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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满花南》第二回中月失手伤人命花间镜不忍祸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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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这样会捉弄人,当你越是害怕时,它过的越迟缓,人们觉得好似挨过了漫漫长冬,汽车才歪歪晃晃驶出遂道。随着车内光线的增强,人们发现车前不知何时多站了个“幽灵”般的秃胖子,但见他满腮虬鬓、一脸刀痕,又罩个蝴蝶形大墨镜,短短的身子藏在昂贵的皮夹克里,两眼正瞅着手里掂的那把长约60公分左右锃亮的尖刀,嘿嘿奸笑哩!看那情形像是在告诉每一位乘客:这把尖刀随时都可以准确无误的扎入他们的心脏。众乘客看在眼里无不觉得心口倏的一凉,似已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真地插入了进来,如果说刚才见了电视画面,听到拿着那阵阵惨叫而三魂飞了两魂的话,现在看到这位凶神剩的那一魂也已荡然无存了。妇女的尖叫,孩子的哭声也停止了,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车内只闻的咯蹦咯蹦的错牙声。

只见那光头挥刀在司机背上猛拍几下,叼着烟卷嘴阴恻恻挤出责难声:“要耍飙吗?乘客的性命要紧!”安全感最终占胜恐惧心,司机强忍剧痛将车稳下来,光头猛吸两口烟,悠闲的吐个烟圈,极其潇洒的将烟头在贴近他身边一少妇美白的胳膊上拧灭,那少妇痛的一声惨叫,倦缩着身子向车窗挤去。他闻也末闻,举起左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将众人唬住,他得意洋洋道:“诸位尊敬的旅客不要慌,我们是好人,我们专为你们送平安来了,我们是你们的忠诚侍卫。”说着他身后又站起两人,好家伙,这二位面目更为狰狞,一位是中等身才蓬乱长发,七孔朝天,左腮下老大一块不规则的红记,稀稀疏疏几根山羊胡,还染成白色,脸上五五官布局是那样不协调。另一个个头比常人矮了一大截,可能是由于背驼的过度的缘故。头发也不短,不过很稀疏,故显得太薄太薄。大眉框、厚嘴唇、高牙茬骨、洼杳脸、大招风耳,活脱脱一个复原的“北京山顶洞人”。两人同样手里拎口刀,往那儿一站,可不是一般的歹人。那光头边拍着刀,边指着电视画面做介绍:“现今道德沦丧,纲常大坏,社会不公,人心浮动,盗贼强人如野草似乌云,遍地生根,蔽日遮光。强匪之狠远胜狼虫虎豹,噬血不遗骨,而我们平民百姓势单力薄。”他指了指画面上正被切割的人身,“因而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的可怜的很吆!”他继续指着那些惨酷画面说:“这才是他们平日里残害苍生的冰山一角,请大伙抬头看清,其手段是多么残忍,那些被屠戮的是多么可怜,这里面也许有你们的兄弟姐妹,父祖子孙,或者也许是你们明天的真实写照。”他说着说叹了口气,做无奈状摇了摇头,又摆摆手,后面那俩个恶霸威胁大家必须抬头看。光头极具表演天赋,突然精神一振,大声道:“天怜苍生,逝者已已,生者犹存,生者之福啊!我们平安公司应运而生了,我们专职保卫诸位性命、财产等诸般安全,方才你们也见到了,像这种毛手毛脚的司机就是很大的安全隐患,你说他这叫什么玩意?那叫开车吗,分明是飚车啊!拿各位的尊贵性命当儿戏!想给十殿阎君当索命小鬼!我们焉能让他得逞,我刚才就及时将他制止了,这就是我们平安公司的职责,专保大家的安全,我将要时时刻刻出现在危险的最前沿,服务到永远,力争无微不至似空姐般的服务。让我这些“伞兵”的努力换得大家最会心满意,保护伞的“伞”,欢迎大家多用……”他边说边在车里来回走动,手里掂的那把明晃晃的尖刀不时划过贴过廊那些乘客的脸,刀刃非常锋利,不时划落人们一缕缕头发,那些乘客尽觉得脖子发麻,心跳几乎停止,似是过了奈何桥般。那奸宄的笑容也让人觉的这车似是已下葬的棺材,气氛令人窒息,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越是如此他越是吓唬人,还继续神说:“这年头乱,出门更不容易,种种不测事件纷纷乱乱,厄运随时会出现在眼前,像那亡命凶残的车匪路霸层出不穷,猥琐小贼无孔不入,世道如此!如果没有我们这些英杰兄弟出现,那这个社会还有你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活路吗?”这时他恰巧走到一个极美丽的女孩跟前,这小子透过那绿色眼镜冒出两股贪婪的绿光,嘴巴哈拉子都流的好长,试探性的慢慢伸出他那粗糙的毛茸茸的短短的大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美丽的脸庞,然后又俯下身崛起那臭烘烘的长嘴在女孩前额上,奋极度之潇洒轻轻一吻。那女孩早给吓傻了,瓷塑玉雕的般一动未动。光头极是兴奋与满意,直起身,仰着脸陶醉了片刻,大咧嘴巴“哈”了一声,然后轻轻晃着秃头,脸上每个刀疤都乐开了花。又环视车内所有女乘客,脸上每个皱纹里都荡着淫光,风度翩翩道:“花蝴蝶可是如影随形啊,漂亮的女孩本就不该出门。说着做了个极其下流的动作,伸出食指直指自己的要害部位。随后三人拍着刀哈哈大笑,其声如狼嚎,众人听的毛骨悚然,直紧牙关,凉气从每根汗毛孔往外钻,整车内牙颤声响作一片。光头见火候差不多了,又说:“不过呢,还是老话,有我们在,众位尊敬的旅客尽可放心,绝对没其他坏人敢碰你们半根毫毛。”他把手中尖刀一挥,差一点划着身旁乘客的脸,当然换来一片尖叫,他更是猖狂,“这口刀会保您一路平安,让大家有充分的安全感,可尽情的无拘无束的享受旅游的快乐!”他身后两个恶棍也是掂着刀狰狞尖叫:“有我们在,你们就安全了!”红记一步三晃的走到车后,大刺刺正中坐下,后排长椅上的乘客吓的自然像水一样向两边分开,闪出老大一块空闲。红计抬起一只脚蹬着前排座椅靠背,乘客们立刻感到后背又凉飕飕似有利刃不断扎来,光头继续唾沫星子乱舞,“不过呢,大伙也应该理解,现在是经济社会,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没有免费的午餐,国家为行侠仗义设了见义勇为奖?我们为大家做了这么多好事,大伙付出出点酬金是应该的吧。看样子大伙尽是知书达理的,应当说是明白什么叫知恩图报,这些道理你们好象应比我们这些老粗明白的更多。这就叫平安为人民,人民创平安嘛!”大猩猩“北京人”等的早不耐烦了,打断光头话语,大声嚷嚷着:“就是吗!那能白服务,得交保护费,快点,快点都拿出来,伺候好,老子快等不及了,都伺候好,老子就要开始收了。”光头说:“我弟弟性子不好,大家还是快点,可别把他惹恼了,还是快点好,别伤了和气,诸位担待着点,见笑了。”

