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山（俗套的开始）下

“这个……”看着方明正抱拳的样子，林天孝就知道当真遇到江湖中人了。以前他曾给一个老人治过病，没想那老人解放前是真正的江湖人。闲暇时，林天孝很好奇的问起过江湖逸事，其中就提到抱拳。

左手善，右手恶。若是左手在外，则表示善意的问候。若是右手在外……嘿嘿，见面时这意味着将刀兵相见，离别前则意味着你等好了，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鄙人无门无派。”林天孝仔细的想了半天，毕竟传说中……江湖中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只是见小兄弟手法神气，医术精妙。”林天孝有些恨这种说话方式：“实为鄙人生平所未见！”

方明正松了口气。

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天知道有什么高人在！若是比试中落败，那可就辱及师门了，败坏了门派的名声！

“阁下客气了，微末之技，岂敢争光日月！”方明正再一次拱了拱手：“先生大才，不愿显露人前罢了，否则哪得在下在此卖弄。”

方明正这话一说，倒是让林天孝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这也怪不得林天孝，两人对话本就是文不对题。一个是觉得对方医术精湛，所施展的东西，竟是自己从医数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另一个，却是按足了江湖规矩，以为对方是要挑战切磋，见不是这个意思后，立刻开始谦虚。这如何能说到一起去？

“这个……鄙人实在是……”林天孝有些头大，直欲抓狂。

“两位医生，您看……是不是换个地方谈话呢？”两名乘警都是常年跟车的人，见识自然不凡。方明正刚才露的那一手，他们可是知道厉害的，那里还想到什么袭警不袭警察的？再说了，金陵第一人民医院，那也是全国数的上的大医院了。见两人对答颇有些古雅之意，边上围观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忙不迭的出了个主意：“现在餐车里正是宽敞，两位不如移驾到那里一叙如何？”受了两人说话的感染，那名年长的乘警，说话竟也是文绉绉起来了。

见周围的人实在是多，方明正也轻轻点了点头。说实话，对大山外面的世界，他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那名年长的乘警，乐呵呵的开始带路。别的不说，年纪大了，这一身的毛病可是不少。要说有什么大毛病也没有，可是小毛病也是不断。即使是去医院，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若是能得……想到这里，不禁再多看了方明正一眼。

动作很快，方明正到餐车时，乘务员已经清理好了那里，甚至连闲杂人员都清理了出去。

方一坐下，那乘警就开了口，因为他知道有很多时候，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这位方大夫，能帮我看看吗？”

方明正一愣，看了看林天孝，再看看那乘警，很是有些犹豫。

很简单，刚刚是急病，救人心切，可以理解。现在……这里可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没拜过山呢，怎么就能行医呢？

“这个……不合规矩吧？”方明正很是犹豫。

林天孝一愣，这才想起来：“您是说行医资格证书吧？没关系没关系，就凭您那一手……”

方明正却是没理他：“我……还没拜山跑码头，怎么可以开张？”

林天孝一头的黑线……

可怜的乘警，一头的黑线……

“这个……现在没什么拜山不拜山的。”林天孝很小心的看着方明正：“不知道您以前生活的地区……”

方明正仔细的想了想，很郑重的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纸。

深黄色的，林天孝仔细看了看，应该是桑皮纸，很粗糙，但是也很结实。

“这是我的路引。”方明正很严肃的说到：“我可不是流民！”

乘警只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路引是个什么玩意？

“这个……您有身份证吗？”乘警很小心的道：“这东西……早就不用了。”

方明正张了张口：“怪不得出来的时候……东山的老王头说现在不用路引了……”

乘警和林天孝对视了一眼，有震惊也有欣喜。

震惊的是，现在居然真的有人生活在那种几乎隔绝了现代社会的环境中。

欣喜的……是他们见到，是那些久已湮灭的东西！

“这个……”方明正脸色微微的红了起来，显得很是忸怩：“我师傅叫我出山游历一下，见见当今世界上的高手，互相也可切磋一二。只是……老王头却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反正都改了名字……不知道当今圣上年号多少？如今的衙门又如何称呼？六扇门的捕快们，如今又该如何称呼？还有，我等山野郎中，是否要受当今太医院的管辖？”

听着方明正一连串的问题，林天孝的脸都红了。

原来，真的有隐世高人啊！

“这个……现在没有皇帝了。”林天孝小心的看了一眼方明正。

方明正却是丝毫没有在乎，有没有皇帝不关他什么事，他只关心谁人统治万民。

“这个……人民，也就是老百姓推选出国家主席，管理国家事务。现在也没有什么衙门不衙门，叫人民政府，六扇门也不叫六扇门，现在叫警察局，你说的捕快呢，现在叫警察。”林天孝很仔细的解释着：“这位呢，就是你说的捕快，现在叫警察。”

方明正一惊。

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招惹六扇门的捕快，当真惹急了他们，一道海捕公文下来，除非你一辈子躲在人迹不至的深山里，否则必是不死不休。

飞快的站了起来，方明正恭敬的一抱拳：“这位捕快……不，警察大哥，在下刚才失礼了，只为救人心切，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