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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女神剑之吴越游侠》第一章 吴兵海寇谋家国 剑圣游侠赴急难 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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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方是一个梦幻仙境般的小城。

它沿大江南岸东西排开,有二三里路长。这是因为它的南面阻于山岭,无奈地把城区拉长了。

从大江北岸,远远地就能望见朱方城。她的别致之处是中间有两座城门并立,而她的东西两端还各有一座城门。

其实,这远不是朱方城的全部。这朱方城虽然不大,却建有七座城门。有三个水门,四个陆门。三个水门位居城的东西两端和中部,均面对大江。从这里出发,向北可通宋国和韩国,往西溯江而上可直达盘龙城,一转而至楚国都城;往东顺流而下,不远便是云阳,接着便是淹国都城延陵,进而到达吴国都城姑苏。四个陆门,看上去并无二致,其中三个与水门并立,是专为临江水门而设的,特别之处在于东西两个陆门分别面对东西,为旱路城门。只有南门独立,吐出一条大道通向山壑丘岭。

朱方城厄吴、楚、越、宋、蔡五个诸侯国的水陆交通咽喉,是往来商贾必经之地,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据说,朱方城最早是因为商业而建立。它的建城年代已经非常遥远。在商朝开国的时候,她早已是夏王朝的一个属国。朝代更替,这朱方国平静地归化了商王朝,一直延续了六百余年。大周开国,周天子正式授予朱方爵位,列五等诸侯,朱方顺理成章地成为大周王朝的一个封国。这样,朱方就以诸侯国的身份,不瘟不火地又过了五百年。这样算来,它至少开埠两千多年了。

朱方作为侯国,地域狭小,东西南北与吴越楚晋四个大国为邻。它的大部分臣民居住在朱方城中,多以商业谋生。由于朱方城地处八方通衢的水陆要道,各国客商云集于此,使小城终日熙熙攘攘,显得特别繁华。城内大道两侧酒楼客栈,鳞次栉比,歌肆茶社,比肩而作。笙歌燕舞,昼夜不断。城中风光也与北地不同,青檀蔽日,绿竹森森,金橘照庭院,碧水映窗纱。居民仿佛生活在画图中。独特的民俗,幽静的风光,吸引了八方宾客。人们在太平氤氲中,忘却了世间纷争。据《朱方国事纪》所载,其国君世袭九十三代,两千七百多年。漫长的传承历史,养成了独自尊贵的习惯,对内对外皆有成规。到了战国时期,列国相侵,弱肉强食,这朱方国便依傍楚国,虽然卑躬屈膝,步步惊心,却仍是名正言顺一侯国。

但它没有料到,吴国疾速强大起来。而它偏偏看不起吴国,仍是明目张胆地附属于楚国。

三年前,也是冬季降临的时节,这个孱弱的小侯国被吴国兼并了。国君被流放到了东海流沙岛,激愤的臣民被杀死无数,这朱方国变成了吴国的一个边城。不过,时局变换仅仅让小城在惊恐中萧条了短暂的一两年,至今,又逐渐繁盛起来。行商坐贾,重新汇聚于此,城中人家仍然以照应往来商人为业。沿街顺河艳阳柳荫舞歌榭,夜唱竹枝筵宾客。每日里舟车竟渡,街市上昼夜喧哗。

秋冬交替的季节,朱方城依然绿韵悠悠。

这一天,辰时既到,朱方城的所有城门准时开启。太阳在地平线上刚刚露出半个脸来,从北门外走进一队客人。他们有男有女,身佩长剑。这些人簇拥着两辆马车,走进了朱方城。走在前边的是一位老者,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他叫王子乔。说起此人,世人皆知他是嵩高山仙馆主人,江湖上被尊为剑圣,名头极其响亮。此人身形修伟,器宇轩昂,装束十分抢眼。人们常见他头扎白丝绦,身着亮银缎,腰束绿玉带,手持乌管箫,行走在嵩高山和阴山一带。实际上,他已经七十多岁了。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人是他的大弟子姬子扶,六弟子祁正德,七弟子任飞侠。接下来便是一辆驷马玉辇。一个中年御手坐在辕马之后,左手牵着三根长缰,右手握着一支长鞭,看上去十分悠闲。与众不同的是他的背上插着一柄长剑。他没有名字,或者有名字,但无人知晓,人人都招呼他为老马头。

玉辇轿帘四垂,王子乔的夫人泾阳郡主端坐车中。

玉辇之后紧跟着四名背剑少女,她们身着青绿红紫四色劲装,看上去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非常惹眼。随后紧跟着另一辆马车,载着两个大木箱和许多行李草料。驾驭者叫放马童子,但他年龄与老马头相仿,也已经年近五十。因他自幼便是王子乔的洗马官,所以获得此一称呼。及至年长,这称呼便扔不掉了。他与老马头不同,除了手中马鞭别无他物。

