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版隆中对策，吕布本可以守徐州观成败，成为一方霸主

小a短评三国风云人物：吕布（四）之徐州决策

文：小a斯蒂芬

据《三国志吕布传》记载“（刘）备东击术，布袭取下邳，备还归布。布遣备屯小沛。布自称徐州刺史。”

从这段记载我们可以看出，刘备在投降以后，的确被吕布派遣到小沛屯驻，《后汉书》中的记载也印证了这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吕布为什么会对刘备如此的信任，把小沛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交给刘备呢？要知道，吕布刚刚抢夺了刘备的徐州，他就不怕刘备背叛自己吗？

其实，根据《英雄记》和《魏书》中的记载，刘备能够屯驻小沛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先来看一下这两段记载：

《英雄记》“（刘备）欲还小沛，遂使吏请降布。布令备还州，并势击术。具刺史车马童仆，发遣备妻子部曲家属於泗水上，祖道相乐。”

《魏书》“诸将谓布曰：‘备数反覆难养，宜早图之。’布不听，以状语备。备心不安而求自讬，使人说布，求屯小沛，布乃遣之。”

从这两段记载来看，刘备能够得到小沛也是废了一番周折的，吕布开始并没有让刘备去小沛，而是让他“还州”，这里的“州”应该指的是徐州，而不是豫州。所以吕布开始并不信任刘备，而且吕布的手下们也对接纳刘备有很大的意见，他们认为应该趁机杀掉刘备。

可是吕布却不同意，他不但不同意，还把手下要杀刘备的话直接告诉了刘备，刘备也由此心怀不安，于是找机会托人去说服吕布，最终吕布才同意刘备去小沛，并且用刺史的仪仗发遣刘备及其妻子家人部曲去小沛上任，也就是等于承认了刘备豫州刺史的地位。虽然由于实力相差悬殊的问题，刘备只能是吕布的藩属，但大家对外都称刺史，政治上是把刘备放在一个高位上了。

不过，不管从哪一方面看，吕布让刘备去小沛都是一大败笔。这件事也成为吕布最终败亡的根本原因。

那么吕布又为什么不顾属下的反对，执意要让刘备去小沛屯驻呢？是吕布没有意识到小沛的重要性，还是另有原因呢？

通过《魏书》的记载我们可以看出，刘备所托去说服吕布的人应该是起了关键性作用。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在吕布的身边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吕布服服帖帖将一个刺史的名头送给了刘备呢？是陈宫？张辽高顺？还是另有其人呢？

要想搞清楚这个人是谁，我们先要了解这个人身上的一些特点，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刘备可以说得上话的，而且深深的得到吕布的信任。那么在吕布的幕府中谁是吕布非常信任的人，又是刘备能够说得上话的呢？张辽高顺肯定不是，他们是吕布的原班人马，而且一向对吕布忠心耿耿，应该不可能是他们。在小说中建议吕布让刘备屯驻小沛的是陈宫，由于他是当年吕布担任兖州牧时期的重要功臣之一，自然会是吕布所信任的人。但是这三个人都应该与刘备没什么交集，而且让刘备屯驻小沛对吕布军事集团是有危险的，吕布若是败了，对这三个人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一点颇有谋略的陈宫肯定会是最清楚的。

经过我反复的斟酌，这个人应该是徐州下邳本土势力代表的陈珪陈登父子。

吕布在攻占下邳以后，想要安稳的坐上徐州刺史的位子，就必须要争取徐州地方势力的支持，而陈氏家族在徐州拥有足以左右时局的能力，肯定会是吕布争取的主要对象。而依照陈圭陈登一贯的风格，与当权者合作是他们一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们很快就在吕布的幕府中蹿红了起来，成为吕布非常信任的核心成员。这一点在后来的陈圭陈登父子参与吕布的一些决策中所起到的主要作用得到了印证。而他们正是刘备接管徐州时期的重要支持者，与刘备的关系应该是不言而喻的好。所以刘备能够屯驻小沛并担任豫州刺史，正是得益于陈圭陈登父子的胁从帮助。