众乘客见三位太岁爷这样的凶霸,早给吓破胆了,听的有破解之道,都忙不迭拿出钱紧攥在手中准备交上。大猩猩心安理得大摇大摆从前排开始收起,这些钱好像本该便是他们的般。大猩猩一把夺过最前排一位姿态雍容的老者攥在手中的一小罗钱,在手中一拈,可发现仅三百元,他恼羞成怒,将钱恶狠狠摔到老者脸上,又抡刀用刀面在其脸上啪啪扇了两刀,老者白皙的面皮立即烂了,血肉模糊。光头嘴里骂着,“老狗,找死!让你打发要饭的花子?”老者忍着剧痛从衣兜中又取出一百元,哀求道:“大爷,出门没事带钱着实不多,行行好给老儿留点回家的路费吧!”大猩猩一听勃然大怒,钱也没接,一把拽过老者拿钱的手在前排椅背上按住,刀光一闪,红光迸现,随着一声惨叫,老者的几截手指夹着那一百元滚落于车地板上。诸乘客看的真切,随之便是一片不成人声的惊呼。大猩猩气呼呼大骂:“放屁,没事?出门就要多带钱,否则老子便让你有事!大爷时刻在路上等着收票子!龟儿子们记住了往后出门多带钱财,买路的钱财,老子随时缴收!”那红记在后面鼓掌喝彩:“八哥,酷毙了,不放点血,这帮狗男女不知马王爷三只眼啊!”那光头心平气和的规劝:“唉呦呦,唉呦呦,见红了,不好了,八弟消消气不可强奸啊!”他又和颜悦色地劝导乘客们,道:“钱财诚可贵,但毕竟是身外之物,性命安全价更高啊!舍一点小财买一身平安何乐而不为?划算的很呢!不要太吝啬,不像样的一截手指头你十万八万也买不了来啊,可惜,可惜,大伙还是快依着我们八弟吧,不然我可实难保证你们的安全了。”说着摊手做无奈状,这时电视画面上正巧出现开膛破腹,心肝肺肠一骨脑儿滚出的惨状,人们那还敢再留半点私房钱,有多少赶快掏多少,连个一角的硬币也不敢多留。

