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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江山(原名梨花落尽空余香)》驿园折花暗恼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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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宁一干人一路晓行夜宿,沿途自有地方官驿安排车轿,照顾食宿,省去许多劳顿,倒也方便。这一日行至泽州,因前方春涝道路受阻,便在驿中宿下等行。

第二天她主仆三人用过早饭,朱锦便去打听何日能行,驿站内小吏说还得三五日。朱锦回来见了两人叫道:“还要好几日才能走呢,要是天天只呆在这屋子里,还不闷死人了。”

墨砚道:“你安静些,也不怕人听见了笑话,平日坐在马车上你怎么不觉得闷?”

朱锦笑道:“马车内坐腻味了,我还可以往外看风景变换呢,且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倒快,这呆在屋子里却看不得多少新鲜的,所以才闷呢。”

墨砚道:“那到时候进了宫,你可怎么办?难不成变成只猴儿或者鸟儿,爬出来飞出来遛不成。”

朱锦一撅嘴:“你才变猴变鸟呢。到了宫里自然有宫里的呆法,只是现在这样却是闷呢。”

袁宁看着她俩斗嘴:“要是天天呆在屋子里,倒确实有些没意思。要不,你去看看驿站内有些什么好玩的。”

朱锦笑着凑过来对她说:“我刚出去瞧见后面那排屋子边,郁郁葱葱的,貌似有个园子,赶着回来没看仔细,要不,咱们一起看看去?”

袁宁点点头起身,朱锦拉着墨砚便往外走。走到后排屋子,果然看得屋后好大的树,便沿着一条小路走去,行将尽头,闻得一股清甜的香味,三人走到尽头的月门洞探头一看,只见好大一株灰色大树,那些枝桠也有小碗口粗,开了满满一树雪白的花朵。她三人因在海宁很少见花,一看这么一棵密密茬茬又洁白莹润芳香扑鼻的花树,心里很是高兴,三人嘻嘻哈哈走到树下指指点点起来。

朱锦捡起落在地上的花瓣惊叹:“呀,这花瓣真大,摸摸,好软好滑。” 说着把花瓣递给袁宁、墨砚。

墨砚拿起那花瓣贴在鼻前嗅了嗅:“好香哦,真的好好闻。这是什么花哦?好漂亮,还这么香。”

袁宁看着那花瓣,又打量树上:“好像是书上说的玉兰花呢,很像书上画的样子,原来是这么香。”

朱锦笑着说:“这么好闻,折几支放屋里,一定好。”

因那玉兰树年代久远,树身甚高,三个人踮起脚来压下枝丫,将能够着的摘了几朵,却又觉得这几朵不好。袁宁手指枝上道:“哎呀,这低处的没几朵好的了,还是高处的好,你们看那几朵,又大花瓣又没散。”

墨砚连忙点头推着朱锦道:“你去试试。”

朱锦将手里花往她两人怀里一塞,跳了几次却始终也够不到,三个人着急发愁,墨砚就笑对朱锦说:“要不你爬上去。”

朱锦对她一皱鼻:“我要是会爬早就爬上去了呢,还等你说。”

袁宁看着树梢:“要不回去找个东西来挑,咱们轻一点挑,再拿个东西来接着。”

朱锦忙点头说好,三人转身急急就要回去。

这一转身却被吓了一跳,三个人顿时又面红耳赤起来。原来园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个少年,一身黑色暗纹朱线镶边锦袍,长发高束未盘成髻,丝丝俏皮的垂落衣上,环抱双臂正斜靠在那月门洞上,一双凤目神采烁烁似笑非笑在那正打量她们。

袁宁想刚才自己三人又叫又跳实在不符闺阁训诫,偏偏还让个年轻男人看到,顿觉尴尬,又见墨砚满脸通红怀里的花早洒了一地,轻拉墨砚衣袖正准备叫朱锦离开。

朱锦却已对那少年叫了起来:“喂,看什么看!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那黑衣少年一听,仍倚在那,狡黠一笑:“我倒是知道非礼勿视,只是我原是来看花的,一不小心就看到你们。”

朱锦哼了一声道:“你既然看到有女儿家在这,就该早早避开才是,却靠在那做什么!”

那少年直起身来道:“本来我也想要走的,只是你们三个摘花情形甚是有趣,尤其那位姑娘,实在是生得好看,我便一时看呆了忘记走了。”

朱锦啐道:“看你长得倒不错,却原来是个色鬼!”

那少年缓缓走过来道:“你说错了,我可不是色鬼。我这么大从未近过女色。”

朱锦看到他走来,一把把袁宁推到身后,挺胸昂首道:“你过来做什么,你别过来,还说自己没近过女色,一看你这样子就是……”

那少年走到近前,微笑地看着朱锦道:“就是什么?好泼辣的丫头。”

朱锦原本想说他好色之类的话,只是自己从未与男人如此说话过,一时词穷语塞。

那少年对朱锦一笑,又定睛瞧了一瞧袁宁,叹了一口气。袁宁见他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眼角微挑,风流不羁,正瞧着自己,忙把头扭过一边去。

那少年叹道:“你们想要哪几朵?我替你们摘了。”