由于时间早,没有出城的人。奇怪的是,城门两边分别站着一队吴兵,他们似乎也不是盘查过往行人的。因为另有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过来验过了通关文碟,便放他们进城了。众人虽感有些异样,却并不在意。一行人边走边欣赏小城异样的风景,沿着通衢大道,来到了一家客栈门前。王子乔示意停车,回头道:“扶儿,进去订几套上好客房,顺便订两桌酒席。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下,赏玩一下朱方的风光。要知道,这朱方可是天下名城呀。”

众人抬眼,见‘兴隆客栈’大扁高悬门前。

姬子扶是王子乔的首徒,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他走上前来,恭身道:“是,徒儿这就去。”说完便转身进店。

一行人在店外静候,引得过往行人不时注目。

玉辇旁边,泾阳郡主在轿车之内发话,问道:“萍儿,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一个侍女隔着轿帘回道:“禀郡主,我们刚刚进入朱方城,这里是吴国地界了。”

轿车内道:“啊,我们刚刚出来才二十多天,就到朱方了。不过,我不想在此下车。不是前几年这里还是一个朱方国吗?”

侍女答道:“是呀,这吴国也太不讲理了,硬是把好端端一个侯国变作了一个小城。郡主不平,奴婢也是不平的。”

轿车内叹息一声,不再言语。回话的侍女名叫青萍。

原来,郡主的四个侍女分别叫做青萍、绿荷、红菱、紫茭,他们的着装也应着名字,分别是青绿红紫的颜色。看上去,四侍女弱态生娇,秋波流慧,均是当世罕见的丽质小佳人。不过,由于她们皆背负长剑,却是凭空添加了几分煞气。

不一会儿,姬子扶出得店门,回王子乔道:“禀师傅,这家客店今天不接待客人。”

王子乔道:“店门大开,竟然不接待客人。”用手指着前边接道:“那我们就到那一家吧。”前边隔着几间店面的距离,有一家‘四海客栈’,那酒旗正飘荡在门首。

一行人移步前行,来到‘四海客栈’门前。王子乔道:“扶儿,说不得你得再进去一趟了。”

姬子扶道:“是,师傅。”随着话音,进到客栈里边去了。

但仅仅片刻功夫,姬子扶便飞奔而出,他对王子乔道:“师傅,这一家也不待客。”

王子乔听了,眉头微蹙,迟疑道:“什么?也不待客。难道城里的客栈都不接待客人吗?我不信,走,再找一家。”

一行人沿着大街继续前行,来到一家高悬‘洪福客栈’大字招牌的客栈门首。王子乔道:“你们在此稍候,我进去看看。”说着,便走进客栈大门。一进门,便见店伙都在忙碌,有的烧火,有的掌锅,一排蒸笼冒出腾腾热气,几口大锅内飘着肉香,王子乔心道:“亏得来到这一家客栈,尚没有其他客人,看来酒饭也是现成的。”便走到一个店伙身边,含笑道:“客人来了,怎么不接着呀?”那个店伙满头大汗,回头道:“今天不接待外客。”王子乔奇道:“不接待客人,那你们做这么多饭菜给谁吃?”店伙道:“接到军令,大军要南进,三百人的饭菜午时前要备好。违背军令可是要杀头的。”王子乔道:“你们掌柜的呢?”店伙头一歪,道:“呶,那边正忙着呢。”王子乔顺眼望去,见一个中年壮汉正在一口大锅前忙碌,一柄铁叉在锅内翻动。王子乔走近,见满锅的牛肉就将出锅,热气杂着肉香弥漫开来,很是诱人。他站在掌柜身后道:“掌柜的亲自下厨,看来生意不错呀?”

那个掌柜,顾不得理会王子乔,提着钢叉,从一口大锅走到另一口大锅前,麻利地揭开苇草锅盖,盯着锅中的大块肉,用铁叉翻动起来。一边翻动一边口中应付着王子乔,道:“客官不要见怪,我们今天不待外客。也是没有办法,早上接到军令,午时便要备好三百军士的米饭和卤肉,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吗?原谅吧,我们确实无法腾出人手来招待客人了。真是对不起。”

王子乔道:“军令?谁的军令?”

对王子乔的问话,掌柜似乎并不想回答。

掌柜这时才转过头来,看到王子乔,先是一惊,随后道:“是谁?你说还能是谁?这事原是不能说的,我看先生是远方客人,说与你听倒也无妨。其实,这不明摆着是吴国要进兵越国吗,还不让说。我看,这次他们可能是先要占领淹国,再进兵越国。大兵已经在城外集结,竖了十几面大旗呢,仅一面大旗底下就有两三千人呢。我看先生还是快走吧,遇上他们可不是好事。”

占领淹国!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王子乔心中暗道:“若真如掌柜所说,那淹君不是危险了吗?”连忙问道:“掌柜所言可是有据?”

