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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与花》第四章 恰会巧逢两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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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苍子进了卧房,仍在想着楼入云刚才的话,他虽然聪明,却仍是年少无知,自幼在昆仑潜心修道,尽是什么‘清心静念,直聆万籁。 首发--无弹出广告淡泊则远,天地澎湃。’实在与他的活沷xìng子不大合拍。因此虽然师父喜爱,青睐有加,他自己却没什么建树。这两年虽然得以下山行走,时尔行侠为义,斩jiān除恶,听得他人称颂,简直不亦乐乎。但若要真与这等大jiān巨邪相斗,自己这两手三角猫的功夫,多半是无甚用处,连对付几个邪教喽罗都力有不逮,想到此处不禁意兴索然。倒伏床上,被褥扑鼻一阵幽香,又觉这云中君着实好笑,困乏来袭,昏昏睡去。

不知怎地玄苍子眼中却一片光亮,越来越近,似是几处灯火,跳跃闪动。待更近一些,才看清了些,这些光亮竟是有序排列,中间三大光有一光不动,两大光绕其而转,周围七个小光却如轮一般又围绕三大光转动。甚感亲熟,再近一些之时,光亮却尽皆不见,现出一张面孔来,不由得大惊失sè,正是自己。

忽如一股气流自涌泉而生,沿足yīn诸经而上,直汇于膻中,却又散入心腑,遍浸而过,再沉归丹田。如是良久,丹田真气积存不少,便如一个漩涡一般将所有真气混搅。继尔缓缓流入任督二脉。此时他却不知道,他门前正有一人站立。

真气循二脉而上,再汇于膻中,立时一阵无可比拟的剧痛传入脑海,如一只野兽在他体内肆行无忌,剧痛忽停,一阵热乎乎的感觉直从胸腔涌上,由喉嘴流出,无比舒泰。刚得以缓歇,这两脉真气却又同至百汇,起初似是一阵巨大的轰鸣,接下来又变得极细而刺耳,渐渐没了声息,猛然间恢复了知觉,只觉自己这颗头颅便要就此裂开,忽见到先前那十点光亮,清晰无比,脑海中不由得涌现出两个字‘元神’,又是一阵温热,直贯双眼,**之极,这双眼睛再也闭不住,忽地张开,却发现自己正倒立大头朝下,双手倒立。却是听见窗外瓦檐轻轻一响,有人踏足。立时稳了稳心神,正过身来。黑暗中屋中事物竟看得分明,探手拿剑,侧耳再听,知是贼人向上而去,推窗一跃而出。

楼顶传来一阵呼啸之声,当下不及多想,纵跃而上。待到了楼顶,才惊奇地发现自己不但功力尽复,抑且犹有过之。他还没来得及欢喜,便已看见楼顶二人动起手来,一蒙面男子身穿夜行衣,却与一个持剑的白衣女子斗在一处,心下不禁紧张,难道竟是安师妹或白师妹?仔细观看却又发现不是,此女武功之高,实乃生平仅见,招式繁复灵转,看似一招交手,竟能瞬发数剑。黑衣男子身材高大却也灵巧洒然,但显然不是女子对手,已被逼得左支右拙,身上虽有两处伤口,还丝毫不见有退败之意,手中一支长铁萧虎虎生风,仍是以攻对攻,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白衣女子却是杀招连连,迅速把黑衣人逼到了檐边。

玄苍子见她出手狠辣,也不禁骇然,眼见得黑衣人便要死在她剑下,开口大叫:“这位姑娘,莫伤人命。”

打斗中二人忽听到此话,都是愕然停手,女子伸手一扬,两道指气直袭玄苍子要穴,疾快无伦。玄苍子挥剑横扫,两股大力直震得手臂发麻,却见白衣女子继续向黑衣人攻去。但是就在这一松一停,黑衣蒙面人已直往远纵,跃在空中,背上忽地生出一对极大的翅膀,竟然是云雾而化成,瞬时飞出几十丈远。长笑高声说道:“来rì方长,在下告辞。”消失在夜幕里。

