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小计划

江副主任哈哈大笑：“这才是你武厚民报的项目。不过150万再怎么节约也不够啊？你算一算，65公里路，就算四米宽，也要三万一公里，就是195万。”

“帐不是你这样算的，我们计划只有50公里路，每公里只计算了工具、炸药和涵洞水泥，所以我们每公里就只需要4000元，50公里20万。煤矿10万吨，我们之计算了滑槽、工具、炸药、水泥等，总投资就计划了20万。水电站就计划了买设备和买水泥的钱，一起也就90万。中药材种植就计划了20万用于400户山洞民搬迁建竹楼的必要开支。凡是我们乡自己有的一律没有计算，计算的都是非要在外面卖不可的，所以我们150万就搞得下来。”武厚民端着咖啡边喝边说，说的江副主任如听天方夜谭似的张着个打嘴巴，不相信的看着武厚民。

“小武啊，基层还真是锻炼人。没有想到你才毕业二年，就知道了这么多基层的具体事，要是还锻炼几年就成了党的栋梁了。”

江赣水的夸奖让武厚民有点不好意思了，赶忙把话题王一边扯：“江副主任，我是来拿计委批文的，不知道要找那个部门？”

江赣水咪咪一笑，手一挥：“你还不好意思啊？批文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找我就行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吗？”

武厚民摇摇头。江赣水就说：“你知道中央顾问委员会的李老吗？”

武厚民就说：“知道啊。就说李老到我们鸭子口视察后，我才调去的。”

江赣水看着武厚民说道：“李老是我叔叔的老上级。李老回京之前专门找到我，要我盯着鸭子口乡。你说我不问你这些我怎么跟李老汇报？”

武厚民一惊：“江副主任，那你千万不要汇报这些，不然我就完了。”

江赣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说：“你也怕啊？不要紧，我不会汇报这些，就汇报武厚民书记决心在二年内确保鸭子口乡脱贫致富，将鸭子口乡建设成湖北省第一山区模范乡。怎么样？”

武厚民马上套近乎：“行啊。江副主任，你是我大学实习的领导，算是我的引路人和实习老师。我也一直把你当老大哥看的。你能不能在李老顾问那里说说好话！我想请他在明年下半年再视察一次鸭子口乡。理由就是：我在明年10月份前确保全乡吃饱、穿暖、没有粗脖子病，孩子没有失学的，农民没有住山洞的。”

江赣水一听，马上严肃起来，很认真的对武厚民说：“武厚民同志，说话之前应该很好的考虑一下。你现在是领导了，所说的话都是要兑现地，所以有些话是本能说的太肯定，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江副主任，谢谢你的教诲！但这些话我是用党性和人格担保地。我们乡党委已经给全乡两万三千人民立了军令状，所以是一定要兑现的。”

“武书记啊，我知道你心里急。可你也要清楚：鸭子口乡的现状已经存在几十年了，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过来的。你用十个月来完成其他同志几十年没有都没有完成的任务，这可能吗？李老顾问就是急得骂娘，急得在中央四处乱串，也只提出五年改变基本面貌，让鸭子口乡没有粗脖子病，有衣服穿，有碗饱饭吃。小武啊，我是你老大哥，我是不会把你的话汇报给李老地。”

武厚民走到江赣水办公桌前，缓慢的从挎包里拿出一份计划递给江赣水后说道：“江副主任，请你看看我们乡党委制定的这份计划！我们计划是：

一、在1981年最后两个月，用小秋收的方式，让全乡户均收入实现50元，以确保人人有盐吃，过年有肉吃，小孩有件新衣服。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

二、在1981年最后两个月，举全乡之力完成400户山洞民搬迁任务，让2500名山洞民能在严寒的冬季住进自己亲手搭建的竹楼里，并在竹楼里过春节。

三、在1981年11月份完成砍伐2800立方米木料，卖给地区木材公司，换来28万块钱，14万分给14个村，14万由乡里暂借用来山洞民搬迁和10万吨煤矿清场开工。这个砍伐计划已经完成，28万已经到了乡政府帐上。

四、在1981年最后二个月完成刘家坪10万吨煤矿清场与开工，要求1982年1月1日正式开工，日产达到280吨，日产值7000元，日上缴乡利润5000元。乡政府用这钱的50%解决农业与药材种植，30%解决教育经费，20%解决工业发展的启动资金。江副主任，我这里给你解释一下。我们这个煤矿是裸露煤层，是用滑槽直接滑到公路上和东流溪河边，用船和用汽车直接运输。煤已经被地区计委直接分配给几个大发电厂，到宜昌价30元吨。由几个发电厂用预付款方式给我们买五条5000吨级货船运输。”

