等明日睡醒再说。现在大家伙都回去睡觉吧。”

众人闻言,立马道:“多谢大人体恤!”

堂上等人散去,只剩下两个捕头将张婉萱拖了下去。

张婉萱被两个衙役从凳子上拖了下来,迷糊间看到自己下半身全是鲜红色的血。经过的地面也留下两条深深的血印,就像蜿蜒盘旋的火龙一般。

监牢里弥漫着的腐臭和霉臭直直朝着肺里袭来。张婉萱只觉得胃里有些难受,好似吃了死老鼠一般。这样的臭味之中还夹杂着屎尿的味道,实在令人恶心至极。

衙役随便打开了一间牢房的门便将她丢了进去。因为屁股火辣辣的刺痛,她也只能趴在地面。潮湿的地上铺着一些干草,与脸如此贴近,扎的人痒痒的,浑身都不舒服,然而却又只能忍受。

三只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它们移动速度很快。“叽叽”叫唤着朝着她奔了过来。张婉萱本能的想要移开,虽然只是轻微一动,屁股上传来撕扯般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去适应这一阵阵的痛感。

张婉萱绝望的趴在地上,现几乎已是奄奄一息。不知不觉的便也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三只老鼠。好像全身都麻了,自也感受不到痛感,也不知有没有像小时候娘亲说的那般,被老鼠啃了指甲呢?

“小姐,小姐……”

杜若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她吃力的抬起头,只见杜若身着夜行衣,她正蹲在牢门前,迫切的想要打开牢门。奈何手中钥匙一串串,她试了半天也没找到对上号的那把钥匙。

张婉萱左右看了看,看守的人已经被打晕,除了一些囚犯死死盯着杜若以外,便是一片安静。

杜若也是不耐烦了,直接一掌劈开了铁索链。吱呀一声她便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小姐你别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张婉萱道:“他们有没有放了舅舅?”

杜若道:“您放心,舅老爷已经回去了。”

张婉萱道:“那你赶紧走,你身上还有伤,只要我宁死不认他们也拿我没辙。”

“可是他们这样对你,让杜若看了好心痛。”

说着,她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转,一双手无所适从。想要去触碰张婉萱的伤口,又怕弄疼她。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子。

杜若道:“这是妙春师父给的紫气琼玉膏,我来的路上碰到了她,她正要来看你。”

张婉萱急道:“那你可得拉住师父,千万别让她来。”

杜若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让妙春师父回山上去了。不过她还有一件东西让我交给你。”

“什么东西?”

“等下我找找啊。”说着她伸手就往自己怀中摸去,可是摸索半天也没有东西,又往腰间摸去,最后只在袖子里找到。

那是一块只有两手大小的青铜貔貅,看上去还怪吓人的。只是谁也看不出究竟有何作用。

张婉萱接过貔貅细细看着,虽是青铜而制,却轻若无物。拿在手中还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妙春乃栖云观的道姑,因有着神乎其技的医术,故而常有许多重伤垂死之人不远万里的前去求救。

不过妙春性子古怪,做人极有原则,还有三不救之说,即使如此,慕名求医的人还是很多。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每经她医治的人,都能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回来。所以一时名声大噪。还有人称之为活神仙。

因为在姜国而言,女子从医是一种耻辱,因而张婉萱也只有幸跟着她学过一些医理,要真说到医术是远远不及妙春一丁点的。

这张家在齐州可是名门望族,张明复与妙春又交好,如果张明复出事的话,除了张婉萱以外,定会把他视之如命的东西交给他最信任的人。

想到此处,张婉萱问道:“妙春师父有没有让你带话?”

杜若想了想道:“有,她说什么重任就交给你了,就算死也不能将秘密泄露出去。什么忠臣又良将的……杜若……杜若也忘的差不多了。”

是如若忠臣遇良君,定以性命辅相乘。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张家世代忠良,即便手握兵符也从未有造反之心。所以如果遇到贤君,不仅要为之肝脑涂地,还要用命去辅佐他。

她说这东西这么重要,莫不是……莫不是此物就是兵符?原来爹爹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妙春师父,看来在他心里妙春师父果然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杜若道:“小姐,我来为你上药,你可得忍着点。”

张婉萱点了点头,目光还是注视着手里的兵符。杜若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是个武夫。可是此刻却又细心非常,但当她亲自撕开粘在张婉萱皮肉上的衣裙时,她的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杜若急忙擦干眼泪,“没有,杜若没哭,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了。”

张婉萱嗔道:“胡说,这地牢里面哪里有沙子。”

杜若道:“我还记得小姐你小时候被针扎了一下也疼了两天,可现在……”说着说着又模糊了视线,她从来不是爱哭之人,可是一想到这些本不该张婉萱来承受的委屈全让她承受了,心里便忍不住怪责上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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