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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少年》第三章:小镇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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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位于蜀国腹地,远离了九国的战火纷争,反正就是谁打赢了蜀国,小镇也就跟谁混了,几百年来蜀地政权更替过几次,蜀王从夏姓到如今的刘姓,也一直都没有影响到这个安静的小镇。

按理说,小镇背靠陨神森林,而陨神森林则是出了名的盛产天材地宝,应该会有很多江湖中人出没才对。但陨神森林过大,西边接壤无尽海域,北接秦国,西南两方再接蜀国。蜀国强大,律法又较为严苛,一般江湖中人便不喜进入蜀地,若是要进入陨神森林也都选择从弱小的秦国进出。

晏辰带着翼虎跟着高小汉一路行来,虽然路上的人们都避之不及,但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晏辰也算是见识到了和山里完全不同的风情。

一座又一座的楼房,两层的三层的,各种各样的店铺,卖胭脂水粉的,卖杂货的,卖衣服丝绸的,因为时间正好是中午的饭点,各个饭馆酒楼正好都在营业,从里面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夹杂着浓浓的酒香。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东西,让晏辰不由陶醉其中,感叹道:“真是早就该出来混了,山里面混的那都是什么日子!”这还只是个小镇呢,若是让晏辰去到哪个大城市类似一国都城级别的城市,晏辰恐怕会忘乎所以的找不着北了。

高小汉老早就察觉了晏辰到处观望的目光,虽然晏辰嘴上没说话,但是很明显对于小镇的一切,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新奇,果然是个山里长大的少年。不过高小汉有一点感到很奇怪,若晏辰真是山里长大的,那他究竟是怎么成长的呢?晏辰有着在高小汉看来深不可测的实力,就连《驯兽诀》这种江湖上公认的复杂口诀都觉得简单,应该不可能是自己在森林里“野生”的,否则早就给山里的妖兽吃了,那还有什么天赋实力可言。既然不是“野生”那就说明他是有人带着长大,并当做弟子一手调教出来的。那个带着晏辰长大的人又是谁呢?是他的师傅还是父母呢?最重要的是,不管他们跟晏辰是什么关系,从晏辰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便可以看出,他们一直都是在森林里生存的,能在陨神森林里自给自足的生存十几年,那委实也太恐怖了,高小汉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就是“恐怖”,听说那最深处可是有妖王级相当于人族登天境七重天以上的强者存在呢。要知道高小汉一伙十几人每次去陨神森林里打猎,进入的地方也不算是陨神森林的最深处,即使是这样每次也都是险象环生,每次不是有人受重伤便是有人会丢掉性命,而那人竟然可以带着一个小孩在陨神森林里生存长大,这在高小汉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高小汉思索间,听见晏辰小声的问道:“大汉,你看那个人,胸前有两坨鼓鼓的东西是什么?塞的什么进去,那是不是就是女人啊?”

高小汉冷汗直流,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也太白痴了吧。不过一想这人从小在山里长大,没见过女人,只是听说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只是淡淡的答道:“对,那就是女人。她们胸口就那样,没塞什么进去。”

没想到这一答就打开了晏辰的话匣子,晏辰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基本全都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像是什么“这个胭脂水粉是干什么的?”“这个饭店里的东西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香?”之类的,反正就是看到什么问什么。高小汉被整的满头大汗,他自己也不过是个没读过几天书的糙汉子一个,哪知道那些东西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晏辰也算是他们一伙的救命恩人又不好不回答,于是只得故作高深的道:“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你只要知道你不需要用到就可以了。”

晏辰深深的看了高小汉一眼,心中便有了点数。知道他不敢忽悠自己,会这么敷衍的回答只能说明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晏辰也不戳破,只是轻轻的“呵呵”了两声。高小汉尴尬的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小镇不大,很快便横穿而过了。渐渐地,人烟开始稀少,没有了成群的房屋,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处茅草房,身处乱世寻常人家能有个容身之所也算是不错的了。高小汉的屋子便是孤零零的建在一座小山脚下,说是屋子,其实也就是黄泥巴加上木头搭建起来,上面盖着一些茅草而已。屋子的外面是一块足有几亩的空地,在往外面则是一条小河,整体来看也算是依山傍水了。

翼虎走到空地上,突然趴下,犹如一座小山轰然倒塌,带起阵阵尘土,硕大的身躯一抖,背上的森林狼和焰尾狐挨个落了下。高小汉麻溜的将其捡起,小心翼翼的挂在一旁的竹竿上,生怕稍有损伤影响卖相。晏辰推开房门,屋内只有一个房间,即是卧室又是客厅,也没有多少物件,一张小木桌,加上几张矮凳。左边墙边是一个灶台,旁边还有几捆干柴和一个大水缸。右边则是一张木板床,床头立着一个大衣柜,衣柜边上有几把刀锋已经卷起来的大刀,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晏辰看着眼前这间空旷的屋子,心中突然想起了师傅教他识字时说的一个词语,叫做“家徒四壁”,看高小汉是这样,估计另外他们这一伙另外那些人的情况也差不多了。

把外面收拾妥当的高小汉走进门,看到晏辰对着自己的小窝左看右看,高小汉说道:“随便坐,你先休息下,我去买点吃的。”

晏辰点了点头,等到高小汉出门之后又突然想到师傅说过,在森林的外边有一种叫做“酒”的水很好喝,于是连忙大声道:“能弄到那个叫酒的东西吗?搞点回来尝尝。”

已经走在门外小路上的高小汉闻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没想到山里长大的人,也对酒情有独钟啊。

小镇,县丞府。

衣着华美的肥胖青年微醺的走进了县丞府,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上前扶住肥胖青年,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可是回房?”

