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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混沌传说》第22节 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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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混沌传说-第2卷&lt修道&gt第一章&lt重逢&gt第22节&lt伤心&gt]

“盘古!?...师尊!?”岳逍遥默念两遍,突然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了莫少言。-=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

“他就是盘古?我梦中的‘师尊’居然就是盘古,那黑暗国度的王者...”岳逍遥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因他怕再想下去莫少言会突然变成那个在梦中杀死莫少奇的大恶人。

碗自己飞起,飞到岳逍遥身前,突然莫少言的声音响起,道:“喝了它!它是岳小黑为你留下的。”

小黑?岳逍遥脑中一阵嗡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令他牵肠挂肚许久的名字,如今终于从旁人的口中说了出来,激动,他激动的接过碗,向碗中清澈见底的玄青色液体瞧了瞧,他想知道小黑到底为他留下了什么?瞧了许久,他突然抬起头跪正身子,一脸急切的向莫少言恳求道:“求你告知我小黑此时身在何处,求你了...”

“老夫...夫人!大事...大...不好了,厨房突然冒出许多血光,老爷和二公子都在里面...”阿福奔到前厅的入口,连黎艳身在何方都未辩明,就朝厅内大呼起来。

黎艳和玉花公主听闻,脸色大变,都不约而同的冲向了门口,奔出几步,黎艳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向莫少言下跪,道:“莫仙人,求...”

求字还未说完,莫少言急忙扶起她,一脸惭愧的道:“这都怪我不好,你们不必担心,伯父他们没事的。”

黎艳道:“可是...可是那血光...”

莫少言摇头笑道:“没事的,那是‘灵气’,有益而无害。”

黎艳心中忐忑,似乎仍不能完全相信莫少言所说,独孤钧鸿突然从前厅左侧的小门走出来,问道:“娘!发生了何事?”

阿福擦亮了双眼,惊望着独孤钧鸿,道:“大...大...大...”他连说了三个‘大’字,可硬是没将‘公子’二字说出来。

黎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阿福,向他淡淡的道:“阿福!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阿福向莫少言和身上有着血渍的岳逍遥瞟了一眼,向黎艳和独孤钧鸿拱手,道:“老夫人!大公子!阿福这就去了...”

阿福前脚才走,独孤钧鸿就向黎艳,道:“娘!钧鸿去厨房瞅瞅,看爹到底在熬什么汤。”

汤?黎艳向岳逍遥手中的碗瞅了瞅,正怀疑是不是自家的时,莫少言突然摸了摸头,笑道:“汤已熬好,此碗之中的便是。”

清汤?连一点油水都没有,而且给人的感觉还是除了有点颜色外,整碗汤只是清水。

水就是水,干嘛非要叫汤呢?而且还连点热气都没有,整个就是凉水嘛,黎艳疑惑的盯着碗中的汤,心中满是不解,突然她眉头一皱,向正疑惑看向她的独孤钧鸿,道:“钧鸿!你在此陪莫仙人,娘去!”

黎艳想一探究竟,独孤钧鸿又何尝不想呢!莫少言瞧在眼中,转向岳逍遥道:“你先将汤喝下,稍后我自会告诉你岳小黑的下落,而且我还会带你去华夏国走一遭,让你明白一些事。”

岳逍遥向身侧的另一个呆呆的身影瞧了瞧,向莫少言问道:“那文凡呢?”

莫少言微怒,道:“旁人喝之无用,唯有你才能喝。”

岳逍遥没想到莫少言这么容易发怒,心中一惊,急忙将汤喝了个干净。

莫少言的举动不但让岳逍遥心惊,就连正准备走出门的黎艳和站在原地发呆的独孤钧鸿也都是一惊,奇怪的是刚醒来的文凡竟然没有受到影响,只因文凡正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感到好奇,仿佛从未见过那般。

岳逍遥放下碗,静候莫少言兑现承诺,将小黑的下落说予他听,可莫少言却是看向文凡叹了口气,然后转向独孤钧鸿和黎艳,拱手道:“伯母!钧鸿大哥!少言这就告辞了。”

莫少言走了,走的连挽留和感激的话都未听到。

黎艳和独孤钧鸿走出前厅,发现府中到处都是兵士,而且这些兵士的同一目的地还都是厨房的方向。

兵士瞧见两人都纷纷行礼,独孤钧鸿惊疑了一阵,随手拉住一个兵士,惊道:“你们这是...”

