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与贴身侍卫那些事儿》第十六章 护她平安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听到云南说到顾平生,云扶脸上有一丝不自在划过,转瞬即逝,背对着云扶的靖安王云南自然是没有看到。

“你也大了啊。”云南看着书桌上的砚台,仿佛看到了当初那女子一脸不情愿的给自己磨砚,而自己经常逗她,她在气急的时候会撒自己一身墨水。赌书消得泼墨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当年的他,从未想过二人会阴阳相隔的那么快。

“小苏啊,你给爹磨次墨吧。”云扶眼里有丝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书桌前,磨了起来,书房里瞬间墨香四溢。眼前的身影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叠,云南抬起手,擦去了眼角的一丝水痕。

妻啊,我想你了。

云南走到桌子旁,提笔挥手一幅画就显现了出来,画中是一处窗,窗外的竹子茂盛的非常,在窗子角落处,好像有一处绿色的衣角。

云扶对比去看,与此刻窗外的景色毫无二致“当年你娘可喜欢躲在这片竹林来偷偷吓我,经常把一条虫子扔到我的书桌上。”

“后来呢?”云扶停止了磨墨,抬头看向眼前人,“后来爹你怎么解决的?”

“解决?”云南声音想起,其中掺杂了一丝苍老和些许怀念,“你娘武功那么弱扔虫子我会不知道?不过是逗她玩罢了。”

云南不会告诉面前出落的亭亭的女儿,那时候他会折一片树叶丢进她娘的衣领,然后在她尖叫声里帮她落下衣服来检查“虫子”落到那儿了,那一段时间,醉生梦死,可不快活。

“小苏,你也长大了,要做什么事情爹爹不拦你。”云南看着画道,语气又严肃了起来“一定要注意安全!皇室那群人没有一个好相处的。”

“是,爹地。”

牡丹花宴,云扶看了一眼手上的一张请帖就丢了开来,扇子在空中摇啊摇。

“世子,你确定不去吗?”问这话的是慕歌,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可是我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宴会,真的想去。”

白芷依旧端坐一旁,手上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一会儿一杯茶便出现在了云扶面前。

“白芷,你觉得如何?”云扶接过茶,品了一口对白芷道。

慕歌在一旁对白芷眨巴眨巴眼睛,不停的给白芷使着颜色,云扶笑,真是好奇她哥从哪里找到的这样有趣的人物。

“世子若是去,我定会护好世子的安全;世子若是不去,也没有什么大碍。白芷帮世子做不出选择。”白芷端端正正坐在那儿,脸上平静无波,仿佛刚刚的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云扶觉得白芷回来后,性格的变化有些许大,从前乖巧,如今端正无波。

“既然如此。”云扶说出这句话后,慕歌便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扶,眼中的渴求已经无法阻挡,仿佛下一刻若是他不答应的话就会哭出来一样“那就去吧。真是好奇,他们不是最看不上我这种纨绔子弟了吗?怎么会来邀请我。”

门口珠帘轻响,一个人影钻了进来。

“你们出去吧,我有事和他谈谈。”顾平生看着云扶,开口说道。

白芷和慕歌都起了身走向外面,二人的眼光里都出现了挪愉,云扶脸上红了一红,不过谁也没有看到。

顾平生坐下,从云扶面前端走了那杯她刚刚喝过的茶,不发一言。

“要谈什么事情?”云扶放轻了声音,这个人只要一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便控制不住的柔软。

顾平生扭过头来,紧紧盯着云扶,眼中又闪现了那种幽幽的光,:“我想你了,不是大事吗?”

云扶脸上一红,突然觉得屁股下面的凳子有点扎人,使她自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看着顾平生,不知道顾平生为什么开始转变,是自她落水后吗?云扶小心翼翼:“大木头,你怎么了?”

