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哥哥……”祝九玉喃了一声，两条柳眉微微蹙起，一双眼睛里盛满了失望。

肖玄白并无反应，祝九玉也未有太多失望，她本就没想让肖玄白听见。她转身过去，背对肖玄白，死死咬住下唇，而后牵着马匹，准备就此离开。

肖玄白也发现了祝九玉的离开，扭头，喊了一句：“九玉……”

还未曾将“你要去哪里”说出口，便瞥见了祝九玉落寞的声音，一时间失了音。

岁暮妍见此不满，扯着肖玄白的袖子，“玄白……”

肖玄白在两者之间衡量了半晌，终究是止住了想要离开的步伐。

“九玉姑娘这是怎么了？她可不能走啊，我们后日的昏礼她还要参加呢。”岁暮妍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又改变了主意，歪头道。

肖玄白闻言，“那我去追她。”

“我们一起去嘛，好不好？”岁暮妍自然是不放心，甩着他的手，撒娇。

肖玄白点了点头，两个人便相携而行，朝着祝九玉的方向追去。

“九玉，你先跟着阿福回状元府吧，我先陪暮妍转一转，一会儿就回府，好不好？”肖玄白眼神里带着一些可怜的乞求，祝九玉终究是心软了，点了点头。

她还是不舍得自己心上的人为难，她终究是对他情种已深。

阿福是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弯腰卑微的神态让祝九玉有些难受。

玄白哥哥明明是个善良的人，什么时候，竟也需要这些下人来伺候了？年龄相差无几，玄白哥哥在看到他的时候，就不会心痛的吗？

阿福带她来到西厢房，正准备收拾的时候，被祝九玉喝止住了，“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她笑得腼腆而羞涩，带着小女生的羞赧，像是六月的刚成熟的水蜜桃一般。

阿福的脸红上了一些，“这是阿福应该做的，祝小姐坐下就好了。”

祝九玉见自己拦不住他也就不费口舌了，转身去整理自己的床铺了。

阿福拿起了角落的扫帚扫了起来，心里也想着，祝小姐八成不是状元爷的妹妹，看着倒像是未婚妻，她看状元爷的眼神带着八分的热切。可惜，状元爷是要做驸马的人，终究是一点儿缘分都没有啊。如果说做妾，做连个奴才都不如的妾，还不如不来京城。

这么想着，他对祝九玉的怜悯又多了三分。

“玄白哥哥和公主是后天成亲吗？”阿福正想着事情，祝九玉忽然问道。

阿福点了点头，“对。”

“怪不得公主今天非要缠着玄白哥哥，想来是明天见不到心里着急的慌吧。”祝九玉的笑有些勉强，只可以她不这么觉得，阿福又在低头打扫，谁都没有看见罢了。

阿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不语。于是房间上空便弥漫着无言的尴尬。

还是祝九玉打破了这份寂静：“你叫我九玉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没有那么娇贵的命，你喊我小姐倒是折煞我了。”

阿福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阿福明白了。”

“其实我原本不准备来这里的，我就想回家了好了，但是我不能让他那么为难。况且他还欠我一个冰糖葫芦呢。”祝九玉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觉得眼前的人着实的亲近，便将一肚子话倒了出来。

阿福也知道做奴才的本分，只是听着，并不搭话。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祝九玉问。

阿福声音很低，着实卑微：“阿福是城北村子上的人，因为家里贫寒，来京城里找一份吃饭的活儿，恰好要修剪状元府，阿福便来了。”。

“玄白哥哥之前不是这样的，可是他在京城不过待了两个月罢了，我就一点儿都不认识他了。”祝九玉的声音染上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