兵士道:“大将军有令,我们飞虎军左卫队全都到将军府厨房集合,至于是什么事,属下就不知道了...”

独孤钧鸿惊道:“什么?整个左卫队吗?”

兵士点了点头后,硬是被另一个兵士叫走了,毕竟军令如山,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旁边听闻的黎艳一听是丈夫下的令,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到了底,只因能下令,那就说明丈夫是没什么事了,她突然转向独孤钧鸿,道:“钧鸿,你脚程快,你先去,娘在玉杏处等你消息。”

独孤钧鸿应了一声,急忙闪动身形向厨房奔去。

华夏国,富达仁故居。

此府现已归王世充所有,府中除了那个曾经给富银霜带来不幸的地窖还在,其它的建筑全都被王世充拆除重建,而且整个府邸的占地面积也扩大至以往的数倍,甚至比南巫国的独孤将军府还大了不只一倍。

地窖在阅兵场的下面,如今王世充已建了个地下通道通向地窖,这也就是说站在阅兵场上就相当于站在一间普通民居的屋顶上了。

地窖的入口以往盖着石块,如今石块不见却变成了铁窗,成了现成的地牢。

地窖入口的青苔脏物已都被人清除,同时王世充也派人下去查看过,当然那人是被他强迫的,只因地窖之中又阴又暗又可怕,凡是脑袋正常的人,任谁也不愿下去,被迫下去的人马马虎虎,心惊胆颤的将在其中的所见马马虎虎的回报给了王世充,王世充听闻后非常高兴,随之也就将地窖改成了地牢,其实也就是将地窖的入口改建了一番,其它的照旧,因为只有这样才足以让关在其中的人产生恐惧。

光只有那么一滴点,而且还是透过铁窗隐约看到,今日府中大办喜事,丝竹管乐之声此起彼伏,是以地窖中的呼救声也被丝竹之声频频压住。

以往外面的人还可约略听到一点,如今却是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但是突然出现在地窖中的莫少言等人却是如雷贯耳,只因这声音实在是太令人双耳发麻了,尤其还是就在跟前。

莫少言身为‘天尊’居然也没料到此处又关着个人,又关着个女子,只是眼前这女子似乎并未遭受富银霜所遭受的惨事,只因她的衣裙之上并未沾有污秽之物,而且还很是干净,似乎是才被关到此处不久。

莫少言和岳逍遥怔怔的向女子瞧了瞧,两人都是欲言又止。

那个女子也真是的,她身后有光亮放出,她居然不觉,仍在疯狂叫喊着,使得地窖之中全是她的回音,使得在场的人忍不住要将这声音喝止。

岳逍遥看向了莫少言,莫少言也看向了岳逍遥,似乎都在问‘怎么办?’,没有得到答案,两人又都将目光移向了正好奇打量着女子的文凡。

文凡突然缓缓走将过去,一步步踏上石阶,看着女子的背影,一脸茫然的道:“你...是谁?...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我...想...我们应该认识,...但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总之,...嗯!...感觉很亲...”

听到声音,女子才住了口,她不敢回头,只因她心中害怕,害怕这地牢中真的有鬼,吃人的鬼,映在石壁上的火她也看到了,可她却仍旧不敢回头,她哆嗦着身子,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她颤声求道:“求...求你...求你不要过...过来,不...要...不要吃我,我...我的...我的...肉不好...吃...!”

脚步声慢慢逼近,她尖叫一声,急呼道:“啊!...你不要过来,...求你,求你不要过来!...”

她的声音颤抖着,可身子却是比声音颤抖的更利害,她时而求救,时而求饶,而且间中还夹杂着尖叫声。

见女子如此害怕,岳逍遥向旁边的莫少言瞅了瞅,上前拉住文凡,劝道:“文凡!让她静一静吧!”

