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哈里里大集市狭窄的巷道中。巷道仅容两人并行；不过我的身边也只有Saber而已。

――

“小姐眼力不错，这是十四王朝的皇族亲自雕刻的雪花石雕像。只要三千，这是看在您美丽的容貌的份上。”店主的英语非常流利，看来是做老了外国人生意的了。

“三千埃镑，就是五万二千日元了。不过这块雪花石在人手中流转不超过二百年，也完全没有埃及诸神的魔――没有埃及神的味道，虽然确实是法老后裔的雕工，却反而杂进了法式的艺术风格。根本不是什么十四王朝，而是十九世纪、奥斯曼土耳其赶走拿破仑的军队以后，由玛木鲁克监督的帝王谷工匠制作而成的吧？好在雪花石石质还算行，一千埃镑吧。”凛和平时带着我去奇怪的店铺里挑选宝石的时候一样，一开口就戳破了店主的牛皮。

“哦，真的吗？这样的话，这串项链就不值三千了，您说对吧。那么便宜点给您好了，二千九，您要就拿去吧。”显然经验丰富的店主大叔笑嘻嘻地说着，对吹破了牛皮似乎浑然不在意。

“一千零五十。难得来一趟埃及，买点雪花石还要磨磨蹭蹭的，我的清单上可还列着绿松石、橄榄石、黑曜石什么的啊。”凛从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写成的采购清单诱惑着店主――不过上面写的都是日文，明显是在诈欺了。

“二千八，这可是十五分之一的巨大折扣了。”店主大叔笑着，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胡子；看起来，这样的客人他是见过了不少。

“一千一，我加了百分之十，您也有点诚意吧。”不过有经验的也不止店主一个人；为了省钱，凛可是连平素的风度也可以不要的。

“……士郎。凛手里那张单子，似乎写了四五十种宝石的名字。看凛现在的样子，三四个小时以内是买不完的。要不，我们先逛逛？我……”Saber犹豫了一秒，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着，“有点饿了。”

耳边吹来的细碎气流轻挠着面颊，我的心跳骤然加快；还没来得及细想Saber的话是什么意思，头就已经点了下去。

“学、学长，你们要到哪里去？”

“呃……我和Saber去找找有什么好吃的，至于樱的话……还是留在这里陪远坂吧，要是她突然忘了怎么用手机就麻烦了。”

樱重重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明白Saber真饿了的话会恐怖到什么地步。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兴高采烈地砍价的凛（“一千三百五，不行的话我可真的要走了哦”），无奈地扁了扁嘴，然后就被Saber拽着向写着“水果市场”的路牌方向走去。

――

“为什么啊。”我也只有这样哀叹了。

至于情人节为什么一行四人会逛街到宝石铺子里、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两两分开的诡异局面，我也不大明白。

刚开始是凛说着“心情很好，为了纪念去年我们的初次约会所以今天也出去玩吧”，然后Saber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Date？我也要去”，接着就是眼色泛红发色变白的樱从背后升上来，台词则是“呼呼呼，去年只有我没有被学长邀请，今年还想忘记我吗？”

……两个人的话我会很高兴，三个人的话大约会和某几个去年一样，四个人一起的话……左右是我不对，算是自业自得了。而且，就算带着她们三位一起逛街，最多也就是提袋拎包付账而已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暗暗为自己打气。

只是，对于约会这种事情，我也确实太没有经验了。还要算上“四个人集体约会”这种比某几个去年的三人约会更离奇脱线的存在……

虽然半夜讨论了很久，最终定案是选择了去位于开罗老城区的“全中东最大”的哈里里集市逛街游玩，但是才刚开始凛就莫名其妙地钻进了小巷里。

“闻得出上等宝石的香气，过会儿不要和我说话”，说着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她带头冲进了巷子深处的那家宝石店里。

结果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Saber和我两个人一路吃过去――不，准确地说，应该是Saber一个人一路吃过去，而我则负责付账，以及注意追上看见美食的Saber的脚步。

