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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守夜人》第八十三章 这并没有什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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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暖在门口见到李国权时,她发现李国权和李欣然虽然是兄妹,但是却长得完全不一样。李欣然长得很清秀,但是李国权却长相很粗旷。温暖心想也许一个长得像妈妈一个长得像爸爸,这一丝疑惑也就随即被她否决了。

当温暖领着李国权到询问室后,李国权有些害怕地看着秦简,两只手紧张得不知道要放到哪里。

秦简十分和顺地看着李国权,“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想你了解一下李欣然杀害李国权的事情。”

李国权紧张的情绪稍微得到释怀,他抓了抓自己的衣角,然后抬起头看了秦简一眼,“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上一秒还在安慰李国权不要紧张,下一秒秦简就直接以检察官的身份质问李国权。

“我长期在外打工,我父亲死的当晚,我接到我妹妹的电话,我才知道父亲过世了。具体情况我真的不了解。”

“嗯,那李欣然当时是怎么和你说的?”秦简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李国权,反而是在随意打量着整个询问室,假装随口一问。

“嗯,我记得那天晚上,李欣然打电话给我,说父亲喝了农药,快死了,让我赶紧回家看看。”李国权努力回忆着当晚的情形。

“对,就是这样。具体她讲的话我有点记不清楚了,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因为我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急着赶回去,内心有点慌张,所以我也只能记个大概了。”李国权补充道。

“你是当天晚上几点接到的电话?”

“我记得是当天晚上七点半左右。因为我那个时候刚从工地回家没多久,电视里刚刚播完新闻联播。”

“你妹妹是什么时候你父亲家的?她为什么要回娘家?”

“我听我父亲说,7月份的时候,妹妹哭着跑回娘家,说钟子强出轨了,要和她离婚。她一气之下就回娘家住了。本来,她以为她在娘家住一段时间,钟子强会回来找她,但是钟子强却不闻不问,直到我父亲过世了,他才过来奔丧。”说到这里,李国权竟然有些愤恨。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站在李欣然这边的。

“你妹妹和钟子强感情感情怎么样?”

“我妹妹和钟子强之前感情很好,不然我妹妹也不会这么远嫁给他。但是,这次钟子强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妹妹的事情,不然我妹妹不会气得跑回家的。”李国权虽然不怎么关心自己妹妹的婚姻情况,但是以他对李欣然的了解,要不是和钟子强闹掰了,李欣然是怎么都不会回父亲家的。

“那你父亲身体怎么样?”

“我们都是干粗活的农民,天生天养的,唯一可以做践的也就是自己的身体了。我父亲虽然已经68了,但是身体是倍儿棒的。平时连点小感冒都没有的。”李国权已经没有开始那会那么怯场了,他说话的嗓门都大了几分。

“你是什么时候到家的?”

“因为我就在隔壁县打工,我当天晚上就赶回来了,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到的时候,我父亲正在医院里急救。但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我父亲就去世了。医生说是喝了农药。”李国权述说着案发当晚的情形,说着说着他就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流露出的神情。

因为刚刚秦简吼了温暖,温暖意识到,其实李欣然的精神状态才是本案的关键。于是,这次她抢先一步问道,“李欣然呢?你回家后,她是什么个态度?”

“我赶到医院时,我妹妹很茫然地等在急救室门口。我看她整个人都有点呆呆的,感觉像是优点害怕。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为啥她会这么害怕。不过,我后来想想,虽然我父亲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总归养了她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的。看到父亲生命垂危,她害怕也是正常的。毕竟是没有经历过大事的小女人。不像我们男人。”

李国权还在述说当晚的事情,却被秦简打断,“等等。。你妹妹不是你父亲亲生的?”

“嗯。我和我妹妹长得完全不像,虽然说是男女有别,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

“那你妹妹的亲生父亲是谁?”温暖的八卦情绪再度被调动起来,她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小时候,经常听我爸妈吵架。他们每次一吵架,我爸都会很生气地说我妈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说他还要帮别人养孩子之类的。我们整个村里的人都在议论说我妹妹是我妈在外面偷汉子后不小心怀上的。”李国权说起这段往事,表现得很愚昧很无知。但是,显然,他很相信这段事实。

“只是传言?没有切实的证据?你们就这么认为你妹妹不是你父亲生的?那所谓的奸夫是谁呢?”温暖受不了这种愚昧无知的人,她觉得这种没有证据,随口瞎说的农村氛围太可怕了。

“我妹妹和我长得完全不一样,和爸爸长得也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至于奸夫是谁,估计也就只有我爸妈才知道了,但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真相就不得知了。”李国权言之凿凿,不容辩驳。

“那你父亲平时对你妹妹好吗?”温暖有点心疼李欣然,她甚至觉得李欣然现在变成这幅呆呆的样子,他的父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我妹妹不是我爸亲生的,但是我爸爸对我妹妹总体还是不错的。她唯一一次惹怒我爸,就是她非要远嫁给钟子强。我爸当时甩了狠话,说要是我妹妹非要嫁给钟子强,那么以后久别回这个家。我妹妹也是个倔脾气、硬骨头,她结婚后真的就没有怎么回过家。这次,她和钟子强闹离婚搬回家住,我一开始以为我爸会反对,没想到后来竟然同意了。”说到这里,李国权表现出这个事情优点匪夷所思。

“那你妹妹知道她不是李富贵亲生的吗?”秦简竟然也开始关心这种家庭私密事。

“我想我妹妹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村里疯言疯语那么多,我都听到过很多次,我妹妹肯定也听到过。但是,她自己倒是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李国权想了想,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深思道。

