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锦？”

司祁国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意外和惊喜。

司茴锦两条腿还控制不住地发颤，还是停下步子，笑着看过去，等着他们走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司渊在和父亲跑步时眼色是带了柔和的。

可是在看到她之后，那双眼似乎就慢慢冷了下来，回到昨晚之前的冷漠模样。

司茴锦歪了歪头，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又惹过他。

这也是原来的司茴锦一直不怎么喜欢两个便宜哥哥，却从来不敢造次的原因。心底里本性善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这两兄弟对她的态度。

司渊的冷淡疏离，司御的井水不犯河水。

偏偏两个人的脸底子生得好，大家对对方的态度又都心知肚明，因而两兄弟在她面前气势摆得也很足。

有时候，小茴锦甚至觉得他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自己才是寄人篱下。

“呦，我闺女今天没睡懒觉还出来跑步呢？今天太阳是不是变着色儿升起来的？”

司祁国肩膀上挂着的白毛巾往脸上一抹，和司渊两人都穿着军绿色的军用背心，汗湿了一半，性感得要命。

看样子两人比她跑的时间要久，虽然大汗淋漓，却并不显疲态。跟司茴锦的狼狈一对比更明显，显得精神奕奕。

司祁国浑厚的声音都没有因为长跑有什么起伏。

“爸爸，你还嘲笑我，我都快累趴下了。”

司茴锦难受得又喘了两口气，手臂抱住司祁国的一只胳膊，借着他的力量才撑住颤抖的双腿，声音明明带着撒娇。

司祁国竟然僵硬了一下，眼中又是意外，更多的是开心。

女儿……多久没有这样跟自己亲近过了？

“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跑了多久？”

司茴锦累到不想说话，挺了一根手指过来，纤葱如玉。

“一个小时？我和你大哥也跑了一个小时……乖乖，我闺女这么厉害啦？不错、不错，有进步！你上次不是还说八百米没及格，这次指定稳过！”

司茴锦扯了扯嘴角，有点不好意思，伸在两个人面前的食指点了一下。

“不是……我跑了一圈，半小时多点儿。”

司祁国和司渊：“……”

他们跑了五圈，一小时多点儿。

气氛，突然有点小尴尬。

“进步很大，总算没那么废物了。”

是一直没说话的司渊。

司祁国也反应过来。

他爷俩都是参加过特种选拔的，方才那一瞬间，怎么还下意识把自家娇滴滴的闺女当成手下的兵，跟自己比起来了？

他们所在的军区大院不算大，一圈跑下来也得接近好几公里。司茴锦才十三，在家里最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半个小时能撑下来跑完这一圈，已经是很多同龄人比不上的。

都说好孩子是夸出来的，司祁国难得从部队回来，这些年错过了许多孩子们成长的时刻，心中的愧疚蔓延，便下意识为女儿转移尴尬。

“不错不错，你看你累的，今天第一次跑？”

“对……”司茴锦呼吸慢慢平复，身子还是发软。

“我以后肯定天天跑，你们下回再从部队回来的时候，指不定我比你们还厉害了呢！”

司渊冷淡地开口：“你又不当兵，又没人逼着你跑，以后跑步不用这么拼命……锻炼身体适可而止就行了。”

司祁国立刻瞪眼：“谁说锦锦以后不当兵？她跟你说了？”

“……没有。”

司渊抿唇片刻，轻吐出两个字。

司祁国也觉得反应有点大，自己先干咳了一声。

师长大人脸上有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赌气，随即自言自语一般，嗡哝了一句：

“还有好几年……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