说老实话，木制拱顶覆盖下狭窄的巷道，以及拱顶上天窗里泻入的阳光所照亮的不知名的树木，还有带着绿叶的树枝所伸进的店铺，再加上店铺里微笑着静坐浅饮咖啡、并不主动招徕客人的淡定的店家们，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如果有一个敏捷数十倍于常人的英灵在其间飞速奔跑、带着火星和焦痕急停、挑选食物然后继续疾跑的话，这份宁静，也就维持不住了吧。

哀叹着，我也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才能跟上暴食模式全开疾走――简称暴走――的Saber才行，不然带着“居然吃完不付账！”的案底的话，会在机场过海关的时候直接被扣下来吧。而且，无法灵体化的Saber还不能像Rider和Caster一样直接隐身偷渡……

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尽快追上――

Saber停住了。

“那是……”她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什么声音？”

唔，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等等。

给自己的鼓膜施放强化魔术；接着传入耳中的，是与这片宁静全不相符的喧嚷。能听见，无数人在高喊着各种英雄和名人的名字――

“牛顿！牛顿！”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

“阿拉法特！阿拉法特！”

“尼禄！尼禄！”

这是……怎么回事？疑惑地和Saber对视着。

对了。我们现在正在前进的方向，应该是水果市场吧。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倒像是某种……是电影院或者剧院吗？不然的话，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宣扬着这些闪耀的名字……

“去看看吧，Saber。”看着好奇的Saber，同样完全不明白的我也对正前方的那个未知地点产生了兴趣。

向着前方快步前进。随着距离的拉近，声音也明显地变得清楚了。

“亚瑟王！亚瑟王！”

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喊声。

Saber双眉一立，直接向着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

“Sa－Saber，等、等等我！”拼尽全力也跟不上速度提升到最大的Saber，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向着高叫着“亚瑟王”的那个人冲了过去。

等等。好像，我们已经跑进了水果市场的范围？

虽然人流并不密集，小贩们的叫卖声却也十分宏亮。但是耳中听到的，却并不是水果的名字，而是――

“牛顿！牛顿！”

这么叫着的人，卖的是苹果。

“尼禄！尼禄！”

喊着焚烧了罗马城的暴君名字的人，面前的摊子上摆的是像凝固的火焰一样的不知名水果。

跑过一个个摊位，看清楚了叫卖的小贩各自摊位上的东西。布什是香蕉、亚历山大是椰枣、阿拉法特是无花果。也就是说……

“Saber!没、没关系、吧？”收住脚立定，对着背向我站立着的Saber，气喘吁吁地吐出破碎的字句。肺像着火了一样灼热，双腿酸痛：用英灵的速度跑三千米，这就是下场。

好在，似乎来得还及时。没有发生预想中Saber生气、一剑掀了整个市场的情况。

“唔？艮莫咯，希罗？（怎么了，士郎？）”

转过头看着我的Saber，嘴里塞着一大块苹果。

“……”

我还没赶到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情况啊。

Saber咕的一声咽下嘴里的苹果，愉快地长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把手里的苹果递给我：

“很好吃。要尝尝吗？”

吃Saber吃过的东西、等于间接、名为亚瑟王的苹果、还是在二月十四日、……

大脑瞬间幸福地短路了。

无意识地伸出手，正要接过――

腰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铃声是樱花的曲子。

尴尬地收回手，掏出手机。

“是樱吗。远坂搞定了没有？”

“士郎？总之宝石采购作战大成功，不过你们现在在哪儿啊？”传来的却是凛的声音。

――是又忘了怎么操作自己手机的通讯簿了吗。

“啊，你沿着路标往水果市场走过来就是了。”

无意识地回答着，然后挂断电话。面前的Saber已经吃完了手里的苹果了。

“……算了。Saber，怎么回事？”

“据说是从康沃尔郡移植到埃及的品种。虽然比我当年吃过的甜美很多，但是还是感觉得到家乡的味道。真是怀念啊……”Saber的脸转向天空，像是在追忆着还没成为王的时候、和小伙伴们爬树摘苹果的岁月。