白衣女子盯着黑衣人飞的不见了踪影,大喝一声:“追。”声如宏钟,竟是个男子声音。楼底数百人齐声应是,如洒网般散在黑夜之中。玄苍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觉自己适才出剑大不同以往,正待琢磨,女子已是极快地来到身前,出手如风,连封了他四大穴道。拎着他纵身跃下,依旧从窗户回到玄苍子房中。

玄苍子被扔在床上,烛光亮起,正恰与白衣女子相对,却听她开口说道:“小道士,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

玄苍子动弹不得,细观此女,身材曼妙,灵珑有致,脸庞极美,恶狠狠地咬着一口小白牙瞪着他。要说他本也是天生伶俐之人,只不过这一rì来,头脑便时尔混乱,奇思异想纷杂。比如此时,他脑中居然在想,这女子容貌比之莫师妹虽然差那么一些,可是若比安白两位师妹,好像又强一些,只因她自有一种风韵是两位师妹没有的,想到最后一句居然脱口说了出来:“世上能凶的这么美丽的女子怕也不多。”

女子闻言大怒,一大嘴巴便抽在他脸上。这一个巴掌却把他打清醒了许多,连忙改口:“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在下是无心之失。”

女子又看了看他,竟似比他还要迷茫。玄苍子却想道,这女人武功之高,只怕比师父还要强上许多,云中门下弟子竟听她驱策,必与云中君关系非同一般,我这般得罪于她,可是大大的不该,真不知该如何托辞谢罪。

正想间,女子大袖在身前一拂,已变了一幅模样,玄苍子目瞪口呆,呼吸也是极难,口吃说道:“姑娘...你...楼前辈...我...”

赫然是楼入云站在面前,楼入云笑呵呵道:“小兄弟,我阅人无数,没想到却在你身上走了眼,我这穿云指你全不当一回事,那也罢了,连我的迷云障你也能看破,你昆仑门下真能高明至此么?”却回复了男声。

陡然知道名闻天下的云中君竟然是个女人,偏又如此美艳,玄苍子立时头脑又是一阵糊涂。

突然间楼入云又将他穴道解开,说道:“快把你这张花狗脸洗洗吧。”

玄苍子对镜一看,吓了一跳。自己脸上满是血迹,嘴角、额头、眼眶血渍都已干涸,连忙到一旁用湿巾擦拭,心中惊奇仍是翻来覆去,见她不出手伤人,却不敢开口发问。

楼入云叹息一声道:“不错,我本是个女子,抛头露面多有不便,所以才出此策。我时时小心,却算不到今rì竟被你看穿。”

玄苍子见她语气平和,胆子立时大了,接口说道:“小子误打误撞,冒犯了前辈,实在该打。”

楼入云摇身一变,又回复了女子,说道:“这化形之法太也不舒服,每天紧绷着筋骨。”

玄苍子却沉思说道:“那我又为何能看透前辈的法术?”

楼入云讶道:“难道你自己竟不知道么?那你小子的麻烦可就大了。你体内真气,乃炼jīng所化,虽循经脉而行,却不循经脉而发。能破我迷云障,已成照神之眼。神宫常开,必是吸取天地灵气所致。”说着拉他到镜前一照,指着他眉心一点青黑说道:“这玉虚道德之证不假,却不是你昆仑的路数吧,此乃是灵气yīn极之象。”

玄苍子听罢额头冷汗直流,口中念叨:“道德之证,这可怎生是好,完了...”