“文凡?!”女子听闻一惊,缓缓转头望向了身后,温暖瞬间传遍了全身,欢喜的泪自她白净如玉,宛约且没有任何瑕庛的脸庞上流下,她没有看向其他两人,只是盯着正向她傻笑的文凡看。

岳逍遥打量了一番女子,又向文凡瞅了瞅,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那个女子就是文凡一直要找寻的姐姐。

文凡伸出一只手,莫少言和岳逍遥虽然不明白其意,但那个女子却是明白的,只见她顺着石阶走下,将一只手交到了文凡的手里,文凡拉着她的手,半躬着身子做了个漂亮的邀请动作。

这个动作是文凡小时候经常在两个姐姐面前做的,是以女子一看就会做出举动来响应。

他真是小弟,是我与二妹失散的亲弟弟,姐弟重逢这本是高兴的事,可女子欢喜了片刻,突然望着文凡伤心的流泪,道:“小凡!大姐没有保护好你二姐,你...”

文凡打断她的话,眨了眨眼睛,惊讶道:“我叫小凡吗?那他...”说着文凡向岳逍遥一指,道:“他为何唤我‘文凡’呢?”

糟了,文凡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在故意如此吗?但细细一想却又不对啊!女子一脸骇然的摸着文凡的脸,惊道:“小凡!你...你这是怎么啦?你休要吓大姐啊!你二姐不从王世充,王世充便将大姐关在此胁迫她,如今你...你这是...”

莫少言一脸无奈,岳逍遥满是疑惑的看向他,似乎想问他原因,没等岳逍遥开口,莫少言转过身,背向众人道:“他的‘灵魂’受到损伤,部分记忆已经丢失了,不...”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女子突然寒着脸,打断他的话,瞪向他,愤然道:“是谁?莫非是你?是你们将小凡害的如此?...”

莫少言和岳逍遥一愕,同时道:“不是我们!”

莫少言转身,道:“是我救了他。”

莫少言解释完,岳逍遥急忙也解释,道:“姑娘莫要误会,我...我也死过一回,是...是‘师尊’救活了我们。”

死了?死了可以复活吗?这太不可思议了,莫少言和岳逍遥一看女子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信,不过这也没法子,总不能杀死一个人,然后再将那人救活吧!

岳逍遥这句‘师尊’可叫的真是时候,莫少言听闻,向他笑了笑,转向女子,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也可以帮你救二妹...”

女子一怔,呆呆的望着莫少言,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你说什么?你若是能从王世充手中救出二妹,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那怕...那怕是让我...”

说着,女子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似乎心中所想的事让她面红耳赤一般。

莫少言听闻,连连摇手,又摇头,道:“嘿嘿!不用!只因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莫少言故意卖了个关子,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突然一个身穿新娘喜裙的忧伤女子就出现在地窖之中。

莫少言拉了一把岳逍遥,笑道:“逍遥!随为师来,让他们姐弟三人好好聚聚!为师有东西让你看。”

师尊都叫了,岳逍遥自然也开始尊师起来,而且怎么看莫少言也不像是梦中那个黑暗国度的王者,是以他便向文凡和文凡的两个姐姐瞧了瞧,转身向莫少言,拱手道:“是,师尊!”

“我,岳青天,乃是华夏国之右丞相。我于数年前,巧遇一仙人,仙人算无遗测,能知过去将来,...牺牲一已,救还万生。休妻弃子,苦乐其成。一人之力,微若蝼蚁。合众之力,强如霹雳。忍辱负重,大业必成。数十年后,华有二帝。双龙护珠,并非大计。龙死一生,华夏必兴。”

布幔之后,墙壁之上,当年岳青天的留书,却又被莫少言再次过目,他指着墙壁上的字迹,向岳逍遥道:“这些都是你父亲留下的,你好好瞧瞧吧!”