不过，这件事在吕布的军事集团内部却产生了严重的不良后果，使得利益分配不均产生的内部矛盾激化了出来，也直接导致了郝萌之乱。

郝萌之乱记载在《英雄记》中，在建安元年六月的一天夜里，郝萌领兵攻入下邳城吕布的府邸。当时吕布正在阁楼上睡觉，郝萌就向阁楼发起攻击，阁楼很坚固，郝萌一时间没能攻入。吕布惊醒后并不知道是谁谋反，慌乱中他牵着妻子，也顾不上穿衣服，将厕所或者是猪圈的墙打破（另理解翻墙而过），逃到高顺的营中。高顺问吕布说道：“将军有所隐不？”意思是“将军可能感觉到是谁干的吗？”，吕布回答道“河内儿声！（我听着好像是河内人的声音！）”。高顺就判断是郝萌干的，应为郝萌是河内人。于是高顺领兵向下邳府衙中作乱的郝萌的部队发起进攻，并依靠弓弩并射的优势将其击溃。天明时，郝萌逃回本部营寨，却又被他手下的将领曹性所攻，两人展开单挑肉搏。在对战中，曹性被郝萌刺伤，郝萌却被曹性斩下一臂。最终高顺赶到将郝萌斩首杀死。高顺用床板抬着曹性去见吕布，曹性对吕布说道“郝萌是受了袁术的指使，陈宫也参与了其中。”当时陈宫就在旁边，一听这番话脸上通红，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情景。可是吕布认为陈宫是自己重要的大将，而没有向陈宫发问。他对曹性说道“卿健儿也！”然后就让曹性好好养伤，等伤势痊愈以后，就让曹性掌管了郝萌原来的部队。

这件事陈寿在《三国志》中虽然没有记载，但是感觉上应该还是可信的。吕布的军事集团在这一时期是有许多派系构成的，首先以张辽高顺为首的并州派是吕布的嫡系，也是最忠心的。其次还有以郝萌曹性为代表的河内派，以陈宫为首的兖州派，以及以陈圭陈登父子为首的徐州派，可能还应该有帮助过吕布夺取下邳的丹阳派。

正如前面我们讲过的，吕布为了稳固在徐州的统治而采取的向徐州本土势力（即陈珪陈登父子）进行利益倾斜的做法，引起集团内部各方势力的不满。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正是被边缘化的河内派以及兖州派，再加上袁术对吕布集团的渗透，最终爆发了这场郝萌之乱。

对于这件事，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吕布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集团的首脑，没有平衡好各方势力的利益关系，没有分清主次亲疏，也为他最终的败亡留下了又一大隐患。

需要说明的是，吕布自己对于自己的失误是知道的，也是比较懊悔的，所以在郝萌之乱后并没有追究相关人员。比如曹性，他在向吕布坦白的时候曾经说过“萌常以此问，性言吕将军大将有神，不可击也，不意萌狂惑不止！”这句话很明显，郝萌在反叛以前就与曹性商议过，虽然曹性不同意，可毕竟他是知情的，却没有向吕布出首举报。还有陈宫，曹性以一个知情人的身份指出陈宫也是同谋，从当时陈宫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污蔑。可是这些，吕布都没有追究，还让曹性和陈宫继续掌管军队。吕布这样做应该是出于不想事态扩大的想法，要是一味的追究下去，他的团队恐怕就要支离破碎，难以维系了。

不管怎样，刘备屯驻小沛，成为了名义上的豫州刺史，已经是无法改变的既成事实。吕布也只能把满腔怨气发泄在袁术的身上，而且马上袁术就主动找上门来。

刘备屯驻小沛这件事，心中最不高兴的其实就是袁术。他之前费财费力和刘备打了一个多月的仗，没捞到半点好处不说，现在刘备又咸鱼翻身回到小沛，等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让袁术在心理上无法接受，于是他打算再次攻打刘备。可要想除掉刘备，就必须先过吕布这一关。那么怎么办呢？袁术的幕僚给他出了一个与吕布联姻的主意。他们听说吕布有一个女儿，于是就派人去向吕布为自己的儿子提亲。个人猜想，这一次袁术之前许下的二十万斛粮食应该会一并备上。否则的话吕布也不会一口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袁术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吕布不要插手自己下一步针对刘备的军事行动。这一点吕布也是知道的，只是现成的利益摆在面前，吕布也乐得做一回眼前的好人，至于后面的，后面再说。