“那你母亲呢?我听说她是跳河死的?”秦简把话题转到了李国权母亲身上。

“嗯,我结婚后没多久,某一天,我母亲就自己跳河死了。我们一家人当时都觉得很意外,不知道她为啥突然要跳河。”李国庆照实回答道。

“你母亲死之前,家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你和你老婆感情稳定吗?”秦简继续追问道。

“我结婚后,我搬出去住了。家里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是特别清楚。我母亲跳河死后,我父亲和我妹妹也没有提到母亲死之前有什么征兆。”

“我和我老婆感情一直都很好。我记得我母亲死后,我当时伤心难过了一段时间,都是我老婆在旁边一直安慰我。但是,我和我老婆的感情,和我母亲跳河有关系吗?”李国权反问道。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你别紧张。”

“你母亲跳河死了,你们都没有任何怀疑?”温暖不解地问道。

“我们都是农村里,也没啥文化。想着,可能母亲一时想不开就顾自己跳河了,也就没多想了。”李国权憨憨地,他不明白为啥秦简和温暖对他母亲的死这么关心。

“你们当时就没有怀疑是谋杀?没有报警查一下?”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无缘无故地没了。作为家人竟然毫无怀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尸体入土了,这让温暖难以置信。

“大家都是邻里邻亲的,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我们村里的人都比较和善的。不会是谋杀的。”李国权率先否定了这个想法。

“你母亲死之前,精神状态正常吗?你母亲那一房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秦简示意温暖不要意气用事,言语间引导李国权回顾正题。

“我母亲那一房,据我所知,是没有这方面的疾病的。至于精神状态,我最后一次见到我母亲,大概是她死前的一个月,那个时候她还很正常。还拉着我的手,告诫我一定要对我老婆好,夫妻之间一定要和睦相处。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异样。”李国权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次你父亲死后,钟子强来奔丧,后来他怎么报案了?”

“我记得我父亲死后第二天,钟子强就来我家了。他当时问我我父亲怎么突然就没了。我说我父亲是喝农药死的。他当场就起疑心,问了我好几遍,我父亲真的是喝农药死的吗。我当时只是觉得他很奇怪,又因为父亲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就直接吼了他几句就顾自己忙了。”

“后来,警察就来我家把我妹妹抓了,说我妹妹涉嫌毒害我父亲。我后来我也问过钟子强,为啥要报警抓我妹妹。钟子强说他父亲也是在我妹妹的照顾下,喝农药死的。现在我父亲也这样,他怀疑是我妹妹害得。”李国权一字一句地述说着当时的场景。

“那你呢?你觉得你父亲是你妹妹害得吗?”温暖忍不住反问道。毕竟,弑父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妹妹从小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小时候让她杀只鸡她都不敢,现在你们说他毒害我父亲。说实话,我还真不怎么相信。”李国权是一个没文化的老实头,在他的观念里,妹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那当时警察来带走李欣然时,她是什么反应?”

“我记得,当时我妹妹表现得很冷漠。但是她走过钟子强身边时,眼神特别绝望,好像对钟子强非常失望。她从小就是这样,如果受了委屈,她就是这幅默不作声的样子。”李国权有点同情自己的妹妹,他总觉得是钟子强故意陷害李欣然。

“李欣然7月份回你父亲家住后,你中间有没有回家看过?”

“嗯,我中间回家看过一次。那时候,我父亲身体还硬朗。他和我说刚刚又新种了一批玉米,希望卖个好价钱。”

“那李欣然呢?她精神状态怎么样?”

“你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李国权疑惑地看了秦简和温暖,不知道他们这么问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我们想了解一下李欣然当时的精神状态,方便我们全面掌握案情。”秦简象征性地解释了一下。

“我妹妹挺好的。她当时就和我哭诉了一下,钟子强出轨的事情。我当时还安慰她,可能有什么误会。但是我妹妹说她都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是没想到,钟子强看上去这么老实一个人,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我当场就和我妹妹说了,在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钟子强非要离婚,那就离吧。这种男人,没有什么好稀罕的。”说道这里,李国权的情绪有点激动,他的手死死地握成一个拳头,激动地捶了一把桌子。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唐突,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秦简一眼,“对不起,我只是为我妹妹感到不值。”

“嗯。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如果有需要,希望你继续协助我们调查。我们也希望还原一个最真实的真相。”秦简特意家中了真相两个字。

“嗯,希望检察官能帮我们还原真相。”李国权弱弱地看着秦简。虽然他觉得李欣然是清白的,但是当着秦简和温暖的面,他却不敢这么说。说到底,其实他也不敢面对李欣然毒害李富贵者事实。

送走李国权后,温暖的脑子一团浆糊了。她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明明那么简单的一节犯罪事实,现在好像是一团毛线球被人越扯越乱。她敲了敲自己发胀的大脑,“秦简,你说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你指的是什么?”

“李欣然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钟子强到底有没有出轨?赵梅花为什么要跳河?李欣然到底有没有毒害李富贵?我感觉这些就像一个线团,李欣然、钟子强、李国权各扯了好几把,却越扯越乱,压根还原不到原先的一根直线了。”温暖想到这里就觉得脑仁疼,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要被眼前的迷雾所困惑,你要抛开那些有的没的,看看哪些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关心的东西,再逐步去还原真相。”秦简每个字都说得很用力,却一字一句地印在温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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