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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主九天龙翔天下》第六章 祸水东引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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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祸水东引

子夜,阜阳殿,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鸦雀无声。

翼王王后端坐于上位,宫女内侍及侍卫侍立在旁。被五花大绑的大公子龙凛跪在殿中,何安及阜新殿的掌事嬷嬷在一旁候着。

龙凛生母阜辰殿的刘夫人刚刚进殿,便瞧见的这幅光景。她袖中的护甲被扣入了血肉,但她尽力保持仪态规规矩矩向翼王王后行礼,然后踱进殿来,不再看狼狈至极的儿子一眼。

在来的路上她尽力询问刘胜,翼王夜半召见所为何事,但刘胜闭口不言,就说到了便知道,刘夫人心里清楚,怕是发生了大事。

绍阳600年,翼王刚登基,纳官宦女子入宫为妃,刘夫人便是这最早的一批,三年之后生下翼王的长子被封为夫人,一时间荣宠无限。彼时翼王原配因病逝世,所以她也就成了这宫中事实上地位最高的女人,直到后来翼王续弦当今王后。但是由于王后长期无子,所以时至今日,这宫中地位最稳固的人其实还是她。与翼王相伴二十五年,她太清楚这人的脾气,凛儿想必是犯下了滔天之罪,但同时她也清楚,凛儿是他唯一的儿子,是的,只要有这一点在,这个如此渴望子嗣的男人就绝不会真的对凛儿下毒手。

短短的时间内,她脑中掠过千万种可能的事,这其中最有可能的莫过于是和丽嫔那个女人有关的事。她早知这几日翼王从民间寻来一个说是会法术的和尚来给丽嫔驱妖邪治怪病,但并未在意。她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也没把这当回事,以为那和尚无非是存了侥幸来骗钱骗权的,却不想竟然真的还有了结果。可是这结果怎么就波及到她的凛儿了呢?真是糟糕。

“臣妾多日未见凛儿,却不知凛儿竟成了这般模样?”刘夫人沉下心,侧首看了看龙凛,微笑着开口。

翼王怒不可遏,却还是强忍着怒气,他冷笑着,生硬地说:“那你要问问你这好儿子到底做了些什么,会成如今这模样。”

刘夫人优雅的转过身,走到龙凛身前,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龙凛脸上的香灰,之前翼王命何安给他擦过一遍,但何安显然是没有擦得很仔细。“凛儿,你说什么也是我们东焕的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无论何时也不该失了仪态。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刘夫人略带责怪却温柔无比的给儿子擦拭脸庞,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看,更不管身后那两道犀利的眼光。龙凛白皙英俊又带着一股邪气的脸庞渐渐显现出来,面上是难言的窘迫。

“母妃......”

“凛儿,你父王半夜急招我来,你可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闯祸了?”

龙凛看了一眼前方高座上冷酷的面容,又看着自己慈爱的母妃,艰难的咽了一口水,说道:“母妃......儿臣......今晚去......去了阜新殿......”

“哦?你去阜新殿做什么?你可知你是出宫建府了的公子,无诏是不得入后宫的?”

“......记得”

“那就是了。不过,丽嫔这几日玉体有恙,在宫中静养。你父王派了重兵守着,你是怎么进去的?我这个当娘的,竟不知你何时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本领了?”

龙凛面上一红,低下了头“母妃,没有通天彻地......今夜阜新殿没......没有把守,儿臣很......很轻易的进......进去的......”

刘夫人抚摸着龙凛脸上那被翼王打得红肿的半边脸,心疼不已。“那活该你挨打了,第一,你身为王子,私入后宫便是无矩;第二,阜新殿好好的门你不走,偏要学那些江湖把戏飞檐走壁,便是无礼。无礼又无矩,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东焕的公子?你可知错了?”

龙凛急急磕头认错,“母妃教训的是,儿臣知错!”

“砰!”翼王猛的拍了一下扶手,满堂俱惊。他慢慢走了下来,站在刘夫人母子身旁,刘夫人缓缓站起,也扶着龙凛站了起来。“夫人是真的不知,还是口才好呢?孤很惊讶啊。”

刘夫人莞尔一笑,“王上这是何意?臣妾愚钝,请王上明示。”

翼王侧首恶狠狠的盯着龙凛,说着一脚踹出“你有什么脸站起来!”龙凛扑通一声又跪到地上,“今日之事,怕不是区区翻墙入后宫如此简单吧!还不给孤从实招来!”

“父王!父王明鉴啊!儿臣真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走......走错了地方!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误会!真的是误会!”

“误会?够了!别再演戏了!说!你是如何加害丽嫔的!为何要加害于她!”

