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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诱惑》第一章艰难岁月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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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近几年,政策一开放。王家院就有些后生,翻过卧象岭,进镇租房开店。

金、龙、王三大姓,都多了些摆摊做生意的后生,沿街一个门面,流行色服装店、潇洒发廊、醉仙阁、如意楼、雅仕居、龙凤堂、三友火锅、好又来、再回首等等,一角两元地赚了不少小钱。

许多人务精了流通话儿,把木耳、核桃、天麻、杜仲、土漆等名贵土特产倒弄出山,再把山外的服装、电器等俏货弄回,满足山民。也便倒腾出了不少十万、八万元的富裕后生。

外地人,货美价廉,也能站稳脚根,大把大把地赚取银两。

逸香茶馆斜对面平庄鞋店的刘老板,就是这样的主儿。

他从江堰背个大编织袋软包,跑来白龙滩摆地摊,卖军用解放鞋,渐渐得到山民认可,自己也租下了金书记舅子家的一个铺面,举家迁来,稳当地赚起了山里人的钱。

刘老板,冷场天吃过早饭,必坐茶馆,捧碗青山毛尖茶,痴痴地望定那录像看,一看便是半个上午。

这人机警若猴,莫看他如二筒样的一对鼓眼睛,痴望着电视,那两眼的余光却能瞟定周围的大小事情。有一回,他左手边第三张桌子,几个人围着打川牌。忽然,他捧着茶碗,盯住电视,一声断吼:小心钱包!那边一个主儿便往屁股上一按,单单按住一只手。

事后,那主儿过来甩给他一条红塔山。拱手叫一声:刘哥,多谢。他只是笑笑,仍抱碗青茶,痴望那电视。

今天,刘老板也抱了茶碗,背抵墙柱,痴看那《戏说乾隆》。此时,正好是乾隆下江南,热热闹闹的场面。他边看录像,边用双眼余光瞅着右边不远处一个主儿。那主儿,斜向电视,望着门,枯坐多时,双眉紧锁,愁眉苦脸,满脸憔悴,时不时揉几下肚子,惟脚下那双才买不久的飞箭牌牛皮鞋,乌亮照人。

刘老板仿佛认得这人,好像是牛角湾挖金的王老板。

老板,收茶钱。

来啦。

刘老板瞟见那金老板从上衣兜中掏了一把,空空的。又在腰兜挖了一把,分票角票捞出了几张,乱丢在桌上。站起身,从两个裤兜中掏了两把,掏出五根指头和两把空气。

刘老板瞟见那人躬身理纸票,脸刷地红齐脖根说:哎呀,这才两毛三。那人低着头,像自言自语,又像跟茶馆老板讨人情,茶钱三毛,还差……

小二。刘老板抱着茶碗吼了声,茶钱我给了。

好嘞!提把黄铜长嘴茶壶的小二应一声:算数!站在两米外,提起铜茶壶,一甩一举一倾,一股细亮的开水便从壶嘴射出,像导弹冒着热气晃着亮光,老远就准确地射进刘老板手上的茶碗里。

那金老板右手捏住角票,左手垂下去,几个指头轮番搓着拇指,转过一张羞红的脸,说一句: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哪里话,都是出门人,何必客气,走走,我请你喝一杯。这……走走,不要那么客气。

那……那啥呀,那。我认识你,王老板,你前次来买鞋,要找你二块五,我去把钱换开,你早不见踪影。我看你这人,实在。你说,吃炒菜,还是烫火锅?

唉呀,实在不好意思,那帮兄弟还在坑上等我。

忙啥!我看你坐得快有两个钟头了。

这……吃点啥?嘿嘿……那就吃碗面吧。吃面?那咋行!不是,我真的要赶回去。吃面快当。酒,今后再喝。要不,就干脆下次吧!

好嘛,那就吃碗面。小二,隔壁端碗牛肉面。

王老板吃了那碗面,走到街上,对送他的刘老板拱手抱拳辞谢后,转身就走。走了好远,他才转过头,那位抱茶碗的仁兄早已不见踪影,他双眼猛一下潮湿起来,他只记得那人圆盘脸,平头,左鼻蛋边长了绿豆大一颗褐色的痣,是平庄鞋店老板。

碗面之恩、碗面之恩啊!老子挖不出金子算了,一旦挖出来,老子头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刘老扳!

人啊,在困境中最能记住的,是那雪中送炭的恩情!是那帮助渡过难关的恩人!