刚才被光头烫伤了胳膊的时髦少妇也太倒霉,又有什么法呢?谁叫她坐的位置那么靠前。大猩猩“北京人”很快到了她跟前,少妇用颤抖的双手将钱奉上以后,瘟神依然不肯离去,上下左右直瞅她,吓得她身子像木偶一样不自在的随着“北京人”贼溜溜的目光扭动,大猩猩阴恻恻发问:“就这些?”“就这些,大哥,大——大爷就这些,不敢骗你。”说着举起胳膊扭动身子让他看,“你可以搜。”众人只听的耳边“啪”的一声脆响,那少妇脸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嫩白的脸上凸现一红红的手印,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淌下,痛的她低头捂脸,大猩猩又一把捋住她的钢丝浪板长发,将头提起露出脸,又恶狠狠,疯了般轮圆了巴掌雨点般砸下,妇女的脖子像是安了轴承,脑袋跟着巴掌转到这边摔到那边。鼻子、口、眼中都往外淌血,光头打的有些累了,才歇手,又在她胸前猛一抓,将那铂金项链连同精美手机齐拽下来,又在她耳边各猛抓两把,那漂亮的铂金耳环带着小块肉也掉了下来,齐落在大猩猩“北京人”手中,那妇女痛苦的一声声尖叫塞满整个车厢。光头与红计则一阵阵狂笑,满车的人便这样眼睁睁瞅着,半口粗气也不敢出,不用说挺身而出、见义勇为了,现在都给吓傻了,都担心下一个厄运将降临在自己头上。这些还不够,大猩猩仍不解气还要剁下少妇的右手,因那手腕上有三副精美的玉镯。幸亏躲的快也是那妇女变的聪明了,摘戒指与褪手镯的速度无与伦比,才躲过了那一劫。

这些都完了以后,大猩猩还气呼呼的骂:“骚娘们,猪一样的蠢,和男人上床时也是这样须得人一一教导吗?”那妇女真的被打怕了,身子抽搐着猛往车窗方向挤,挤的她身旁高大魁梧的丈夫都快咽气了,见大猩猩这么一问,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顾得乱答:“不、不!”示范效果极其奏效,其他人纷纷解下自认为比较贵重的东西和钱一起捧在手中等由太岁爷来任意选拣,。那大猩猩像在逛商店般嫌好道歹,看上眼的就收下,看不上眼的像一些款式陈旧点的手机等,往往给他一把抓起,便恶狠狠投到奉献者的脸上,这往往给打个头破血流。这样他终满意了,哼着放荡的小曲,劫略着财物,欣赏着自己创造的“一片红”杰作。不长时间他也来到刚巧被光头调戏过的那个美丽的少女跟前,他摘下墨镜,眯着猿眼,嘻皮笑脸的围小女看了好一会儿,那女孩子早吓的兀自垂着眼睑,两行晶莹的热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随着娇柔身躯微微颤抖,扑打扑打摔下。纤纤玉手中仅捧了几十元钱与一粉红精巧小手机。恶鬼在面前既不离去又不收钱,这她惊恐万分,料想今日是难逃过那老头与妇女一样的厄运了便壮了壮胆子,凄凄切切说道:“这位大哥哥,我是个回家的学生,身上真的就带了这些,绝不敢骗你,真的­——”大猩猩奸笑着,猛得扯住她秀发,让她仰着脸,在她美妙无双、亮晶晶的额前嗅了嗅,然后仰起脸心满意足深深吸一口气,睐着一双色眼道:“是吗?不、不少,一点也不少,小美人,你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要,有你就好,爷我金山银山全不要了,此刻要我当总统我都懒的。”说着两面眼淫光大现,跟着似疯了猛兽一样紧紧扯住少女的头发,女孩受痛不过呻吟出声,他却兴奋异常‘先别急吗,大爷这就与你练双修功,也让这帮狗男女开开眼界,看看大爷的威猛,到时候要猛烈地叫,叫的大爷开心些!”随着在女孩脸前捏了把,伴着又是一陈嘿嘿淫笑。