刘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蓦地看向王后,又转头看向翼王,扑通一声也是跪倒在地。“王上,无凭无据怎能如此诬陷我儿!这是东焕的大公子啊!怎会是行那些妖邪之术的小人!这样的名声,凛儿怎么担的起!臣妾跪求王上为凛儿沉冤!”

王后无声的冷笑着,也走下座来。“刘姐姐,看来你真是太久没和大公子见过了呢,上次办茶会你也没来,这外面的消息,知道得着实少了些。”伸手便是要扶起刘夫人,“丽嫔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稳,说是总在梦里听到孩童哭声,三天前受了惊吓,干脆是一病不起了。太医诊治多时不知病因,有人便寻思是有妖邪作祟......”她瞟了一眼黑着脸的翼王,继续说到,“王上英明,怕是有人心怀不轨假借鬼神之名,欲行谋害王嗣之事,所以将计就计设下这出高僧驱鬼的局,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哪知......”她看了一眼龙凛,佯装咳嗽,大袖轻掩着的嘴角又是一抹冷笑。“蛇没引出,到引出了龙。真是出乎意料......也不知是有何隐情?”

龙凛抬起头,瞪了阴阳怪气的王后一眼,又被翼王阴狠的眼神瞪得低下了头。

刘夫人心下暗道不好,这女人真是不踩自己一脚就过不开心。她再次低下头,询问自己儿子,“凛儿,你老实跟母妃说,你去阜新殿到底所谓何事?”

“母妃,儿臣对天发誓,真的是去探望丽嫔娘娘的。”

“那大公子大可白日向王上请旨了前去,又为何要子夜时分,穿着夜行衣去呢?”

“我是王子,身份到底不方便,只是想给丽嫔娘娘送一份今日刚得的上好的安神香料,放下便走,所以只想快去快回,没考虑那么多。不信的话,可以搜我的身,中衣口袋里便放着那香囊。”

刘胜上前给龙凛解绑,轻道一句“大公子,得罪了”,便小心翼翼的搜起龙凛的身来。果然如他所言,在中衣口袋里搜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来。刘胜嗅嗅香囊,确认无碍后,呈给了翼王。

翼王拿着香囊,面色更冷了。“孤竟不知,你的儿子何时与这后宫妃子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了?”

刘夫人斜了龙凛一眼,龙凛心虚的低下头,刘夫人心下了然,赶紧上前一步,隐隐的挡在龙凛和翼王中间。

“这都是因为臣妾的缘故。”翼王“哦”了一声,看着她,她一脸愧色继续说到,“自去年冬天,丽嫔为救王上受了金器之伤后,一直在寻觅各种偏方来调养身子,只为早些恢复,好承接王上圣恩。臣妾素日里与丽嫔有些交情,知她有如此心思,便也想着帮她一把,给既自己积些福,也落个好名声。想来我儿住在宫外,交游的门客也多,或许在找寻偏方上,比宫内的太医要方便许多呢?所以臣妾便让凛儿处处留意,一有什么有益的东西便呈进宫来。”

“这么巧?啊,想不到刘姐姐竟有如此心思。倒是我疏忽了......”王后冷不丁的插一句话。刘夫人望着她愧疚一笑,又看向翼王,“是的,臣妾所言句句是实,王上大可询问阜新殿的宫人,每隔几日,不是丽嫔来我阜辰殿与我小聚,便是我携药材去阜新殿拜访。”

刘胜示意何安,何安立刻问讯阜新殿嬷嬷,嬷嬷道是。王后幽幽地说:“原来是这样,大公子果真如姐姐一般是宅心仁厚。只是,男子到底不便与后妃接触,于礼不合,更何况是深更半夜呢。”

龙凛垂首,“父王,儿臣一时糊涂,没想明白。儿臣听说今晚宫中要为丽嫔作法,想着把香囊送来,能助一臂之力。求父王明鉴。儿臣真的别无二心,就是考虑不周......”

翼王冷哼一声,弯下腰,捏住了龙凛的颈项,王后和刘夫人俱是一惊,刘夫人这下乱了分寸,一下跪在翼王面前。

“王上!凛儿从来不会欺骗父王母妃,您是知道的!王上,可莫中了小人的离间之计!冤枉了王儿!”

翼王眯起眼,“你当真是去探望丽嫔的?”

“是!”

“你当真与此次妖邪之祸毫无干系?”

“儿臣......对天发誓......绝无干系。儿臣居于宫外,根本就不知......父王今夜的计划......”

“既然如此,你还是没回答王后的问题。送药便送药,为何要半夜鬼鬼祟祟的!”手指缩紧,龙凛咳咳两声,“难道说,你和丽嫔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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