掌柜道:“唉,可怜我山民渔民,又要遭灾了。想当年,吴国占领我们朱方国也是这样干的。我怎会骗你。”脸现无奈之色。

王子乔心下焦急,脱口问道:“掌柜可知吴兵几时能到延陵?”他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他此时竟有如此一问,也没想一想,一个市井商人,怎能知道吴国的军国之事呢?他话既出口,顿悟是多此一问。

恰在此时掌柜忽然变色道:“真对不起,我正忙呢,无法招待远客,实在抱歉。”王子乔见状,情知有异,回头见门口进来两个吴兵,肩扛大戟,大叫道:“什么人弄了两辆车堵在大街上?”

另一个吴兵道:“我们报告伍长,把这两辆车子征做军用,定是一件功劳。”

吴兵道:“对,你在此看住他们,我去报告伍长。”说着,转身出门而去。

王子乔见机知变,连忙附和道:“掌柜的,没什么,我们另找一家就是了。”边说,边快步退出店门之外。

掌柜道:“走吧走吧,我忙着呢,就不送了。”

王子乔走出客栈门口,心想:“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好。”招呼弟子道:“我们赶紧走,这家客栈也不接待客人。”

姬子扶与师弟正在议论今天所遇之事,猛听师傅命令赶紧启程,心下更加狐疑,本想问问原因,但听师傅催促的语气,似是不便多说,当下便将嘴边的话咽进肚里,急急忙忙招呼众人起行。那个吴兵挺戟赶了过来,拦在前边,大叫:“你们不准走,我们伍长一会就到,这两辆马车被征用了。”姬子扶正与吴兵对面,道:“闪开!”那个吴兵戟指姬子扶,叫道:“反了!”

王子乔从吴兵身边走过,闪电般出手在吴兵肩上一拍,那吴兵立即僵立原地,不再做声。一行人连忙起行,向南门奔去。

朱方城的城门高大威严。一队吴兵列队在城门内,手扶长戟,监视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几个吴兵在盘查几个出城的人。

王子乔走在前头,后边两辆车子和众人紧步跟随。到得城门下,过来两个吴兵,一个道:“站住,不准出城。”

姬子扶连忙走到前边,道:“不准我们出城?可是......”

吴兵道“可是什么!赶紧回头,奉太子令,今天全城戒严,已经布告全城。城中人等一律不准出城。”

姬子扶拉住一个吴兵,道:“你就通融一下,我们是过路的。”

这时,过来一个领头的,问道:“你—们—哪里来的?”

姬子扶放开吴兵,连忙回道:“我们是从晋国来的。”

“到哪里去呀?”

“到楚国去。”

“晋国和楚国都不愿意我们吴国做霸主,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奉吴太子命令,大军所到,一律封锁交通,只准入城,不准出城。特别是不准到越国、晋国和楚国去。你们就回去吧。”王子乔走向前来,道:“我们只是路过,又有夫人随行,在外多有不便,你看?”

另一个吴兵接道:“你就不要再啰嗦了,今天绝对不能走,你们赶紧回头,就在此暂住。过几天,也许就放行了。”

王子乔心急延陵的淹君,连忙道:“我们只是平民百姓,看望友人从此路过。”

吴兵道:“你怎地如此啰嗦。赶紧回城里去,否则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王子乔知道多说无益,连忙回头向三个弟子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则疾步向前,出手点了两个吴兵的穴道。三个徒弟见师傅递出眼色,知道师傅是要强行闯出城去。立即行动,飞也似得窜出,将城门下一队站岗的吴兵都点了穴道。就见这些吴兵一个个变成了木头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惊得正在进城的几个市民目瞪口呆。

王子乔见弟子们得手,连忙招呼众人闯出了朱方城。

出得城门,众人加紧了脚程。约莫走了十多里路程,山路变得越发崎岖难行起来,众人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又走了十多里,就听身后远远地传来呼喊声。王子乔知道是吴国派出了追兵。当下不敢怠慢,催促大家加快脚步,可是苦于山路崎岖,车马累赘,虽然一再催促,吴兵追赶的喊叫声却是越来越近。

王子乔一边催促众人加快脚步,一边让过两辆马车和四侍女,与三个弟子落在队尾。他对弟子道:“以我们这样的速度,吴兵迟早会追上来的。”

姬子扶答道:“是呀,好像他们的速度很快。”

