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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辩追女记》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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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不能怪我,有股民反应你说过那股,公司来调查,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公司非要找出一个人,我还说了不少好话,他们还是要找你谈的。这事你可以找总部的人询问。”杜杰一脸坦诚,董志刚几乎相信那是失言之故,他沉默了。

杜杰举起杯,耐人寻味地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眼前我们都可能会丢掉饭碗,其实不一定这个结果,是有路可走的。”

董志刚望到他突然放光的眼神,不知所措。

“听说,尚先生参与这股的运作,而且你一定认识他。如果能令这股涨上去,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哪怕涨回一半。”

“我怎么会认识尚先生,他可是国内知名学者……”董志刚有点吃惊,不晓得他如何知道与尚先生的事,还是仅仅猜测?

杜杰一口把杯中酒饮尽,抬起屁股就走。临出门,在把钱甩给吧台后,回头又瞅董志刚一眼,“我只知道这股与尚先生有关,他不叉手,否则后果什么都可能出现。”那道目光划过一丝亮光。

没进家门,听到客厅有人在聊天:“都说炒股人会炒丑了,股市总是跌多涨少。跌了,眼皮下搭,嘴巴也搭,时间久了,越来越老越来越丑。”不用看,董志刚就猜出那是谁在与雪梅聊天。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水果礼品盒,见到董志刚盯着那一桌子东西,黄莺花显得有点拘谨。“礼物都是大家托我送来的,没别的啥意思。其中那件漂亮的裙子是老谨的孩子从国外找人买的,一定要送给雪梅。刚才试了,很好看的。”

董志刚疑惑地坐下,第一次收礼,而且一收就如此多。那不单纯是受宠若惊,而是受宠若恐。

“当初小董说那股的走势,太准了。简值就是你在控制,可是最近那股突然又莫名其妙,所以……”

对黄莺花如此低气的言论,董志刚无言以对。那只是一种职业的正常判断,并没有任何机巧。股市并非象许多人说的无规律,而是因为大家无法拨开云雾,纠缠的结果总是跳不出自己那小利小得,反而放弃巨大的利润。而现在没想到是如此结果,大家把他当成“大仙”。

“这事我管不了,那是人家市场主力资金说的算,我只是做自己的一个合理判断,只不过这股也正好走得合理而已。”

董志刚急力的辩解未得到黄莺花的认同,她有点生气地起身甩下一句:“有人说你认识那个股市大人物,尚先生,而且谣传这股与他有关,东西放这,大家都瞅你了。”

随着黄莺花那愤怒的摔门声,雪梅与董志刚面面相觑,他也不知道得罪谁了。怎么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指向他与尚先生。这股风从哪里刮起的呢?

董志刚当然知道资金运作的纪律,尽管他不知晓这股为什么在此时拉起,但他知道,那只是又一次变向折磨。尚先生在业内仓位运作,绝对成熟老练,盘面简洁,出手果断,手法之犀利绝对是知情者也难防。

他与其说是为难,到不如说根本是无能为力。在那股下跌两天后,刚稳定一天,就又开始继续向下,趋势大有把之前成果彻底吞掉。好几次他都注意到黄莺花与几个人嘀咕,眼神不时飘向他身上。办公桌的电话也没消停,不时收到多年少有交谈的同事电话。

“董志刚,你别那么清高,杜经理平时待你够特殊的。”

一位女同事更有打动人的激情,“这两天我们都跟杜经理在一起喝酒,头发都白了几根。”

“尽管那股与你没直接关系,在股市一句话就可以弄出多少风浪,我也不是一天二天了,这事杜经理都没跟总公司说,但不代表我们大家不去反映。”

“下面的小王说你私下与那个营业老总陆长明吃饭,这事说给总公司听,你知道啥结果吗?”

