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场虚妄

脑袋的混乱使得他整个人很是疲惫，他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同时他也没有心思去想。

“啊……呃！”

倒是小鱼一脸惊讶的样子，发出一阵惊呼，显然对于方凡的这一句话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见方凡湿漉漉地脸颊，她也顾不得思考得太多。

缓缓地蹲下身子，半倚在床边，拿着那手中的蓝色丝帕，轻轻地在方凡的脸上温柔地擦拭着，倒也神奇，也就几下，方凡脸上的汗就全部消失了。

然后她拿着那蓝色的手帕，轻轻地拂过方凡的身子，也没见她有其他的动作，那蓝色的手帕的颜色就变深了许多，本是浅蓝，现在变成了深蓝色。

而方凡呢，虽然知道这样容易着凉，但是已经虚弱得不行的他那有什么心思管身上的汗水呢？可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准确说是自己的汗水的变化。

他先是明显得感受到了自己的脸上的汗水莫名地消失了，然后脸上的不舒适之感也不见了，接着就是身上，甚至是自己湿透的衣裳也干燥了。

然而他还没有睁眼去关心这个情况的时候，他身体中的虚弱就将方凡埋了进去，随后他只感觉一阵困意，便睡了过去。

小鱼看着方凡睡了过去，观察着他那均匀地呼吸，稍微松了一口气，接着起身，擦了擦额间的虚汗，然后在继续蹲在床边，依靠在床沿，细细地观察着方凡的状况。

“嘭……”

“凡儿，凡儿……”

正当小鱼看得有些入神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闷响，随后便是急切地呼喊声，声音浑厚，身穿紫衣长袍，眨眼之间就从私院里到了方凡的房间。

“……呃！小鱼拜见家主。”

小鱼感受到自己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气势凌冽，并且磅礴如山，也着实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缩，但一听是方家家主方石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子，跪拜在地上，然后说道。

“凡儿怎样！”

方石也没瞧小鱼，而是坐在了方凡的床沿上，一脸关切地看着方凡，粗大的手掌轻轻摸着方凡的脸颊，感受着方凡均匀地呼吸，然后向身后的香儿问道。

“少爷已经醒了过来，但是由于身子太虚弱，所以……身子支持不住，又睡了过去！”

小鱼低着头，回答得有些急切，说道一半的时候还特意瞧了一眼床上方凡的情况之后才继续说道。

“呼……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方石感受着方凡的呼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嘴中不断地反复地说着这四个字。

“家主，需不需要我将三长老叫过来？”

小鱼依旧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对……你赶紧去，将三长老叫过来……等一下，顺便通知一下夫人！”

方石像是回过了神，然后一拍额头急切地说道，正当小鱼跑到门口的时候，又立马叫住了小鱼，补充了一句话才让小鱼离去。

小鱼也不废话，转身就直接离去了。

当小鱼离去之后，方石才回过了头，看着眼前的方凡，眼中的爱意，慢慢堆积，那粗大的手掌轻轻地拿起方凡的比他小了一号的手，紧紧地握住。

眼中逐渐充斥着泪水，将方凡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感受着方凡的温度。

“我可怜的儿啊……你总算是渡过了这一劫！”

方石的身子有些颤抖，脸上充满了高兴的神情，眼中却是冒着泪水，虽是竭力控制，但还是越积越多。

而他此时的样子要是被方家的其他人看见之后，必然都会惊讶得下巴都掉在地上，毕竟谁能够想象一个在江洲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方家家主方石居然会流出眼泪。

谁能够想象一个实力高强，翻云覆雨的方家家主方石，打一个喷嚏江洲内都要刮起一睁飓风的方石居然会像一个懦弱的女人一般，在这里哭泣。

在所有人的眼中，方石是一个强硬地一家之主。

一切跟软弱沾边的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纵然是头掉了都不会眨一下的人，这时候在这里眼含泪水哭泣。

“凡儿……凡儿……”

