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水满花南》第二回中月失手伤人命花间镜不忍祸生(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这众贼当中有一人格外扎眼,极是文质彬彬,戴幅高级金丝近视镜,细挑身材,宽宽脑门,窄窄的下颌,微微两抹小黑胡,西装革履,裤管笔挺。给人的感觉清新格雅,大有学者风范。可他偏偏令人捉摸不透,却是个贼首!说此人确有一些来历,他名曰花间镜,本是济南人,趵突泉边长大,自小天资聪颖,机智过人。小学、初、高中时学业成绩历来稳居学校第一,那些音、体、美诸方面样样俱好,项项是学校里的标兵,可以说是个完人,那真称的上红校生,自来就是同学们学习的榜样或嫉妒的对象。他就这样自小在人们的一片喝彩中长大,不过非常争气,顶住了作为一面旗帜的压力,丝毫不为之骄傲自满,以极为优异的成绩轻松考入南京大学。在大学时无论学业,还是其他方面依然表现的极度优异,仅用三年的时间便修完了大学的全部课程,接着又考上了浙江大学攻读核物理学硕士研究生。本来他的前程一片光明,自小设计的宏伟目标眼看即将实现,然而不幸的人终究不幸,苦苦挣扎也是枉然,命运与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花间镜跟的导师可谓中国物理学界的大家,姓吴名理,是名扬四海的理工巨匠科学泰斗,是宗师级的森严巨纛,森茂大家。花间镜有幸与这位导师接触直觉的春风拂面暖气袭人,吴老师虽是学术精博,却是和蔼可亲,绝是良师益友的典型,他直暗暗庆幸自己选择对了方向找到了好人,也为自己心中伟大目标——成为出类拔萃的物理学家、开创中国诺贝尔奖之先河,充满了信心。愉悦心境,烈火热情的催动,他以十二分的精力投入到学习工作当中。不少伟大的科学家曾身有感悟的提到:机遇总是偏袒于勒奋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很快取得了不斐的成就,有了新的重大的发现,在其研究领域是极具开拓性的。他虽是重于名望,可妄想的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种轰动效应,也未与旁人通气,暗自一人费尽周折作出了价值极高的优秀学术报告。顺利的学生生涯,使的他胸亮肠直毫无心计,学术统统做好之后自然毫无保留全部呈献于他敬爱的吴导师。吴导师仔细看过之后自然惊喜异常,与他共同探讨了论文里面所展示的一些问题后也不失时机的给他指摘了一些文字上的不足,该当如何如何润色。凭心想来,花间镜觉的吴老师的指点还真的不如不指点,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只让人觉来麻烦,但出于对老师的尊重还是违心的点头称“是”。最后吴导师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说要暂先替他收下,等找家比较权威的学刊再给他发了。吴导师一再保证由于这是花间镜的独立创作,一定将他第一作者,自己仅是个指导教师。且又特意深沉的告诫他末发表以前千万不可声张,因为学术问题便是一捅即破的窗户纸,若让别人知道了怕是要给剽窃了去,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老师要他做第一作者,他极是实在,当真的连句推辞的话都没有说。

花间镜这个好学生,一直以来最得老师们好感,投桃报李,尊重老师、相信老师当然是天经地义了,既是听了吴导师如此一说那可兴奋不已深信不疑,更不敢有半点懈怠,愈是刻苦钻研,整个实验室数他起的最早,睡的最晚,也常常彻夜不眠。经过他的努力,排解了不少长期困扰他们实验室的一些或理论或枝术上的难题,致使整个小组攻关的课题项目大有起色。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但有一件事情一直让他疑惑,转眼一年过去了,送给老师的报告如同投入了黑洞,没有丝丝信息回馈。

说来也巧,只是一个极为偶然的机会,花间镜回济南归来途中,于火车上翻阅在济南买的一份在美国地位极高的关于他所攻科学的学刊时,令他极为震惊,在那学刊中竟发现了他日夜疑惑的、令他极是是尊重的吴导师信誓旦旦要为他力荐的那篇文章,仔细核对一下确切无误,与自己写的那篇文章一般无二,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未曾动!自己都能背上来。当时他兴奋的心如同沸了水一般,颤抖的手几乎翻不动书页。当看到署名时,方才那心中爆开了的小锅却如突然注了一缸零摄氏度的水,立即冷了下来,那地方署的竟是“吴理”二字!又连翻了数遍,连角落、注释也找遍了,也不见最当该有的“花间镜”三个字的半个影儿,哪肯死心,以为自己激动过了头没有看清,又重新扶正眼镜,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找了无数遍。火车已赶下数百里,当有的仍是没有!刚才泼的冷水不过是扬汤止沸,可想而知釜底的薪柴现在会添堵多少,不一刻花间镜心情重又翻转沸腾,当然己变作暴沸。一路上翻翻滚滚不能撤火,他心中恨恨直觉火车特慢,真恨不得坐上光速飞机立刻回到大学。