――这种事情，没可能发生吧。

但是看着Saber带着一丝轻柔的哀愁的容颜，突然生出了“一定要带她也回一次故乡”的莫名的冲动。

“……这种苹果叫亚瑟王，却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埃及人特别喜欢用人名和不搭界的东西给食物起名字，比如刚才吃过的饼一样的面包就叫‘人生’、那个小甜点叫‘阿里妈妈’，也是一回事。刚才还听他说，”Saber指指一旁的小贩，“去年他们专门举行了个仪式，给一种香蕉命名为‘布什’，据说就是因为那位美利坚大统领聪明得像猩猩一样。”

……

哀伤的气氛果然不合时宜。话说回来，刚才光顾着付钱和跑路了，完全没空问店家Saber买了什么吧……

“你们，是爱人吧？情人节快乐，苹果，送你们，不要钱。”小贩操着蹩脚的英语，从摊上挑了两个特别大的苹果递给我们。

“啊啊，多谢多谢。”我的脸迅速红了，掏出一张一百埃镑的钞票塞到他手里，拉住接过苹果的Saber向水果市场的入口狂奔而去。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不好意思。

“士郎，你在干什么？”身后的Saber莫名其妙。

“我怎么知道！”转过头看着Saber不解的脸，突然萌发出某种冲动，“Saber，我――”

砰。

和侧面跑过的某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没关系吧？”下意识地用日语道歉，然后才发现这里是埃及。

“没关系。”被撞倒的人居然也用日语回答，“Nero居然是火龙果，真是……”

？

不过把她的话放在一边，还真是一位大美人啊。

身高和我差相仿佛，穿着像神甫法衣一样的深蓝色长袍、以及白领黑色中衣。深蓝色的短发，天蓝色的瞳孔，带着圆边眼镜。脸型像是日本人，却似乎又像凛一样有外国人血统的特征。

“不用道歉。没时间了，我的Caliburn啊啊啊――”

她说着奇怪的话，转身就要离开。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词语――

“慢着。你刚才是说，你有Caliburn？”Saber的脸色骤然严肃。

唔？

Caliburn的话……是我在某个过去曾经投影出来的、名为石中剑的，Saber在使用Excalibur之前折断了的那柄圣剑吧。

话说，在埃及这个奇怪的地方，随便撞个人都能撞出圣剑来么……这事情，不大对吧？

“不，和你们没有关系。”她猛一回头，凌厉的眼神扫过我们。

“对，和我们是没什么关系。走吧Saber，尽快去和凛与樱会合吧。”

“暗示魔术？”已经瞬间披上了铠甲的Saber斜踏一步挡在我面前，声音里满溢着杀气，“修女小姐，不把Caliburn交出来就别想离开。士郎，接着。”

抓住Saber抛来的苹果。

我……我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来？

“哼，重塑的肉身、还有和吸血种亲密生活过的气息吗。”夜空般深青色的女子转回身来面对着我们，“自然不能放过你们。”

话音未落，她右脚点地急退，左手将眼镜掷向我们，右手伸入法衣中，带出四柄飞射而来的短剑。

由魔力构成的剑刃、专为投掷而设计的短小武器――我曾经在某个过去见过一次的、名为黑键的教会专用武装。

“不－可－饶－恕。”Saber用无形的剑身切开她掷来的眼镜，牙缝中挤出愤怒而短促的音节。

在这种闹市区做这样的战斗，不仅违反了魔术师的遁世公约，还会引起大量的误伤。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

周围的人流像是没有看到我们似的从我们身边涌过。

是和刚才对我用过的一样的、比之前在希腊的那道蓝光更为高级的，所谓的暗示魔术吗。

虽然想要帮忙，但是她们二人的身姿……

太快了。

在房檐、拱顶和电线杆上跳动的身影，快到我必须强化双眼才能看清。那名修女不断投掷着黑键、不断后退着，而轻松地消解了黑键的Saber则步步逼近。

――是消解，而不是斩开或者格挡。魔力构成的剑刃，在触及风王结界的一刻就直接被更高级的神秘压垮了，像烈日下的冰、热刀下的黄油一样迅速消融。

是要活捉那名修女吗，Saber只是逐渐逼近，却并不用长剑做出任何攻击动作，只是逐一解决所有飞来的黑键，不让它们伤到路人；不过就算是我也看得出，只要Saber和她的间距缩小到一定程度或者修女的黑键用完，战斗就结束了。