这道德之证本是正道中人修为迈入仙途的第一道坎。人成灵降世,受浊气,真神塞闭沉睡,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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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倾语恍惚之中只觉得一阵红光于身边错过,便陷入了无穷的黑暗之中,身上心里,无处不是极寒彻体,昏昏沉沉,似是片刻之间,又似千年万年。不知怎地忽觉被敲打了一下,接连又是一下,竟似是一滴水,直滴在身上,滴在心里,一股暖意升起,慢慢遍散开来,仿如自己似一块坚冰逐渐融化。一滴一滴,不停不息,也不知过了多久,竟再也感不到半点寒冷。暖洋洋地,极是舒服。忽尔又是一滴,才觉是滴在唇上,果然便是一滴水。

睁开眼睛,rì光朗照,自己正倚在一棵树下,眼前郁郁葱葱,树影斜投,枝叶上露水滴滴而下,不由得面露微笑。触手之处,岳中流所赠之秘笈仍在掌握,渐想起前番境况,心中又是一阵悲戚。

忽然一个闷雷也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师父,师父,这女施主醒来了。”不由得侧首观瞧。

一个足有丈余高、身体庞壮直如山岳一般的光头和尚正站在侧后,正用铜铃样的眼睛看着她。和尚被她这么一瞧,倒似有点不好意思样地挠挠光头,却从他身后又走出来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和尚,想来就是他口中喊的师父了。

老和尚长眉飘动,上前施礼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醒了。”

莫倾语当即起身还礼,说道:“请问大师,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和尚微笑答道:“果不其然,老衲见女施主遁于天火之中,直奔金顶而去,唯恐施主不知彼处情状,所以自做主张,将施主摄了来。请施主勿怪。”

莫倾语奇道:“金顶?我这是...到了哪里了?”难道是峨眉山?回想起自己在那剑阵之中而出,不知为何竟被阵眼送出这万里之远。

老和尚回答道:“此处已是峨眉山界,前方二十里,便是金顶了。眼下金顶已被不少左道中人围住,布下了极为凶邪的阵法,施主虽然灵慧,若贸然而去,只怕凶多吉少。只不知施主从何而来,去金顶何事。”

莫倾语听得真切,果不其然。但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倒真难说得明白了。难道是那岳中流有意将自己送来此处?总是难以明白,又不知如何做答,只是摇了摇头。

那丈二金刚大是不忿,向她大声问道:“你这女施主,我师父问话你怎么不理?”他天生便声大嗓粗,这一提音,更是震得小树都颤颤发抖。老和尚却止道:“参恒,不得无礼。”又转向莫倾语说道:“施主,老僧自三知禅院而来,法号不痴,你可曾听过?”

莫倾语依旧摇头道:“大师莫怪,小女子见识浅薄,未闻大师之名。我...我不知从哪来,也不知道要往哪去。”

不痴听她之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既不愿见告,老衲便不叨扰了。”说罢似要离去。

莫倾语连忙解释,当下便如何打广寒而来,如何得遇强敌,又如何巧遇岳中流,随他入阵而被阵眼送到此处,娓娓相告。

当她说到岳中流将与阵同归,不痴登时脸sè急变,高喧了一声佛号。对她说道:“施主你手持芙蓉妙法,神种天兵莲魄,老衲早就该想到你是岳居士的传人了。”

莫倾语竟想不到这老和尚竟也认得岳中流,不由奇道:“大师与岳前辈也相熟么?”

不痴叹道:“岳居士之名遍传宇内,稍有见识之人,想必也是听过的。只不过他既曾现身云州,他死之讯,施主便万不可说与旁人知道,切记切记。想不到这世上禀承天道正气之人,又是如此了结,殊为可叹。当真是英雄无泪,只得洒血。阿弥陀佛。”

莫倾语这才想起岳中流也曾嘱托,他死之讯不可外传,可是自己竟丝毫没往心里去,转眼便忘了个干净,不由深觉对他不住。却是一道人影纵长声笑,从他们头顶掠过,大声叫道:“只怕你这秃驴不能如愿。”驾御一道红光,直往金顶飞去。