王子乔心念淹君安危,不想与吴兵纠缠。他只想早一天见到淹君,好把消息告诉他,让他早筹应对之策。他对姬子扶道:“吴国进兵延陵,淹君定然无可幸免,到了前边岔路口,我们转道而行,直奔延陵,尽快把消息告诉淹君。”

姬子扶跟在他身后,道:“师傅,我从喊声听得他们不过几十人,不如让我和师弟挡住他们,师傅师母继续赶路,我们拖延半天,再去追赶师傅师母,一同去延陵。”

王子乔道:“也好,我只是怕吴兵追上来,啰里啰嗦,耽误我们的行程。”

姬子扶当即停住脚步,对两位师弟道:“我们住下挡住追兵,让师父师母先行赶路。”

追兵的喊声似乎又近了。

王子乔道:“让大家加快步伐,我们很快就可进入楚国。他们不会追到楚国地界之内的。”一行人加速前进。

王子乔对姬子扶道:“这里离朱方城已远,追兵后边好像没有接应。你与他们说明我们的情况,不管他们听也不听,好歹不要让他们追上夫人的车驾。我们向东南方向走。记得,天黑之前,你们要想法追上我们。”

姬子扶道:“师傅放心去吧,我们就迎上去,与他们讲一讲理。”说罢走到后边,招呼二位师弟,返身向追兵迎去。

王子乔又叮嘱道:“记着,顺便打探些吴国进兵的消息。”

姬子扶回头答道:“记住了,师傅。”

王子乔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停步,催促一行人急急前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进入了楚国地界。由于没吃早饭,一行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王子乔紧赶几步,走到前边的玉辇旁边,让御手停住车马,对着玉辇道:“夫人,我们已经进入楚国地界。请夫人下车歇息一会儿。”

郡主撩开轿帘,道:“我们进入楚国了吗?”

王子乔道:“是的。这里已经是楚国了。”

轿帘启处,就见泾阳郡主一袭云丝长纱,髻云高簇,环凤明珰,玉颜韶秀。她下得车来,对侍女道:“在车里真不如徒步来的自在。”四个侍女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其实,泾阳郡主所说也许是真的,因为侍女们都知道,郡主一身武功,江湖罕有敌手,步行对她来说绝非负担。但是,侍女们也清楚,她已经七十岁了。

王子乔道:“郡主所说,也许是个好办法。”

郡主道:“什么好办法?”

王子乔道:“在这样的山路上,也许我们徒步比车马来得快些。若是抄近道去延陵,能提前好几天。”

泾阳郡主道:“怎么?你要去延陵?不是说到会稽吗?怎地又要到延陵去?”

王子乔道:“不,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夫人,刚刚得到消息,吴国要出兵越国。淹国是必经之路,吴国封锁消息,淹君一定还被蒙在鼓里。我想赶紧把消息告诉他。”

泾阳郡主道:“你能确定,吴国要进兵延陵吗?”

王子乔迟疑了一会儿,含糊地道:“只不知确实与否。听客栈老板所言,象是真的。现下不管真假,我们都应去一趟。”

泾阳郡主走到路边,对王子乔道:“都是些无端的猜测,我看未必是真。晨炊未协,又将午时,既然不急着往会稽山庄去了,就在此地让孩儿们歇歇,吃些东西吧。”

王子乔道:“夫人所言极是。我看孩儿们也都饿了,就在此地野餐,等待扶儿他们回来。也许能确切知道吴国进军的消息。”

泾阳郡主四顾不见姬子扶三兄弟,诧异道:“你让扶儿他们到哪里去了?”

王子乔道:“后边追兵甚急,我让扶儿把他们引开。估计很快就会回来的。”

泾阳郡主听了,不再言语。回首对四侍女道:“我们所带吃食之物以备不时之需,未成想还真用得着。你们现下就取来,在这里进餐吧。”

王子乔道:“也许郡主所言不错,淹君没有什么劫难。不过,我看朱方城里的态势,真为淹君忧心。”

泾阳郡主道:“既如此,就吃些东西,直奔延陵罢了。”

王子乔忧心忡忡,自言自语道:“朱方城中客栈,只是在为吴兵准备粮秣。洪福客栈的掌柜所言,虚实无从查证。”

泾阳郡主道:“淹君先祖与王子同宗,淹君的父亲又是王子的师弟。此次吴兵真要南进,延陵首当其冲,好歹去走一遭吧。”

王子乔道:“看阵势,吴国进兵是真,可是到底攻打哪里,我们一时无法知道。”

泾阳郡主道:“此地距延陵二三百里,急切之间难于传信,也只有走一遭了。”泾阳郡主脸带愁容望着王子乔。

王子乔道:“若吴国真的要攻占延陵,淹君茫然不知,定然不敌。我们既然获知此事,焉能坐视?就依夫人所言,吃些东西我们就直奔延陵。”

