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哥舒妩眉一时无法消化夜莹说的是什么。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

夜莹咬牙不语，心中却在滴血。她之前没有打算说出来，并不是因为对哥舒妩眉不够忠心，只是当密探将这个消息传到夜莹耳中时候，夜莹却知道这个消息只会叫哥舒妩眉伤心。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哥舒妩眉，若哥舒妩眉知道后会杀了那个贱女人，夜莹必定会将此事告诉给哥舒妩眉。

可惜她却分明知晓，哥舒妩眉就算知道了，也只能默默忍受。

只因为她太爱白予靖，就算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也是舍不得放手。也正因为她太爱白予靖，当初才提出那个违背她原则的条件。

从此生活在愧疚和亏欠中，甚至以帝王的权势，也默默忍受白予靖的冷落。

不必问是哪个女人，哥舒妩眉早就知道白予靖的坚贞，虽然执着的人并非她哥舒妩眉。

口中已经唤出了情敌的名字：“左夕雾——”

一股怒意涌上了哥舒妩眉的心头，虽然对这两个人觉得亏欠，只是从未想象两个人居然背着自己私下约会。

当初成亲之极，白予靖套着大红衣衫，神色却是淡淡的：“我如今既然已经是你的丈夫，自然不会属于别人，这个身体是陛下你的了。”

那剔透的眉目间带着仿佛琉璃一般的华彩，却并无温度。然而哥舒妩眉内心灼热的喜欢，却是无论如何，也停止不住的。

虽然黯然白予靖说话口气中的讽刺，但是哥舒妩眉内心之中不无欢喜，毕竟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丈夫。

她小心翼翼捉着白予靖的手，不由得想起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那一刻哥舒妩眉内心之中就发誓，她无论如何，都要跟白予靖长相厮守。

只不过一辈子似乎太长，不过五年时间，当初灼热的心不但伤痕累累，也觉得冷了大半。她从前在白予靖面前还会流露少女的无忧无虑，可是如今却是沉默温柔，脸上常年少见笑容了。

可是听到白予靖居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候，一股怒火还是涌上了哥舒妩眉的心头。

“白予靖——”

他太过分，不记得自己生日，对她那么的冷淡，结果还跟别的女人约会。

既然当初错了，那就错到底吧，她不愿意看着白予靖拥抱别的女人。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哥舒妩眉这样质问。

可是夜莹却不敢回答。

“那他们在哪里约会？”

“在冷香宫。”那里据说经常闹鬼，也无人看见。

天下雪了，寒风一吹，哥舒妩眉就有些想咳嗽。她紧紧捂住嘴唇，免得自己发出声音，又运动内劲儿，将肺热的燥热感压下去。

梅花一吹，散落一地，月亮如钩，这雪白的雪地上，正好有一个女人。

看她一身禁军统领的黑衣，头发亦学男人一样盘冠，然而脸容却是说不出柔和俊俏，充满阳光气息。

她站的地方，似乎连雪都不冷了。

身为禁军统领的左夕雾虽然人保护皇宫，却是和白予靖咫尺天涯。

白予靖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都软了，嘴角也露出笑容。他温柔的表情，是哥舒妩眉梦寐以求的，可是如今却毫无保留在左夕雾面前展露。

“你等了好久？”

左夕雾摇摇头，用嘴里喝出的气暖暖手，她很美，但是美得娇俏，虽然盘着男人头型，穿着男人的衣服，撒娇起来却毫不违和，自自然然就能勾起男人的怜惜。

“吃过晚饭没有。”

左夕雾送上一碗粥，还是热的，和宫中的山珍海味哥舒妩眉亲自选的美食当然无法相比，可是白予靖却珍而重之接过。

“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遇见的日子，我们说过每年这一天，永远不会变的。”左夕雾笑起来，眼睛里却有一层朦胧的雾气。

“就算你现在已经是雪帝，那也不例外。”

白予靖拿起粥喝了一口。

“好喝吗？”左夕雾这般说道。

“很好喝。”白予靖眉宇间浮起淡淡的温柔和感激：“在我小时候，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你给我一碗粥喝。从此在我心中，永远记得这种味道。”

虽然是粗粮熬的粥，对于他而言却是无上的美味。

他不知道，梅花丛中，一双凌厉的眼儿含着一抹泪水，都已经看呆了。

两个人的话一字一句传入了哥舒妩眉的耳中。

两个那种气氛，也是她这个第三者无法插足的。

最后默默的离开，她没有过去，没有和白予靖的曾经。从认识到成亲，她跟白予靖只经历了三个月。

可是那两个人，却是天长地久的。

夜莹也知道终究会是这个结果，被内疚所折磨的哥舒妩眉，常年都认为是自己的错。

就算再多的不甘，到头来也只会临阵退缩。

风吹过了雪花，沾到了哥舒妩眉的衣服上，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沉沉的。宫中雪树上挂了一盏又一盏的琉璃灯。

“陛下，我相信雪帝陛下有分寸，只是单纯的叙旧而已。”夜莹这么安慰。

“是啊——”

可是白予靖属于她的只是一具身体而已。他的心永远都会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真奇怪，自己的生日居然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认识的日子。

难怪每一年生日，白予靖对她都特别的冷落。

真可笑，自己连白予靖见她一面的权利都要剥夺吗？还是默默走开，虽然自己是他的妻子，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他。

“陛下，你太委屈自己了。”夜莹心痛的说。

哥舒妩眉泫然欲泣的表情叫夜莹为她不平、

“夜莹，其实在在第一年，白予靖这么对待我时候，我也曾经委屈过。”

那个注视自己的温柔阳光少年居然已经不在，自己所拥有的也跟所想象的截然不同。

况且，那个时候，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左夕雾看出了她对白予靖的情意，害怕心上人被夺走，意欲刺杀自己，却反而被侍卫捉住。

这虽然是谋逆大罪，只是当白予靖跪在她面前恳求时候，哥舒妩眉也按捺内心之痛，饶恕了左夕雾。

那个时候，白予靖对她充满了感激。

只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是白予靖所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