正当方石眼泪快要流出眼眶的时候，耳边传来的焦急地声音，方石将自己眼中地泪水又生生地压了回去，衣袖一挥眼中地泪水便没了踪影。

来人发如泼墨肤如雪，一袭紫衣罗裙，裙褶如华丽之光轻笼于身使得绝美之中，又多了一种雍容尊贵之美，极为动人心魄。

可是她此时头上发簪倾斜，头发也显得十分地凌乱，却丝毫不破坏她的美丽，反倒是多了一丝别样的野性美。

来人正是方家家主夫人白凝，同样也是方凡的亲生母亲。

在方石刚挥去泪水的一瞬间，白凝就冲进了方凡的房间，就像是没有看见方石一般，直接扑到了方凡的身边。

她趴在床沿，手微微发抖，一点点地靠近方凡的脸颊，看着方凡那润红的脸蛋，感受着方凡那均匀地呼吸，她的心中的石头同方石一样，一下子就放了下去。

终究是没有舍得将手放在方凡的脸颊之上，白凝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方石，眼中甚是责怪，然后也不言语，准备转身离去。

“凝儿……你不留下来看看吗？”

方石拉住了大夫人的手，然后有些愧疚地说道。

“家主，我仪容不整，只怕是失了礼节，我还是回去洗漱一番再来吧！”

白凝衣袖一挥，甩开了方石的手，然后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方石叹了一口气，眼中虽有愧疚，但是他的心却是很坚定，因为他知道他没有做错过，这一次真的就是小几率的意外而已。

谁知道小小的历练，真的差一点将自己的孩子的命搭了进去，自己这一段时间真可谓是难熬。

当家主夫人白凝出了门之后，方家的其他人也陆续地前来拜访，但是都被方石堵在了方凡私院的门外，只有小鱼和三长老入了门。

……

三天后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阳光洒在江洲的土地上，微微炙烤着大地，不知名的飞鸟在江洲的花草树木之间飞着，湿湿凉凉的空气吸进人的肺腑里面真是格外的舒爽。

对于江洲的其他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但是对于方凡来说，真就是美好至极。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呢？准确说自己就没有死过。

睡了三天三夜的方凡在方家三长老的诊断与名贵药材的调养下，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所有的虚弱都不见了踪影，而且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中有着无穷的力量。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死过那就说来话长了。

首先方凡根据自己的记忆知道了，经历过的不过是一场虚妄而已想到这里，他拿起了一面金框玉面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是有些恍惚，还是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但看着镜子中的模样-皮肤白嫩，棱角分明的脸庞，乌黑的大眼睛透着一闪一闪的光芒，就可惜了眉毛不够浓厚，像是一抹云烟，挂在自己的额间，黑发被紫色的发带束在身后，长长地，随风飘起几根青丝。

这种感觉很奇怪，有种虚妄中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对视的其妙体验，但毫无疑问，方凡心里面生出了一句话“这真他妈太帅了，绝对能成为小白脸！”。

方凡醒了也有几个时辰了，大多数时间都盯着金框玉面镜看个不停，不时地还在椅子上傻傻地笑个不停。

“少爷，这是你今天早上第六十二次傻笑了！”

小鱼的话语真是很不客气的在方凡的耳边响起，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小丫头，少爷我可不是傻笑，要笑也是笑你这妮子傻！”

方凡从躺椅上翻了一下身子，然后侧着身子，看着远处的小鱼，笑嘻嘻地说道。

小鱼儿一甩长发，手插在腰上哼了一声，然后不再理会方凡，自顾自地进了方凡的房间，显然是在帮方凡收拾着屋子。

这小鱼儿不是家族里培养的侍女，而是方凡小时候外出的时候救下的，从小到大陪着方凡，也有十多年了，最后成了方凡侍女，所以这妮子从来也不和方凡见外，该批评的时候就批评，该生气的时候就生气。

在这家里，从小到大，没有多少人敢跟方凡撒气，但这小鱼儿却是一个例外，从小到大就没对自己客气过，有时候她撒气起来，方凡都不敢惹，只能闭着嘴巴躲到一边去。

而方凡的记忆告诉方凡，自己的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叫香儿的人，甚至整个江洲也没有一个叫香儿的人，他知道，这个香儿和所谓的风仆都是虚假的人物。

他们方家没有一个叫香儿的侍女、也没有一个叫风仆的武丁，甚至自己母亲身旁的侍女都是特别年轻的小丫鬟。可是自己在梦境中和他们生活了许多年，而且梦境中还被追杀得跳崖，以至于方凡到现在脑袋都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