果不其然，这事之后，袁术派大将纪灵率领步骑三万大兵攻打刘备。吕布的部将们都认为这次正好假借袁术的手除掉刘备，可是吕布却说“不然。术若破备，则北连太山，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于是吕布就亲自带兵去救刘备，之后就发生了“辕门射戟”的故事。这段故事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小说中与史书记载大体相同，小a就不再阐述了。

“辕门射戟”之后，袁术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他认为吕布之所以没有按着约定袖手旁观，是因为两家还没有真正的结成联姻关系。于是就派遣使者韩胤到徐州，向吕布陈述自己即将僭号称帝的事情，以此为诱饵，希望迎接吕布的女儿到淮南和自己的儿子完婚。

在这里有一点需要说明，吕布这一次看起来对于与袁术联姻这件事很是赞同，竟然真的让韩胤将自己的女儿接走了。小说中吕布正是看上了袁术即将称帝这件事，在自己妻子的劝诱下才做出送女出嫁这一决定的，而在现实中这一点恐怕也是存在的。

吕布将女儿送往淮南与袁术联姻这件事，有一个人是最最介意的，这个人就是陈珪。

陈珪这个人，从根儿上说，就是偏向于曹操的，这一点和他的政治敏感度有关。在当时曹操还并没有突出显现出优势的时候，陈珪应该就已经洞察出曹操在不久的未来将会异军突起的存在。于是他马上去找到吕布，对吕布说道“曹公奉迎天子，辅赞国政，威灵命世，将征四海，将军宜与协同策谋，图太山之安。今与术结婚，受天下不义之名，必有累卵之危。”

陈珪的这一番话冠冕堂皇，每一句话也都在情在理，处处也都透着替吕布未来担忧的意思。

然而对于当时的吕布来说最应该考虑的根本不是跟谁合作的问题，而是如何保住现有的地盘以及政治利益的问题。从这一点出发，无论是袁术还是曹操都是不足与之“协同策谋”，最多也只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假如真要选择在合作者，袁术也远比曹操要合适的多。因为两个人的需求不一样，袁术在一心想着称帝的基础上所需要的是支持者和地盘，而曹操不但需要地盘还需要国家的统一

写到这里我们不妨说点题外话，小a想替吕布来一场“隆中对”。

在当时的天下形势中，袁绍正在北方与公孙瓒纠缠不休，孙策正在忙着攻打会稽，而真正与吕布展开争霸的只有袁术和曹操。这实际上正是一个小范围的三国争霸圈。在这个争霸圈中吕布并不是没有胜算，实际上他拥有三点优势。第一，吕布拥有小沛作为徐州的屏障，只要安排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这里（比如高顺），不管是袁术还是曹操想要轻而易举的拿下徐州都是不可能的。第二点，吕布拥有一个极为可以信赖的外援张杨。后来曹操攻打吕布的时候，张杨曾经打算去攻打东郡以救吕布，可惜被反叛的属下所杀。由此可见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第三点，吕布完全可以争取到一个势力颇为雄厚的盟友袁术。给袁术与支持，充其量也只是口头的，至于地盘，曹操那里不是多的是吗！

吕布有此三点优势，以徐州小沛为依托，连横张杨为外援，合众袁术为盟友，或许还可以拉上一个被曹操数次欺辱的宛城张绣，在这四处制衡之下，瓜分兖州豫州（曹操的地盘）恐怕也是迟早的事了！

就算这些都不能最终完全实现，吕布亦可以守徐州观成败，成为一方霸主，短时间内也终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可惜，吕布自己没有这样的认识，他的幕僚中也没有如此认识的人。而那个谋成老辣的陈珪以及他的儿子陈登，又是一心想要将徐州吕布出卖给曹操，以谋取自身功名利禄的人！

那么陈珪父子是如何出卖吕布的呢？请看下一篇，吕布之大结局！

小a斯蒂芬写于2018年7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