水中月年轻出门在外是个雏,乍一见这等凶险情状早给吓的六神无主了,虽也练过几年武术但却从末历过实战,此时此景什么武功?早忘了个干净,近四万元巨款一个子也末敢留,囫囵脑儿掏了出来,大猩猩在前面又是逞凶,又是调戏女孩,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利用最后这段时光眼瞅着自己的心爱的厚厚一大罗钱又多稀罕了一会儿。用时四年历尽千辛万苦所挣来,转瞬即将易手他人,想来数不尽的伤感压满心头。真舍不得呀,不知不觉间,握钱的手竟自悄悄递回怀中,万万不幸的是他所做的这一切尽收大猩猩眼低。一般旅客出门无什么要紧的事为安全所在,随身携带零碎用钱多不过千,带着数万巨款到处乱跑的人确实很少,让利善源一闹弄得水中月没时间将钱电子汇兑回家,碰上这种事又全拿了出来,当然整个车内都数他多了,大猩猩猿眼好使的很早看地清清楚楚,心里正在高兴,没成想小白脸但大包天竟敢藏匿,在他看来这分明是对自己的蔑视。车内的所有财物都已是跟他姓李了,竟还敢老虎嘴里拔牙!登时无名业火烧千丈,一晃手中尖刀使个银蛇出洞,猛向水中月面颊刺去,怎么这样很!这不把人给刺死?那当然,大猩猩一颗猿头奇丑无比,一生最恨的便是男人有个漂亮的脸蛋,他有先毁之而后快的习惯。水中月正在黯然神伤之际,忽见明晃晃尖刀如闪电般迎面刺来,他是习武之人,当然危险真地降及自身时,潜在的本能就可迸发出来,他看的真真切切,那人分明是要取自己的性命,情形如此险恶,顾不得多想,右手一扬,用那罗钱将刀一格,刀身受力,刀头走偏,贴着水中月的脸直插入坐椅高靠被上。此时也是出于一股怒气,也是一时有所发慌,当然更是一个练家子的基本素养,在格刀瞬间右腿高高抬起,对准大猩猩的小腹狠狠蹬了一脚,也不知水中月那些一脚步聚了多大力气,大猩猩背更驼了,整个身子弓成了个虾米形,平地飞起,如同被发射的颗炮弹,撞破车前玻璃,跌落于公路上,平平顺身躺在疾驰的汽车前。

受光头恐吓司机正聚精会神的驾车,突然车前玻璃哐啷一响,破成粉碎,吓了一惊。又见黑影一闪,车前多躺了一人,更是惊骇无比,手忙脚乱,本能再现,乱打方向盘,也该大猩猩倒霉,偌大的汽车不偏不倚从脚轧到头。那声惨叫气壮山河,大猩猩真的变成了大“猩猩”精其长与宽均增加了数十倍,变作平铺在公路上的薄薄得一张“泼血骨肉图”,众乘客无不立起身回望,但看那一眼又无不后悔终生,太惨了,这幅世上绝无仅有的“真人秀写真图”,从此将萦绕心头挥之难点去了。

那把尖刀还在水中月耳畔微微颤抖哩,其实水中月仍未能转过神来,对自己为什么要踢那一脚并不明白,效果怎样也不清楚,更根本没想弄清楚,而是依然对刚才猛刺来的那刀倒是心有余悸,想到的尽是对方心狠手辣,只是暗下决心必须以牙还牙,因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绝无调和之佘地。他把那刀一把扯下,像见到什么邪物般赶快撇到窗外。

大猩猩惨死,红计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他大叫一声:“八哥!”冲上前来,看准了水中月举刀擞头劈下。水中月此刻脑海一片空白,对刚才一幕仍是惊骇无比忽又闻得脑后生风,已顾不及回头,猿臂疾舒,手上扬,快若闪电,他的食指与中指如管钳般稳稳像将刀刃夹住,说了声“别砍我”,红计虽是有一把子憨力,但与水中月较劲可就差的远了,刀已不听自己使唤,只得乘乘撤手。

似若不祥之物,片刻也不愿多持,水中月末做停留顺势将刀向前抛出,那刀在空中划出优美地弧线,直插入车载DVD中,随着一阵电火石光,凄凄恻恻地音乐止了,酷烈惊怖的画面消失了,红计也非蠢呆之辈,经过亲身实践才发现不是八哥武功太差,而是对方太强,见大事不好转身欲逃。可为时已晚,水中月扔了刀的右手鬼使神差化作掌,风疾雷速向红记后背扫来,正中其后心,这一下与钳刀抛刀招式连贯,一气呵成如水银泻地般。红计本己脚下发力,再加人家排山倒海般掌力一送,整个身儿腾空而起,如同个大风筝破后窗惯出。

