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来干吗？！嘲笑我的吗？叫你们将军来！”

蔡家被俘的那艘雨燕级护卫舰的船长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当他听到郑兮渊就是那个俘虏了他的小队队长之后，满脸横肉都挤在了一起。

“这种小事还用不着将军出面。他已经授权我处理，我可以代表毕方天垒向军部提交报告……”郑兮渊慢慢地回答。

“我不管你代表谁！你坏了我的事！你还把我关在这里两个小时！我警告你：这事关乎雍和蔡家的声誉！你们要是胆敢不配合……”

“我在这里就是想寻求配合，蔡三——你是叫蔡三吧？现在，我想问你，你为什么攻击那艘运输船？”

“关你屁事！”

“不关我的事？好，那我的工作就好办了。我会给上头打报告，就说：我小队收到雍和杜家的求救信号，发现它正被一身份不明的护卫舰攻击。我小队几次警告，该舰均未亮明身份，还向我小队发射飞弹。我小队只好反击，擒获该舰，发现是雍和蔡家财产。至于蔡杜两家因何交战，我小队一概不知。只知道在整个行动中，杜家一直谨守帝国律法，未有逾越，蔡家则……”

“放你妈的狗屁！你……你敢这么说？！你这个……你叫什么来着？郑兮渊？对——你这个野种！你以为我这俩小时什么都没干？告诉你，我已经调查过你了！我记住你了！你是个私生子不是吗？云阳郑家的不是吗？你以为，郑家会为这件事罩着你？我告诉你！绝对不会！敢得罪我们蔡家，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郑兮渊冷冷地看着蔡三，等他发完飙，又慢慢地说：“确实，我也不想这么上报。据我所知，杜家掌握着一些对你们不利的东西，想要恶意炒作，所以你着急我理解。我心里已经有了个腹案，可以帮你们扭转局势，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知不知道杜家掌握的是什么东西？”

“去你妈的什么东西！我说了！叫你们将军来！我不跟你这个野……”

这次他没有说完。郑兮渊忽地起身，一脚踹进他肚子上的那堆脂肪里，他从房间中央飞离地面，摔到墙上“嘭”的一声，就缩在地上喘不过来气来。郑兮渊揪住他的领子往上一提，把他两百多斤的肥肉摁在墙上，然后咬着牙说：

“听好了你这头母猪，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来这里是想帮你们蔡家一把，并且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我需要的只是你的乖乖配合，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把你的脑袋拧到你后背，然后把你从气闸扔出去。你以为雍和蔡家会把你当回事？没错，我是私生子，可你不过是个被赐姓的奴才！只要我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会跟我一道乐呵呵地看着你在太空里爆炸开花！现在，你给我清醒点回答问题：你们知不知道杜家掌握着什么？！”

“不……不知道，只知道跟东四阳有关，好像是某次交易……叛国嫌疑……不知道细节。”蔡三神志不清地说。

好办了。郑兮渊安下心来，手一松，蔡三在地上瘫成了一堆。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搞到细节？”郑兮渊问。

蔡三：“是……”

郑兮渊：“那你知不知道杜家想要的是什么。”

蔡三一脸迷糊。郑兮渊不知道这个四肢肥胖的家伙是天生头脑简单，还是被自己揍得脑筋短路了。

“在我们到达战场之前，你们已经进行了近二十分钟的战斗。双角犀级武装运输舰装有快速反应的曲速引擎，进入跃迁很快，以你的作战水平，不可能拦截它，但它却没有进入曲速逃跑；战斗结束后，它完全可以自行离去，我们没有理由滞留它，但它却跟我们回到了毕方天垒。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我们透露他们所掌握的东西，然后让我们——毕方天垒——替他们往上头打一份报告。”

蔡三神志清楚了些，不过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如果——”郑兮渊只好蹲在他身旁，一字一顿地说：“在毕方天垒关于这次事件的军方报告中，出现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语，并附上杜家手中掌握的你们‘勾结叛国’的罪证，那么，即使宫廷和政府不相信你们叛国，也需要做个姿态，派个钦差什么的到你们雍和‘详细调查’一番。而只要上层有这样的举动，杜家就可以大做文章，官方民间两层炒作，你们还无法给予回击，因为没人会相信你们的言论。最终，不管调查结果如何，你们蔡家的声望必然一落千丈，这个‘勾结叛国’的影子，也会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直至将来某时被人抓作把柄，给你们致命一击。”

说到这里，蔡三终于明白了点儿。不过他只是张着大嘴嗯嗯啊啊，说不出句整话来。他平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惯了，似乎除了搬出蔡家威胁别人，就不会说别的了。

