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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东晋之江左风流》第十七章 北府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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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向各地军队做了部署,三大主力——北府军、桓伊军、荆州军各自做好防备,相互之间互通情报。桓冲在京城置办了一个新的府第,也就不用占用驿馆了。桓伟回信,说已在来京的路上。桓冲向朝中的好友作了叮嘱,希望他们帮助桓玄、桓伟等人。桓石秀终于还是逝世了,桓嗣前去奔丧并上任江州刺史一职。

桓玄与谢琰、谢瑍约好,同赴京口北府军营。而这时北边流民蜂拥南下,京城郊外聚集了不少流民,有流民,就有盗贼,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谁是流民谁是盗贼。只是为了活着,为了一口饭。陶渊明自小贫苦,但也不曾受这流落之苦,而他不过是一介布衣,他也在想,如果他有太爷爷那般地位,眼下这时局,又如何应对?他的太爷爷,那个为晋朝廷鞠躬尽瘁的老兵,即使荣华富贵,也终究得不到朝廷的信任,只因他不是华族。他恨,恨朝廷的不信任,恨子孙的无能。银发苍苍、年老体衰的陶侃,做了一个桃花盛开的梦。他或许曾经忘记了他的故乡,但是人终究是希望落叶归根。而故乡已回不去了,故乡成为了真正的故乡。

陶渊明虽是陶侃的曾孙,却从不曾有机会聆听曾祖的教诲,因为他出生时,陶侃已作古多年,陶侃的荣华与陶渊明无关,但他如何能忘记家族的荣耀。陶家自陶侃诸子内乱,已是过眼云烟,朝廷也“顺水推舟”,消除了陶家在朝中的影响,但是陶侃的一些子孙迁徙各地,不至于家族覆灭。陶渊明对他那个陌生的曾祖有一种奇怪的情结,但他终究是在田园中长大,而不是在军旅或者权力的巨网中。

桓玄一众人在路上碰到一伙强盗正在抢劫百姓,而其实不过是曾经的流民抢劫现在的流民。那流民当中有一个年轻汉子,武力高强,打趴了几个强盗,但奈何势单力孤,又无兵器在手,况且拖家带口,已是独木难支。桓玄、大该等人赶紧过来帮忙,一通乱战,终于打退了那伙强盗。桓玄、谢瑍等人虽为贵族,倒也不像那些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况且又生长于军人之家,见此状况,出手相救也不足为怪。桓玄刚才打斗之时,救下一个女孩,只是情况危急,未言半语。此时那威武汉子过来答谢,自报姓名来历。原来此人名叫刘裕,字德舆,小名寄奴,彭城人士,二十岁。此前彭城一带遭到秦军骚扰,刘裕一族死的死,活着的便在刘裕带领下南逃,一路风尘,早已是憔悴不堪。谢琰安排手下就在此地歇息烧饭,招待刘裕一族。谢琰见刘裕威武雄壮,虽落魄如此,仍有英雄之气貌,因而想招揽其入北府军。