江赣水看着计划书，指着农业一块问道：“你们82年农业调整很大嘛。请地区农科所来进行大面积调整，粮食作物计划减少40%，经济作物从200亩增加到一万亩。家禽、家畜养殖从一万只（头）增加到十五万只（头），而且主要增加的是鸡、羊、猪。你们想进行粮食转化，把你在合星的那一套搬到鸭子口来？”

“是的。我们鸭子口乡本来就没有粮食生产任务，可一直以粮为纲，所以才这么穷的。我们计划82年在地区农科所指导下，确保农业产值从81年的150万元，增加到1000万元。农业净收入从81年的40万，增加到400万。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只有靠经济作物和家庭养殖转化粮食了。江副主任你别急。我们为了长远发展，还计划了大面积果树种植，当然这需要三到五年时间才能收效，可我们还是在82年计划一万亩荒山改造成果园的任务。主要种传统的柚子和柑橘。”

江赣水在心里不由得地思考起来，看来这个计划才是武厚民真正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全部建立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并不受三个项目两条路的影响。江赣水又在脑海里把这个计划仔细过了一遍后，才说：“你这份计划能不能让我转交给李老啊？我想给老人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地鸭子口乡党委和政府。”

武厚民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这倒让江赣水有点吃惊，看来这小子真实胸有成竹啊。江赣水放下计划敲了敲桌面：“这个计划很好。你计划也给我看了，你要转达邀请李老明年下半年到鸭子口视察我也答应了。你应该不会就这么白给我看计划，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求啊？有就现在提。”

武厚民抠了抠脑壳：“我还真没有什么要求。就想把这个计划给你看，想得到你的指教。再就想请你转告李老，让他老人家放心，我们肯定会实现他的心愿地。真得，我还真没有想从老领导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江赣水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武厚民。这还是那个在这里实习的武厚民吗？自己真快有点不认识了。这个喜欢沾他便宜的，经常偷他咖啡和烟的小伙子真得长大了。想到这他真心的一笑：“小武啊，你知道我手上掌握多大的物资和资金的调配权吗？我手上的机动调配权就有5个亿。这就是那些地委领导和省里各部门领导，像马蜂似的叮着我的原因。没有想到我主动问你，你小子还不要。哈哈、、”

武厚民连连摆手笑着说：“主任、主任，你不诱惑我。我立场不坚定的哦。我不是不要，是想要了后，我就是把鸭子口乡搞好了，也不是凭真本事，那多打击我的自信心啊。你说是不是？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兵不是，靠钱堆起来的成绩不是成绩，也不是你的风格嘛。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真小看你了。但再怎么说鸭子口乡是我叔叔的老上级关注的地方，我这个做后辈的再那么也要出点力。这样吧，为了不打击你的自信心，我就从其他地方帮你一把吧。省农科院上报了一个生猪养殖和一个果树种植的项目，需要落实项目基地，我把这两个基地定在你们鸭子口乡怎么样？”

武厚民一下跳了起来，高兴的说道：“好啊、好啊、好啊！什么时候能落实？”

江赣水嘿嘿笑道：“人家还要考察的，我告诉你：这个猪和水果是专门为深圳、香港供应的，不是一般的猪和水果。”

“不管一般还是二班，我都要。我就不相信香港人、深圳人就吃得不同，猪肯定不会长两个脑壳，水果也不会长的和别的不同。你尽管落实就是，我保证做的全省第一，让省农科院心服口服的心甘情愿和我们合作。”

江赣水站了起来，伸出手拍了一下武厚民的脑袋：“这我到信。就凭你在特殊时期期间对谢老我就相信。哦你有时间还是要到谢老那里看看，他前不久还念叨起你呢。还有你的老师们，说你明年要靠他们的研究生。小武啊，这个研究生一定要考上，知识只有不断更新，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武厚民回到了洪山宾馆，忍不住喜悦就把省农科院的消息进行了汇报。艾专员一听，就夸武厚民真是个副将，拿个计委批文都能拿到这么好的项目。马上说：“雷书记，这个项目又是你们长阳的，你应该出钱请我们出去喝酒庆祝一下。”

雷书记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逢，连连答应，喊谭县长去喊地区计委的人快点出发，到归元寺吃素菜去。谭县长嘿嘿一笑：“归元寺的主持是武书记的朋友，我们正好去品尝品尝真正的素菜。走！”一行十人就出了宾馆，赶公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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