恰恰此时,后面有一辆汽车追的正紧,其实这辆车也就是被水中月所乘那辆车刚刚超过。多数司机往往有这种通病,如果有人超越了自己,往往心中不快,认为这是挑衅,显摆他的车了,压了自己的财脉。若是客车更为严重,更是人人相妒,大架小架少不了的打,同行是冤家,他们更是不同戴天的死仇家。这司机见自己被人超了,如同被人阉了一般,直觉莫大羞辱,心中大怒,脚下用力猛踩油门,铁下心一定要反超,所以追的极紧。正当这个倒霉的司机咬牙切齿间,忽又见那超了自己的车又轧死了人,高兴的差点没从驾驶椅上跌下来,心中一个劲地感谢菩萨大神,各路仙人,口中连喊“好、好、好”。却又见那车惹了祸故非但不停不理,反而旁若无人一路狂蹿奔去。机会可来了!见义勇为之心突起,他急踩油门直将客车作歼机来驶,直觉得若是亲手抓住这个杀人犯,扭送到公安局,要比之拨打110让他人代劳畅快地多,那叫个解恨,畅!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便追了个车头吻车尾,下一招就是反超堵截。万没想到就在此关键时刻对头为了逃路竟使出下三滥的手段,释放了一个面目极度丑恶的东西,张开四肢向着自己的车头扑来,其勇无敌其速无比。事出突然,吓地他手脚僵直,身子挺硬,刹车误成加速,油门都快踩断了,汽车咆哮着承迎过去,眨眼之间那恶鬼的躯体软绵绵帖在巨大明亮的车前玻璃上。

水中月那一掌是用足了力气的,己将红计打了个五脏俱粉,再加之汽车迎面这一正撞,更使他筋骨俱粉。牛头马面虽索的急,但红计慕恋红尘,一息游丝未尽,可想那痛楚实是难以形容,只见面肌抽搐,五官歪曲,本来就丑,如此样子更是狰狞。身子刚一贴上玻璃,一大口鲜血涌出,喷洒在玻璃上,慢慢又顺着淌下,整个玻璃一片鲜红,车内一片惊呼,当场晕死一大片。这位莽撞司机位置最靠前,受怕自然最历害,双耳中嗡的一声巨响,大脑一片空白,手脚筋紧,车速再增,旋即吻到了前车尾,幸亏前车也是高速行驶,两车相对速并非太大,也是正亏的中间有红计作缓冲物,对接划属软着陆。不过那架式吓人,两车胶在一起,滑行了好远一段距离。在这生死时速中最倒霉的只有一个红计,下体也己被挤成了“泼血骨肉图”。在两车的一车前与一车后各印了一张鲜红鲜红的人下体印迹。

经这一对吻,后车的前玻璃难求瓦全,成珍珠状碎粉。红计上半截死尸己完全失去下体的连挂,跌进车来,方才那个正坐在这副驾驶兴灾乐祸替莽撞司机数前车车牌号的乘务员躲闪不及,被红计紧搂在了怀里,脸紧贴着她的脖项,红计大口的鲜血如井喷,如电灌般灌进女乘务员的衣领,乘务员只觉地热乎乎蔫糊糊的东西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淌,而她自己的身子早己凉乎乎麻乎乎,身形瘫软,坐立不住,掉倒在车地板上。可能是因他俩刚才兴灾乐祸,把红计得罪了,冤魂缠她定了,红计的死尸追着趴到她身上来,并且探着血淋淋的嘴要来与她亲嘴,吓的她哇哇大叫,其景恐怖己极。两车惊骇绝伦的表演连带来往车辆,他们极度惊怕,纷纷跌入路边的深壕。

水中月一脚蹬飞大猩猩时,差点连光头一起撞下车去,幸亏他手脚麻利,躲闪及时,方才逃过一劫。方才见大猩猩惨死,光头一时头脑发热,绰刀就要向水中月扑来,未等他抬起脚,却见他的红计兄弟已被人家闪电般击下车去。光头是个老江湖,识风使舵,头脑清醒的快,见这等手段知道自己百个也不是对手,硬拚上前绝是枉送性命,吓的他收身护命。毕竟姜是老的辣,以防不测,伸手提过他身旁一人作为人盾挡在身前,提是谁呢?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极美丽的、又非常倒霉的女孩,她今天背运算是到极点了,三番五次受辱受难。光头心惊力大,一手提着身形纤弱的女孩,另一手驾单刀在她白皙如瓷的粉颈上,快速向车前退去,退到最前边,将女孩扔到地上,用脚踩住,同时迅即将刀改驾于司机颈上,边命令司机以最大速度行驶,边拧过头来冲着水中月万分惊恐的干笑嘶叫:“小子,来呀,厉害,你来呀!”他用左手单划指全车乘客,“我要全车这些鸟人为我们俩殉葬!”手中刀尖微动,司机颈上已有血痕,鲜血滴滴落下,司机甚是害怕,车身跟了不规则的剧烈振动。光头嘴角带着丝丝奸笑,他不时用眼神引导乘客向水中月身上看,在这箭拔驽张的气氛中,众乘客明白他的意图,早也领略了事事做绝的土匪气质,哄的乱了,纷纷上前抱住水中月的胳膊大腿,苦苦求饶,“兄弟,大哥,不,大爷,别斗了,我们求求你啦!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光头见状大叫:“聪明,对,想活命,求他!他掌握着你们的生死。”此时水中月心中心头如同裹了一团乱麻,解不开,理更乱,本意自保万不成想一出手竟误伤人命,谁不知人命关天,命以命尝。暴徒穷凶极恶,罪该万死,可千不该不万不该死于他水中月之手啊,他生来不是那胆大敢闯的人,现己是悔恨不己,怎敢再去杀人?

