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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江山(原名梨花落尽空余香)》泽州见闻心生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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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第二日,袁宁三人又去这驿站上窗户边看看外面风景。朱锦便说:“这小窗户看着有什么乐趣,你们要是喜欢,不如像我说的出去岂不是更好?”袁宁听了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去呢,只是如今不比在海宁了。”一语未了,突见那外面街道上哗啦啦的一大群人往一个方向跑去,却是听不清嚷嚷什么。

“那些人都是做什么呢?”墨砚问道。

“不知道呢,像是出了什么事。”朱锦皱眉道。

袁宁心中好奇,想着还是出去看看好了,便说:“走,咱们出去。”

说完三人回房,朱锦穿上男人衣裳鞋帽,袁宁穿了朱锦买来的衣裳,又戴了那笠帽,遮了面貌。墨砚仍说自己要留在屋内看守,又叫她二人小心谨慎早点回来。她俩应了,墨砚便去支开随行的人,让她俩偷偷溜了出去。

外面驿站门守也只当是里面哪家的公子带了女眷出去,并未起疑,两人便上了街,往那人群跑去的方向走。

走过几条街道,只见前方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再看不见前面。朱锦掂起脚来瞧,却见这群人前面依稀是些官兵打扮人的模样,便回头低低告诉了袁宁。

袁宁瞧见路旁不远处,正好有个卖干果的老汉,便拉拉朱锦。朱锦会意,便跟袁宁过去随意挑了几样干果,待那老汉秤了付完钱,就问道:“大爷,那边怎么那么多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老汉看了她一眼,道:“听口音你是外地人?闲事莫管啊,何况你还带着个小媳妇呢。”

朱锦道:“我只是好奇问问啊,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还不能说吗?”

那老汉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摇头道:“那边有官兵呢。你们外地的不知道,我们这一位州府老爷看中了那边那条街,要买下,只因为银子给的太少,那街上很少有人肯,今天这老爷弄了好些人来,勒令那街上的人家搬走呢,刚才那街上住户的人得了消息,都跑回去帮衬,闹得不可开交。这会子官府来人把那边都围起来了,谁也进不去,真是可怜呐,弄不好出人命啊。”

朱锦道:“那官府不是来人管了吗?”

老汉冷哼一声道:“这位老爷据说跟当今崔太尉有什么关系,厉害着呢,哪里有人敢管。别瞧官府来了人,全是做架势,当摆设的。这种事如今也见得多了,别说我们这,原已算不得稀奇了,我们前面蒲州不也正在灾民闹事么?”

朱锦奇道:“灾民闹事?我们只听说过前面道路被水毁了,如今还不能通行。”

那老汉轻哂一声道:“你们从南边来的?北边蒲州前段时间涝了,朝廷说要赈灾,结果每日发的那点米面,还不够百十个人煮粥吃的。官府倒说粮米不够,不足的发粮钱贴补,可结果发的却是恶钱,而另一边却有人高价出卖米面菜蔬,老百姓遭了涝灾哪里还能有多少钱换吃的?就是拿那钱到咱们这边来,恶钱又能买些什么,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听说前两日那边的饥民饿不过了,就有人抢粮。如今因为那边乱得很,官府正封锁了道路抓人呢,所以才不让两边来往。如今这世道,你们这些福贵公子哥哪里知道底里的艰辛。”

袁宁听他这样说,不由道:“那上面不是还有皇上管着吗?”

老汉道:“皇上?我们小老百姓可不知道皇上究竟怎样,我们只知道崔太尉的孙女儿还给皇上做贵妃呢,人们都说当今最受宠爱的就是这崔贵妃。”

听得袁宁怏怏的,拉了朱锦回来。回到驿内,墨砚自来接应,等回了房,墨砚接过袁宁的软笠,却见她俩都是一副面带郁色,兴致颇低的样子,便问:“你们是怎么了?照理说出去玩回来应该高兴呀,我在这担心你们,脸上不好看是正常,怎么你们玩了一趟回来反倒比我脸色还难看?”

朱锦边换衣服边道:“别提了,真晦气!”

墨砚替她俩收拾衣服道:“遇上什么事了?”

袁宁闷闷不乐地把刚才街上老汉的话一一说给她听,说完三人都沉默不语。半晌,墨砚道:“我只当天下跟我们海宁一样呢,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朱锦道:“我只在书上戏里见过这种事,原来却不是各个官爷都和我们家老爷一样的。”

袁宁道:“父亲是靠军功出身,自然是体量过百姓疾苦。”垂下眼又惆怅道,“你们说皇上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

朱锦、墨砚心想自家小姐虽说是进宫,但这却也和嫁人无异,心里便衍生了几分低落迷惘,墨砚道:“也许是皇上年纪还轻,如今还压不住太尉。”

袁宁道:“那先帝时却不曾听过太尉这样的事,如今民间有什么‘风摧槿花’的戏语,我原也听过一点半点的。”

朱锦宽慰道:“皇上登基时还小,以前凡事都要靠太尉辅助,恐怕因这个才弄成现在的情形,可如今皇上年岁渐渐大了,以后自然会好的,小姐不必太忧心。”

袁宁摇头道:“我早听说皇上很宠爱这位崔贵妃,据说这位贵妃长得很艳丽。如今这外面的百姓的口气,也是皇上宠爱贵妃的意思。”

墨砚道:“这个小姐不用担心,她再漂亮,我想也没有小姐美。”

袁宁道:“我难道是要他喜欢我美吗?如果他只是一见我美便丢了别人,这不就是薄情寡义么?”低了头又道,“我如今倒是能揣摩上娘说的话的意思了,他什么人都喜欢,我不快活。他若为我忘了别人,我也不快活。”

朱锦、墨砚听她这么说,却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劝了,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过了几日,有小吏来报车马可行,一行人便起身继续北上。路遇蒲州之时,她三人冷眼偷瞧外面,果有一番森严冷清的迹象,那老汉说的却是不假。

经过这一事,袁宁三人兴致低了许多,尤其袁宁的思绪更是缥缈起伏,她对自己那位至高无上夫君的印象渐生了一块阴霾。就这样,一行人终于在春暖花开的三月末到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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