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是在人类历史的漫长时光中，从无数的突如其来的灵感中总结归纳而成的知识。”

“然而正因为这种内在的不连续性，我们无从得知它们为何如此，又因何改变。“

“它们源自‘神秘’本身，或者那些本身便代表着神秘的事物。”

“是它们找到我们，而非我们找到它们。”

“无法探知，不可描述。“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施法者无法被定义，甚至法术的学习在很大程度上也完全凭借运气。”

“当然，你越不幸，虽然你可能并不这样认为，你所接触或者掌握的法术效果就越强。“

“但或许是必然，一个有着你我所没有的智慧的人，提出了一个理论，并留下了三个法术。“

“正因为这三个法术，定义了‘施法者‘的概念。”

“而其中，沟通神秘点燃火焰，在世界的另一侧书写‘真名‘，这两个法术你已经掌握，而今天，我将教授你第三个法术。“

“自此之后，你将能以‘施法者‘自称。“

格雷脑海中回荡着史蒂芬刚刚对他所说的话。

此时的他正站在‘俱乐部‘的地下室，周围昏黄一片，只有一盏煤气灯在角落处努力挥洒着黯淡的光芒。

屏息凝神，格雷排除杂念，右手掌心向上，仿佛虚握着一个球。

“拉克斯！”

咒语带动格雷的精神沟通神秘。

无数细微的白色光点凭空出现，然后在格雷的掌心汇聚，迅速融合成了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白色光球，悬浮在格雷的手掌之上。

地下室一片明亮。

格雷轻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身后站在房间角落的史蒂芬。

表情复杂。

“恭喜你，格雷。“史蒂芬的表情则轻松得多，嘴角带着由衷的笑意，”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施法者‘了。“

格雷掐灭了手里的光球，面露微笑，只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接下来我应该学习什么？”

点出照明术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学单手武器专精，双手武器专精，然后把冲锋斩杀旋风斩练到满级……

“如果是在佩恩公国，或者是在其它‘老派’的地方，你现在应该开始学习如何用手杖和火铳揍翻那些不应该存在的玩意儿，不过相比而言，我们更加的，怎么说，务实。”

史蒂芬拧动煤气灯上的旋钮，火焰慢慢升高，照亮了他手边的一个敞开的皮箱。

也照亮了里面的东西。

“标准三型匕首，改造自莫托-里克栓动步枪刺刀，缩短了刀刃并加装手柄便于空手使用以及随身携带，纯银、纯铁填充血槽，有着足够的强度，对两边都有效，人类和神秘生物例如恶灵，狼人，吸血鬼……”

“等等，恶灵？狼人？吸血鬼？”格雷满脸惊讶，几乎脱口而出，“这些东西真的存在？”

“一般来说，那些荒谬的传说和流言中的东西大多都是真实存在的。”史蒂芬看上去比格雷还要惊讶，“你自己在不久之前刚刚用一个红色-危险-谁知道是什么的法术干掉了一个红色-粘稠-恶心-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怪物，为什么听到恶灵狼人和吸血鬼这么惊讶？”

对，要是换做你，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邪恶的存在，包括伏地魔，萨格拉斯，小丑，灭霸……以及格格巫的时候，你也会是一样的表情……

格雷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接过史蒂芬手里的匕首。

精致，锋利，远比他那因为材料强度的问题而做得和锥子一样的纯铁匕首好得多。

“当然，这已经是最糟糕的选择，毕竟相对于那些神秘侧地生物，人类的身体要脆弱得多，当然，我是说，除了使用法术之外最糟糕的选择。”史蒂芬又从皮箱中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制盒子，“特殊子弹，9mm口径适用于大多数转轮手枪，铜质披甲内侧镀银后灌铅制成的弹头，对于有实体的神秘生物足够有效，也足够便宜。”

“听上去很不错。”格雷脸上的表情愈发别扭，但他还是接过了盒子放进了口袋里，“所以这东西对于恶灵没用？”

“很好，你开始跟上了。纯铁不适用于常规子弹弹头，恶灵没有实体，子弹不会变形破碎，所以藏在里面的意义也不大，但是……”

史蒂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缩短了枪管，略大于手枪的双管猎枪，和一把霰弹。

“把霰弹的铅子换成盐一样有效，我们有一条长长的海岸线来浪费。”

格雷木然地接过面前的霰弹枪，内心再无任何波动。

反正他知道自己的下一件装备绝对不是一辆黑色的雪佛兰黑斑羚。

“当然，这只是在枪可以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史蒂芬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事态已经超过我们能够掌控的极限，那么我们将会有两个选择。“

他顿了顿，然后笑了起来。

语气轻快。

“第一种，想尽一切办法，将坐标和情报传递出去，然后把目标拖在原地，等待主城区外的火炮部队用240mm口径榴弹炮抹平整个区域。“

“或者，当再无挽回余地的时候，在一切突破我们的封锁之前，战死在封锁线上。”

油灯的火光跳动着，史蒂芬的笑容忽明忽暗。

“难道不应该保存力量，然后再找机会反击么？”

格雷感到自己的嘴唇嚅动着，声音如同锈蚀的铰链发出的声响，干涩而尖锐。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

史蒂芬摇了摇头，声音依旧轻快，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也不能这么想。”

格雷再也发不出声音。

“当然，这是我们的事情，暂时与你无关，毕竟你虽然刚刚签下了正式成员协议，但那只是为了处理当下情况的讨巧办法，并不意味着你属于‘俱乐部’的编制。“史蒂芬没等沉默持续太久，而是用他一贯的轻快语气岔开了话题，”相比于这个，为了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你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比如如何像一个施法者一样战斗……“

伴随着史蒂芬的话语，地下室的门被推开。

“普通人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成为一个勉强合格的战斗人员，而施法者在这方面有着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优势……”

清脆的脚步声在格雷的背后响起，激得他背后泛起层层叠叠的冷汗。

“接下来是伊娃女士的时间。“

格雷咽了口口水，僵硬地回过头。

“再用女士来称呼我，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伊娃.克劳馥一脸不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