5

本来,刘老板抱着蓝花茶碗,正站在茶馆门前送王老板,忽然听见屋里的惊咤咤地喊:建——军,刘——建——军!像火烧上房子,那么急促。

刘老板抱上茶碗,飞样地冲回铺子。

一进门,便看见腆着罗汉肚的金书记,正逼近妻子在鞋架上挑选牛皮鞋。妻子白嫩的脸上绯红,亮亮的双眼中透出丝丝难以觉察的惊恐,她把四岁的虎儿、龙儿一对双胞胎兄弟,一边一个紧揽在左臂右怀,求救一般,望着自己。

嘿!金书记,看鞋呀?你老说一声,叫玉儿给你送过去,何劳你动大驾。刘老板已从妻子李玉琴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无法言明的恐慌味。

嗨,嗨!陪县政协的转了一圈,烫完火锅他们才走。没啥事,出来买双鞋。你看看。金书记边说边跷起左脚,脚上的皮鞋灰和泥裹抹得成了泥灰色,而且变了形。现在的东西真歪!一双鞋子才穿了不到两个月,就成了这样。还是在县城百货大楼买的。我看你娃两口子进的鞋样式多,质量也好,趁这有空,来挑一双。来,来,建军,给我挑一双。

来来,要懒式还是绑带的?虎儿,把茶碗送过去。这双如何?这双?对了,识货!这是真牛皮的上海货。

啥价?

做啥子喔,金书记,只要喜欢拿去穿就是,帮我多介绍几笔生意就……刘建军边说边把金书记往外推。

嘿!这娃!金书记腆着肚皮,提着鞋盒,被推着向门外走。

金书记。正好,妇干秦小丽从门外进来说。有人找你。秦小丽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边走边说:那人说有急事。生意还好噢!

好!刘建军放开推人的手,笑着回话。

哪个?

你回去就晓得了,快走嘛。

好,走,走。金书记回头瞟了眼玉儿,跨出门走了。

五六十块。玉儿脸上惊恐的红潮还没退尽,很不满意地说:你就白送!

哪能白送,你忘了,我们的铺子是谁的。这种人,维得起,得罪不起。老婆,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哼!玉儿哼了一声,放开怀中的龙儿,转身进了里屋。龙儿,像初放的鸽子,噗一下飞出去,追撵那还茶碗的虎儿。

狭窄而又宽敞的铺面里,剩下刘建军一个人,他便在存放有烟、酒等日用百货的铝柜边,坐到已有些脏污的白色沙滩椅上,望望对面的鞋架,每双鞋都在明亮的墙境中变成了两双,背面的鞋框衬着自己的脑袋,全部钻进了对面的镜子,镜补窄墙,顿使窄屋变得宽敞透亮。

刘建军有这样一方天地,的确得了金书记的恩典。

六年前,金书记还是区委办公室主任,常到刘建军摊前转悠,刘建军暗地送过他十多双解放鞋,金某也对刘建军日渐善待。并把舅子家的这一通间空屋,租给了刘建军。

本来,刘建军是海灯法师故乡一个什么厂子的工人,成天的铸钢造铁,自然是份不愁吃穿的好营生。几年前,他人年轻秉性钢硬,分厂副厂长的女儿偏偏看上了他,他却偏偏又看上了一位平民姑娘李玉琴。

厂长女儿追他,他猛追玉儿。

他认为,宁愿自由自在地怜香惜玉,也不去衙内受那虎气侵袭。当官的女儿,都是娇惯出来的,生来虎气逼人。找个平民姑娘,才能舒展筋骨。

他这话不知啥时传进了副厂长的耳朵,副厂长冷笑一声,便将刘建军调这、调那,全无定数,专捡杂务脏累岗位。刘建军也鬼精灵,知道副厂长在对他发狠,他偏偏跟李玉琴扯了结婚证,昂首挺胸,停薪留职,一趟子跑出厂门,靠了他在军区后勤部舅舅的帮助,得到朋友的指点,便来到白龙滩对准挖金人的脚做起了贩鞋营生。

他先从舅舅处内价拿出些军用胶鞋、衣物、棉被等,在白龙滩乡场上摆地摊,价钱比商店的便宜,村社农民、金河坝的马尾子一应人等都争相购买。加上,舅舅那里是第二批货才付头次的货款,价格又是半送半卖的便宜,刘建军的生意也就在白龙滩乡场上红火起来。

人也随着生意混熟了起来,有了这落脚的店,便也就有了个家,刘建军便把老婆和三岁的女儿接来。

不管天宽天窄,只要有钱赚,就是好地盘。他这样劝妻。

管他的,嫁鸡随鸡,只要能在一起,进山就进山!李玉琴这样回应。

两人一合计,便给小店取名平庄鞋店,包含了平平安安的意思,这于人于己都好,于人,穿上这鞋,平平安安发财;于己,开了这店,平平安安幸福美满。小两口在白龙滩乡场上,活得甜甜蜜蜜,自自在在,真的平安幸福美满起来,三口之家,一年之后猛然成为五口之家。

