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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勒隔壁》马勒隔壁 第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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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里她大致辨别出谭权依然似睡非睡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慢慢的将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肩上,继而轻轻的左右滑动。

在众多的催眠方法中,温暖选择了渐进放松再加一点点失衡,她深信谭权是敏感的,而敏感是接受暗示的前提,同时不知为什么,温暖总感觉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内心深藏着婴儿情结,因而她用手指轻柔地有规律地边滑边摇,是想唤起他婴儿时期舒服万分的失衡感觉。

果然,谭权慢慢的柔软了下来,他的头也渐渐地依向斜靠在他身旁的温暖,在她的胸前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深深地呼吸。温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宝贝,现在周围多安静呵,除了你自己的呼吸,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睡着了,天累了所以它黑了,你累了所以要睡了,睡着了,多舒服啊…

谭权“恩”了一声,一只手下意识地攀越上了温暖的丰硕的腰,温暖微微一颤,往谭权的方向靠了靠,定了定神继续说,你非常非常的放松,浑身软软的就像一片叶子在水上,飘呀飘呀…飘..

温暖的手指顺着谭权的肩轻轻滑到了他坚硬的胸肌上,这是她从认识谭权起就窥视过多次的地方,也是她坚信普通男人所没有的地方,如今,这块磐石一般的疙瘩肉就在自己随心所欲的指尖之下,这一瞬间,她自己的心真的像一片叶子那样飘了起来,不过没飘多远,就倏忽跌落在地!

她真真的听见谭权在说,妈妈,你让我回你肚子里去好吗?更让温暖大吃一惊的是,谭权用的居然是十分标准的闽南语。温暖的母亲是厦门人,所以虽然说不好,但是听懂闽南话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她可以分辨出这还不是大陆的闽南口音。

同样的话谭权喃喃地重复了两遍,还没等温暖回过神来,谭权的脑袋就鸵鸟一般的伸进了她的怀里,本来就不牢靠的浴巾就此解散。温暖没想到催眠术刚一开张,自己就已经赤诚相见了,好在温暖知道,此刻怀里的这个男人已经陷入了下意识状态,四周的黑暗又恰倒好处地掩护了自己的窘迫,也遮盖了有碍观瞻的肚腩。

于是她说,你想回那里都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来找你。谭权说,我在美术馆旁边的儿童公园,我找不着家了。温暖屏住呼吸问,你家在哪里?谭权说,民权东路。温暖说,那你叫什么?谭权说,我叫忻贝利。温暖问,那么,认识谭权吗,谭权是谁啊?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谭权似乎有些惊醒了,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噜着,脸从温暖的肚子上蠢蠢欲起,温暖赶紧按住,手指紧急摩挲他的脑勺肩膀和脊梁,嘴里急中生智甚至哼出了一首古怪的摇篮曲,谭权紧绷的身体终于再一次在她的肚皮上慢慢耷拉下来。

温暖紧张的思考着,她清楚目前毕竟不是白天催眠,而是利用深睡眠前的一段浅睡眠时间,要不了多久,谭权就会熟睡过去,到那时候,除了呼噜可能就不会再有别的声音了。

她调整了一下位置,以便和谭权贴得更近些,温暖说,儿童公园好玩吗,有许多许多小朋友是吗,你和谁一起玩呢?谭权说,不好玩,没有小朋友,他们全是大人。温暖问,怎么会是大人?谭权说,他们都死了,是鬼。

温暖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和谭权抱成一团,她清晰的感觉到这个曾几何时还孔武有力,虎虎生风的跆拳道教练竟像一团烂泥一样蜷缩在自己的怀中,并把她当成妈妈,再一次要求回到她的肚子里去。

温暖只得把自己变成肚子,更紧的抱住他,这一刻,她意识到起码目前,是不能再问下去了。果然没多久,她的肚脐附近就响起了谭权沉沉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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