熬到学校后,花间镜风尘朴朴掂着那本学刊怒冲冲直奔吴理办公室,却见铁将军把门,整个物理系研究院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如是早得了信故猫起来了。花间镜有气没处撒,见啥烦啥,踹了几脚地面,气呼呼回宿舍蒙头便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被一些酒熏熏的醉汉惊醒,花间镜好奇,从被窝里拨个缝往外一看,正是自己那帮同学,平日里他们个个文绉绉,现今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撞了么喜事,有说的、有笑的、也有踉跄跄抢进门摔倒于地哭的,个个尽现难以形容的傻样。那些醉汉含含糊糊乱七八糟的喷着酒气大声嚷嚷:“吴……吴老师厉害,大……大的厉害。”“吴老师给我们国人争光,露了脸,有……这样的好老师我们做学生的也觉的光彩!”“吴老师真是大家,大……大……大家,大器晚成,什么二十六是创作力最强的年龄,吴老早已退休的年岁了有如此惊人发现,佩……服,佩服!”“凭这,吴老可……可得诺……贝尔奖,不仅是为我国争光,我们这些学生也跟着沾光。是……是吧,大……大才子,这么早就睡下了,不……不高兴吗?见吴老师就要名……名扬天下了不高兴吗?不是你参与的就不乐意了,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太小气!……吴老师待我们这么好,你若有什么歪歪想法我们可不饶你!起来,起来与我们为吴老同乐!”其中一个醉汉边拍花间镜边说。花间镜不用太聪明,也能从他们言语之中早猜出了事情的原由大概。将他气个七窍生烟,恶狠狠翻身下床,忘记了穿鞋,大冷的天也未披外套,抓起那本学刊气呼呼直奔吴理家而去。

到了吴理别墅大门外,只见他家灯火通明,院内院外停满了汽车,热闹非凡。看样子是他的那些领导、朋友、同事、下级、学生一干人等在酒店里庆贺完了之后,意兴未尽又涌到他家里来闹了。花间镜心存怒火夺门欲入,被吴理家的佣人拦住,他向佣人报了字号说明身份,解释因自己是刚刚赶回,听说吴教授的文章发了,特来祝贺。吴理的佣人做不了主,进去通禀。过了好久那佣人方才回来,却对他说今天事忙没空见他,有事等回实验室再说。他想毕竟是自己的老师,总不能扯破了脸皮得罪的太深,没敢耍硬的,不过又不甘心,便在门上苦苦哀求,必要立即求见。主人即是发话不见他佣人自是不能让他进去,花间镜也上来倔脾气,佣人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赶他不走,围观的人是越聚越多。眼见着事态不可收拾,大门里走出了吴理的女儿,全权包揽下了教授的事,水中月自是信她,人家的女儿嘛,让他有些气恼的是那吴小姐对围观的人群说“父亲的这个学生有些神经质,最近很是不正常,你们先在这里好好玩着,我亲自送他回去,让他在这里大闹起来就不好了。”人在此时可气恼的事太多了,再加这么一点点言语的诽谤也顾不及计较了,花间镜被教授的女儿劝上车带到荒效野岭。这里风黑月高,说话不须什么顾忌,吴小姐开门见山与他谈判,欲以五十万元买下他的论文,再以五十万元买他守口如瓶。花间镜是功名心极重的人,做梦都是成大科学,扬名天下,哪能被钱所买的动?再加之正在气头上,正痛恨吴理的为人,死活也不答应。吴理的女儿是烈火般的脾气,将他痛骂一顿后自己跳进了汽车一溜烟儿不见了。野外寒冬冷风,乱石丛生,又是深更半夜,月芽繁星,归途实难辨清。可怜了花间镜衣彬单薄,又未穿鞋,一宿又冻又饿,两脚给乱石扎了个稀烂也未走出荒山,最后昏死在那山坳里。等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发现,有好心人拨通120让救护车把他接出住进医院。脚伤冻伤确实不轻,更兼胸中窝火,一病不起。在医院一躺便是两个月,两个月间也无人探问,他自小本习惯于众星捧月般的生活,事事顺利,现乍一遇逆境自然难以招架,身子垮了,人也傻了,躺在那里似把枯骨。