这白龙滩乡场说来也怪,从中街子供销社,营业所为界,上街属二类区,下街属一类区,按计划生育条例,二类区头胎是女儿的,可以生二胎,刘建军的店恰在二类区里,他便喜滋滋地玩着那政策,便跟妻子玩出了个双胞胎。

龙儿,虎儿,也就活鲜鲜地蹦跳出来,妻也就安了环保了险,刘建军再狠下功夫,也自然平安。

6

金书记腆着个罗汉肚,夹上那双上海牛皮鞋,望着秦小丽那蓝色健美裤绷得滚圆的屁股往镇上走,肚子里的酒气,一股股地往上冲。

刚进镇机关大门,迎面就有人喊。

金书记,等你半天了!金书记抬起头来,一个胖墩墩的小伙子站在前面,长长的头发,左脸膛斜斜地一道刀疤伤痕。

龟儿龙娃子!啥事?风风火火的!

龙娃子左右望了望,见秦小丽拐进了党政办公室,这才凑近金书记耳朵说:到你屋里说。

金书记上二楼,一个通走廊正中的一个套间,外屋办公,里屋睡觉。金书记走到中门边把鞋盒——砰!一声丢进里屋的床上,转身到桌前藤椅坐下。

龟儿龙娃子!

来,来。龙娃子忙从翻盖红塔山烟盒中抽出一支递过去。昨晚黑,弟兄伙扛了个红坑,三百八十多克的班口,要你老人家扎起,还是老规矩,如何?龙娃子——叭!一下打燃红色塑料打火机,躬身凑过去给金书记点烟。

这老规矩,已形成年余。凡是龙娃子挖金挖红了,都给金书记认五千元干股。不担风险,尽分红利。只须搁平红道上的事务,诸如办采金证,应付整顿,检查之类。

龙娃子一伙弟兄自然少了一份担心、少了一份应酬,一心摆平黑道,一心挖出产品,一心挖出利润。

一年前,龙娃子在龙池湾开金坑,首次拉金书记入伙,入股一千元。两个月,耗资十二万多元,只挖得五百六十多克沙金,亏得不见人形,龙娃子硬着头皮给金书记包去二十克金。

就这点?龙娃子被金书记问得哑了口,鼓瞪了充血的双眼。

莫办法,金书记,下回吧。

下回?龟儿,这回都没搞伸展,还下回?

真的,下回。你不用拿钱,背后给我们扎起,每回给你算五千块的股,如何?

哼!龟儿子……

过后,龙娃子在居山沟挖金,果然,给金书记算了五千,两个月下来,一比三的利,龙娃子给金书记硬扎扎地拿了一万块。

金书记当时也是坐在藤椅上,从桌上抓起一扎四人头,啪、啪!轻打另一只手心,两眼直盯住龙娃子的脸。

龟儿,龙娃子!杂种!蓝莹莹的票子仍在手上拍得啪、啪响,金书记早知分配底细,只是不说穿了。心下狠狠在骂:龟儿,给老子硬少了五千!可转念一想,这一万比三年工资还多,泡土不可深挖。便举起手上那扎四人头,啪!一下拍在龙娃子的脑门上。

龟儿,龙娃子!给老子!这话里有谢意有感叹,还有冷硬的警告。坑子在哪?金书记跷着二郎腿,昂着头望着天花板,吐出一团白烟。

藏金沟。龙娃子坐在门边桌档头木椅上。

藏金沟?市公安六处的?还是装备处的?

不是,紧挨六处那口。

吴二娃的?箍圈?

嗯,那杂种不落轿。你个江堰人,挖了几十坨,也该让我们本地人捞一把嘛。喊他让我们挖五天,他个杂种不干。不干算了,老子们硬抬!

给老子,硬抬?抬出祸事来嚎?

不得,放心。七天前,我就派了几个弟兄去卧底。

金书记盯着龙娃子直想笑。龟儿还有心计!

他听龙娃子说。当马尾子,眼鼓鼓盯到每个班口三百多克,坑下一共五个锥头,有三个都是三百多克,另两个也是七八十克。

昨晚黑半夜,我们几个弟兄一齐冲去,突然袭击,把匠人、马尾子统统打了一顿,匠人不敢动工,马尾子不敢背沙。

我扯出四坨钱,看他吴二娃选啥。

杂种,犹豫了一阵,望了几眼跪成一排排的匠人、马尾子,只是喊:我把槽子卖给你们,卖给你们!

龟儿子!尽干些莫屁眼的事。花了好多?

