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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师弟带我躺赢》第2章 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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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微风带着雨水腥味,夹杂着嘈杂谈话声,穿过车队而来,远处人影都蒙上一层湿乎乎的味道。

路面泥泞不堪,马车走得十分艰辛,月宓随着马车颠簸愈发晕沉,她眯起眼看去,一切都似真似幻,头昏昏涨涨,那些往事一幕幕在脑中闪过…

幼年在妙光宝塔凝形,北渚长老围着她低语,为她开启灵智。掌门牵着宓月穿过层层阵门,塔中宝物都绕在她身边散出荧光,那时她并不知晓众人看向她的复杂眼神代表何意,只是以沟通神物为乐。

少年起接受宗门教诲,一次在塔内偶然失误,催动上古神物灵雨,震动北渚上下,掌门与晏真仙君耗压下此等辛秘。以晏真仙君收徒为名,让月宓练习掌控灵雨。她的名字刻在北渚宗派玉碟上,成为人人尊敬的大师姐。也是那时,北渚开山收徒,多了一个喜欢黏着月宓的师弟…

后来年复一年的宗内大比、仙根检测、修为考核,月宓始终是筑基期,一朝之间跌落神坛。不是不知道那些闲言蜚语,不是没受过冷嘲排挤,月宓低调忍让,不去争执辩解,只默默帮着那些还真心待她的人。所有幸福与不堪的时光,都是灵昭远陪她度过。如果月宓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那便是不曾见灵昭远迈入大乘,成为新一代掌门。

修仙无岁月,一晃便是百年,月宓本想就这样安稳地留在宗门,守护北渚。却是被宗门推给六大仙宗,炼成器灵…

抽离仙根炼魂之痛还残留在体内,眼泪瞬间流出…月宓拂上眼角,从混沌中清醒。眼泪…灵体没有眼泪,自己未曾流泪过,这具身体容貌是自己十六七岁时没错,可现在却是成人身。

自己不是死了吗?魂飞魄散后过碧落,渡忘川,入黄泉,那些前尘往事却丝毫不忘,睁眼又重回世间。

压下心中的恨,月宓反省自己上一世选择的道---无为,太过软弱,不争不抢非但未能让自己清净,反而使人耻笑鄙夷,连究竟谁在害她都一无所知。

那六位长老在脑中一一浮现,此世月宓一定要选那千杀道,以血还血,以杀止杀!

复仇必然需要力量,只是现在自己转成人身,那仙根还在吗?

丹田一颗青色莲子泛着柔和地荧光,丝毫不像过去那颗灰莲死气沉沉。刚刚那番思索,正好领悟一丝天道,直接让她达到筑基圆满,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大机缘。看来自己这一世,气运似乎蛮不错的。

正思索着,马车停住。月宓跳下,周围众人身上都没有仙根,看来目前身处人界。车队里一水儿少女,身上侍女服绣着统一的云字纹样,与月宓身上服饰一致。远处一块巨石狂草写着“安云阁”,月宓明白了,她们都是这安云阁的侍女。不过心中十分怀疑,自己到底重生在哪里,上一世,她可从未出过宗门,也不曾来过这安云阁。

那群姑娘闲聊起来,到底是年轻,无所顾忌,叽叽喳喳就问,“有灵根的人才能独自坐一辆马车,看来这次的修真者是你,仙界第一宗派北渚入秋就开始开山收徒了,你怎么不去?”

月宓笑笑正想回答,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北渚百年才开山收一次徒,她死前五十年,方才举办过收徒大典,怎么现在又要收徒了?

她心中大惊,面上却丝毫不显露。轻声询问着,“听闻北渚百年方才收一次徒?”

小姑娘眯眼笑着,“是啊,机会实属难得,每届北渚收徒即使在人界都会引起极大轰动。你要不要去试试?”

姑娘们还在笑闹,月宓却是没任何心思听下去了,自己竟是来到五十年后!

众人说话间,一个老妪手执长戒尺走来,嘴角因常年带着讽刺的笑而爬满皱纹,一张嘴就是成串的抱怨,“就算遇上雨天,这速度也太慢,一群惫懒鬼,就想多要一天工钱。”老妪转过抖着指头清点人数,她每指一人,就有一人报上名字离开车队,但凡有人稍晚一步,老妪手上的戒尺就会招呼到少女肩上,立刻就肿起一条红印。月宓有些皱眉。

老妪歪头向地上淬口唾沫,“呦,这次还来一个带仙根的。”月宓走上前,老妪盯着月宓脸上的泪痕,嘴角一斜,那皱纹更深了,“真当自己是仙女不成,以为从哪个狗屁宗门学些仙法就可以猖狂了?”