墨砚只瞧着袁宁不语,朱锦哼了一声扭头不理那少年,园内一时静寂下来,袁宁颦眉指道:“就要那枝上那几朵。”

那少年依她所指,飞身一跃,利落潇洒地把那一小枝整枝折了下来,递过来道:“其实姑娘人比花娇,若想赏花,自己对镜,远胜这花何止十倍百倍呢。我要是有姑娘在侧,便只日日对着姑娘就是……”

一语未完,只见袁宁转身就走。

“哎,你,你怎么走啦?”那少年在后面叫道,袁宁却头也未回,少年又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说你是色鬼。”朱锦瞪他一眼,抬步也走,走了两步却又回来一把抓过花枝,快步走去不回。

“唉……”那少年长叹一声,待要走,又看见撒在地上的花,笑笑弯身捡起一朵,嗅着离去。

他拈花步态悠闲地走出园去,迎面走来两个劲装男子,看见他便垂手站立一边,他走过二人身去,又停下身来回头问道:“刚才走过去的三个女子你们看到没?”一个忙答道:“见了。”他点点头道:“去打听打听。”

袁宁因嫌那少年出言放浪不羁,心里嫌恶,恼怒而归。回到房里,坐在椅上一声不发。

朱锦见状笑道:“小姐生气啦?”

袁宁看她手里拿着那支白玉兰正在摆弄插瓶,不由道:“还不快扔了。”

朱锦却依旧调整花枝:“好好的花呢,我舍不得扔了。其实那人倒也有趣。”

“有趣什么,言语轻薄,冒冒失失。”袁宁轻哼一声,扭头。

“他说的也是实话呢,小姐长得确实好看,估计是初见小姐傻了。”朱锦摆完花枝,走过来对嘻嘻一笑。

忽听一旁的墨砚道:“不过那人长得倒挺好看。”

“哎呀,墨砚看上人家啦,这可怎么办?要不我去给你打听打听,让小姐把你嫁过去?”朱锦听了墨砚的话,笑弯了腰。

“你胡说什么,只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扯出这么多闲话来。”墨砚听了,作势就过来捶打朱锦。

袁宁不由也笑了,忽又心思辗转,原来今日是她头一次这样直接的见陌生男子,想起那少年形状,不由勾起皇帝是如何一个人的心思来,便悠悠一叹:“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

朱锦闻言一拍手道:“这下好了,墨砚一句话倒把小姐的相思病也勾起来了。我说甭管皇上怎么样了,记得吴大娘说的吗?”

说完学吴大娘形态语气道:“我看了都傻眼,皇上他看了,能不傻眼吗?”

模仿得惟妙惟肖,顿时袁宁、墨砚都笑了起来。

朱锦自己也笑了,笑完又道:“我看这驿馆里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出去玩玩才好。”

墨砚忙道:“别胡说,这要让人知道还了得。”

朱锦撇嘴道:“就你胆小,我只说说你都怕了。我只偷偷的扮作男人,让小姐扮作我媳妇儿出去,别人也未必发现的了。”

袁宁道:“你去哪里弄男人衣服?”

朱锦道:“我买去就是了,顺便看看这泽州有什么好衣裳。”

墨砚道:“你要是让人看见我们有男人衣裳,可就罪过大了。”

朱锦道:“我只穿了就不要了,还能一直带着不成。要不我给你也买套,你要不要小厮的衣服?”

墨砚啐道:“我才不要,小姐要真和你去,我就在这看屋子,有了事我也好阻挡一下。要全没了人,到时候出了事可不好办呢。”

朱锦叹道:“你真是贤惠。”

墨砚道:“我是不敢出去的。”

朱锦便问袁宁:“小姐你可去?”

袁宁想了想道:“你买了衣服再。”

朱锦便兴高采烈的去了,快到午时果然拎着一包东西回来。墨砚见她回来过去迎她:“可紧张死了,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丢了。”

朱锦笑嘻嘻掏出衣服道:“我只不过要找两套合身的,所以慢了点,还给小姐买了顶软笠遮纱帽来。”说着就穿戴起那些衣服来,穿上后倒像个富贵俊俏的少年公子,她就在那走来走去兴奋地问道:“怎么样,我英俊不?”

“美死你了!就是仔细看起来嫌身形单薄了些,这脸也白净秀气了些,倒像是个——小白脸!”墨砚上上下下打量她笑道。

“哼,你这是嫉妒。”朱锦眼珠子一转,又得意洋洋地回敬她道:“比你看上的那花园公子俊?哈哈。”

“你嘴里就是说不出好话来,我哪看上他了。懒怠理你,你赶紧收拾了,我让人传饭来。”墨砚睨了她一眼道。

一时饭来,三人吃完了饭。朱锦便问:“咱们要不要出去?”

袁宁想了想,说:“算了,还是了不去,去了趟后园还……,不如你跟我们讲讲今日出去的见闻好了。”

墨砚点头道:“是呀,我觉得今日黄历一定写着不宜出行,还是你,我也好听听。”

朱锦啐她道:“呸,还诌黄历。”说的墨砚掩口而笑。

朱锦叹道:“唉,好,那我就当回说书先生。”说着一清喉咙,正襟危坐道:“墨砚,快给本先生上茶来,待我今日跟你们说一出——上街买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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