大猩猩、红计俩人是标准的送死,是水中月情急之下,鬼使神判而出手太重所致。若是光头就此罢手水中月还求之不的呢,他现在最大的企盼是悬崖勒马了,他是安份守法的人哪敢越陷越深。那时那景谁人又能一时明白他的心思?光头全然以为他是路见不平拔刀一声吼的英雄豪杰了,以为他见自己这班帮兄弟如些凶顽暝固不化,必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呢!蝼蚁尚且延命,求生急切,促使他不择手段,抓来人盾拒抗强大敌人。“挟天子令诸侯”自古屡试不爽,光头见这招迫使众人拥向了自己这方,借了人墙盾牌,有了缓冲区,眼前是一片大好的生存希望。既是这招如此灵验,那当然就抱定这根救命稻草不肯放松了。水中月无端被众人缠住,抽身不可,欲辩不能,万般无奈,只得坐在原地默不作声,车内形势演为僵局。光头究竟是老江湖,是经了大风大浪的人物,那是当之无愧的豪贼,虽然惊惧但思绪不乱,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他知道这样干耗下去决非是长久良计。并且他们是在车来人往的国道上出了那样的大事故,人多眼杂,时间稍久必有多事者报案,警动警方,自己绝是个死,万万拖不得,再说自己死了事小若是牵连了大哥他们可就万万不该了。再说了他不想死,活命的要紧,于事乎他想将车引到警察一时找不到的地方,然后再请自己强大的援手帮助,那样既可解脱,又让死去的兄弟不白白不清不明枉送性命,真是顽匪习气,情势如此他还记着“报仇”二字。

作为强匪豪贼每到个地方最关心便是地理地形,这一带他们早已堪察的极为详细,进身退路心中有明细账。略作盘算,他便有了逃身方案,顿时精神百倍。亡命徒本性又现,他仍迫使司机将车开的飞快,这样做的目地有二:一为拒抗水中月,让他投鼠忌器,不敢随便攻来,二是要撇下所有知这车出了交通事故的目击者,不能让他们知自己的去向。这招确为高明,众人更将水中月视为渡往平安彼岸的庇护神,将他死死抱紧。车到一小岔路口,光头放眼前后,公路上恰巧前后无人无车,于是乎他急令汽车拐上盘山小路,三盘两转,国道早被山墙挡住,这样一时半刻警察是绝难寻来了。

这条小路凶险异常,完全是在直崖上凿山而建,真如动画片上的情势:一边是峭峰陡壁,一边是万丈深渊,如此小路仅可算猿行栈道,根本不不能通行大型车辆。光头逼的紧,车行得快,车宽路又窄,再加之曲曲折折,往前看万仞高山扑面压来,压地人喘不上气。往下看,幽幽黄泉路不远,吓的人咽了气,每每峰回路转,汽车转向不及,还总有半个车身飞悬于天路之外,车轮在那些半空飞旋,虽是一瞬即过,众人却往往早吓得满身冷汗,他们惊吓之中唯一不忘的就是更紧紧缚住水中月,他们已认定唯有这一味灵丹妙药可救命的,光头凶顽至极,似是危险全与他无关,却每每送来一阵阵狂笑。

光头是那死而不悔的顽匪,他明白形势越是险恶,众人越害怕,也只有如此境况才与己有利,更何况自己的命全然掌握在他人手中,若是侥幸活下来便是捡得,既是捡得便便宜多了,也便有所不惜了,如是都摔死了,也赚足了,外带灭了仇人,故而他不怕让汽车在这险地玩命。众人富贵温柔乡里还没呆够,求生极强,哭哭啼啼一路如个送丧车。

光头声嘶力竭命令司机将车开往十字坡,十字坡是个“人”字形路岔口,虽也凿在山壁上却相对较为宽阔,司机早被光头的淫威震慑,到了这十字坡一步也末多走,准确无误将车刹住。然而前后右左空空荡荡并不见人影,光头大为失望,立时显见惊慌,方寸凌乱,大失方才的大将风度。

