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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后宫私奔记事》第五章 突围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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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等到街边的店铺都已经挂上了灯笼,贺何玄夜玄安三人所在房间的房门终于被人一把推开。

为了避免被认出,玄夜一早就倒在了床上,面对着墙壁装睡。

贺何坐在桌边。

玄安对着冲进来的几个衙役行了一礼,“官差大人,有什么事吗?”

那几个官差趾高气昂的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然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来都城干什么?”

玄安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回答道,“我们本是江南人士,家父是个生意人。不久前江南招水灾的时候,我家的产业损失了大半,所以家父就派了我们兄弟三人来这都城找他的几个朋友,希望可以得到一点资助。”

带头的衙役一声冷笑,也不再多和玄安纠缠,只将手一伸,“废话少说,路引拿出来吧,查完了我们还有别的事。”

路引……要想蒙混成功,最难过的就是这一关。

女王要私奔,要玩遍山山水水,自然是少不得要伪造几个路引和户籍的。但那些印上了假身份的路引,起点都只是这都城而非什么江南,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的。

玄安咬紧嘴唇,没了主意。

见进来的几个人都只是普通的衙役,玄夜也就大胆的坐起了身,还装模作样的抓了抓头发打了几个哈欠,说道,“路引是吧?我弟弟不知道那玩意放在哪,我拿给你们看,等着啊。”说完了又伸了几个懒腰,这才慢吞吞的下了床,趴在地上将几个包裹从床底拉出来,打开其中一个包裹翻弄着。他翻了半天,最后嘟噜了一句,“啊,记错了,不是这个……”之后又打开了另一个包裹,翻弄了更久。

直到衙役们都明显的露出了不耐,玄夜才从包里摸出了几个小木片来握在手中,站起身来歉意的笑了笑。只趁机塞了个眼神给玄安。

玄安和玄夜到底是兄弟,只一个眼神,玄安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转头看到几人的视线都已经集中在了玄夜手上,拔腿就向门外跑去。

进到房间里的衙役只有五人,但有更多的人等在楼下,客栈外更是围了一圈,想跑出去是不可能的。实际上,玄安连房门就没跑到,就被站在门口的那个衙役一手掐住脖子摁在了墙上。

但这一瞬间的混乱给了玄夜一个时机,让他可以趁着眼前的人回头的那一瞬间,抽出后领中的扇子一招敲在了那人的颈间。

玄夜的力道级弱,但那人居然在挨了区区一招之后就直接倒地,这让坐在一旁看着的贺何实在吃惊不小。紧接着玄夜手一扬,扇子展开,黝黑的扇骨中有银光飞出,瞬间眼前又倒了一人。

这下贺何看清了,“暗器?”

“对,就是暗器。”玄夜秒掉了两人,就着展开的扇子悠闲地扇着风,笑道,“别告诉我你没有。”

贺何也是一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只一抬手,袖中飞出的细针就刺入了已经反应过来正扑向他的一人的死穴。又向后一甩手,解决掉了第四人。

——像自己这种人,架可以不会打,暗器功夫却是绝不能不精的。玄夜和贺何相视一笑,回头却看到之前掐住的玄安的那人已经口吐着白沫倒在了地上,玄安正抚着胸口直喘气,袖口尚还可以看出粉末掉出的痕迹。

“我好歹也在陛下身边跟了七年。”玄安缓过气后横了两人一眼,“要真等着你们来救,我现在估计都投了胎了。”

玄夜大笑着上去摸着玄安的头,“对,我家安安最能干了。”被玄安瞪着也不闭嘴,“能干的小安安啊,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主意是他出的,现在反而来问自己该怎么办——玄安深呼吸,玄安再深呼吸——如果不是有跟在女王身边七年练出的强烈忍耐力,玄安早一甩袖子把自己的亲哥也给毒翻了。

贺何却看着窗外,只说了一个字,“等。”

“赞成!”玄夜走到贺何身边,一巴掌拍上贺何的肩膀,笑容中却多了一丝勉强,“应该说,现在只能等了。”

“你们在等什么?让我也加入吧。”玄夜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传进了陌生的声音,回头一看,只皱紧了眉头。

“哟,这不是玄夜玄史官玄大人玄前辈吗?我听说陛下很中意你,已经把你收到后宫里去了,怎么你现在在这儿?”