我放下心来――虽然那个修女的黑键怎么看怎么不像很快能用完的样子，但是大局应该是定下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真的拥有Caliburn的话，怎么也不会在路上随便说出来的吧……？

多半，这只是――

“Ciel学姐！”

大喊着向这里冲来的，是一个正在摘下眼镜、摸出小刀的，黑发黑瞳的高大青年。

刚摘下眼镜，他的瞳仁就泛起了淡蓝色的光晕。那把小刀对Saber或者我来说只是普通的折叠刀，但是……

刺中的话，就算是Saber，也会死――莫名地泛起这样的直觉。

俯身放下手中的苹果，向前跨出一步，投影出黑白双刀。

只要牵制住就可以，不需要杀伤人命。让Saber抓住那个修女的话，一切就都应该明白了。

既然如此，你的敌人就是我！

“别想过去！”

在我出声提醒的瞬间，他显然也发现了我；小刀改变了轨迹，向着我的方向划来。

虽然小刀所指都是我的要害，也确实有会死的感觉，但是他的速度并不够快，我能轻松地挡下来。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点，小刀的目标从我的身上移开了――下一个瞬间，和小刀的刀刃碰触的阳剑干将，像玻璃一样碎裂，然后化为原初的魔力迸散。

“？”

那把小刀，有能和宝具媲美的神秘等级？不，不可能啊。

右手后撤，左手佯攻牵制，然后再右手上投影出第二把干将。这种分心二用的技术，在和我的未来对斩的时候就锻炼到炉火纯青了。

对手似乎也有一瞬间为我的速度惊讶着；我却并不趁机攻击，双刀守紧了自身，等待着他小刀的下一划。

下一划，用来招架的阴剑莫邪也应声碎裂。

那就再投影出一把。投影等级仅为C－的、能力并不那么强大的干将莫邪这种事情，对于被凛特训过、魔力量大大上升的我，真是再轻松不过了。

“你－！”

对手怒吼着，再次刺出手中的小刀。

这次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小刀正对着的，正是干将上最脆弱的部分。但是，他用**制造的速度，比起被剑本身的经验和历史引导着的我的双手，显然慢了太多。

右手略扬，刀锋让过他的小刀，作势要切他的右腕。他猛地缩手――不过我也并不想伤到他。

空中，传来了像打桩一样的轰击声；不由得抬头观看。

那个修女已经脱掉了外袍，裸露的双臂上蓝色的纹身闪闪发光；她的手中倒提着一把像火箭发射器一样的巨大枪械，狭窄的枪口向Saber射出短矛般的子弹。Saber刚刚切开了上一支短矛，那短矛随着隐形的剑锋化作了卷紧的书页；我们的上方正飘飘扬扬地落着碎纸。

猛地回头，险而又险地闪开了对手必死的一刺。

“哥哥？！”

顺着那一刺看去，视野尽头，出现了一名少女。白色的上装、朱红的长裙，与白色发箍下黑色的长发――

那长发，正在从末梢开始，一点点变红。

感觉得到，周围的空气在变热，自己的动作正随着她的视线变得迟滞而困难，本来能游刃有余地对付面前的小刀、可以避免双剑被击碎的局面一点点恶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重塑消散的剑。

“Beschattetauffressen!”听到脑后传来的、熟悉的樱的声音，身上无形的压力一点点松脱――借着旋身斩的机会看了身后一眼，却发现凛正在对两名女仆装的红发少女发射着Gandr，而已经半身黑化的樱正在飞奔而来。

樱这么做，对她身体的损伤会――速战速决！

向侧面跨出一大步，拉开距离，准备投出阳剑干将。

抱歉了，要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伤害你的性命。

“鹤翼――”