车一停,众乘客飞悬于九天之外的心暂且稳稳落回,他们见自身暂无危险,缚紧水中月的胳膊纷纷放开,光头见状双目注满恐惧,不成人声嘶叫:“快,快开车,快!”但因刚才一路极速狂奔,汽车发动机过热,一经停车,难以立刻启动。刀就架在脖子上,司机惧怕,钥匙急打,他额头豆大的汗滴挤出。可多次努力终是无济于事,光头像疯了的野牛狂哮不己,遇事宜三分思量,切不可狂躁,躁则添乱,他如此狂躁焉有不怀事的道理,吓得司机用力过猛,将钥匙拧断了,光头绝望至极,盛恐之下利刀一挥,可怜一路来如羊羔般顺从的司机最终仍没脱的毒手,竟落个身首离异!那血柱直喷车顶,撞到车顶后又似下雨般滴下,滴落在光头头上,再滑落,淌过他的眼睑面颊。如此一来他的样子更是狰狞可怖,真如个鬼一般!随着一片惊呼,几乎所有的人都瘫软于地,更有不少人裤子早湿了一大片。“不许过来,不许过来!”光头早提起刚才被他踩在脚下的少女,钢刀架在她脖子上,用其挡在胸,少女眼睛瞪地很大,面色煞白。此刻光头已成困兽,两眼迸着血光,朝水中月颤颤抖抖含糊其辞的狂吼。

一路上水中月被众人抱的紧紧,如同套了钢箍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其实光头业已被他的神威所震慑,并不知他早已周身麻木,根本动弹不得。若是光头不过度心虚,稍作留心观察,相机舍了女孩直奔水中月而来,取他性命真探囊取物。水中月真也不明白自己如何能那样轻松的就打死了貌似极为强悍的“大猩猩”与红计,对死伤人命虽有余悸,但毕竟明白了自己的功夫还是十分了得,确也有丝丝的兴奋,自此他对自己有所了解了,再遇险境他便有从容考虑的时间了。方才被众人抱的这般麻木,内心极是急躁,看着光头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心底自然一阵阵泛起害怕,心中一个劲的叫苦,暗骂这些乘客只顾自己,急加怕额头挂满汗珠。那时与他们争吵解释能起丝毫作用,只得内心自我嗟叹:“唉,死则死矣,谁叫我杀了人家的兄弟,只是这报应也来的太现成了些,不过杀了他们俩才搭上一条命,也不算不折本!”即有如此大义之想法那便毫不示弱,两眼紧盯着光头,嘴角亦挂讥笑。正是因这般对峙,让司机成了冤大头。光头神经己失常,借了这个当儿水中月手脚用力暗自调运气血,麻木之意很快便己驱尽,释却重负,手脚灵便。水中月身子呼的立起,光头吓的胆都快破了,再加之淌过眼睑的血汁弄的他眼睛一闭一闭,亦是分神,更为慌乱。但争斗顽抗之心犹存,拖着少女撤身向后猛退了几步,他虽不知,但水中月看的清清,他脚后跟都踩到了车外。光头上下牙打颤,从牙缝里挤出撕心裂肺的狂叫:“不许前进一步,否则我宰了她。”其实水中月并非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仁侠义士,事不关己也会高高挂起,不愿多去招揽事非。他冷冷讥笑道:“你做事为何总牵涉到我,与我何干?把她杀了吧,连车内的人都捎上才好呢!她与我非亲非顾,我犯不着为她分心。”光头一听将信将疑,让他甚是失望,内心发慌:难道人盾不顶用?迟疑慌乱之中不觉将刀移开那可怜女子的脖项,用衣袖拭拭眼角的血又单指水中月,叫道:“这话你说的,可别后悔!”水中月见有机可乘,没等他话音息落,猛向前一探身就要对他实施袭击。这突然一动作,让光头受惊非浅,下意识向后猛撤身。刚才我们已提到,车前玻璃早被大猩猩撞没了,光头早是退了半个身子于车外,再退分毫其后果可想而知。于是乎他仰身向车下跌去。他握住女孩头发的手并未撒开,眼看可怜的女孩就要随他摔下。水中月见光头样子可笑亦可气,本欲吓他一吓,不成想女孩又要跟着倒霉,心地泛起一丝愧意与怜悯,鬼使神差脚下发力,像颗被弹射的炮弹,飞身闪射于车前,俯身伸右臂抱住女孩,左手猛探一把握住光头手腕,猛用力,光头向下跌的过程就感到手腕似碎了般的痛,赶紧撒手。这小子真是亡命之徒,虽身处极险之地仍不忘害人,他右手利刀划个满月疾向水中月胳膊砍来,水中月想他已处如此境地还能害人,不禁大惊,忙缩手疾闪,腰身用力向上折。利刃紧紧贴着手腕划过,仅是差那么一毫,手背上的汗毛定是被削下了些许,直觉有丝丝凉意!险情一闪而过,水中月内心收了好几收,暗叹:好险,好险!他臂上用力将女孩轻轻抛回原位。众人见这般好身手无不瞠目结舌,随之又是一片雷动。人们见恶煞被降伏,刚才的惊怖烟消云散,个个精神抖擞,“打死他,打死他。”嗷嗷叫声不绝,奋勇激情真不亚于搏虎拼豹,很多年青力壮的小伙子纷纷挽袖子露胳膊准备下车帮水中月收拾光头,少女虽余骇未消但对水中月满怀感激。