来人是这都城新上任的城守,姓乌,由于就任时间太短平时为人也比较低调,最重要的是他人太丑了,竟一时没有被女王收拾到。

他看了这屋里一圈,一脸猥琐的继续说着,“该不会是在和情郎私奔吧?这可不太好哦,你说是吧,状元郎大人。”

这种人迟早会舌头烂穿,玄夜忍不住在心底咒骂道。玄安只不满于自己被当成了空气,贺何个书呆子根本没明白对方说了啥。

乌城守又猥琐的笑了一声,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楼下却传来一阵巨大的嘈杂,让他只得先冲出去喊道,“出什么事了?都闹什么闹!”等看到了楼下的景象,瞬间就呆了。

贺何玄夜玄安也趁机出了房间,刚好一个人飞到二楼把栏杆砸了个窟窿。

楼下苏幸握着剑,连剑鞘都没拿下,只把剑当棍子用,就已经让几十个衙役倒了一半,把楼上的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衙役们怒了,拔了刀就一窝蜂的向苏幸砍去。苏幸横起剑挡住了刀锋,借力卸下刀鞘,向后一倒,剑尖一挑,那就是血溅三尺。

被砍断了手的倒霉衙役惨叫着,挥舞着残肢血花乱飞,吓得其他人通通往后退。

苏幸也没有趁乱再出手,只是持剑而立,那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就已经让所有人都破了胆。

不愧是高手,那一招一式那气度那气势那气场,就是比某些只会些琐琐碎碎的暗器毒物的人强了不止一个倍数。

二楼的三人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

“哟!”此时客栈外传来了喊声,“都还活着吧!”

会在这个时候喊出这么不吉利的话的,除了苏小不会有其他人。

怕死怕得要命的贺何瞬间激动地跑到窗边挥着手,看到原本客栈外的那些衙役也被萧子笙打得倒的倒跑的跑,剩下的退在几丈围了个圈就是不敢动。

苏小手中牵着几匹马,一脸笑容灿烂,也回应着挥着手,喊道,“跳下来!”

跳……下去?丝毫不会轻功的贺何看着地面,呆了。

“二楼而已,死不了。”玄夜也没等贺何反应过来,一手拉着玄安就跳了,顺手还推了贺何一把。

贺何看着迅速接近的地面,发觉自己被一推之下居然是头朝下,顿时欲哭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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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而已……果然是死不了的。

贺何趴在地上按着头顶直哼哼,却只换来了其他几人的鄙视眼神,不禁感慨世人都没有同情心。

苏小蹲在他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会骑马吗?”等到他点头之后,塞了根缰绳到他手中,想了想,又问,“会游泳吗?”

游泳?贺何刚摔倒了脑袋,因此竟没有想一下为什么苏小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只老实的回答道,“以前学过一点,不熟。”

“会闭气就够了。”苏小站起了身,翻身上了一匹马,“都上马吧。”

等到玄安玄夜贺何萧子笙哗啦啦的都上了马,苏幸已经一脚把堵在门口几人踢飞了出去,也飞到了马上。

还剩下了几匹马,被苏小捏住了缰绳立在她身边。苏小身上带着的某种草药的味道,使得这些马听话至极。

乌城守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看到了苏小,竟像是没认出她是女王一样,挥手命令自己的手下继续包围着他们。

苏小笑着趴在马上,也不急,只悠哉游哉的摸着立在身旁的几匹马的毛。

然后坐起身来,叹了口气,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钗子,一头青丝泻下,盈盈一笑,松开了缰绳,同时手中的钗猛地一下就刺进了手旁马匹的股部。

那马疼的啊,就连苏小身上那镇静草药的味道都镇不住了,直向前跑去,将面前的衙役通通撞了个四脚朝天。

趁着包围圈被撞出了个缺口,六人驾马冲了出去跟在那狂奔的马匹后面,剩下的马则都跟在他们后面,竟让那些衙役连靠近都办不到。

苏小一马当先,萧子笙紧跟着她,之后是贺何玄安玄夜,苏幸留在最末断后,一路上把街边的摊位全撞翻了。

大街上乱成一团,抱头逃窜者有,特地跑出来看热闹者也有。

衙役已经是全部被甩干净了,但是苏幸的眉头丝毫未展,全神贯注的看着身后,突然大吼一声,“趴下!”

六人迅速紧贴在了马身上,然后就看到头顶有箭羽飞过,身后传来几声嘶鸣,竟是已经有两匹空马中箭倒地。后方更是出现了一队骑兵。

“是御林军。”苏小调转马头,抽出马鞭打在那些无人乘坐的马匹身上,笑道,“放心吧,只是一小队而已。”而后迅速转回继续逃着。

御林军……那不是皇帝专属的禁军吗?