因为新娘子的突然消失,使得王世充的府中到处都是兵影,而且王世充还亲自带着人向地牢赶来,到了通道的最深处,王世充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通道什么变化都没有,唯一变化的是地牢的入口却不见了。

王世充和随他来的人都瞪大眼瞧着原本有着一个入口的地面,可无论他命人如何折腾,那个地牢的入口却始终没有出现,于是他开始害怕,第一个拔腿奔出了自己的府邸,同时还召集了大批兵士护在他身侧。

外面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对地牢里面却是没有一点影响,仿佛地牢已经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一般。

岳逍遥将石墙上的字一个一个的看过,看了一遍又是一遍,不错,这的确是爹爹的笔迹,以往遇到困难,岳逍遥都会怨岳青天,到了此刻他方才明白父亲的初衷,父亲的伟大,同时也明白父亲对他寄予了厚望。

看到这些,岳逍遥心中热血澎湃,对未来充满了自信,也充满了希望,他突然向莫少言下跪,道:“请师尊受徒儿岳逍遥一拜,徒儿愿意修仙,愿意以仙法来解救世人。”

“师尊!?”那边的文凡突然低呤一声,走过来跪在莫少言身侧,恭敬道:“你收他,顺便将我也收了吧!只因我想保护她们,她们是我的姐姐,是亲人,是以我不能再让她们受苦...”

“华艺!以往的事,师公也不再追究,那都是旁人对你的溺爱造成的,如今梦瑶已委身于你,你若是敢亏待于她,我天成子定不轻饶,...有些事你们两人心知肚明就好,既然选择了,就勇敢去面对,希望你自己能够真心改过,将翎仙宫治理好,师公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会处决自己的女婿。”

有些是听明白了,有些却是感觉莫明其妙,虽然郑华艺与天成子曾经相处过,而且天成子也对他不错,但是此刻瞧见,郑华艺心中却没来由的生出惧意,仿佛儿时与天成子的情意在相见时就化成了泡影,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但是这感觉却深种在了郑华艺的心里。

体内的‘魔灵’仍在净化着,重楼说完全净化需要二十年,堂堂九级玄帝,站在弟弟面前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是啊!一个是自小的环境孕育了他的气质,又因他的出类拔萃而自生傲气,而另一个呢?则是有人捧着他,奉承着他,使他自以为很了不起,但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一旦遇到真正的强手,人家内在的气质就会将你比下去。

郑华艺见过自己的父亲,一见郑齐令的样貌,他便忌妒的要死,可出云玉树呢?却硬是将他和郑齐令的手拉在一起,像是很亲密的样子。

郑华艺看着郑齐令,勉强挤了点笑容出来,一家人如今就缺了丈夫,天成子说过郑天灵已经死了,永远的死了,永远也见不到了,一想到此,出云玉树就情不自禁的流泪不止。

郑齐令轻唤了一声‘大哥’,心中却又想到了天灵子,自己竟然是天灵子的儿子,这是郑齐令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事情,是与不是其实也并非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没有机会见这位了不起的父亲一面。

母亲,郑齐令望向了出云玉树,望向了母亲那张半老且已满是泪痕的脸,他想安慰,但却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郑华艺,想郑华艺这位大哥来安慰母亲几句,不过很可惜,郑华艺只是向他笑了笑,而且还是笑的很牵强那种,或许天成子若是不在,郑华艺会立即扭头走人吧!

人是感qing动物,若是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就算这两人是母子关系,只怕也会形同陌路,这就如郑华艺与他的亲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天成子的双眼,也没有逃过他的‘天衍算法’,他本想试图去改变的,可无论他如何做,该发生的终究会以另一种形式发生,让他无能为力的看着一切发生,这何尝对他不是一种痛苦呢!

“人已救活,在南巫国,切勿惊慌!...元始天尊!”

天成子就是元始天尊,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郑齐令正惊讶着,天成子突然道:“齐令,华艺,玉树,你们随我去‘万空岛’吧!”

天成子这话有问题吗?没有!可郑华艺却计较为什么不是‘华艺,齐令’,为什么他郑齐令的名字要在郑华艺的前头,郑华艺不服气,听到后心里极度不爽。

天成子见他脸有异色,知他内心所想,便向他喝道:“华艺!你身为我翎仙宫第四代宫主,没点气量这怎么行,更何况你还是兄长,长齐令可不只是几十几百岁,而是几千岁啊!”