水中月本是个心气甚高的人,沦落到此境地自觉丢人也不给父母打电话,怕家人见自己的狼狈相,无论医院的人如何问他,他总是不支声,两个月来一言未发,以至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身上仅带了几百块钱,何以垫付的起现今如此昂贵的医药住院费,自然是缺医少药。再加之无人照料旧伤难去新病却不断的添,医院又不是福利院,怎肯免费为人治疗,医院领导不住的抱怨不该冒冒失失接收这个不会说话浑身是病的穷光蛋哑巴,并从此做下规定,凡是不明身份的病人绝不轻意接收。眼看他一天不如一天,大限之日即将到来。

有一日花间镜的病房住进了一对夫妇,二人身上都有伤,女的伤的较为轻微,胳膊脸上擦破了点皮,男的伤较重,身上有几处骨折。显而易见,绝对是因欧斗所致。二人相貌也非似良民,尤其是那女的,一头乱七八糟黄发,满身肥肉面目狰狞,高嗓门还沙哑,形同个母老虎般。那男的身材魁梧,活脱脱一个太岁爷。他们夫妇倒是豪爽,口无遮拦,不到半天的功夫满医院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身世,男的叫闵豹,女的叫潘九男,女名怪怪,不过不久便也不怪了,因潘九男很快做了解释,皆因老父是个老封建,重男轻女,光盼生儿子了东躲西藏一连串生到她共九个女儿,但不服气,抗天抗命运都取名叫男,所以轮到她时该叫九男。也说了住院的原因,原来他们是做皮毛生意的,做的很大,一直做到蒙古。新近给人坑了,亏了本,亏的血本无归。想来恼恨,夫妻二人去寻冤家理论,吵翻了脸打了起来,仇家好几十号对他俩个人,故吃了亏受了伤。既是亏了本自然钱少,便住进了这最下等的病房。他们根本不像病人,乐观的很,大说大笑惹的整个病房都有很热闹,因这是条件最差的病房医生护士也懒得来管他们。

潘九男说笑了好半天满室的人都很活跃,唯独花间镜在那里蒙着头纹丝不动。潘九男好生奇怪上前猛得掀开他背子,不看则已,一看也把母老虎吓一跳,“呀!人死了怎的还停在这里,护士,护士快来太平车!”同室的人快将她止住,简约向她介绍了花间镜的情况。潘九男夫妇听了甚是同情。就在此时外面路过的护士可能听到了这里喊“死人”了,可盼到扔包袱的这一天了,竟乐颠颠推了太平车来,连做检察未做抬了花间镜就准备往太平间送。可惹恼了母老虎潘九男,猛抬粗腿咚的一脚将一名护士踢飞,紧跟着就是一巴掌把另一名护士打翻,那娇滴滴的护士小姐哪能经受的起,差一点没咽下气去,准备送人去太平间,自己反而差点殉了葬。

潘九男雷霆咆哮,大骂医院不道德、伤损。如此几乎把全医院的医务人员与各病房的护理人员及能动弹的病人都有引来了,也引来了其他一些爱看热闹的人。医院的人见她这么狂暴,本想凑齐了涌上来揍她一顿,但潘九男口才好,啪、啪、啪把医院对待花间镜的丑行一抖擞,几乎激起了人们的共忿,残局无法收拾,怎还敢前去打潘九男,那更是丑上添丑了。多事的人又引来记者,对这家医院进行了彻底曝光。其实这家医院平日里很好,出现这种事是千载难逢的事,可仅仅因这么一次失误,可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当今社会是竞争的社会,你退即是我进,它这家倒了霉翻了船可乐坏其他家医院,纷纷抢机会表现自己,表现自己医德高尚,医术高超,于是乎纷纷来抢花间镜、闵豹夫妇,并对新闻界公开声名要免费为他们治疗。为此还争了个头破血流,为以后埋下官司我们自然无暇去记。这样他们三人转了家医院,得之不易当然决不慢怠,派了最高明的医生为他们治疗,派了最好的护士为他们护理。在这样好的条件下,他们也便很快痊愈出院了。