刘裕刚才也目睹了桓玄救下那个女孩,便带着那个女孩过来向桓玄致谢。桓玄这时才看清那女孩样子,虽脸上、衣上皆是泥土,但不难看出,这女孩眉清目秀,文静可爱,言语不多,倒是知书达理。这女孩是刘裕的堂妹,芳名刘允。刘允向桓玄施礼致谢,桓玄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刘允见其呆呆的,便回到了姐妹身边。谢琰、桓玄、刘裕、陶渊明一众人坐在一起,桓谢等人虽与这刘裕相识不过半日,倒也意气相投。刘裕本就有心投军报国,谢琰希望他加入北府军,桓玄希望他为桓冲效力,刘裕之意,是要先安顿好族人再做打算,况且自己媳妇刚怀下身孕,如何能离去呢!谢琰说道:“刘兄,不如这样,我谢家在这城外有一些地,也需要人种,你把你族人安置在那里,维持生计不成问题,也不耽误你报效国家,如果德舆要在庄稼地忙活,岂不是大材小用,你也对不住自己的一腔热血和谋略,你说是不是?”桓玄也道:“我本想让德舆加入荆州军,但一来荆州距此遥远,二来也不想夺人所爱,瑗度既然如此盛情,我看德舆你就与我等同赴京口北府吧。”谢瑍、陶渊明也是此意。刘裕本就为今日之事非常感谢桓谢等人,如今这等盛情款款,如何拒绝得了,便举起酒杯,说道:“好,能与诸位推心置腹,得诸位如此厚爱,这是我刘裕的福气,我也不懂什么客套话,只好尽饮此杯。”“来”,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谢琰让谢瑍带着一些手下,把刘裕一族安置在庄园。谢琰、桓玄等人则先前往京口。京口与建康并不远,百多里而已。大江南北,春意盎然,炊烟总和烽火相伴,牧童何时成了士兵,牛背成了马背,少女成了大娘。古往今来,江水不改,人性不易。有人就有战争。而战士是为战争而生。是吗?老夫为谁生,老妇为谁活?反正不是为战争而活。

京口与广陵隔江而望,北府军之主力便是流落于此的流民,谢玄上任兖州刺史、广陵相后,由广陵改治京口,而北府军主体则分布在两岸。谢琰众人自是无须通报便可直入军营,只是主帅谢玄恰巧不在,兵士说主帅去了江北大营。这北府军之布置颇为讲究,谢玄也是玄学名家,对老庄易是涉猎颇深,深谙其道,这军营之名称、布置也是按照玄学来安排。都知道谢玄手下有七大猛将,而谢玄的北府军除了自己坐镇的帅营——道营,其余则分为七营。,刘牢之统领青龙营、何谦统领白虎营、诸葛侃统领朱雀营、孙无终统领玄武营、老将高衡统领老营、刘轨统领庄营、田洛统领易营,合称“四象三玄”。诸营虽都包含各个兵种,但侧重有所不同,名将刘牢之统领的青龙营乃是北府军的精锐,擅长冲锋陷阵。刘牢之面貌奇异,紫中带赤,平日寡言少语,性子沉稳,为谢玄所倚重。刘牢之有一外甥,名叫何无忌,年纪轻,现也在孙无终麾下效力。老将高衡有一子高素,高素有一子高雅之,祖孙三代皆为北府军效力。北府军中,人才济济,谢玄知人善用,为人亲近,麾下将士自是愿为其肝脑涂地。

桓玄等人前往江北见了谢玄,那谢玄见到桓玄,倒也关怀备至。虽说这谢玄当年在桓温账下效力之时桓玄并未出世,且对桓温晚年行径颇为不满,但毕竟对桓温、桓冲兄弟有几分敬佩,更感其知遇之恩,因而对这桓温小儿子颇为友好。此前桓冲与谢安商议,想让桓玄与谢玄之女联姻,谢玄至今没有表态,自然是想先对这小子考察一番。谢家儿女,岂能所托非人。今日亲见桓玄,见其仪表堂堂,虽仍有些许稚气,倒也不足以掩其清朗。又见其所交之陶渊明,颇有几分名士气度。冯该则是走到哪都不忘与人切磋武艺,这不,又与人较量了起来,那人正是何无忌。何无忌见桓玄一行人公子派头,有意刁难,冯该也不是好脾气,便动起手来。桓玄赶紧命令冯该住手,并向何无忌致意。那何无忌看了刘牢之、孙无终眼色,便也住手。谢玄在帐中设宴款待桓玄,诸位将军也在座。诸位将军虽不认识小子桓玄,却知道谯国桓氏,知道桓氏与谢氏、荆州军与北府军之间的微妙,以为桓玄不过是桓冲派来的“探子”,来打听北府军的底细,因而对桓玄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那何谦,因其曾在庾希手下效劳,后庾希被桓温灭门,因而对桓氏抱恨在心,若不是谢玄叮嘱要礼待桓玄,恐怕早已生了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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