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们……不过是痴心妄想！”

银发老仆咧着嘴笑了起来，大声朝着眼前的追杀的人群吼道。

吼完，他便眺望着江洲的方向，银发随风飘扬，眼睛里面是无限的留恋。

“你笑起来真难看！”

方凡揉了揉老仆的脸蛋，想把老仆皱起来的脸颊揉开，但是无济于事儿，然后有些气馁的说道。

“少爷，你怕死吗？”

风仆侧脸看了看方凡，然后叹了一口气问道。

“老头子，我不知生死！”

方凡搂着风仆的脖子，看着身后的悬崖，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陪老头子体验一遭如何！”

风仆搂着紧了方凡，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接着往后纵身一跃，落入断崖之下。

“体验一遭又如何！”

方凡紧紧地抱着风仆，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紧促，自己也越来越难受，随后猛地一下撞击，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便无法再呼吸了。

第一章苏醒

生死之间，不过眼睛一闭一睁尔，纵然是方凡活着的时候有着无限的遗憾与悔恨，但是只要闭了眼睛，一切都只能是烟消云散，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就这样过去了吗？”

这是方凡的心间闪过的最后的一个念头。

天有多高，没有人知道；

海有多深，没有人知道；

道在何方，没有人知道。

但对于方凡来说，连命都没了，也就不需要知道了。

……

江洲，

晨光将将跃过了地平线，铺满了江洲的大地，渐渐地江洲也热闹了起来，依稀升起了炊烟，一阵晨风吹来，便散了开去，只留下了几丝烟火的气息。

蓦地一声惊雷，在方家的上空响起，惊得院中的笼中鸟在金丝笼中上下乱窜，可是方家的人却没有太过于惊奇，惊雷而已，还乱不了方家人的心。

该干活的干活，该烧水的烧水，该洗漱打扫的就洗漱打扫，同样该睡觉的……好吧！该睡觉的睡不着了。

“啊！救命……风仆！快……救我！”

方家内院中一阵剧烈的尖叫声响起，众位仆从以及族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了尖叫声发出的哪一个方向，默默地听着。

这一刻仿佛这个世界一下子就暂停了下来，只有不懂人事的微风，在院子里面继续转悠着，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还调皮地摇曳着众人的衣角。

“少爷！少爷！”

一个及笄之龄（十五岁左右）的侍女跪趴在床边，焦急地呼唤着。

这小侍女头发乌黑，双耳旁几缕青丝挽着，风一吹过，随风摇曳，她的双眸似如晨曦，给人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蓝色的长裙衬着白皙无暇的皮肤，总给人一种乖巧之意。

而此时的她眼中含泪，轻轻地摇晃着床上这人的身体，声音中有焦急，更多的却是兴奋。

她的声音虽小，但却是打破了内院中的平静，蓦地一瞬间，整儿内院里面沸腾了起来，恰如凉水入油锅，真可谓是铺天盖地。

那嘈杂声又化作了洪水，一下子向着方家的各个角落扫去，很快整个方家也热闹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这些人神情各异，有的皱眉，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高兴，有的疑惑，而有的人更是焦急。

有地位的人都向着内院走去，没有地位的人或是小声议论，或是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着什么。

一下子，方家就如乱了套一般，仆人不干活了，武丁也不巡逻了，而对此方家的族人都没有理会，甚至是刑罚堂的人也没了心思管这些。

因为他们的心思全部都在内院中的那个私院里面了。

“你说什么……我儿醒了！”

此时方家的议事大堂上方家家族的族老与方家家主正在议事，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消息，使得他整儿人一下子蹦了起来，身子更是剧烈地颤抖着，眼中含泪，也不管什么家族的会议了。

脚下生风，眨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在了众位族老的眼前。

“……醒了？……看来这会议也没有必要再开了，我们也都散会吧！”

正当众位族老皱着眉头看着离去的方家家主方石的时候，突然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看早已经空缺的家主座位，然后才无奈地说道。

“什么凡儿醒了？快……不用管了！”