什么?长几千岁吗?郑华艺心中猛然一惊,难以置信的重新打量了郑齐令一番,心道:“他...他真是我弟弟吗?”随后他又看向了出云玉树,眼中也同样充满疑问。

看来不说清楚,郑华艺是不肯相信了,天成子双眼盯着郑华艺,一字一句的道:“你和齐令是双生子,按理应是同岁,但是齐令为法术禁锢,直到二十四年前才解除禁锢如常人一般生长,如此说,你可还有疑问?”

郑华艺正欲说‘有’,天成子却先他一步开口,道:“若是有,咱们到‘万空岛’再说,先去见见你父亲的转世吧!”

天成子这话说的很无奈,话语中还可明显的听出伤感之意,或许如果可以改变他也不愿失去郑天灵这个徒弟吧!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是一呆。‘转世’!?转世不就是说前生已经死了吗?郑华艺不肯相信,也不敢相信,只因几乎整个修真界的人都知道‘天灵仙尊’已经飞升‘神界’,郑华艺身为‘天灵仙尊’的儿子,知道的自然更为清楚,可如今却突然听闻这惊天噩耗,而且这消息还是自修真界祖师天成子口中说出,这就更令他不能真信了。

‘万空岛’乃是天极宗的大本营,同时也是郑齐令生长与学道的地方,郑天灵的‘转世’居然就在那里,就在郑齐令的眼皮底下,这是郑齐令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因为仇恨,他和母亲出云玉树间接害死了他自己的父亲,这不光是他心中的痛,也是出云玉树心中的痛,只因若非他与母亲嫁祸岳逍遥,间接将岳逍遥害死,天灵子恐怕就不会轻生了,试问自己的兄长被自己的妻儿所害,而且这一切还都与自己以往的选择有关联,事已至此,虽然人死还可复生,但是以后...以后呢?这让觉醒后的‘天灵子’又该如何去面对,乃至所有因他而受到牵连的受害者呢?唯一结束这一切的法子可能就只有死了,因为死了可以一了百了,死了出云杏子往后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过这还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让出云杏子知道他天灵子已死。

南巫国,独孤将军府的厨房外。

大将军虽然不做了,但以往的威信却还是有的,独孤年一声令下,不还是前赴后继吗?独孤钧鸿赶到时,厨房已经在独孤年的命令下化为无有,就连地面也凹陷下去了一块,兵贵神速果然不假,这才多久?厨房不但不见了,就连地面都凹下去了一块。

三个人,不但面貌分辨不出,就连衣衫的款式和颜色也都分辨不出,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刚从玄青色的染缸中爬出来一般,每个人全身都是玄青色的染了一层,皮肤如此,毛发也都如此,甚至连双眼也都玄青色的盖了一层膜,还好他们三人的身形不一样,否则辨认可能就成问题了。独孤年中等个子,比儿子独孤玉剑略矮半个头,那个矮胖少年却又是比独孤年矮了半个头,三个人就是如此高高低低的站在一起,还好玉花公主眼明,否则可能哪个是独孤玉剑,是她的丈夫,她可能都认不出。

没有风,没有雪,甚至地上连一丝一毫的湿气都没有,这是为何?莫非先前所飘落的雪花都是假的吗?难道所有亲见的人都看花了眼吗?服从命令的服从命令,一脸担忧的仍旧一脸担忧,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独孤钧鸿的身影才出现在独孤年的视野里,独孤年就立即迎上了他,同时一脸颓废的道:“钧鸿,你再去调些人马到此,为父就是再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小黑的尸身来,...”

独孤钧鸿不明所以,正欲开口询问,独孤玉剑走过来向他唤了一声‘大哥’,然后向独孤年劝道:“爹,孩儿仍是那句话,那条狗...”

