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豫陕边界的路上，温暖的心情几乎是灿烂的.

未必所有的人在感觉自己变态了一回后都会有这种心情，但温暖有，而且很强烈。或许潜意识中她太渴望变态了，以至于在尚未确定这究竟属不属于变态的时候，已经洋洋得意了一整天了。

昨晚，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她潜入谭权房间的时候，谭权并没有睡着，之所以温暖认为是潜入而不是堂而皇之的进入，主要有二个原因，一是她没敲门而是请服务员开的门，二是彼时她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忐忑。

房间里开着电视，但没开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谭权把颜色也调成了黑白，乍一看像过去的默片。仗着电视机里这点忽闪忽闪的亮光，谭权依在床头似看非看，似睡非睡，温暖进去的时候他只翻了翻眼皮，好象进来的不过是个电影院里迟到的观众。温暖原来准备好的关于为什么是自己和他同一个房间的解释，立刻就成了多余。

温暖不禁有些尴尬，在这难堪的沉默中沦为典型的不速之客，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曾经图谋不轨，如今又在这具壮硕健美的身躯前束手无措。

还没睡啊？温暖在旁边那张床上坐了一会后没话找话问，这电视怎么是黑白的呢还没声音？谭权“恩”了一声算是作答，显然对她的问题不感兴趣。

哎，今天我算是见识跆拳道了，温暖振作了一下精神眉飞色舞道，那么壮的两个大汉被你扔得满天飞，你一定是黑带九段了吧？听到温暖说黑带九段，谭权终于有了些笑意回答说，黑带九段全世界都没几个。温暖认真地问，你是其中之一？谭权大笑，你说是就是吧。温暖说，那我拜你为师吧，刚学跆拳道的人有没有级别？比如入门级什么的？谭权打量了她一眼，有，白带。温暖笑道，妈的，真难听。

接下来谭权复又无语，不住地用遥控器调台。夜半三更，大多数电视台都已下班休息，留下一片雪花，只有几个放穷广告的频道在苦苦坚守，其中还真有一则关于白带的广告格外顽强，弄了一帮苦瓜脸的白带妇女对着镜头反复声讨，谭权便停下来看她们倾诉。

这一阶段里，温暖去浴室洗了个澡，她让温温的水长久地在身上流淌，看着雾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水珠又汇聚成流，划出一道道蜿蜒。等她跨出淋浴房擦干身体，温暖已经做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决定。

浴室的门打开后，随着一团雾气遇冷迅速消散，谭权的视线里出现了裹着浴巾的温暖，这浴巾裹得颇有想法，横着中间那么一围，剩下大块的胸和大截的腿失去了遮拦，浴巾的两端在胸前交汇，挽了个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结，一把湿漉漉的长发在*的肩头散开，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

谭权看她一眼又看屏幕一眼，如此往返了几次，好象温暖是刚从电视机里跑出来的妇女中的一位。最后，他关掉了电视，同时仿佛也关掉了温暖，仰面朝天再一次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

电视机带来的唯一的亮光被切断后，温暖胆大妄为的造型在黑暗中顿时失去了意义，她的脚趾甚至还重重地撞在床脚上，疼得她呲牙裂嘴。这一刻，温暖的眼前掠过了周星星，也掠过了洪杏，甚至还掠过了韦波璐，她想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她们，身上仅仅围了条浴巾的是她们，谭权会怎么样？

一团漆黑中，温暖露出了因为不太好看而在白天不太露出来的笑靥，她明白了，谭权照样不见得会有兴趣，哪怕是周星星这样美仑美奂的身体裸露在他跟前，并且哪怕舞之蹈之，扭之摆之，其待遇基本上和自己也是一样的。眼前的谭教练已经彻底丧失了好奇心，这从他空洞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温暖清楚，一般抑郁症到了中度的时候，就是这样对周边的事物提不起兴趣，而年轻健壮的谭权竟对近在咫尺的异性酮体漠然至此，可见他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相当程度了。

不过万一自己的酮体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桶体呢？温暖知道自己胖，和周星星相比，她的赘肉不是十斤八斤的问题，而是前后左右，把她基本拉成了直线，这种直线从来都留不住男人寻找曲折的目光。温暖所以沉浸学问，把脑子折腾得曲里拐弯，都和外表上这几根简单的直线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