光头下摔之时本也用手下撑准备保护,但手腕已被水中月捏碎,根本无力,秃头重重碰于地上。幸亏皮厚,倒也无大碍,但一时不能动弹。水中月对刚才那一刀记的清清,若不是自己动作马利躲的快,岂不被断臂?不禁怒火中烧,真恨他太过心狠手辣,又加众人怂勇,飞身跃下车来,一脚猛踏光头的小腹,这是用足了力气的,足以使人骨折筋断。光头嘴角隐隐现血,他本是狂傲的大匪,厄运临近虽也害怕,但真的临头了便什么也不顾了,躺在地上朝水中月嘿嘿一笑,道:“小子算你厉害,快给老子点痛快吧,然后夹起尾巴逃命去!我可警告你,一定要缩起头来做个乌龟,千万不要让我大哥、二哥找到,否则他们定要为我报仇!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水中月本以为光头现在必要告饶,没成想竟是这样,大怒,他脚上用力一撵,恶狠狠讥骂:“恶棍,死到临头还在胡吹!”光头咬紧牙关坚持不呻吟出声,但意志品质虽够,却身骨不能力行,大口大口的鲜血已涌出。正在此时对面山道上卷着风奔来辆车,还差老大一段距离,那车窗中探出一彪形大汉,整个上半截身子横挺挺仰面朝上,样子极是威武。那人手持大铁弓对准水中月连珠炮般射来数箭,水中月本低头正叱骂光头,听得女子惊呼,再抬头时,箭已飞到胸前,一时手足无措,竟一脚勾起地上的光头迎着飞矢平推出去,一见此景那汽车嘎然止住,但射出的箭,泼出去的水,实难收覆,倾刻间光头己变成刺猬,前胸与前额己中七八箭。水中月力也大,光头被推的在空中飞了十数米后重重摔于地上,这一下更为倒霉,也许是他恶太甚,罪孽过重,阎王爷都已怒了,铁了心要即刻索他去阴曹地府。那些前额的箭由于头骨太硬尽被折断,而前胸的箭直透光头后背,真芒背生刺,血淋淋的箭头自他的后背透出,人心见铁即死。可怜的光头,盼援手,援手到了,自己性命却丢了,可能死的心有不甘,人已咽气却还怒目圆翻,直勾勾瞪向水中月。他这是怕他的铁哥们不会领会现场含义,特高举右臂指向水中月,意图显见,告诉他那帮兄弟,“为我报仇!”

突见光头援手到来,车上方才那些还跃跃欲试准备下车为水中月做帮手的人如是突遇强霜的嫩苗顿时蔫了下来。他们见车中大汉射箭的驾式那么威武,知来者定是不善,吓的纷纷或趴下或深深躲于那些车椅之后,又都重新倦起身筛起了筛子。更是不少人哭泣起来,大家开始抱怨水中月,说他是颗灾星,骂他多事,逞个人英雄主义拖累大家。人们乐意花钱免灾,他却不知从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硬插这一杠子,无故打死人家亲爱的活蹦乱跳的兄弟,致使一车人跟着倒霉遭殃!尽在咒骂他水中月不得好死,必让光头的好兄弟们车裂、乱磔而死。反正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车上唯有一人面显焦躁,急切不安,她就是刚才那个被子光头欺负,又被水中月救过的女孩,他惊慌不不定地注视着水中月的一举一动。

那对面斜道上飞驰来的汽车尚未停稳,自早已打开的车门里急匆匆先后跳下共九人,看他们情势更为关心光头的伤势,虽是见他中了数箭,但仍是一箱情愿,盼他大命不死。这伙人中奔出两个瘦小枯干,同样是极度猥琐面目似獐鼠的人,这两人速度极快,形同两股轻风,眨眼来间已卷起地上的光头回归本队,随之那贼阵之中便是一片愤怒哀号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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