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那么一段时候，是浑浑噩噩的，其实人喜欢这种状态，但是为什么不可以一直呢？因为现实，“现实”这个招惹人烦的碎嘴子，不断的叨逼叨的告诉你，你有多么惨，你要是这样浑浑噩噩的，你就完蛋了，你瞅瞅人家？这像不像你妈？总是让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这时候，张满天看着对面的薛实，就是这个感觉！

薛实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张满天的整个脑子都乱了。从小的科学世界观受到了挑战，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自己做早饭，面都没煮熟，就一无所知的拌了剩菜，然后稀里糊涂就吃完了。送女儿去幼儿园的时候，本来在k2的女儿被送到了之前k1的门口，他甚至有点不想去上班了，但是一切还需要生活不是么？就好像薛实说的：“你需要适应，在你白天的生命耗完之前，你两边都需要走，但是，我有的本事会让你在白天的世界里好过些。”但是，当真的好过么？

“满天，咱们也合作了好几年了，在我眼里你是最踏实的员工。”boss就在对年，张满天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副没有框的画，旁边的电脑以及一个都是logo的奢侈品包，不过这样的包在这样的公司，每天电梯里多得是，让人觉得似乎都司空见惯了。

“公司未来的业务是在西部，在西部那里有很多需要新开拓的市场，”然后拿出了一叠打印的资料：“因为还没有正式授权我可以给你正式文件，所以我先拿了打印版本的。你可以先看看，正式的电子版本的，需要我这里得到批复。”

薛实说我要去哪里当城隍来着？对！西部！冥冥之中真的有手！张满天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憋屈，这种感觉是那种一切都似乎确定了的感觉。

“你说，人生是就这么有一个确定的定数了舒服，还是充满了随机舒服？”张满天在炖红烧肉，加了黄酒以后转身看着自己的媳妇。

“各有各的好。”

“你这个就和没说一样，肯定有一个好一个不好？对么？”张满天也觉得自己老婆的敷衍。林满天的老婆李青，几乎是现在张满天不多肆无忌惮可以聊天的，更是唯一一个可以交互的。另外俩可以让张满天肆无忌惮的说话一是家里的猫主子，另一个是家里的狗子。

李青从来不惯张满天的毛病：“你也没说限定的前提，你要说是你，我自然可以告诉你，随机舒服，因为你喜欢刺激。固定一成不变的，肯定回让你，嗯，让你觉得乏味，然后呢，你自己就会转移注意力了。”

“你是说，我是一个没有太多常性的人呢？”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你关注的层面不一样。”李青更像一个规划人员。

“你在迎合我说话么？”其实，张满天很多时候又特别的敏感。

“真没有，迎合你又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的工作有难题，我帮不了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而且支持你。”李青这会儿很郑重的在和张满天说：“不过，我觉得你都这个岁数了，四十不惑，其实就是说你已经不用去迎合什么，找到自己合适的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顾及那么多。”

一夜睡的无比踏实，折腾了几天的薛实，终于老实了，没有任何找他的意思，连续几天，都是如此踏实的睡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过。连续一周以后，张满天都似乎觉得之前自己肯定是疯了，那一切就是梦里，一切有开始真实起来。

“我觉得你最近似乎经历了什么，”李青再次如同一个审视者一样看着张满天。

“嗯？”张满天才从一种所谓的真实里出来，就觉得李青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似的。

“觉得你似乎通透了，和我说说？”李青作为职业习惯，还是喜欢研究人。

“你觉得有时候，你算是把我当成一个研究课题呢，还是一个老公？”

“有什么区别吗？老公就是每个女人一辈子的研究课题。”

“拜托了，别偷换概念了，你是学哲学的，也是教哲学的，虽然我一直觉得你在教授的是伪科学……，但是，这本身就是研究人的，所以你在把我当课题，和我是不是你老公没有关系。”张满天这会儿很享受夫妻俩的那种诡辩。