董志刚怎么就没发现,人说变脸简值就跟翻书一样,那平时和善嘻笑的嘴脸,友谊情义长短,瞬间不知吹到哪去。人性挺可怕,甚至恐怖,这是一向坦正心宽的董志刚无法理解与领悟的。那些曾经的人或事,如果都被上报,加上添油加醋的描写,似乎不是他一个董志刚能扛得起。别说在业内继续吃饭,恐怕都要蹲监狱。

始终旁边不语的雪梅忍不住把要说的话,终于吐出来。“我去找表哥,他一定有办法。”

董志刚想阻拦,终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不要给闻总添麻烦。”

麻烦确实没添,雪梅回来一脸沉闷,表哥出差了,前几天刚走,说要半个月才回来,电话也关机。令董志刚不解的是,一直给他电话来往的白华薇最近也突然消失,尤其是在他身陷困境,似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涌起。不用打电话,他也相信,白华薇一定也关机了。旁边的雪梅似要证明他的判断,拨了一通电话后,嘴里念叨:怎么回事,最近表姐跑哪去了,电话也关机。

龙海营业部大厅又恢复之前的安静,熙攘的人群就象被一股风刮跑,虽然景象依旧,只是那冷清更令人记忆。

“听说杨大师又去掏鱼了,他把租给别人的船要回来,又去拼命去了。”黄莺花说这话,董志刚听得有股悲怆。这股市本就是大浪淘沙,走一批来一批,前仆后继,充满诱惑与激情,人们向往能笑到最后,而能笑的最后的是那些始终拥有源源不断资金的战士。

总部来的调查组还是再一次找到董志刚,还是那四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不留一丝痕迹,他们不笑,董志刚也笑不出来。

那个中午女同事先开口,“就这件事,查了也快两个月。事实基本清晰,总部不想冤枉你,但你自己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明自己清白的托词。面对如此大的影响,尤其是如此多的散户受害,希望你能理解公司可能的处理?”

董志刚无语,不是无话说,是根本气得不知说什么。这什么逻辑,就是因为找不到其它原因,一切责任就该因为当初自己看过老谨那张纸条,变得模糊不清了。眼瞅那股又将要跌回起始点,他实在无力做最后的抵抗。

白华薇突然打来电话,约他出去喝茶。雪梅与黄莺花有极强的逛街热情,他借故营业部同事应酬,急匆匆地去了。

“如果你离开龙海,帮尚先生,相信别人对你的误解就烟消云散了。”白华薇当然知道董志刚急切想什么,单刀直入不太符合她一向柔和性格。

“你们在那股背后到底用了多大功夫,我,对尚先生有那么大吸引力吗?”董志刚担心的不是诱惑前景,而是那背后猜不透的混沌。

“你知道这是行业秘密,不过,尚先生曾说,你能猜出。只要告诉你周边亲近的人,不要把这股卖掉就可以。”白华薇轻捻茶碗,淡淡轻雾,令她那句话弥漫神秘。

董志刚到嘴边求助的话也到此结束,从他出生开始那天,就不曾把自己在芸芸众生里当回事,被人骂过,被人轻视,甚至在营业部被指派做那默默无闻的皮子工程,他都会任劳任怨。事情是一点点做的,做人比做事更重要的大道理,比任何人都强地印记在他心底。

“闻总不会也在躲我吧?”对董志刚突冒出的疑问,白华薇摇头不语,轻铭一口那清香的茶水,抬头注视董志刚的目光里充满期待。

“我一直很疑惑,你是对如此光辉前景的恐惧,有仇富心理;还是你就是一个圣人,没把这一切当回事。”

董志刚要送她回去,白华薇拒绝了,今天谈话并不如意,彼此的心情糟糕透顶。

路上撞到兴高采烈的雪梅与黄莺花牵手而来,手里没买什么东西,看到她们脸的上笑容,董志刚内心那层霜融化了。

“我们去看老谨吧,最近忙工作的事,一直没时间。”

他们去的路上,董志刚让雪梅把那贵重滋补品多买点。老谨的儿媳妇在给他做饭,老伴不在以后,他就一人住在这间面积不大的二楼。桌上的那台旧电脑还开着,显示着今天股票行情。老谨目光有点呆滞,盯了半天董志刚没认出来,到是黄莺花让他兴奋地指指点点。

“脑袋时糊涂时清醒,人也真挺不经折腾,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黄莺花的话似是安慰,似是宽慰。

“我刚来营业部的时候,往家走路上遇到一个客户,当时股市走熊,那人又喝得不少酒,但他说话平静安宁,拍着我的肩膀说他恨不得把营业部给烧了。当时听了挺恐怖,但我还是告诉他,营业部是一个公开场所,来去自由的地方,赔赚与营业部没有根本关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怎么都觉得自己那振振有词的言论其实并不有力。”

雪梅那双眼睛里充满关切,黄莺花自顾去帮老谨的儿媳妇收拾桌子。

在回家途中,一直沉默不语的雪梅突然说:“董志刚,你愿意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做什么选择,我始终都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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