泾阳郡主见侍女已经将吃食之物铺排完毕,便对王子乔道:“我们快些吃吧,吃完饭,我们就直奔延陵。”

王子乔道:“我与夫人先行一步,也许能早一两天到延陵,好让淹君预做准备。”

泾阳郡主道:“好啊,此次出游,都是安步当车,徐徐而行,我坐在车中,精神恍惚,江湖游兴都被消磨掉了,我早就想徒步拔山涉水,也落得个游侠的真名。”

王子乔道:“即如此,我们简单吃过就走。叫老马头带孩儿们在此等扶儿他们回来,一起赶到延陵就是了。”

泾阳郡主一边点头,一边招呼四个侍女和两个驭手一齐来吃饭。此时,四侍女早已将从车上取下木桌、食盒和一些吃食之物,分别摆在山道之旁,老马头和放马童子也早已架起木槽,拌好草料,将马喂上。当下,大家围拢过来,席地而坐,一同吃了起来。泾阳郡主边吃边对大家说道:“吃饱之后,我与王子要先行一会儿,你们在此等候扶儿,待会齐之后,一同赶往延陵找我们。一切听从老马头的。”

四个侍女同声说:“是。”

王子乔手拿一块卤牛肉,边吃边对大家说道:“因事情紧急,我与你们师母先行。你们吃饭之后,就在此地休息,等待你们三个师哥回来。然后取道东行,奔赴延陵。记住,路上切勿多事,要小心避开吴兵,不要与他们接触。”众人一齐答应。

王子乔又道:“此次是出山以来第一次野餐,但愿以后都在客栈吃饭。”

郡主接道:“野餐自有乐趣。只是少了热汤热菜,叫人不大习惯。”她转头对红菱道:“菱儿,没有热汤,是不是难于下咽?”

郡主的四个侍女分别是青萍、绿荷、红菱、紫茭,闻听郡主问话红菱,都一齐将目光转向红衣少女。

此时,红菱听郡主问自己,连忙道:“郡主都能吃得下,奴婢自是不觉得难了。现下,我们把天和地当做了餐厅,倒是一件极其吉利的事情。这天地大餐厅也只好王子与郡主配得上用,奴婢是跟着沾光了。”

泾阳郡主听了,不禁笑了起来。王子乔道:“菱儿姑娘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侍女紫茭接道:“郡主,我们四姐妹中,紫茭跟随郡主是最晚的,也有三个年头了,这还是第一次在山野间用餐,一应用度难于凑手,服侍不周,万望郡主不要责怪。”

泾阳郡主笑道:“看看,我又怪得谁来。你们跟着我出来受苦,每天跑一百多里路程,我都怪心痛的。索性从现在起,我不用你们服侍了,你们跟着师兄扶儿他们,与车驾一起走。我与王子先行一步到延陵就是了。”

青萍、绿荷、红菱一听,齐道:“我们不离开郡主。”

郡主道:“大概就两三天时间,我在延陵等你们。你们与师哥一起走。”

绿荷急道:“不成,两三天,奴婢不在身边,谁来伺候郡主。”

泾阳郡主笑道:“你看,就两三天时间,我还照顾不了自己了。放心吧。其实呀,我知道,少了我的约束,你们不知有多高兴呢。”

四侍女不再言语,老马头和放马童子一言不赞,最先吃完,站起身去伺候各自的三匹健马了。

王子乔边吃边往来路上看,眼见的一顿饭功夫了,仍然不见姬子扶他们的影子,心内不免有些嘀咕。自言自语道:“扶儿他们在后边阻挡追兵,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

郡主道:“快吃吧,诱敌谅不过游戏而已,只要能跑得掉就行,怎会有什么意外?”

王子乔道:“我是怕他们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泾阳郡主道:“不会的,你就放心吧。两相朝面,也不过是讲一番道理,费一番唇舌的事。”

王子乔道:“好像是他们回来了。”

泾阳郡主道:“好像是有三个人来了。”

王子乔道:“听声音,似乎是外家功夫,不是扶儿他们。”话音刚落。三个身影出现在山道尽头。来人大步流星,身影如飞,眨眼间到了当场,站在了离众人三四丈远的地方。

这边王子乔仍在吃着,其他人骤见来了三个陌生人,全部停止了进餐。没有一个人说话。

郡主对四侍女道:“把这些东西都拾掇起来,我们准备走。”