“当初，我第一次和你搭话也是如此的吧？”李青这会儿还是那种爱慕略显崇拜的眼神：“不过，你从来没有在你的哥们中间吹嘘过是我追的你，这一点我比较满意。不过，我真的觉得最近你是有点不同了，是一种内在的改变，就好像涅槃一样，我觉得很有意思。”李青坐到张满天的怀里，捧着他的脸，觉得这个男人更有意思了。

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以后，张满天和李青相拥着睡去了。

“这几天你想过我么？”薛实在张满天的对面，捧着张满天的脑袋，口气和李青一模一样。

这儿，就是一个噩梦！这是张满天现在的定性。

“您来了？我不想您，您也是知道的，但是您这么出现，太慎得慌！”张满天觉得，这个家伙可以看穿自己。

“你想的没错，我看你，就好像你看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你的想法我看起来更简单，甚至不需要思考，就好像读书一样，看着一本书？对，就是一本书！”薛实这会有点手拿把攥的意思。

“我来，没想折腾你，只是想告诉你，后天，就是考试的日子。”薛实笑着告诉了张满天：“我本来想告诉你，该怎么准备，但是我觉得似乎我不该说什么了，我对你很有信心。”

“我没信心，我都不知道考什么，你只是说考内心，考本心，我哪里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别纠结了，这几天有点什么变化，你就受着，都是好事儿！真的。”

早新闻：在西部开发的热潮下，北京诸多行业主管领导纷纷借调到西部省份，甚至还在西部某著名旅游区旁边筹建了一个改革试点学校。候鸟式超级中学在此市开始落地。

这个新闻，在一早的时候，张满天地铁里就看见了，今天似乎是一件大事，评论、电视、吐槽的头条什么的都围绕着“候鸟式”学校来一一展开。看了一上午新闻的张满天，觉得这一切都太扯了，他脑袋越来越昏昏沉沉，到了公司，在前台借了体温计，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一。开始浑身疼了，这是典型的发烧了，但是到底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公司算是仁义，叫了一辆滴滴，不过是快车，送他回了家。

这一天，就算是病假了，路上给李青挂了电话，她需要下午才来。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回了家，在路上的司机还在念念叨叨的说这个“候鸟式学校”，司机的声音忽近忽远，转脸的时候分明就是薛实，但是声音又不像，这样的状态一直到他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中间时候才停。

但是又有一个新问题了，他什么时候回到家的？他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如果车没有绕路去天津的话，从公司到家只需要四十分钟，那么，他在这一天的记忆去哪了？还是发烧烧糊涂了？他嘟嘟囔囔的琢磨的时候，李青回来了。

其实，张满天这时候又有一种错觉，他脑袋里似乎长了个“东西”，是一个他说不明白的东西，这会儿在刺激着他。他伸手，探出，从李青进屋的那一块分出了一个一样镜像的空间，就好像digitaltwin一样。在自己分出的镜像里，时间更快，李青迅速的走动着，说着那些听不清但是他知道的话。每次到了李青要进行决策的时候，张满天都会分出一个镜像来，就这样一直分下去，一直到，一直到他没了意识。

门，响了。

李青进门了。张满天被进门的时候声响惊醒了，他坐了起来，面前的李青他在今天下午已经面对了上万次，未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个变化他都知道，他只是想看现在的李青是不是真的会按照下午在“梦”里发生的一切来行动。

李青动了，放钥匙，和他说了单位的事情，但是立刻转向关心他，给他找药，然后量体温。他答了李青最想听到的话以及答案，特别是对同事的那番泄愤的见解，让李青很欣赏，今天李青格外温柔，但是张满天心里却觉得非常的……怎么说呢，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显然他发烧的时候出现了一些什么，但是似乎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去支持这一切。自己的能力就好像一个破败的286计算机一样，只能计算一些简单的digitaltwin，不可以复杂，复杂以后就会，嗯，内存溢出一样，然后失去意识。他甚至在想，这会不会让自己死掉？失去意识以后保不齐自己就不会醒来，那么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