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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鹰旗》姬舞尸山 92断指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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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断指迷踪

习幕洲既懂得日语,也熟悉当地方言,他最早一个明白:“尼区哇”是日语断指的意思,这曾让他脸色一变,看了看自己的断指。雪寒也懂日语,但不熟悉方言的发音,她是在看到桑然受伤的小手指时,才突然想到“尼区哇”,也许是日语断指的意思。

黎明时分,战士从深井里打捞出一具死狗,向习幕洲报告道:“政委,有人将死狗扔进井里,把井水都污染了。”何水文望着习幕洲的断指,呸了一口:“***是想毒死我们。”习幕洲闻了闻捞上来的死狗:“还好啊,不臭啊。”曹省三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不臭,就自个烧煮来吃吃!?”习幕洲道:“吃就吃。井底气温低,狗肉尚未*。老曹,咱多久没吃过肉啦?”何水文和曹省三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往村头的牛棚走去。一名战士跑来朝政委敬礼,说是杨桑来排长在东邻村发酒疯,团长让政委去处理一下。

杨桑来所在连队驻扎在东邻村,是按照“梅花桩布阵法”宿营的。这种宿营部署,是将各连队分散开,呈梅花形点式布阵,若日军偷袭一点,其它各点或纠缠,或阻击,或迟滞,或包抄,让日军首尾不能相顾。该阵法由新四军副师长罗炳辉首创,并在金牛山战役中大获成功。日伪军六百余人命丧金牛山,其中两百多个鬼子,倒毙于梅花阵法和特制的长柄砍刀。

习政委一到东邻村,马上撤消了桑来的排长职务。杨桑来这段时间心里不痛快,他不仅隐瞒了杀死彭应标的事,还将部队“被迫”开上两王山,归因于日本鬼子的围逼,部队被打垮,他也受伤被俘。桑来心里清楚:雪寒知道假彭应标的事,也知道郭兴泰反叛的事。他将彭应标的死推在郭身上,雪寒是将信将疑的。只因他是桑然的大哥,在郭兴泰想霸占雪寒的事上没有含糊,甚至掩护雪寒桑然逃走,因而雪寒对他没有深查细究,但等真相大白时再说。桑来觉得自己越混越栽,拼着性命救了何连长,也只捞了个排长当。杨经曲起义他是立了功的,亲自带领一团人马殿后。因而在“杨家军”编为新四军后,他保留了团长的职务。如今只混上一个小排长,还让习幕洲给撸了。杨桑来闹起情绪来,不仅借酒装疯辱骂政委,还撕破衣服满街乱跑。习幕洲也不客气,命令警卫员道:“他撒酒疯是吧?你去在他腰上绑块牌子,以后谁也不许卖酒给挂腰牌的人。”

少川让习幕洲上东邻村跑一趟,是想召开一次习不在场的秘密会议,牛棚门口还放了警戒哨。团长严肃地望着雪寒道:“‘尼区哇’真是‘断指’的意思吗?这可不是马嚼子戴牛嘴,能瞎胡来的事儿!”肖其娟道:“幕洲确实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我不相信他会是内奸,这也太骇人听闻了!”曹省三道:“是狐狸总会翘尾巴。咱合计合计,看能否找出点蛛丝马迹?”何水文鼻子里喷出烟雾道:“有一回我和习去运粮食,我明明检查过刹车闸,可一到下坡道,马惊了不说,刹车也失灵了。”肖其娟烦躁地挥开烟雾道:“马车跑你鼻梁骨上啦?鼻子里瞎喷啥!”“你别拿和他的旧情当闸使,我象是能关闸的喇叭吗?”“你是隔着山头吹喇叭――对不上号!”漆少川拿烟斗敲了敲鞋帮:“别吵啦!在没有证据之前,咱们还是要慎重些。”何水文道:“把他抓来审问,不就有证据了?!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跛子如何踩高跷?有一次他带队去妙高庵,阻击从何店增援的鬼子,他居然半道停下看唱戏!”――原来,独立团攻打叛军巢穴济安时,习幕洲带队去阻击日军,经过某处集镇时,见戏台上正在演出楚剧,习幕洲的脚有点迈不动了,边走边看,越看越来劲,全连也跟着他慢下来。队伍后面的何连长觉得奇怪:“前面怎么堵住啦?咋不走啦?”何水文挤到队伍前一看,只见政委在戏台下席地而坐,笑眯眯地看唱戏呢。――肖其娟解释道:“他这人喜欢楚剧,锣鼓一起点,就像旱船起了坡,鸦片上了瘾一样。”何水文道:“你袒护他也没用,拔了萝卜窟窿在,他早晚会露出破绽的。团长,其娟是软心肠。人家是咱的肉中刺,你可不能用灯芯草挑刺,那太绵软啦!”漆少川站起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冤枉了政委,那可是高粱地里打伞――面子难撑哩。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暂且就当啥事没有,严守秘密,听明白了吗?”“明白啦”。

桑然在“牛棚秘会”上一言不发。一来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二来这事牵扯到哥哥桑来。桑来在两王山切指赠其娟的事,只有他桑然一个人知道。两王山的老道,在桑来断指处缝了一根假指,用胶布缠上了缝合口,外人不仔细看,辨不出那是假指。桑然相信哥哥绝不会是内奸“尼区哇”,否则,他何必自断其指呢?若是他断指以后才有这一绰号,那天汉游击队是去救父亲的,哥哥出卖游击队岂不等于害了父亲?一个曾两次决然自杀的人,也不像是贪生怕死之辈。另外,何水文在会上的表现有些奇怪,他似乎认定习幕洲就是内奸,甚至要求把政委抓起来。因为这些缘故,桑然没有公开哥哥自断一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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