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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是朱元璋》1、生在旧社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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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若是小孩没爹没娘没家没依靠,一无所有,那说来比长江、长城还要长!

要谈及朱重八小朋友的人生苦难史,当然还得从根子上慢慢说起。

如果说要推选出中国历史上最不为今人所了解的朝代,那非元朝莫属;如果再推选出最令西方人神往的朝代,还是非元朝莫属。据说像哥伦布时代的西方人,由于消息不通,争着抢着还想来元朝赚一把呢,可惜那时元朝已经灭亡了一个多世纪了。

而且,“二十四史”中也属《元史》修得最烂。元朝就这样以它那独特、神秘的魅力,留给了后世以无限的想象空间。

但在我的印象里,武功强盛的蒙古人分明就是一帮暴发户,而且这帮大老粗发的还多是不义之财,注定了是要遭报应的!出来混嘛,谁都有还的时候。

蒙古人和汉人过不到一块去,站在理论高度讲:这还是由蒙古贵族阶级对游牧文明的强烈依赖、及对农业文明的排斥心理所决定的,蒙汉心理素质不同嘛,不是一家人,当然合不来。以马上得天下,焉能再以马上治之?抢来的媳妇,久了就该当自家人对待了。

可是他蒙古人偏不上道,而且元朝这么大,国家统治也是很难讲效率的。终于,才不到一个世纪,元朝的统治就有了被连根拔起的危险……

用朱皇帝后来的话说,元朝法制松弛,没个章法,所以政治极其*,连和尚都能娶老婆、包二奶,还有什么是不能颠倒的。

比如那个愁名昭著的胡僧杨琏真迦,作为掌管江南佛教的都总统,正经事不干,却大肆盗掘了南宋皇陵。

元末危机四伏,首先可以体现在阶级矛盾方面,那时,“阶级斗争年年有,月月有,天天有”。蒙古贵族官僚以“赐田”形式大量抢占土地,寺院和汉族地主等也起来大肆兼并,这些都导致了大量自耕农的破产,既断了他们的活路,也减少了国家的收入来源。

没破产的农民日子也是岌岌可危,因为苛捐杂税的增多也已叫人无法承受,元末的农民负担至少比之元初增加了十几倍。从赋税到徭役,只要是人能想得出来的科目,都能用来收钱:逢年过节要给“追节钱”,过生日要给“生日钱”,管个事要给“常例钱”,往来迎送要给“人情钱”, 打官司要给“公事钱”,发个传票、拘票要给“赍发钱”, “怕了吧,那我不出去还不行吗?不干事还不行吗?那也不行,平白无故也要钱,要收‘撒花钱’(作礼孝敬)”。

为此,当时的老百姓便编了如下一些顺口溜来发泄心中的怨气:“奉使来时,惊天动地;奉使去时,乌天黑地。官吏个个都欢天喜地,百姓却啼天哭地。”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元朝官吏的无耻之尤,因为这帮家伙是历代同行中学识、修养最差的,其中也多是些狗屁不通的蒙古、色目人。

与前代的辽金一样,大元实行的也是“以吏代官”、“以吏为官”的统治方式――这与唐宋时代科举制下所产生的传统文官自然是大有区别的。所谓“吏”本来就是些下级办事员,“官”手底下的班子,非正规科班出身,文化素养既差,道德操守也不高;而且,这帮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职务之便大搞创收,最谙熟的就是官场“潜规则”。

元代官场如此一片漆黑,也难怪帝国社会竟培育出了此种畸形怪胎:“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读书人成了臭老九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之类的话,只能拿来自欺欺人了。

朱重八做了皇帝后为什么还那样痛恨官吏,应该就是这时候落下的病根,他曾一度回忆说:“昔在民间时,见州县官吏多不恤民,往往贪财好色,饮酒废事,凡民疾苦,视之漠然,心实怒之”。

或许,还有他一生都抹之不去的心理阴影,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非常软弱的一角――在那沉沉的暗夜里,在那不安的睡梦中,大皇帝又恍然间变回了从前那个毫不起眼、脸上挂着两条鼻涕虫、可怜兮兮的朱重八,在那帮横着走的官儿老爷们面前,他小子仍是大气不敢出……但是噩梦初醒后,小叫花又变成了那位大权在握、很黑很暴力的老皇帝,只听他的牙缝里强挤出一个字:杀!

另外,对于那些整天不务正业、有产的和尚们,朱皇帝后来也刻意将他们的赋税加重,务必使他们破产。丫的,让你再有钱包二奶!

再次,元朝的荒政也体现在民族矛盾方面,这也是大家都晓得的。

蒙古统治者把国民分为三六九等,实际民族压迫政策,这尤其表现在他们对待汉族知识分子的愚蠢态度上。元朝统治者曾经一度废除了科举,即使后来不得不举行,其录取汉人(南人)的名额也是少得可怜,所以很多汉族知识分子被迫沉沦民间,结果自然引起了他们对朝廷的极大不满,也使得他们对于大元朝廷更缺乏认同感。

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老子没吃你的,自然心也就不会向着你!

而不能与天下“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很要命的:大家且看宋代、明代、清代,有几个读书人跟着造反的?特别是那些有识见的大知识分子,比三条腿的蛤蟆都稀罕。也因此,这三代的农民起义都未成正果。

读书不是万能的,但不读书却是万万不能的;同理,读书人不是万能的,但少了读书人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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