家主私院里面，一妇人正在洗漱、打扮，一个丫鬟猛地冲进了她的房间，正当她皱眉准备责罚的时候，丫鬟口中的消息让她一阵失神，正准备插到头上的簪子也因此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当旁边侍奉的丫鬟正吓得面无血色之时，这妇人却站了起来，也管不得有没有洗漱打扮完，就直接冲出了家主私院，向着内院奔去，如方家家主一样，脚下生风，眨眼间就消失在丫鬟们的视线内。

像方家家主与这家主私院的妇人一般急切地，可不只是他们两个而已，很多其他的族人也如他们一般急切地向着内院跑去，只是速度没有他们快而已。

方凡悚然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雕花木床之上。

床还是那床，帘子还是那帘子，房梁还是那房梁，窗还是那一扇窗，陈设还是那陈设，处处散发着让方凡熟悉地、安心地、温馨地气息。

可是眼前出现的面孔确实不是他熟悉的面孔。

“你是谁？”

方凡似如受惊地小孩一般，猛地往后一退，躲到了墙角。

这不退不知道，一退吓了方凡一跳。

因为他一步退到了床边，猛地撞到了床沿，幸好有一根床柱挡住了他，要不然他就直接摔到了床下面。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子压得床柱吱呀作响，不断地发出痛苦地嘶鸣声。

我怎么长大了？

这个念头在方凡的头脑中尚未泛起，一个更加强横的念头似如野牛一般撞了过来，他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是炸裂了一般，让他痛苦地跪在了床上，不断地翻腾。

“少爷，你怎么啦？少爷……”

小丫头有些惊慌地看着方凡，焦急地看着方凡在床上翻腾，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根本无计可施，只能焦急地在原地着急，不断地呼唤着。

“啊……啊……”

方凡不断地翻腾，只是一瞬间，汗水就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捂着自己的脑袋，身子强烈地颤抖着，更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儿’

当下的记忆与他‘死’之前的记忆猛地拥挤在他的脑袋之中，杂乱地记忆不断地在他的脑袋之中相互排斥，一幕幕的地点、事情如乱麻一般在他的脑袋里面厮杀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本能地调节之下，这些记忆总算是开始出现了一丝融合的迹象，似如掺在面粉之中的水一般，开始杂糅在了一起，慢慢地越来越圆润，哪一种排斥之感也渐渐地减弱。

方凡有些虚弱地坐在床边，双目无神，呆滞地看着他的屋子，此时地他就连喘气都显得很是虚弱，脑中一片空白，脑袋中出现的信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一切虽然熟悉，但显然这不是他所了解的一切，这种熟悉的陌生感显得很奇怪，有一种十分凌乱的感觉。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长大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回到了方家，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在死后还能活过来。

但是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还活着，可记忆中凌乱混沌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儿？因为他的记忆居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都只不过是一场大梦而已。

当方凡还在凌乱的时候，温柔的话语在方凡的耳边响起，同时眼前出现一条蓝色的手帕，将他拉回了现实。

“少爷，将身上的汗水擦一擦吧！要不然容易着凉！”

方凡这才转头一看，一个侍女打扮的丫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初一看倒没什么感觉，但是细细一瞧却是有着别样的魅力。

她的声音温柔如轻纱，又如流动的泉水，将方凡烦闷凌乱的思绪安抚了下来，他也突然觉得，这时候就不应该想得太多，只需要好好地休息，至于其他的事儿，自己迟早会知道的。

方凡没有接过丫头手中的手帕，而是直接闭上眼睛躺了下来。

“少爷……你这样容易着凉！”

这侍女一瞧，心中的高兴全无踪影，暗自焦急了起来，心中十分地担心，烟眉轻蹙，最后咬着嘴唇，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轻轻地摇着方凡的身体说道。

她这一下显然不只是关心方凡的身体，更多的是担心方凡睡着。

“小鱼，别摇了！我就躺一会儿！”

方凡脑袋虽是空白的，但是嘴上却是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小鱼是谁？这个侍女？为什么叫小鱼？

方凡没有去想，他现在就想好好地躺一下，脑中现在是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