肥胖青年眨了眨眼,思索一下,挣开几个小厮的手,说道:“我先回房了,等下任平回来你直接带他过来。”

几个小厮连忙点头。

肥胖青年回房给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把玩起了手中的一块黑玉。不到半个时辰,一阵敲门声响起,青年连忙放下手中黑玉,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进!”

一个神情木讷的中年人推门而入,待到中年人关好门后,肥胖青年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任平,打听到了吗?”

名叫任平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打听清楚了,那头翼虎是跟着一伙妖兽猎手回来的,那一伙的老大叫高小汉。一个多月前进入陨神森林,今天回来的。之前没有发现过他有翼虎,应该是这一次才抓住的。不过...。”

“不过什么?他们有什么背景很棘手吗?”肥胖青年急不可耐的问道。

“那倒不是!”任平摇了摇头道。

肥胖青年闻言,摆了摆手,说道:“那还有什么问题!能给本公子看上那头妖兽是他们的福气,任平你准备点钱,我们等下就去找他们,让他们把妖兽卖给我!”

中年人任平神色略微有点担忧的说道:“如果是之前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这次我感觉有点蹊跷,凭他们那一伙的实力,即使是灵智未开的翼虎,实力也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这头翼虎根本没理由会被他们抓住,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肥胖青年再次摆摆手,有点不高兴的说道:“怕什么!区区一头翼虎,他们敢带进镇里,说明灵智未开,既然灵智未开能有多强,任平你可是引灵境后期的高手啊,在说了!不是还有我爹在吗!”

任平点了点头,知道多说下去,这小少爷也听不进去的,便压下自己的不安,索性不再多说,自己引灵境后期,加上县丞大人快要跨入登天境的实力,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高小汉去到集市上买了一些熟食,带上一坛蜀地最多见的高粱酒。回家看见晏辰坐在门口的洗衣台上打坐,高小汉回屋子里搬出那张木桌,把熟食和高粱酒放在上面,自己又回屋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河边去,准备洗个澡在说。九月份的天气,下河洗澡刚刚合适!

翼虎百无聊赖的趴在地上打着哈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等到高小汉洗完澡,把衣服都已经洗好带回来了,似有所感的晏辰才睁开眼,看到桌子上的熟食,双眼放光的问道:“大汉,这些是什么?好吃吗?我就不等你咯!”

高小汉一边把衣服晾起来,一边说道:“你先吃吧,我马上就好!”

果然没过片刻,高小汉晾好衣服,回到桌子边上坐下,晏辰已经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起来了。高小汉看起来人高马大,但却没有吃多少,打开高粱酒,给自己先倒了一碗,刚想开口问晏辰要多少的,就听见晏辰略微不满的说道:“你在倒什么?味道这么难闻的!”

冷汗落下,高小汉万万没想到,晏辰叫他买的酒,当然了自己确实也要喝一点,但他也确实叫了自己买酒,结果看样子这厮根本酒不会喝酒,不!不能说不会喝酒,而是连酒都不知道是什么,恐怕只是在哪里听说过酒这个东西而已,于是高小汉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不就是酒吗!不是你说叫我买酒回来喝的吗?”

“啊!哦。”晏辰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么气味这么怪的东西就是酒,那老头子还对这东西念念不忘的。晏辰无法理解,叫高小汉给自己倒了一碗,心想难闻归难闻,说不定喝起来味道好呢。

高小汉将信将疑的给晏辰倒了一碗,临了还不放心的问道:“你会不会喝?这个酒很烈的!”

晏辰满不在乎道:“我这个实力的人会怕这个?你放心给我倒就对了!”说完,晏辰端起大土碗,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酒味涌进鼻腔,熏得晏辰眨了眨眼。见高小汉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知已经骑虎难下,心一横,嘴一张便把那一大碗酒干掉了!刚想开口说话,一个饱嗝抢先而出,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觉一团火从嘴里一直烧到了肚子里,然后脑袋一沉就倒下了!

高小汉砸咂嘴,没想到晏辰这么不济,这充分说明此人确实没喝过酒,这一下喝的太猛了,毫无疑问的就被放倒了。高小汉把晏辰扛回屋子里,让他平躺在床上,自己回到桌边,准备吃饭,看到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翼虎,举起盛满酒的碗,问道:“你也要?”

翼虎摇了摇头,然后望着那些被挂成一排的森林狼,示意自己要吃那个!高小汉摇了摇头,道:“等一下把,这样吃太浪费了,等我把他们的皮扒下来,肉在给你吃吧。”

翼虎人性化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眯着眼打起了盹。

酒足饭饱,高小汉回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晏辰,打着呼噜,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摇摇头,出去收拾吃剩下的骨头。这时一个鲜衣怒马的肥胖青年,在一群小厮的簇拥下,来到了高小汉的家门口。

高小汉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小镇上臭名昭著的县丞之子,“王拙”,只见王拙缓缓走下马来,径直走到翼虎身边,打量了一下这头凶猛的妖兽,然后开口道:“老哥,这头妖兽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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