不痴禅杖挥舞,一道极是眩眼的巨大金光刹那击中那人,只撞得他摇摇yù坠。不痴虽不住介‘我佛慈悲’,心里却着实不想那人活到金顶。

衣袂声响,又有一道一俗二人落至眼前。道人身材极矮,头大如斗,不太富裕的头顶艰难的挽着一个道髻,宽大的两仪道袍穿在他身上也颇显滑稽。他身旁却是个乡农般的汉子,白布在头上扎成一盘,胡茬潦乱浓密,身材虬实,只穿了一坎肩,背着一个大口袋。

矮道人极为轻蔑地瞟了一眼不痴问道:“老秃驴,你今rì使的是哪般xìng子,竟然这等心急,这一打草惊蛇,我们还当他妈个鸟奇兵。弄不好倒要被这帮龟孙一锅烩了,牛鼻子炖秃驴,嘿嘿,这一锅驴头牛鼻汤倒也热闹。”

乡农一张口,却是个结巴。“事...事...事(此处省略一个时辰)...不宜迟,快...走。”不痴点了点头,纵身而出。

莫倾语被参恒一把抄住,搁在肩头,竟丝毫无法抵抗,坐上他肩头时才发现那矮道人已站在他另一肩,却也比参恒高不了多少。前面两个身影奔走如飞,参恒大流流星紧紧地跟随其后。

十余里路,一盏茶功便已来到山下,远远隐见山周九处巨大的黑气直入天际,形成九个巨大的黑柱,黑气尽汇于金顶之上,混而成旋,直似一个巨口般yù将金顶吞下。遥看金顶之上,七彩之光变幻莫测,又时尔金光盛放,想来是正邪二方已然交手。

矮道人高声说道:“不好,已然动上手了,咱们再要拖拉,峨眉一派今儿个就要完蛋,大伙散开,先破了这九鬼阵。”说罢不痴、乡农各向远处黑柱驰去,矮道人脚下青光一闪,也是踏剑飞去。只剩下参恒与莫倾语二人。

参恒驮她来到一黑柱近前,赫然是八名黑衣人正捏诀围坐施法,于外事充耳不闻。八道黑气由各人手印流入中间三丈法坛上一个大鼎中,再由鼎升空。周围尚有四人护法,见得来人,都是严阵以待,拔剑而出。

参恒将她放下地来,手中忽地多了一条臂膀粗细的混金大棍,竟然比他还要高些。已上前与护法妖人战在一处,金光四shè,几个照面间已将三人砸的吐血而亡,第四人正待闪避,这一棍正打在他身边地上,也是一口血呕出,颓然而倒。参恒回头说道:“女施主,此处便交给你了。”说罢向临近黑柱发足而奔。

莫倾语稀里糊涂地到了此地,莫名其妙地被他们同拉而来,怎知道此处是何情状,眼见参恒将四人打死,直如看戏一般。突然说要让自己动手破阵,立时傻了眼,手足无措。眼见这些人御使邪气,不知为何又想起岳中流来,心下一硬,将腰间长剑擎出向八人走去。将将走到一人身后丈许,便是一股大力将自己弹开,再难寸进。竟是一股黑气于虚空渐凝,再又逐渐消去。待要再试,忽听身后劲风来袭。

莫倾语听准来路,回剑而扫,竟是喀嚓一声,宝剑应声而断,就连断剑也未能拿住,脱手而飞,却也打开了暗器。方才看清,暗器竟是一把长剑疾飞而过,另一把长剑已袭来头部,却无法可挡,下意识地只提起左手来。知自己将死,母亲、宫主、众师叔伯姐妹,玄苍子、岳中流,尚有未见面的父亲,一个个似在眼前缭绕,却又看不清楚。

她只是等死,却未想眼前一亮,一阵白光闪耀,左手微觉一颤,竟平安无事,面前一阵灰尘飘落。一个声音奇道:“恩?有这等事?”却是一个道人站在身前。道人身着浅黄八卦道袍,背上斜背着一把剑,发髻上横插玉簪,鬓须轻垂,容貌清俊,英风四流。正定神打量着莫倾语。