贺何看着苏小,想不通她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在苏王**的外表下,其权力竟是已经被架空倒了这种地步。

被抽打到的马匹转头朝后方疯跑去,在冲进骑兵队之前就被射倒了大半,总共也只撞到了几人就被全部斩杀。

街上此时已经是彻底的混乱了,百姓们争相逃命,使得那一队御林军竟一时不敢贸然出手。

这个空隙让六人缓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冲入了巷中,之后又沿着另一条大街奔驰着。

军队紧跟在身后,距离被逐渐的拉近,但是突然由另一个方向飞来了箭羽,射下了冲在前面的那几个骑兵。

苏小笑了,冲到桥上之后刹住了马,大喊一声,“跳!”

跳……居然又跳?贺何又愣,不过这次他没犹豫太久,迅速的就根据着求生本能跳下了马紧接着又跳下了桥,落水之后本还想抬头吸口气,却被人一把按住脑袋直接沉到了河底。

见几人落水,御林军先是围在了河的两岸,专注的盯着河面。

过了一会,没有人冒头,又过了一会,竟然是连一个气泡都看不到了,这才有人跳下了水去找——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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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何被人按了半天脑袋,挣扎都挣扎不动,直觉得自己快被憋死了,突然四周压力一小,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是出了水。

按着贺何脑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贺何想了半天都没想出自己有在哪里见过对方,直接就把那人归为了被女王养在外面的手下。

四周像是一个地洞,连接着湖底,竟是一个密道。

看清了地形,贺何的脸色变了——他知道这个密道,应该来说,他走过这个密道,就在当年他被人带着从这都城逃出的时候。

很快,其他的几人也从水面冒了出来,苏小玄安玄夜苏幸萧子笙,还有另外几个不认识的人。

苏幸一上岸,就抱了抱拳,“多谢各位搭救。”

一个人笑了声,回应道,“不必,能帮到苏将军是我们的荣幸。”这人竟是之前的那个说书先生,胡老汉。

胡老汉接着对着苏小抱了抱拳,“姑娘,之前多有得罪,很抱歉。只因为……这儿到底是天子的眼皮底下,有些表面功夫总是要做足的。”

苏小豪不在意的笑道,“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是,先生还不知我们是敌是友,怎么就敢帮了我们?”

“官府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之前按住贺何脑袋的人大声答道。这下贺何想起来了,他居然就是当时嗤笑说女王的美貌都是吹牛吹出来的那人。

再仔细一看,其他的人竟然也都在当时听胡老汉说书的那些人之中。

胡老汉没有反对自己同伴的话,只又对着苏幸行了一礼,“苏大将军当年的英勇卫国为人所称道,苏将军当年冒险为父报仇行刺苏王为人所钦佩,将军这些年来受困于苏王手下为人所痛心。只是不知道,将军现在是否还留存着当年的豪情壮志?抑或是,和韩木非一样,已经被苏王当年的随意之举所招抚?”

听完,苏幸的面色微变。女王当然毅然不顾群臣反对翻了苏平生的案,使得他下定了一生追随于她左右的决心,现在却被人说成是随意之举……如果不是还顾着大局,他大概早就拔剑了。

苏小却抢先挡在了苏幸身前,笑道,“苏王这七年来的罪孽,怎是当年一个随意之举可以抵清的?何况区区翻了一个案,哪够祭奠当年冤死的诸多亡灵?如果指望能这么轻易的就招抚天下豪杰,苏王这个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愚蠢了,怎可能让她如愿?何况,苏王的残暴昏庸比之先帝更胜数倍,哪知道在她的手上还会冤死多少人?”

胡老汉眼前一亮,满意的看着苏小,“姑娘一介女流,就能看得如此透彻,在下佩服。”

萧子笙算计着既然他们认识苏幸,估计也已经认出了自己,也就大方的站了出来,“平生当年枉死,我痛心至极。当年扶持苏王,本就是因为她允诺了会还平生一个清白,哪知道她会比先帝更加过分。我现在,只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可以为我当年的错误做一个了断。”萧子笙是老狐狸了,说起谎话来自然是连眼睛都不眨。

听完几人的对话,贺何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是刺客,有组织有预谋有决心的真正的刺客,比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刺客强了多少倍的刺客。

她居然在被自己的亲卫追杀之后,选择了和自己的敌人合作,选择那些做梦都想杀她的人。

有了苏幸的身份和苏小以及萧子笙的话,那些人也就已经没了多少疑虑,只互相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们顺着密道走了下去。

出了密道,是一处山林深处,之前的河流还在身旁流淌,却已经是到了都城之外。等在这里的几人看到胡老汉出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胡老汉却转身看着苏小,“姑娘,不知你可否信得过我们?”

苏小环顾了四周,转头对上胡老汉,笑道,“先生要做的事,和我们所要做的事,是一样的。”

胡老汉大笑,指着林中已经准备好了的马匹,“既然如此,这些牲畜送予诸位也罢。只希望下次见面时,诸位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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