“我很好。”顾平生说道,云扶觉得顾平生说的咬牙切齿。

“何家的事快解决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云扶看着窗外,将话题转了开来。她害怕,害怕顾平生这几天无缘无故对她的亲近。夜色深沉,枇杷树的树影在夜色里更深沉了。

顾平生不适合做这些杀人的事情,所以自己只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剑,替他报仇,替他帮助他的父母沉冤得雪。

顾平生看着云扶,因为是夜晚,她的头发也由竖着的冠散了开来,青丝披在了肩头,整个人少了白天男装示人的英气,多了几缕柔软,一缕青丝调皮的在云扶的耳旁,风吹过去一飘一飘的,顾平生按捺了许久,还是忍住了将她的那缕头发拢到耳后的冲动。

今日的云扶,待他有点疏离。他感觉到了。

“何家的事情没有那么快解决。”顾平生听见自己说道,“可能还得麻烦你了。”

“这段时间匈奴频繁,我打算去边关做一名士卒。”顾平生将自己考虑了很久的事情说出了口,他想去边关,边关是赚取功名最快的方式。

他想过了,如果他父母真的沉冤得雪,他也将会得到他曾经失去的一切,可那些,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是云扶废了大力气帮助他夺回来的,他并不想要,他想自己去挣功名,然后……娶她。曾经小时候立志入佛的思想自己现在看来多么可笑,自己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都化作了尘埃。

他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云扶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你疯了。”云扶低声,“你的父母之仇还没有报,怎么可以……!”

“阿苏。”他喊,喊出了云扶的真名,“我父母冤屈的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一个何家不够吗?”

“楚璟!”云扶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阿苏。”顾平生从桌子上抓住了云扶的双肩,“就算我们将这一切大白于天下又能如何?谁还记得一个当年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的楚家?楚家军啊,整整三万人,当年为楚家请命的全都被斩首!只有剩余的一千余人还活着,我们怎么可以使他们置入危险之中?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楚璟!”

“你忘记了吗!当初楚家血流成河,当今皇上铁血手段,可是为你们请命的一批又一批人!大儒季四气为了给你们请命被斩首于市,他的学生更是一批批的前去赴死!多少文官武官为了你们楚家被罢免,被流放,被斩首。八年前的那个流血的夜晚你忘记了吗?”云扶怒看着眼前的顾平生,仿佛自己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般,而且她的父亲也因为这件事毒根深重,她失去了她的母亲,许久她看到了顾平生脸上如灰的死寂,放轻了声音,“他们呢?楚家欠他们的呢?”

顾平生松开了扶着云扶肩膀的手,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

是啊,他的肩上还担着那么多的人命。可是就算沉冤得雪又能如何?八年前对于自己而言是黑暗的一片,他记了八年,八年来,每每梦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自己如同父亲一般练武,母亲教自己习字,闲了与云扶云苏一起玩闹。他记得管家将他点了穴藏在了树洞里,将他自己的儿子划的面目全非代替自己赴死;他看见母亲倒在血泊里看着他,眼神里依旧是慈祥,仿佛不曾受伤一般;他看见父亲的头颅被悬挂在城墙上,来来往往官员衙役脸上的嘲讽。可是现在谁又曾记得,记得当初那个少年策马扬鞭拼尽全力将入侵的匈奴一步步的赶出宁国的边境,谁还记得那个风流少年抛下新婚妻子为他们带来一次次的和平,谁还记得他与另一个人深入敌人腹地冒着生命危险重创了敌人,谁有能记得呢?

而且沉冤昭雪的过程里,又要搭出去多少人命。他楚璟,已经……已经赔不起人命了啊。

“呜……”顾平生将脸埋在手心里,他能怎么做?怎样做才对得起那些为了他们楚家竭尽全力的人,那些为了楚家付出生命的人。

他害怕,害怕揭开当年真相的时候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甚至连他也可能已经不复存在,自己怎么可以再去拖累别人?

靖安王府与他们楚家关系向来交好,当初若不是他们靖安王府,他可能也已经是孤魂野鬼一只,在揭开当年真相的过程里,靖安王府怎么可能会置身事外?

当年靖安王爷与他父亲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二人少年风流,策马扬鞭,一起在战场上结下的情谊,一起在金陵里评书论美人的情谊,怎么可能在八年之后就消失不见?

更何况自己心尖尖上的人,他不想她收到一丝一毫的危险;虽然她目前也危险重重,可是若是远离这个事情,她也足以自保自己到老,更何况还有自己和靖安王府为她保驾护航,足以护她一生平安无忧,她只需要任性,骄傲就可以了,就像她小时候一样,而不是现在这般,隐藏着自己的一切。

他到底该怎么做?

父亲,母亲,阿璟该怎么做?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