莫倾语只见自己左手轻泛白光,手心符文流动,逐渐化成莲花之形,心中虽是些有微感,却不识玄妙,无法驾御。突然间恍然大悟,难道那柄飞剑是撞在了这莲印之上,化为了灰烬么?却听得远处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支大黑气柱由上而下渐渐变淡,黑气涣散,正是参恒所去之处。

道人呵呵一笑说道:“我起先还道这些狂妄自大的正派中人也不过尔尔,想不到还真有如此人物,果然妙不可言,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小美人儿,今rì你我相见,这缘分非同小可,快快随我回山去,同参这yīn阳交济妙法,共赴极乐吧。哈哈哈哈。”

莫倾语听他说的下流,已是脸赛寒霜,也不搭话。yù要争斗,又手无寸铁,yù想唤出这把莲刀绝尘,却一无反应。只得凝立不动。

道人点点头说道:“恩恩,看来我若不露上一手,你还有些不大情愿呢。”说罢右手一挥,十余柄飞剑青光闪烁,悬在他的身前。忽尔一笑,飞剑已直朝莫倾语疾shè而来。

莫倾语无计可施,只得以左手拔打。一试之下还果真有效,但却也不能再震碎飞剑,只有拍格闪避。只是这些飞剑迅捷非常,实在难以抵挡,力道也强,渐渐已要抵不住,嗤拉一声已被划破了裙角。道人却是看的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居然念起诗来。“信步过蜀山,中天rì孤圆。时见娇子美,往昔皆不然。乾坤造化奇,鬼神若等闲。看剑享颜sè,待吾花中眠......”

一时间莫倾语被逼得直退向邪阵,眼前青光围绕,逐渐眼花缭乱。若不是道人不yù伤她,她哪能坚持许久。一掌劈出,一声闷响,竟将一柄飞剑劈断,落在地上。却见一缕黑气直由阵中飘来,旋绕左手,却逐渐化成了白芒,愈来愈亮。道人越看越喜,左手二指在唇上胡须抹了一下,说了一声‘好’。

莫倾语渐渐全身都被罩在了黑气之中,黑气不断被吸进莲印之中,却化做白光,越来越盛,左臂也渐觉沉重。一来二去,已是将周身这十二柄飞剑尽皆劈断,周身满是断剑。却听身后一人一声惨呼,吐血而亡,回头一看,八个御行阵法之人竟然相继吐血倒地,大愕惊奇。

原来这九幽神王阵,乃是以邪法强开幽冥之门,借御幽冥之气,聚而镇压世间阳气。攻打峨眉的妖人便yù以此法压制峨眉派,再行斗杀,便事半功倍。峨眉派掌门闻讯稍晚,只有两名弟子突出重围求援,其余皆被围困金顶。一名弟子身受重伤,半途即死,另一人却上了青城,见了青城掌门、剑仙长青真人,正逢时下三知禅院的不痴与弟子参恒共苗族大巫八里哥正在青城访道说法,闻讯便一同前来。一路上竟探知倒有仈jiǔ个邪宗门派前来峨眉,大感棘手。议好了对策,不痴与参恒便要上万佛顶普贤禅院求援而先走一步,后来便遇上莫倾语。

那八个邪派弟子以法力强开幽冥之门,本就已尽使全力,强维系阵法。哪曾想到竟有人能从阵法中吸取幽冥之气,虽是所取不多,却也使他们无法承受,尽被幽冥之气冲碎了元神。莫倾语手上白莲盛放,缓缓绽开,哪知却是异常沉重,渐而不支。却看见道人已向自己掠来。忽地又横移身形,疾快绝伦的‘砰砰’两掌,竟然将飞奔而来的参恒打的跌坐在地。参恒虽是身如铁塔,受了这两掌竟然一时站不起来,混金大棍也扔在一边,道人拔出背上长剑,青蓝之光极是耀眼,直向参恒头上砍落。