四个侍女齐声道:“是。”便将吃食之物一齐动手往车上拾掇。王子乔斜眯了一眼,见来人一个穿葛衣,一个穿白色文士装。后边还有一个胖大的黑衣人。三人所携兵器,各不相同。

来人见这些远行之人对他们熟视无睹,梭巡于侧,面色慢慢变得冷峻起来,但仍无人说话。

王子乔咽下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来。四侍女便开始收拾木桌和食盒,一件件地装上车去。那个文士装的人终于安奈不住,向前一步道:“是你们私自闯出朱方城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四侍女正在忙着往车上装东西,两个驭手已经套好了马车,正在收拾马槽。泾阳郡主走到玉辇边,要上车。王子乔起身站在一边,看着侍女往另一辆车上拾掇东西。

老马头将木桶里的水倒掉,将木桶挂在车尾,一转身站在了王子乔身后。他见来人发话,盯着他看,见是一文士装扮的白面汉子,便随口道:“我们从北方来,要去楚国,只是路过朱方,有进有出,怎么能说是私自闯出朱方城呢?”

原来,老马头见王子乔的弟子不在现场,知道王子乔与郡主不肖与这些人答话,便接过了陌生人的话头,想探一探这些三个人究竟是何来路。

不料,话音刚落,那个葛衣汉子道:“嘿嘿,看你年纪不小,怎地不懂规矩。文将军只是问问,不想多管。听你的话,好像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看来,今天的事我们不想管也不成。说!为什么违抗太子军令,不停车接受检查,擅自闯出关卡?今天不说明白,就别想生离此地。”

老马头本来不想多说话,平日里,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出面说话。此刻,刚刚勉为其难接了个话头,竟然碰了个灰头土脸,心中顿生暗恨。冷冷地回道:“我不认识你的什么太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军令,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天底下的路人人可走,难道走路也犯了你家太子的规矩吗?”

这葛衣汉子嘿嘿一笑,道:“我劝你不要自找麻烦。”

老马头道:“我只是过路的,不想找麻烦,但你跟在我的屁股后边赶了四五十里路程,却好象是来找麻烦的。”

葛衣汉子环眼一瞪,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老子叫板。好,今天就留你了。”说着,嗖地一声,抽出了斜插在背上的鬼头刀。

老马头原本脾性火爆,见葛衣黑汉蛮横无理,早已气愤填膺。见对方亮出兵器,便扬手从背上拔出长剑,怒道:“一派胡言。从朱方城路过,怎会违犯你们的军令?我看你是有意找茬。立即滚开,我不与你计较,否则,当心我的长剑。”

葛衣黑汉听了,嘿嘿一笑道:“无知的马夫,竟然口出狂言。”

老马头冷笑道:“看来你是不挨巴掌不知疼。”

葛衣黑汉道:“你少废话。太子有令,大军在朱方集结。朱方城过往人等,三日内准进不准出,以防越国和楚国细作。你们即是承认从朱方而来,显然是违犯了我们的军令。不如乖乖自缚,跟我们到军营见太子,听凭发落。”

老马头怒道:“你让我去军营?我早已是免兵役的年纪了,大周王法律条我是知道的。哈哈,我这辈子不用去军了。”

葛衣黑汉道:“不是你,是你们都去。”

王子乔站了起来,对放马童子道:“你大师兄很快就会赶来,你要做好路标暗记,免得他走错了路。”放马童子应着,双眼却一直盯着葛衣黑汉。

王子乔头一转,对葛衣黑汉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就回去吧,我们只是过路人,不是什么细作。”

葛衣黑汉吼道:“我们奉命而来,这样回去如何交代?”

王子乔道:“你就说我们已经进入楚国了。”

葛衣黑汉嘿嘿一笑,道:“什么?你说是楚国,这明明是吴国地界,你却说是楚国。看来太子所料不错,你们定是楚国奸细。”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一言未发的文士装汉子忽然抽出背上双戟,对王子乔大叫:“原来你们是楚国派来的人。今天定要将你们押回军营听凭太子发落。”

王子乔并不理会,向前走了两步,对葛衣黑汉道:“千万不可动武,万一不慎,性命交关,后悔晚矣。”

那葛衣黑汉怒道:“我看在你年龄大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给老子滚一边去。”

老马头见眼前的黑衣人对师傅出言不逊,不禁暴怒,大叫道:“目无尊长,大逆不道,报上名来受死。”

那葛衣黑汉哈哈一笑,道:“老子是吴国太子驾前都尉武经天。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双刀的威力。”说着,双手一拍,手中刀竟然一分为二,双手各执一把,作势欲攻。老马头此时才看清,原来他用的是双刀。

王子乔道:“我都七十多岁了,也不敢自称老子。你小小年纪,竟然对我称老子,太也无礼了。”

武经天回道:“你到钱塘江两岸打听一下,谁不知道老子的名号,我这样称呼又不是自今日始,习惯了。”