独孤年听到此话,突然脸色大变,瞪向独孤玉剑,喝道:“闭嘴!剑儿,你若是再如此对小黑不敬,就别怪为父以军令严惩于你。”

军令?军令对于一个热爱家庭的人来说可没什么用,先前独孤年为了一条狗的尸体而兴师动众拆厨房时,独孤玉剑就一直在强制自己冷静,也就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和父亲独孤年发生争辩,可如今独孤年却变本加利还要再调兵马,为此,独孤玉剑不能再忍了,只听他冷笑一声,道:“爹!畜生就是畜生,你可是堂堂大将军,这些你应该比孩儿更明白,它已经死了,不!确切的说应是身体爆成碎片了才是,可你...可你却如此在乎一只畜生的尸体,孩儿真不明白你为何会变的如此,今日哪怕你要与孩儿断绝父子关系,孩儿还是要说,您才出去多久,这些兵士又都跟了您多久,莫非这些与您同生共死过的兵士都还及不上一只死狗吗?我...”

‘我’之后,紧接着就是一个响响的巴掌,这个巴掌打的很实,打完后,出手的人就后悔了,可后悔归后悔,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独孤年却拉不下脸向儿子说几句软话。

第一次,父亲的巴掌第一次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而且还打的这么实,痛不光是在脸上,就连心也开始痛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独孤玉剑不明白,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父亲回来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回来后的父亲呢?却对家人一副冷面孔,半句驱寒问暧的话都没有多说。

见丈夫挨打,玉花公主‘卟嗵’一声跪在独孤年面前,流着泪,恳求道:“爹,求您别打玉剑哥哥,您打倩琳好了,...玉剑哥哥他...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求您打倩琳...,不要打玉剑哥哥...”

独孤玉剑扶起玉花公主,看着她,一边为她拭去泪水,一边笑着背向独孤年道:“我们是一家人。...爹!娘是您的妻子,这里是您的家,可您回来后却对家中之事不闻不问,您...孩儿本想带着倩琳跟您老人家问好,呵呵!可...可您却将一只死狗看的比自己的亲人还重要,孩儿不懂,也不明白您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好!今日起,孩儿也以怪物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孩儿倒是要瞧瞧一个人自认为是怪物,到头来是否会冷的六亲不认,...会否变的没有人性...”

假的面皮被扯下,看到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独孤玉剑向父亲看了看,又回转向妻子,会心一笑道:“倩琳,我们回去吧!”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突然,简直就像是一个短暂的噩梦一般,而独孤年和独孤钧鸿则是都被梦中的所见给惊呆了,独孤钧鸿不愿相信弟弟的脸会变的如此,独孤年则是以为小儿子的脸是因自己这一巴掌才变成这样,这父子二人都是各自神伤的将责任往自个身上揽,是谁也没有及时将此时已经看不见身影的独孤玉剑拉住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独孤年木木的盯着自己打向儿子的手掌看,痛心加自责,使的他老泪横秋的似乎又苍老了许多,老子如此,身为长子的独孤钧鸿脸色也不好看,单看他的神情,任谁也不知他心中在想着什么,他本是盯向被独孤玉剑愤力撕下,且已揉成团扔在地上的面皮看,可突然一只手,一只和正常人有着不同肤色的手,将这团面皮拾了去,从而也将他的目光牵引到拾面皮这人的脸上。

他向那人打量了一番,脸上青筋突然根根突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充到了头部一般,脸色比之先前显的更为吓人,他向那人喝道:“你是谁?为何会在府中?是何人有胆放你进来撒野的?”

那人没理独孤钧鸿的问话,甚至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就直接将那块面皮展开舒舒服服贴在自己脸上,贴好后那人转向一脸愤然的独孤钧鸿,笑道:“怎么样?我用刚合适吧?其实你不必这么生气的,反正是他先不要,然后我才捡起的嘛,再说了,这是扔在地上不要的东西,一我范小花没偷,二我范小花没抢,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我捡到了,这也不能说我没有好好做人吧?!”

说完,范小花转向正自哀痛的独孤年,道:“年!你说是不是?小黑将我变的如此,又说让我好好做人,这张皮是先前那人丢掉不要的,我运气好捡到了,你儿子却如此凶我,你...你这是怎么啦?你不要伤心,这东西我范小花最多不要了,我...我这就去还给先前那人,...嗯,若是...若是他们不要,那时我再收起,如何?”

独孤钧鸿正欲安慰父亲,突然范小花将手中的面皮塞在他手中,一嘟嘴道:“还给你,年不高兴,我不要了...”