道人未及斩杀参恒,已是飞快向后退开,一个极是巨大的土钵当空而落,正将参恒罩在下面。道人呵呵一笑,挑指称赞好宝贝,莫倾语方才看见,正是那乡农样的苗族大巫八里哥正端立钵上。

八里哥右手提着一支皮鞭,左手却向道人一指问道:“你..你..是...”还未待说完,长青子已是御剑飞来,也落在钵上。接口道:“灵远小兔崽子,八大哥问你是何人那。”八里哥看了一眼长青子,又向灵远道人点了点头。

八里哥与长青子身子一斜,脚下竟纹丝没动,却是不痴已然来到,抬起钵来,将参恒拉了出来,继尔在他胸口轻轻抚mo,参恒哇的吐出一口淤血来。

灵远子一见不痴,脸sè怔了一怔,继尔微笑说道:“好,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咱们金顶上见吧。”深深地又瞧了一眼莫倾语,而后御剑飞去。

八里哥手是银铃一响,大钵已变得小如指甲,与长青子飘然落地。不痴喂参恒服下了一颗丹药,参恒随即站起身来,愤怒非常。

长青子问莫倾语道:“小姑娘,你这把刀怎么不舍得用啊?将这小yín贼一刀阉了,岂不痛快?”

莫倾语虽然害羞,却也奇道:“前辈如何知道,这把刀...”

长青子冷哼一声,已是踏剑直上金顶,竟不理会于她。八里哥也是脚下生光,飘飞而去。

无痴见参恒无碍,对莫倾语说道:“长青道兄这副身材,原是与岳居士大有关系。女施主请勿见怪。那一位灵远道人,原是昆仑中人,后来...后来便走了邪路。施主既然还未能驾御此宝,切莫再强出手,只跟在老衲二人身边便可。”

说罢又转向参恒说道:“参恒,此去甚为凶险,那定世金刚咒,为师准你用了。”说罢转身便上山奔去。

参恒向莫倾语放声一笑,拾起大棍,低下身来,依旧让莫倾语坐在他肩头,莫倾语对这莽和尚甚感可亲,倒不便推辞,当即坐上,参恒飞奔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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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苍子心中沉闷,得知楼入云正yù擒贼被自己扰断,镇派之宝云鹰灵魄被盗,更是悔恨非常。

楼入云先说到这女子之身隐藏了十数年,身边除了四大弟子,便再也无人知晓,又被自己撞破,着实有些尴尬。又接着笑呵呵说道什么狠不下心来杀人灭口,玄苍子不禁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门外一人高声说道:“启禀师尊,外城众师弟有书来报。”正是陈悦之。

楼入云施法回复男身,继尔说道:“进来吧。”

陈悦之推门大步而进,将一个小纸卷奉上,又向玄苍子一拱手。楼入云便展开阅览。

楼入云奇道:“难道这贼子竟未出城么?果然是胆大包天,心思细密之辈。他如何又能御使云鹰灵魄却是十分怪异。你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必要将此人找了出来。”

回头却见陈悦之呆呆地,直看着玄苍子床上,赫然发现那床上zhōng yāng竟然有一滩殷红血迹。楼入云煞时脸sè已一沉到底,喝了一声‘出去’。陈悦之竟是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直待楼入云将纸卷打在脸上,才如梦方醒,施了一礼,又直直的看了一眼正在愁眉苦脸的玄苍子,转身退出房去。

玄苍子站在一旁只是思索自己这些事,知道楼入云见多识广,刚想开口请她指点一条明路。

‘啪’的一声,随即左脸火热,竟是被她又打了一个耳光,才将将理顺的神智又被打回了一团糟。却看见楼入云甩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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