老马头冷咤一声,手臂一挥,剑锋一扬,指向武经天,道:“原来你是水上强盗。传说东海贼寇善使一把长长的弯刀,你竟然摆弄双刀。看剑!”身影一漂,剑锋竟然到了武经天左胸前一尺处。

站在武经天旁边的文士装汉子,见老马头出手,闪身斜插,双戟并进,扎向老马头面门。

原来这葛衣黑汉与文士装白净汉子,一个叫武经天,一个叫文如高,绰号黑白双鲨,乃是钱塘江上的霸主。最近为吴太子所收,被委任为驾前护卫。

文如高双戟出手,早被那驾驭后边一辆马车的放马童子盯上,眼见戟刺闪电般扎向老马头,他扬手挥鞭,那长鞭犹如长着眼睛,卷向文如高的双戟。文如高本性高傲,并未把一个车夫放在眼里,双戟出手,并未尽全力,岂料长鞭突然来袭,大出意外,右手戟躲过鞭梢,左手戟却被鞭梢缠住,及至警觉,一股大力传来,震得他手腕一麻,短戟早已脱手。惊得他大叫一声,仰身倒纵,慌乱中巧使身法,竟然躲过了老马头刺来的剑锋,令人惊异的是,他在腾身之际,猛甩右手,另一柄短戟挟着风声飞向了放马童子。

站在一旁的王子乔不禁暗自称奇,心道:“此人倒是有点真功夫。”他连忙扬手推出一掌,意欲震落飞向放马童子的短戟。

放马童子持鞭卷住短戟,正待收手,见另一支短戟挟着风声飞来,并不慌张,右手一抖,鞭梢扯着短戟向飞来的短戟迎去,两支短戟碰在一起,发出“钪锵”之声。恰在此时,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放马童子但觉手上一轻,就见文如高,身轻如燕,飘飘遥遥,飞过自己的鞭梢,连续腾空跨步,直接跃出三丈之远,拿桩站稳,两支短戟早已抢回手中。

在场众人见了,都暗自心惊。老马头心中一懔,仔细端详,却见文如高面露惊恐之色,不知何故。放马童子也吃惊非小,此人竟然能借着自己旋转鞭头之际,恰到好处地抢回自己的兵器,为防我长鞭,更是飞身退至鞭不可及之地,功夫端的不可小觑。

原来,这文如高乃是钱塘人氏,他仰仗手中双戟独霸钱塘,被苕江刀神武经天邀约决斗,几天拼杀却是难决胜负,却被一个自称流落游侠的人庄思雄遇见。这个流落游侠以一柄青铜短剑力战二人,居然三百招不败。二人均感强敌降临,商议捐弃前嫌,共同对敌。不料第二天,流落游侠却来撮合二人罢战。本来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几番拼杀又知道无法制服对方,随即附和了流落游侠的倡议,二人共管钱塘。几年来被他二人创出了“钱塘双鲨”的名号。本来,二人已经几年不见了流落游侠,不料今年春上,流落游侠忽然找上门来,说是为吴太子招募勇士。二人犹豫不决。流落游侠坦承自己已经被吴太子委任为副将,二人便应承下来,一同到会稽太子宫中受封为驾前护卫。今日,三人正在太子军帐之中,听说有人违背太子军令,私自创出了朱方城,便主动请命追拿闯城者。其实,三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些人的真实身份。眼下文如皋见两个下人出面接茬,甫一交手便落了下风,心中大是不服。但又不知对方根底,不禁暗暗着急。

此刻,他抢回自己的兵器,见老马头只是紧紧盯着自己,并没有紧逼,心中暗自庆幸。原来,他刚才瞅准机会,腾身而起,本来只是想抢回自己的双戟,不料,刚抓住双戟,一股大力撞向自己的后背,身在空中,他只得借力旋身,连续几个空翻,飘出三丈有余才落地,身子犹自不稳。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知道今日遇上了罕见敌手,虽然心中惊恐,但刚才被掠去兵器,实是他平生奇耻大辱,心中不禁暗恨自己轻敌。但此刻他枪回自己的双戟,挽回了一些颜面。将心神一定,便高叫道:“本来,你们二人一起上,我也不在乎,但一个在前,另一个在暗处偷袭?这未免有失公允吧?”

