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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师弟带我躺赢》第1章 深恩负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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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宓姑娘,上龙车坐好罢,咱们离那上古密藏不远了。”玄衣男子掀开车帘一角,不着痕迹地用身子挡住车外的景色,一面偷偷观察车内女子的脸色,一面轻捋鬓下一把髯须。

车内坐着一女子,身着青色松萝襦裙,身形盈瘦,脖颈修长,面容非艳丽绝色,却是非常纯真无瑕。全身珠宝不做过多点缀,只在发髻处斜插一枚云纹玉花簪,手腕处配一只透明质地灵镯。整个人气质清澈疏离,就像山中一抹薄雾。

此女正是仙界第一宗派北渚第一大师姐,月宓。

这位北渚大师姐并未有什么好传闻,稍有了解的都知道月宓体质特殊,难修仙骨,但总会不满她以筑基期白白占据着晏真仙君关门弟子之位。纵是这位师姐脾气温和,平日对师弟师妹们多加照顾,然而在这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的修真界,筑基期的实力总是明晃晃钉在月宓头上。无数人视她为北渚之耻,明里暗里嗤笑她为废物。

月宓冷冷地看着那胡须男遮挡的动作,收回视线,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屑,六大仙宗防备她的手段实在是低级了些。即使月宓是筑基期无法御剑飞行,这为她准备的龙车也是无法阻碍她的感知的。

几日前,仙界六大宗门各长老来到北渚,一众人马乌泱泱坐满了道寿殿,来势汹汹地和北渚现今掌门孟生仙君共同商议开启一处上古密藏。这处上古密藏是这六位长老寻得,本不愿将此事告知北渚,但又无法打破开启密藏的封门石,听闻北渚有一弟子体质特殊,可以掌控灵器宝物,所以特地前来邀请该弟子。

消息传到月宓耳中,她不由心悸。月宓是在妙光宝塔中凝形的灵体,可以操纵灵器宝物之事只有宗派内少数长老才知,何时已传遍六大仙宗了。月宓很不愿出宗前往密藏,但掌门和师尊都极力劝说,反复强调这是不可多得的机缘。自幼被灌输以宗门为先的观念让月宓答应下来。

月宓揉揉太阳穴,几日赶路让她稍微放下心中的疑虑,眼尾也浮上一层倦怠。想到之前胡子男说快到密藏,月宓拔出两柄细剑,双手紧握着做好准备。

又过了一会儿,龙车突然停下,月宓有些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正想掀开车帘看看情况,龙车内一道锁链猛然向她袭来。巨大的锁链不知用何材质制成,非常冰涩坚韧,月宓回身一剑劈向锁链,另一剑切开龙车。龙车在剑气下碎裂成块,月宓从中跳出,但那道锁链却没有断裂,继续对月宓穷追不舍,月宓连忙两手共同抵抗。

锁链与细剑撞击在一起,咔嚓咔嚓,开裂声响起,那锁链应声而断。然而还不等月宓缓下心,她手中两柄细剑竟也同时断裂。月宓握着断剑,周围一片陌生,脚下是一座孤峰的峰顶,抬头竟不见汶河,那汶河可是流经整个北渚州的上空,现在已经不在渚州了吗。

月宓还没想明白时,几道风声响起,峰顶伸出六根苍宇柱,呈六角形封住所有方向,每根上都附着五人合抱般粗的囚仙锁。六道锁链突然齐齐向月宓爆射而来,手中断剑无法发挥十足威力,加上她只有筑基期的实力,来不及反抗,就被困得结结实实!

如山的重量向月宓挤来,压得她跪倒在地,囚仙锁捆着她的四肢和脖颈,力气大到直接勒进血肉之中,压迫着月宓的五脏六腑,她的脊椎已经被压断了,肋骨和膝盖也传来一声声的骨裂声……

六宗长老从柱后走出,冷漠地看着她。

“没想到,你的剑道如此精湛,不过实力太低也是无用挣扎...”胡子男轻蔑的话语落在耳边。月宓眼前发黑,疼得浑身直哆嗦,她咳出一口血,声音断断续续传出,“为何如此…为何…”

自然无人理会她,六人身形变换一下,露出地上早已布好的阵法,六根巨柱轰鸣着扯着囚仙锁向后移动去。

四肢突然传来的拉力把月宓拖倒在地,顿时头破血流,不过她已经来不及顾头上的伤口,身上仿若五马分尸一般的剧痛让她嘶叫出声。囚仙锁上升腾起火焰,这火竟然抽出月宓体内不多的筑基仙根,包裹着她血液的烈火开始燃烧她的魂魄……

火焰落在眼底,月宓终于知道,他们带她来是想把她这灵体,断魂炼魄,融骨焚血,活生生做成器灵,从而彻底掌控这处上古密藏!

掌门的笑容、师尊的话语闪过,一切都有了答案。

为何六宗会知晓自己体质特殊……

为何会不派北渚一位弟子跟随她前往……

为何掌门师尊会一力劝告自己来此历练……

月宓放声大哭,灵体流不出眼泪,流出的每一丝都是鲜血。北渚呵,仙界第一宗门呵,养育她百年,教导她百年的宗门,却对她最为残忍。

宗门对她恩重如山,师尊在月宓心中一直如同父亲一般,她也一直安分待在北渚修复灵物,尊重友爱师门,自认从未有过任何一点对不起宗门。然而宗门却把她推给六大仙宗,为了开启一个上古密藏,就要把她活生生做成器灵。

月宓不愿相信这一切,想起出宗前师尊递来的追踪符,或许,师傅会知道自己在此,或许,师傅会念及几十年师徒情意,救她一命……她硬撑着保持神识清明,可能,会等到师傅前来相救……

烈火燃尽三天三夜,直到烧尽月宓最后一丝神识,她内心无数次幻想着宴真仙君的出现,最后却在空空地期待中魂飞魄散。

若有来生,即使化作厉鬼,月宓发誓爬也要爬回北渚,血染长生阶,重跪掌门,查出真相,手刃血仇。

仙界第一宗门北渚内,正举行弟子每月比试大典,掌门孟生仙君站在台上拿着内门弟子玉碟,正待传唤弟子,那张刻着月宓姓名附着她一丝神识的玉碟突然碎裂,台下一片惊呼。掌门脸色一变,立刻派人循着追踪符去查看。

回来时那人只带了两柄断剑。剑毁人亡,尸骨不存。

孟生仙君立刻宣布延迟比试,弟子回去修炼不得逗留。

一片喧闹中谁都没注意,有个少年捡起周围那几截残剑抱入怀中,跪在地上久久不肯离去。

这少年是月宓的师弟,掌门亲传弟子灵昭远。

别人都不知道,灵昭远在北渚州一个凡人国家长大,每次仰观苍穹,都能看到空中那条闪亮的汶河。凡人不知仙事,呼其做银河。灵昭远心中无限怅往,恨不得居于云中,手握星辰。

那年他初次拜入北渚,随掌门拜访宴真仙君,行至这条无数次注视过的汶河,不由放缓脚步,也在河边见到了月宓。

那时月宓初拜师尊,众人未知其奇特体质,她还是北渚最受尊崇的大师姐,周围簇拥的人群对她指着灵昭远,她知是新来师弟后远远冲自己浅笑,眉眼干净,笑容澄澈,汶河都仿佛静止流动,只涌动着灼灼星光。

在静默的星河旁,他遇到了此生日复一日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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