郑兮渊也不难为他，起身坐回椅子里，慢慢道：“杜家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人家了解毕方天垒的将军——契旭辉，是个诚实正直之人，他们以为契将军一定会如实报告这次争端，这样他们就有了可乘之机。跟他们相比，你完全不了解我们毕方天垒的成员，还妄想隐瞒身份吓退我们——”郑兮渊摇摇头，“所以，你已经把这次任务完全搞砸了，蔡三。你要是敢就这么回去，你们老爷也会亲手把你的脑袋拧到你后背的。”

“那，那我……你们……”蔡三努力地拼出一句话来，“你们已经知道杜家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了是吗？”

郑兮渊点点头。

“给我，我——我保证蔡家不会难为你们！”

靠！郑兮渊心里骂道，就为了这个，我还用跟你废这么半天话？

“光给你那个是没用的，蔡三。我还计划把提交的报告改一下，比如……你看这个怎么样：毕方天垒接到蔡杜两家发生争执的报告，派我小队前往劝解。我小队到达时，杜家‘双角犀级’武装运输舰立时停火，而蔡家‘雨燕级’护卫舰的船长蔡三正处于极端愤怒之状态，拒绝接受劝解，我小队只好武力介入。短暂交火之后，蔡三恢复理智，向我小队投降，并自愿依帝国律法接受惩罚，交出所驾驶之‘雨燕级’护卫舰，接受遣送。据我小队初步讯问，蔡三乃因雍和杜氏意欲诽谤其家族有勾结东四阳海盗叛国的行径而怒不可遏，且其投降之后一再誓言雍和蔡氏世代忠于伟大之中洲帝国及仁厚之皇帝陛下，永无二心。”

郑兮渊说完，蔡三嘿嘿直笑，连说：“好，好——”然后又觉得不对，于是问：“那这样，我的船怎么办？”

“当然是依照帝国律法，交给毕方天垒了。”郑兮渊懒懒地说。

蔡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问：“那杜家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等你离开毕方天垒回家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郑兮渊道，心说这小子也挺精的嘛。

蔡三恢复得差不多了，便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脸上横肉又开始往一块挤：“说了半天，你是想赚我的船？”

记吃不记打——郑兮渊在心里骂了句，然后说：“这是保证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蔡三一声冷笑：“依我看，把那句‘交出所驾驶之雨燕级护卫舰’划掉，你那份报告也够真实了。”

郑兮渊：“按照帝国律法，无故攻击帝国臣民，当被缴械。”

蔡三一挥手：“去他的帝国律法！让我告诉你另一个律法怎么样，家族的律法：你把那句划掉，把杜家手里的东西给我，然后送我和我的船回去，我会告诉我家老爷你为雍和蔡家做了什么，蔡家不会亏待你。否则的话，我回去固然交不了差，你也别想好过！毕竟，是你亲自下令攻击我，坏了蔡家的事，而你不过是个……”

这回他自觉地没把那个词说出来。——好歹学会点什么了——郑兮渊满意地想。

“我亲自下令攻击你？你真的这么肯定？”郑兮渊往前倾了倾身子，道：“让我提醒你一个细节，蔡三。你记得咱们的仗是怎么打起来的吗？”

蔡三：“什么意思？！”

郑兮渊：“我是说，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其实是你先向我们发射飞弹，然后我的队伍里有人拦截了那枚飞弹，然后战斗才打响的吗？”

蔡三：“我那是在警告你们！而你们恰恰不顾警告——再说，谁先打的有什么区别？！”

郑兮渊指指蔡三：“天差地别。——我记得你刚才说，你调查过我，是吗？”

蔡三：“没错！所以，不管你藏到帝国哪个角落，我们都能把你揪出来！”

郑兮渊：“那你显然没调查过我队伍里的其他人。比如说，拦截飞弹的那个人。”

蔡三：“怎么？！”

“他是我队里的2号，平时为人比较低调——”郑兮渊丢给蔡三一页纸，“这是他的个人资料。让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你一定得听进去，否则将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就是：下次任务前一定要做好充分调查。另外，别忘了，你们蔡家不过是‘雍和第二’，这个帝国还有不少被称为“第一”的，比如纸上这位。你可睁开眼睛看清楚了——”

蔡三看了看那页纸，满脸的横肉都青了。

“你还想说我们坏了你蔡家的事吗？”

蔡三赶紧摇头。

“一艘雨燕换你们蔡家不被满门抄斩，成交吗？”

蔡三赶紧点头。

（不好意思啊，写十万字小**写得忘了时间，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