说完,范小花走近独孤年,抚mo他的背,安慰道:“年!你别这样好不好?如今‘风尘三侠’就只剩你跟我了,平日里小花我若是做的不对,你和小黑可都是会当面教导我的,我记得小黑与你都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轮到你自己时,你...你...却哭的像个小孩子。”

独孤钧鸿何曾见过有人如此与父亲说话的,而且还比他这个独孤年的亲儿子更紧张,这使得他更想弄清楚眼前这矮胖少年与父亲的关系,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吗?还是父亲哪个世交的子嗣?...就因为这些,本想安慰父亲的独孤钧鸿又怔在当场,默不作声的看着范小花安慰独孤年。

泪水自遍布‘染料’的脸上流下,‘染料’竟丝毫没有被冲去,独孤钧鸿没有在意这些,范小花却是对此非常关切,只因若是浑身上下这些东西连水都无法洗去,他会认为此时的他将会比熊猫时的他更难看,这样他会宁愿做熊猫也不愿做人了呢!

独孤年抬起头,拭去泪水,正欲向范小花道谢,范小花却因独孤年脸上的‘染料’未被泪水冲去而大骇。

众人只见他不停的吐口水在手心,然后拼命在脸上涂抹,似乎想用口水将这‘染料’除去,他吐抹了好一阵,独孤年父子与个别注意到这边的兵士也都瞪大眼,不明所以的瞧了好一阵,直到所有的兵士都停止手中的动作看向他时,他才将脸一仰,向独孤年问道:“怎么样?掉了吗?”

见独孤年摇了摇头,他突然东张西望起来,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突然奔向一个木桶,木桶不大,在一口大缸旁边,缸里应是独孤家厨房的食用水,可范小花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揭开盖在大缸上的木制盖子,拿起木桶装满水后就往他自己头上浇,顿时就将自己浇成了落水鸡。

熊猫时的他本就够搞笑了,如今的他却仍是用一连窜肢体语言让在场的人捧腹大笑,就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独孤家父子都被他逗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大家都笑话自己,范小花脸上本是极不高兴的,可当他瞧见独孤年笑时,这些不高兴便被他一扫而空,因为若是能让独孤年从伤心中走出来,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心中这么一想,便故意将以往走街蹿巷表演时的那一套拿了出来,顿时就获得了全场暴笑,热闹非常。

范小花如此糟蹋水,此事若是让独孤府的下人瞧见,哼哼!定会气的半死的,只因厨房虽离井不远,但下人们若是要将大缸弄满,那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范小花表演的起兴,周围的人看的起兴,突然范小花一声痛呼,急喊道:“啊哟~!年,你快帮...啊哟!帮我把这东西弄掉...弄掉,...啊~!疼~!疼~!”

木桶已被疼的龇牙咧嘴的他扔在了地上,只见他双手拉着一只螃蟹的钢钳,正奋力想减轻自己左耳的疼痛,谁知就在他只顾阻止螃蟹的一只钢钳夹掉他的左耳时,螃蟹的另一只钢钳却又本能的钳住了他左脸上的一块皮肉。

众人本是在笑,看到这一幕后,是谁也再笑不出,鲜血顺着螃蟹的钳子与范小花的脸颊流下,一些沾在螃蟹的钳子上,正欲滴下,一些将范小花身上的‘染料’变成了玄青色,玄青色的光自玄青色上放出,链锁反应下,范小花、独孤年和独孤钧鸿手中的面皮,全都在同一时间放出光来。

面皮本是软的,柔滑的犹如婴孩细嫩的皮肤,可就在玄青光放出后,面皮却突然自动飞出独孤钧鸿的手掌,在空中自由伸展,渐渐变成了一副精致的青玉制成的浮雕面具。

骚动自厨房废墟中的兵士中发出,只见废墟中的兵士都面带恐慌的从其中退出,围在了废墟的四周,他们都目瞪口呆的瞪着正从四面八方重新组合成厨房的残桓断壁。

这是...,亲眼目睹了,所有的人都如梦幻般的不敢真信,提前镇定下来的兵士更是暗骂这奇异之事使他们的军事任务功亏一篑,不能掘地三尺寻到岳小黑的尸体,没有镇定下来的兵士则是心有余悸的预想若是没有从中及时退出的后果,恐惧仍遗留在这些兵士的脸上、心里,恐怕一时还难以平复。