“Caliburn到～！啊咧，怎么了？”

声音来自正前方；从那名头发已经由纯黑转为赤红的少女背后，出现了一个白衣金发、赤红色瞳仁的身影。如果不是那明显的女性特征，我几乎要以为金闪闪来了。

她刚一张嘴，Saber就向着她急冲而去，“Caliburn，交出来！”

“和Ciel对打的话，就是朋友了吧？那么给她还不如给你的好。来，拿去吧～”

她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把手里的纸袋交给了Saber。

面前和我对战着的青年停下了手中的小刀，后退一步；看到我并不追击，女仆装的两名少女也向后退开，跨上了扫帚往我的方向飞来。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Caliburn？”

Saber探手入袋，取出了透明塑料袋包装着的、面包状的物体。

唔……？

“对啊。咖喱的面包，不就是Curry－Bun吗。”

（译注：日文l/r不分、而且burn的ur只能作a音发音。）

“……………………………………………………”

“……………………………………………………”

“……………………………………………………”

发现只是误会，Saber和那名叫Ciel的修女尴尬地对视着。

“对不起。是我听错了，刚才的冒犯，十分对不起。”Saber第一个道歉。

“呃……我把对Nero、Roa和某个笨蛋公主的火发在你们身上，也是我不好。”穿回了外袍的修女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你的义举，所以请收下这些咖喱包吧～”金发赤眼的白衣女子兴高采烈地硬要把咖喱包往Saber手里塞。

“义、义举吗？但、但是我是不吃咖喱这种奇怪的食物的啊。”Saber慌忙推却着。

“……”那名修女的身上，似乎重新冒出了刚才死斗时的气势。

“士郎。才半个小时不见，怎么就打成这个样子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是想我直接连白色情人节一起过了吗。”打断了我对Saber那边的关注，凛阴沉着脸，一步步靠近着。

“学长。”樱的脸上满是担心和惊恐。

“……不，没什么事，只是小小的误会，误会而已。而且，误会已经解除了嘛。你看，”我指向Saber的方向；那名金发赤眼的女子正高兴地和Saber交谈着，似乎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很迅速。

“好了，情人节礼物，给。哼，居然在我用心搜索的时候自己逃掉，我怎么会瞎了眼喜欢上这种人。”凛把一串黑曜石项链拍到我的手上，“跟你说‘不要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应该猜到我是在用定序幻象敷衍、自己在分神搜索到底是哪件宝石散发出气息才对，真是的，教了你一年的魔术了，这点简单的默契还没有吗。“

……这种“简单”的默契，还得再练个十年吧。

“收好了哦？这可是第七王朝的古物，同时具有黑曜石的魔术减免能力和埃及法老皇室的神秘特征，如果不是那个老板和魔术界没关系而没认出这件东西的话，大概值个几百万吧。如果、如果见我的时候没戴着这个，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呃、诶？姐姐犯规，刚才怎么没说是礼物！这、我、那个，我该送什么好呢……”

樱迟疑着。

――我也迟疑着。说起来，似乎确实没有考虑过情人节礼物这个问题：在恋爱这方面，我确实完全不及格。

不过，似乎那边的对话会有点指导意义――

“就算不收咖喱包，也总有想要的东西吧？再说了，今天是人类的圣瓦伦丁日，虽然很讨厌教廷，但是瓦伦丁那家伙也算是个不错的人类了。据说人类如果互相喜欢，在这一天就要互赠巧克力和玫瑰，那么……”金发赤眼的女子略微停顿了一下，歪了歪头，打了个响指，“事就这样成咯。”

她摊开的双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大把玫瑰花，和砖头大小的一整块巧克力。

“……笨蛋，今天是情人才会互相送玫瑰和巧克力。”她身边那名黑发的男子戴回了眼镜，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比如你送给我、我送……送给……”