救命大德,花间镜对闵豹夫妇感激非常,难于言表,出院后他们凑在一起大醉了数天,因各自还有前程要奔只得分手,三人心情同是一般,恋恋不舍。花间镜经了这生死一劫当然对吴理恨之入骨,平日清高自赏的心态也给挫了不少,成熟了不少。虽是天宽地阔,可对他一个初涉人世且又功名心较重的小伙子来说一时也没别的路可可觅,只得硬了头皮再去找他的奸师吴理。经此折腾,回到学院经后同学们对他尽是冷嘲热讽,谁人能相信文章是他捉笔,他之所为纯属迷失心窍无理取闹。同学们皆尽认为这种无赖行为根本不配做学问,对他这几个月来的生死苦楚根本无人问津。吴教授的确阴险,还一本正经的劝慰大家不要再难为花间镜了,说什么他太年青,可能天天盼望着出人头地扬名天下而想的多少有些神经失常了,有些狂想症了,他还说“不过哪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人之常情嘛,上进心的表现。”一再劝慰大家不可再与他为难。并语重心长地对他开导,说什么要想成名须走正路,光想些歪门邪道是走不通的,要多下功夫像他一样更刻苦才行。

这次归来本对续求功名还报一线希望,盼吴理良心发现,不成想他竟对自己如此挖苦,直气的差点吐血。前途看尽,花间镜忍无可忍大骂吴理是学界流氓,大骗子,是坑蒙国家的蛀虫。吴理倒乐呵呵表现大度,而学院其他人众一向敬重吴教授,见他如此无理,那还了的,站出不少人来阻止他这狂妄行径,不准他谩骂德高望重的学界泰斗,还要扭送他去公安局,幸亏吴老师念及师生情谊不与他一般见识,不过也说了师生不睦难以合作已不能再收他为徒,劝其退学。

花间镜当然已无心思再与吴理去合作了,盛怒之下奔出学院。一颗已崭露手脚即将升起的科学新星就此殒落!

花间镜一门钻学问的心思经此变故被冲的干干净净,就此回济南他却做不来,怕落人耻笑。通过大学某同学的父亲的关系来到镇湖一家大型国有机械厂谋了个职。其实这是一家极不景气的厂子,管理甚是混乱,工人懈怠,岌岌见危,时刻有破产的可能。他又学非所长难受重视,因而生活的极为拮据,图个省钱他在离工厂较近的一农家寄居。

工厂不景气闲暇日多,在读报之余仍有很多难以打发的时间,实在无聊的很,也是图个好玩,再加上厂里本来乱哄哄无人主事,趁人不注意拿了块上好的钢材利用厂子的设备造了把刀。那刀是他精心设计,可以说是施尽了他的才华,自然造的极好,其锋利可称的上吹毛断发,削金剖玉,顽性十足,他又在上面镌了四个篆字“斫天断理”。自有了这把刀后,过去的烦恼统统扔于脑后,心情变的极为舒畅,一有时间便捧着武术书演练刀法。他本就极是聪明,不长时间各路刀便使的纯熟,虽是半路出家,绝能算的上一等的好手。为了练鸳鸯刀他又瞅时间铸了把与“斫天断理”刀完全一样的把“斩天折理”刀,鸳鸯刀可不那么好练,总不如使一柄方便,双刀终没练成索性收起“斩天折理”单练“斫天断理”。

他精神空虚无所寄托天天玩练“斫天断理”刀,真可谓玩物丧志,书也不看了,工作也不做了,为此还经常起早贪黑。刚一开始房东一家觉的新鲜倒也跟着观看,可是天天如此很影响他们一家人休息,后来渐次变烦,不过又贪图收房租,不忍赶他走。房东两口子一见花间镜练刀就连讽带刺,逼得他没法只得趁着一早一晚去野外练习,可是每当一出去或是回来只要被他一家给堵个正着总免不了挨一顿嗑削。还有几次天色也并不算太晚,大门竟被他们给反锁上,怎么叫也不给开,只得在寒风里站了一夜。要问花间镜怎的这么没骨气?人穷志短,自然是贪人家的房租费便宜。