老码头接住话头道:“你们本来是水寇,竟然谈什么公允,真是笑话。”

武经天见文如高为自己出面,丢了面子,大是过意不去,将手中双刀一抖,对文如高道:“贤弟且暂退半步,看我与这老头比拼一番,让他口服心服,”

“慢着!”站在后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胖大黑衣人忽然发话道:“我们还没有问清楚来人姓名,我看先不忙动手。刀剑无情,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还不知道所杀何人,岂不叫人耻笑我们。江湖上都知道,黑白双鲨可是不杀无名之辈的呀。”

“庄大侠所言极是,你们若是执意不肯受缚,就赶快报上姓名,老子是不论死活,总得让你们回去。不然,我怎么向太子交代。”武经天在一边等的有些不耐烦。

老马头回道:“要报姓名,你们三人先报来我听听。”

武经天道:“我们两个都是吴王太子驾前护卫。”他将头一仰,指着胖大黑衣人接道:“这位是太子驾前副将军庄思熊。”又一指那身穿白色文士装的白脸汉子道:“这位是太子驾前做护卫文如皋,本人武经天。”

老马头嘿嘿一笑,道:“听你这一说,好像并不是江洋大盗呀,至于我们吗,本人从嵩高山而来,无名无姓。你就认栽吧。”说着,剑指文如高。

放马童子举着鞭也凑过来,对武经天道:“他叫老马头,俺叫放马童子,今天巧了,师兄师弟都不在,也该轮到我们驾车的出面了。刚才他的那两个破铁叉子被我抽了一鞭,来,你也尝尝我童子的鞭子。”

文如高正在气头上,见老马头挑战,却不理会,身形一漂,竟然直接攒到了放马童子面前,两支青铜短戟一左一右扎向放马童子两肋。放马童子忽见文如高冲来,双戟更是快得出奇,急忙斜身往左滑出七八尺,身形一沉,放出一个响鞭。文如高的双戟挟恨而出,用力过猛,忽然失去攻击目标,收势不住,往前抢出一大步,才拿桩站稳,见鞭梢当头卷来,连忙侧身招架。心中暗自吃惊之余,口中叫道:“狡猾的老畜生!”

放马童子一招得势,长鞭一收,鞭梢发出啾啾的啸声,在文如高面前绕出一朵大大的鞭花,封住了门户。

老马头见武经天挑战,手中长剑一竖,肃手纳客,还了一礼,道:“山里人迎客。”武经天双手措刀,作势欲进。老马头连忙将长剑一摆,迎了上去。

不料,武经天并不再进,而是将双刀互旋,刀背后转,沉身弓步,双臂展开,两把刀犹如双翅,亮出了一个稳稳的守势。

站在左近的王子乔见了,不觉一懔。这竟然是黑鹰刀法的第第九招第一式“苍鹰展翅”。这使他猛然记起了大漠三鹰。因为这一式他太熟悉了,虽然过去几十年了,猛然入目,犹似当年他第一次看见一样,暗忖:“此人难道是大漠三鹰之徒?”

此刻,他见老马头猛一挫身,剑斜上指,紧盯武经天。使出的招式正是“大漠孤烟”。两人蓄势待发,谁也不肯先动。但武经天双刀展翅,仿佛居高临下,蓄势盈天,占据了天时之利;再看老马头,他凝聚全身之力,剑锋上指,直似孤烟抗风,功力在无形之中快速虚耗。

此时放马童子与文如高已经变换攻防四招了。泾阳郡主在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她身边站着四侍女。两辆车停在路边,已经收拾停当,准备上路了。

王子乔见状,不觉将手中乌管洞箫一抖,“呜”地一声,令场上诸人一惊。站在旁边的庄思雄突然惊叫道:“都住手!”

此一声喊,蕴含深厚内力,场上每一个人都闻声如雷。正在打斗的放马童子和文如皋,一齐收住攻势,各自退开一丈有余。

庄思雄向前走了几步,俯身对着王子乔道:“敢问老丈可是王子剑圣?”

王子乔看着庄思雄,回道:“正是,你是何人?”

庄思雄道:“在下乃是一无名之人,久仰剑圣大名。”

王子乔指着文如皋和武经天接问:“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当不会认为我们是别人的细作吧。就请你与这两位太子护卫解释一番,让出这条路来,以免误了我们的行程。”

庄思雄道:“多有误会,其实他们也是受人指使,还请原谅。”他回头对文如皋和武经天道:“误会,误会。这是大周王子,威名享誉七十二侯国的王子剑圣。二位快来见过了。”

那文如皋和武经天听庄思雄如此说,一时愣住了。疑道:“他是王子剑圣?”细看之下,见王子乔银缎官袍,腰束玉带,手持洞箫,与江湖传说的一般无二。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急忙收回兵器向着王子乔做起揖来。

此刻,王子乔也无心追究他们,只想尽快启程前往延陵,好让淹君早有准备。便道:“不知者不为过。你们就回去告诉太子,就说王子乔江南访友,路过此地,无暇拜访。我们这就别过,后会有期。”说着就安排一行人启程。

文如高和武经天看看庄思雄,见他正在鞠首为礼,与王子乔作别。只得收起兵器,悻悻地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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