老妪看月宓懒散的样子,想用戒尺教训一番,月宓怎么会让她得逞,侧身避开。老妪顿时各种口吐秽语。

月宓听着实在是忍无可忍,这老婆子两次三番辱骂师门,虽然心中恨极宗门北渚,那也只能由自己亲手了结,容不得他人侮辱。而且还仗势欺人,十分狠毒。

一道灵力挥出,“啪----”,一道清脆耳光响在老妪脸上。“第一师门不可辱,仙者不可贱。第二打你仗势欺人刻薄狠毒,这是替那些女孩儿打的。”正想再打一掌时,手突然被攥住。

周围人忽然跪下去一大片,直呼“阁主”。

月宓惊异地回头看去,直接僵在原地,全身血液冲向心脏,一下一下跳的生疼。

抓住她手的人,正是灵昭远!

这边月宓僵在原地,大脑空空,满口苦涩。那厢灵昭远已经心肺俱裂。

五十年前,北渚内宗月宓的灵识玉碟碎裂。灵昭远收起残剑,没理会任何人,直接闭生死关。三十年后,达到洞虚期自请离山,回到人界,建起安云阁,专门追查大师姐死因。

五十年了,灵昭远这名字已被忘记,只剩下云中君这一阁主身份。

昨日,是月宓忌日,灵昭远心中痛到极致,喝了几杯手环内藏着的,当年月宓亲手酿的稠月坛,夜里反反复复想着她的音容笑貌。他一直不曾梦到月宓,每次想起月宓只能把那些有限的回忆嚼来嚼去,再佐一口稠月坛。酒过愁肠,果然是苦到骨子里。

宿醉的头痛还未消除,现在,这与月宓神似的脸孔直接跳到他眼前,灵昭远只感觉是月宓还魂而来。

身边浓烈的酒香让月宓微微回神,是自己亲手所酿稠月坛,五十年了,那一小坛酒更显醇香。他最深的追思,化酒穿过自己胸膛。

月宓心下顿悟,原来师弟一直喜欢自己。

一股酸涩涌上眼底,月宓喉头滑动两下,心中无数思绪翻涌,却只哑声道:“阁主,这稠月坛夜里独自喝最是苦涩,且浊气会淤积在肺,结怨在心,损伤修为,实在不能这么喝。”

灵昭远头顶青筋暴起,抓着宓月的手更紧,“月宓?!”他凑近几分看着宓月眼中泪水一字一顿地呢喃,“你不是她…不是…”

是啊,自己不再是月宓。

只能说,造化弄人。未待灵昭远变强,时光已带走他拼死保护的那人。

而月宓只觉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后,已是时隔经年,沧海桑田。

跪在一旁的老妪见灵昭远抓住月宓,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挤出一幅可怜愁容就哑着嗓子说,“阁主,老奴多年掌管阁中人事忠心耿耿,这侍女新来就仗着修真者身份殴打老奴,她打老奴是多猖狂您也都看见了,纵容她这样下去还得了?”说完便要膝行过来抱住灵昭远裤脚。

月宓被抓住的手一僵,她正想挣脱辩解,却见那老妪被不知是握在的戒尺、还是长长的裤脚绊了一下,狼狈摔在地上,怀中十分巧合地跌出一个小包裹。

那是一个空间囊,只有修真者才有能力使用或打开,这老妪明显是凡人,生活中普遍接触的也都是凡人,却身怀这种宝物,而且让灵昭远眼角一跳的是,这空间囊一角有六大仙宗之一夕宿的标志。

显然这老妪是那夕宿暗中埋在安云阁的桩子,那老妪也看见那空间囊掉在地上,脸色马上变得青灰,一把抓过空间囊就想收回。周围侍卫个个早已修炼成人精,一看那空间囊就全明白了,哪能让她跑了,自然将老妪绑起来准备等待细审。

灵昭远被这一出闹剧搞得更头疼,松开月宓打算跟去细细审问。走前他神情莫测地问月宓,“你的名字是?”

月宓还在揉着手腕感叹自己气运真的变强,都变成锦鲤了。闻言瞬间被点醒,重活一世不能用过去姓名。但是若完全抛弃过往,岂不是白费重来这一遭?

她扬起与前世一样澄澈的笑容。

“宓月,我是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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