有一次下班住处,天色已是很晚,他在班上忽然悟出了一绝好的招式,下定决心回来一定要好好练习一番。他怕被房东看见又要落耻笑偷偷换了练功装包好“斫天断理”刀悄悄顺着墙跟的阴影走,他走的虽是轻巧,却仍是难免被那眼尖房东发现。那天那房东的干亲家正来做客,他夫妻二人陪坐在正对房门的客厅里喝酒,见花间镜又抱刀出去,三人便讥笑他,“大学士变武士了!”房东婆娘嘿嘿奸笑,“穷光蛋找不上媳妇,憋的紧,有劲没处使,胡耍呗!”他们那干亲家早听他们说过这儿住了这么一位,今天总算见了,他本是个口俏心精的主儿,一听干亲家母对这人如此不尊重,他心里痒痒俏口毛病实在难以忍耐,便跟了插言道:“我看也是个半拉子,没出息的货,想练功做大侠,屁!书念不好武就能练好?”花间镜听他们一唱一和甚是气愤,一天的好心情立刻烟消云散了不禁侧目对他三人怒视。他三人一见目地达到哄然大笑,那客人更是得寸进尺,“大侠真的发怒了,要丢两手给献献眼让我们瞧个鲜了。”他径自离席来到花间镜跟前双手抱胳膊、歪脑袋抖身子、颤动着二郎腿撇着嘴说:“这刀不赖,可惜,可惜……敢砍人吗?”花间镜本是有涵养之人,但也经不住这等刻薄伤损,直气的他站在原地阵阵发抖。这更合那客人的意,“我看武侠小说,说那宝刀必配大侠,那都是斩人如麻,吸血成精方配的‘宝’字,若在庸夫手里只能用作切菜削瓜,唉,可惜呀!可惜!”花间镜的脸都发青了。那客人顽名不化,得寸进尺,可能事也凑巧了,他又歪头伸长脖子对花间镜挑衅:“大侠往这儿试试,我眼瞅着呢想看看刀快不快!”房东夫妇也凑身前来抖着身子极其轻蔑地对着花间镜笑。

花间镜恨的摇头咬牙浑身发抖,那客人的嘴竟是那么尖酸不依不饶,“你看看,你看看,不敢就不敢吧,大喊三声‘我胆小,我不是大侠’不就得了嘛,干嘛还吓地体如筛糠?岂不……”事被话激,当时花间镜脑海中一片空白,如似炸了般,仰天一声长啸:“我花间镜胸怀绵绣,苍天弃我无耐,可万万也轮不到你们这些贱命的狗男女戏辱!”盛怒之下一刀向那客人颈中斫去。那刀太快了,砍到颈椎骨上听的嗤了声,似切了个脆瓜般丝毫没有阴力,惯性使然那客人的脑壳还呆在原地,只是颈腔中的血如趵突泉水向外猛涌,涌的那头颅在颈项上颤颤巍巍的左右晃圈。房东婆娘大惊上前握住客人手臂猛摇,“兄弟……兄弟没事吧?”这一摇就有事了,那颗脑袋啪打一声摔于地上骨碌碌向前滚去,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似在说“没事”,又似在称赞刀快,更似在继续讽刺花间镜,已没头的躯干也随之软倒,大股大股鲜红鲜红的血汁咕嘟咕嘟自脖腔往外涌。那婆娘当场吓的晕死过去,房东见状大怒,拾起杆铁锨喊个“你”字向花间镜拍来,花间镜刀向上一撩,木杆登时被斩断。花间镜不做停留刀锋一折向房东拦腰砍去,末及喊个“啊”字房东已被当腰斩断,火气仍是难平又上前将那已晕死女人戳了十数血窟窿。

事情做罢,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具尸首花间镜虽然解气但心中已泛起后悔,甚是恐惧,但事已经做无可挽救,于是将脚一跺心一横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将三具尸体拖到屋内藏好,将院内血迹撒几锨土草草掩饰,然后躲身于屋中等待房东上晚自习的女儿。本来这女孩待他还不错,经常“叔叔、叔叔”的叫,他也挺喜欢这个孩子,有空时经常辅导她,但此时他大脑中胀血想到的尽是“斩草除根”。也是为了“为个孤儿生存艰难,对她太不公平,还不如送他们同去阴曹地府团聚的好”。他在等房东女儿的期间有两个倒霉的、爱串门的邻居也陪着做了刀下鬼。这也算没白住一场,算是给房东一家的牺牲品吧,若是在奴隶社会这算是最高规格的葬法了。最后等的房东女儿回来,花间镜毫无人性将她斩为数截。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