螃蟹不用外人帮忙,自己松开两只大钳子,使范小花的疼痛感顿时消失,同时留在范小花脸上的伤口也迅速愈合,恢复如初时未破皮流血的模样。

在场的众人都是清醒的,唯有独孤年和范小花双眼眨都不眨,仿佛失了魂的样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时间对于他们已经静止了一般。

时间真的静止了,这只对独孤年、范小花和独孤玉剑三人而言,独孤玉剑虽不在场,但是先前厨房中那诡异事件的参与者却少不了他。

他与妻子玉花公主本是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独孤府这个伤心之地,可全身突然泛出的光,却使得独孤玉剑光雕般的定在原地,为此,玉花公主也被这突发在丈夫身上的奇异之事骇的惊慌失措了好一阵,百般无奈下,她只好再次奔出房去向将军府中的人求救,向丈夫最不愿再见到的独孤年求救,对她而言,丈夫就是她的全部,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厨房重建大功告成,原先厨房内的餐具都自主从外面飞回厨房,而且还在厨房内摆放成起先的样子,甚至连位置都未变更。

瞪着、瞧着、想着、惊讶着、难以置信着,光芒一闪,螃蟹落下,人呢?独孤钧鸿还在,可独孤年与范小花,还有那个面具都一眨眼消失,又一眨眼出现在厨房之中。

做梦了吗?看错了吗?独孤钧鸿猛晃了几下脑袋,凝了凝神,惊疑的迈开大步朝重新组建的厨房正门走去,正走了一半路途,却听厨房中独孤玉剑愤然大怒,道:“你已不再是以往那个令我敬仰的父亲了,你先前打了我还不够,此刻你又将我传回来,难道我搬出将军府,避开你还不成吗?你是我爹,你打我,我无话可说,谁让是你生我养我的呢!但是,我却不能让倩琳也牵连在内,我求您老行行好,就放我这个不孝子离去,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不再过问。自幼您对孩儿的教导,孩儿永不敢忘,但孩儿却无法长期与口是心非的父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同时孩儿也希望你不要亏待娘,...免得孩儿将来回来带走您的枕边人。”

有这么严重吗?只不过是挨了一个耳光罢了,可是独孤玉剑的话却像是一根针,狠狠插在了独孤年的心上。独孤年一有意识就瞧见了二儿子,他本以为二儿子已随父亲独孤丰已学成仙道,本以为二儿子已经理解和原谅了他,是以才再次施展仙法回到他身边,可听完儿子的话,独孤年才知道并不是自己所想。

“我...”独孤年正欲解释,独孤玉剑却扭头朝厨房的出口走去,他一脸愤然,仿佛心中已认定所有的事都是父亲独孤年一手弄出来的。

独孤钧鸿听闻这些,心悬厨房中的事,急忙加快脚步冲了进来,恰巧与正欲夺门而出的弟弟一个照面,两人险些撞在一起,幸而他反应快,当然独孤玉剑反应也不迟钝,两人一左一右急闪而出,同时避了开去,如此独孤玉剑便到了外面,而独孤钧鸿则是到了厨房里面。

到了厨房之中,独孤钧鸿并没有直接看向父亲,而是直接一个大转身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喊道:“玉剑!...”话才出口,一样物事飞快的从独孤钧鸿的眼前闪过,打断了他的说话。

那是一副青绿色的面具,与之前不同的是面具表面的玄青光已经散去,同时又新覆盖了一层绿色,面具紧跟着独孤玉剑身后,独孤玉剑似乎不觉,直到独孤玉剑闻声止步侧转身子,面具才悬在了他的头顶,变成了死物。

独孤钧鸿死死盯着面具,生怕独孤玉剑被面具所伤,独孤玉剑侧转着身子,没有回头,只听他道:“大哥!你放心,玉剑已不是小孩子了,你好好照顾娘跟大嫂、还有你自己,我...,二弟去了,待玉剑归来之时,我们独孤家就无须再去乞求旁人来相助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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