不多,只给了他娃三坨。他直喊添点,添点,老子一个滚字,那娃就屁滚尿流地跑了。而且那三坨钱,每坨里头我都抽得有十多张。那个瓜娃子,嘿嘿……

金书记也嘿嘿地笑,心下暗想:这龟儿狠!一个箍圈十六七米深,至少也要十多万才落到砘,不到三万就硬扛了,杂种!狠!可他嘴上却说:现在股金多大?

那个,一切都是规矩的,出沙就是钱。总股金算的五万五,我的三万,还有两个弟兄一人一万,另外你五千。

我五千?上回我就给你说了,把派出所刘所长算上,他才好暗中护航,你杂种咋不开窍。嗯?这回一万!包括刘所长的,算在我的名下,你龟儿,也图个六六顺嘛,金都挖老了,还不懂规矩,五五、亏亏、嗯!

要得,要得,六六顺,一万就一万,其他……

啰唆!金书记打断龙娃子的话:有啥其他,给老子?

金书记。秦小丽脆生生地在楼下叫,金书记立即从藤椅上弹出去,依在阳台水泥护墙上往下望。

两件急事。秦小丽在楼下边说,边晃了晃手上捏着的文件,边往楼上走来,只见那长长的秀发飘飘逸逸的,金书记酒精揪住的心,痒痒的。

那,就这样办,我走了。

你给老子。金书记扭过头,望住身旁的龙娃子说:莫十月的老鸦,乱叫嚎!

晓得!龙娃子扯出一支红塔山含在嘴上,把剩下的往桌上一丢说:走了。

嗯,记倒,每天给老子来一趟!哦,还有,留心河坝头,有莫得王家的人。

有哇。龙娃子回应:王富帮,狮子梁的。在牛角湾下陡路。

嗯,给老子盯牢呵。

要得。龙娃子边走,心里却边骂:杂种!比老子还狠。想到今后的路还长,依靠的地方还多,心中窃窃地笑着走了。

金书记。秦小丽脆生生地叫着走拢来,耸着两座山峰似的胸脯,闪悠悠地晃颠出一股又一股香气。

你看这事?她边说边闪进门去,金书记痴望着那长长秀发下滚圆的屁股,尾随进屋,坐在藤椅上听那悦耳的声音,闻那扑鼻的芳香。

这是这个季度的计生报表。秦小丽贴着藤椅站着,躬腰低头解释,几丝秀发垂在空中悠悠地晃,指头按在报表中央说,阳山二社不够年龄,强生了二胎,后沟五社强生了个三胎,土地垭、青峰坪有两个生了第四胎,这,报还是不报?

妈的,不报!你填了?

没有。没有就好。这是。秦小丽用粉嫩的手指推开桌上的计生报表,按住另一个报表说:这个月乡镇企业报表,你审查了,签个字,最迟后天要报出去。

后天?这月,产值增长多少?是不是一倍半?

嗯……是,这不。像嫩红萝卜透明的手指,指着表上的一排数字说:还是那个意思,不冒尖,不落后,稳当……

好,好!稳当第二!金书记抢着重复秦小丽的妙语。

这个漂亮女人,不仅靓丽,而且聪明,脑子里装了不少学问。多次**之后,她都面染桃红,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瘫软而娇羞地躺在金书记枕边说:

——你呀,莫要去开创新局面、创造新辉煌,每个创新、每次辉煌,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争第一,稳当第二!永保第二,才算本事。第二,有实权、有实力、有实惠。

无论才华还是美貌,金书记都舍不得这个娇媚的女人。县妇联来商调过几次,都被金书记说脱了。

这个女人,也离不开这个每次都能使她**的男人。她同结婚两年的丈夫,从没有这样的一次感受。也许是丈夫在德阳工作的缘故,每次自己还没开始准备,丈夫就激动地狂泄而痿软了去。也许是没结婚,就尝了金书记的滋味,就好像喝了可乐、喝了珍珠奶茶,马上换喝温开水一样,她丈夫调她去德阳一工厂,她都以单位不好,借口推脱。她实在舍不得能让自己**又能激发自己灵感的滋味。

此刻,金书记忽然看不见面前的数据,只看见那红酥酥散发着诱惑力的手指,便轻举右手去抚摩那圆滚滚的屁股。

秦小丽也不躲闪,任他摸去,只转过脸来问:龙娃子又找事?神经兮兮的,又是挖金?

嗯,你这里又要含戒指了!他捏了一把秦小丽的屁股。

你!秦小丽用手指点了一下金书记的额头。

金书记再也忍不住了,揽过秦小丽抱在怀里就啃。

嗯……嗯,大白天的,嗯嗯……

金书记一下站起来,俯身一抱,把秦小丽横抱起来,进了里屋,嘭!一脚反踢上中间房门,顿时传出窃窃的浪笑声……

(待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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