他的声音有点畏缩；连数米开外的我也感觉得到，从那名修女和另外三名女生身上共同散发出的凛冽的威压。

“啊咧？是这样的吗……不过作为吸血鬼，送出的东西是不可以再要回来的；你也可以再转送其他人呀。就是这样咯，拜拜～走啦，志贵！”这样说着，豪爽的金发女子拉起那名男子的手，三跳两跳就没影了。

“哥哥真是……琥珀，翡翠，走了。”头发回复了纯黑的大小姐命令着；穿着女仆装的两名少女把她们手中的扫帚并排联接起来，三个人先后跨了上去，然后扫帚慢慢升上半空，接着瞬间达到双眼难以跟上的速度，向着之前二人消失的离去激射而去。

修女狠狠盯了端着玫瑰花和巧克力的Saber一眼，从地上捡起金发女子留下的、装满咖喱包的袋子，几下纵越，也很快消失在远方。

“……士郎，情人节快乐。”转过身，Saber把玫瑰和巧克力递到我手里，有点不好意思地、深情地看着我。

“……”慌张地接过礼物，不知如何是好地打量着四周；想要用之前那两个苹果回赠，却发现它们已经被之前的激战切成了苹果泥。

“……Saber也有礼物，姐姐也有礼物，只有我没有东西可送吗。那、那么，学长，”樱闭上眼睛，两颊通红，像是鼓足了勇气，“晚、晚上请到我房间里来吧……？”

她的双眼偷偷睁开一条缝，想看我的反应――

“绝对不行！”凛和Saber一起怒吼着。

……就让我用整个下午来头疼如何回赠礼物这件事情吧。

――

注释：

0.埃及的白痴法老后裔雕同样雪白的雪花石，到现在已经是帝王谷一大旅游景点了。至于埃镑……当时大约1埃镑=2.5元人民币吧。换句话说，给苹果摊的那100埃镑大约可以买下他一整车苹果。果然Saber的伙食费是卫宫邸最恐怖的东西，没有之一啊。

1.樱的德语，意为暗影吞噬。至于手机铃声，至少我们小学是教过这首的...“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纷扬如雨多美丽～”大致就是这样的了。

2.日语中，Caliburn写作カリバ?ン，咖喱包写作カレ?パン。其实……还是很像的吧？（缩在Rh后面躲避飞来的冰冻鸡蛋和冰冻西红柿）

3.埃及人自己的王朝共计三十个，分别名为第一～第三十王朝。

4.如果不明白的话...乱入的是月姬众。翻译学姐线中...好吧我承认这场战斗有看不惯plex那个漫画的意思在里面。

冷笑话：其实士郎对志贵的第一刀之前，喊的是“You`shall`not`pass”。

――画外1――

“……不跟着樱的话，真的没问题吗？”左手搭在天马的背上缓步前行的Rider，看起来还在担心。

“放心吧。如果跟着他们，才真的会有问题吧？”牵着飒露紫的Berserker微笑着，和Rider并排走着，“昨天我夜观星相，占卜的结果是这样一句话：‘誓死不做电灯泡’。这，就是大宇宙的意志啊。回到之前的话题吧，我的两个哥哥和你的两位姐姐……又要赛马了吗？等等，还没开始就跑这么远是犯规的啊！”

（注：霸哥的两位哥哥……就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了）

――画外2――

“再过不到两个月，这种恬静的气氛就看不到了吗……算了，不管它。来，干了这杯爱情吧，宗一郎大人。”Caster笑盈盈地看着桌子对面，举起名为“爱情”的热巧克力和葛木宗一郎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一仰头，把整杯热巧克力都喝了下去――然后呛着了。

“没事吧？”没有表情的葛木宗一郎骤然站起，一个滑步直接抢到对座，顺着背按摩着Caster。

咳完了的Caster抬起头看着她的丈夫，甜甜地笑着。

（注：不到两个月：05年4月7日与30日，哈里里集市发生了两次恐怖袭击。）

――画外3――

哈姆扎?凯塔对着马里所在的西方，点燃了手中的白玫瑰。

“娜娜……。”

在他身后，鹅黄色长袍下的克莉奥芭特拉?埃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怜悯，或者是羡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