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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凡生》第八章 今儿个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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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走起路来都好像腾云驾雾。不过小棉生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道人的腰间,瞧瞧装金沙的破口袋丢没丢,这般形象倒真是一个丢人了得。

无良道人心里是这般想着,右手就不自觉往下一探,发现鼓鼓囊囊的破旧口袋还在,才继续的在心中鄙视着小徒弟没见过世面。

这师徒俩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幸好乐游山比较大,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人嘲笑他们土包子。俩人都是功夫在身,身体素质那是杠杠的,估摸着刚过晌午也就出了乐游山的地界。

碰到了个大树阴凉处,爷俩也就在这暂时停下,歇歇脚。小棉生这乖巧徒弟当的不错,一停下来就从身后大竹篓里取出装水竹筒,递给道人师傅后又拿出一蒲扇,扑哧扑哧的给师傅扇着风。

道人那是含笑三点头,幸福的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孺子可教也,不枉为师平日里含辛茹苦的教导你养育你。等到了县城,换好了散碎银子,自有你小子的好处”。

听到师傅这般许诺,小棉生那扇的是更勤,嘴上的恭维讪笑能腻死个人,可道人就吃这一套。不得不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想想偶尔几次去县城里看到的那些好玩意,糖葫芦、小泥人、布老虎、木质的十八般武器,还有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大包子、馄炖汤、大麻花,哪一样不勾人馋人。

说一千、道一万,哪怕经历过生离死别,哪怕为了复仇拼死拼活训练,张棉生到底还是个孩子,最多算是个半大小子。

腼腆的小棉生滴溜溜的跟在道人师傅屁股后面,看到师傅那宽大的背影,顿时一种安心感犹然而生。低头瞧了眼露出二母脚趾的布鞋,到了县城可是要提醒师傅多买几双,道人师傅那鞋后脚跟都快磨破了。幸亏师傅武功高强轻功无双,平时都踮着脚走路,不然早就打赤脚咯。

离乐游山地界最近的是一小村子,因为实在是贫寒无油水,异族大爷们也懒得舟车劳顿的劫掠此处。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乐游山别的没有,山珍野味倒也不欠缺,小村周遭没有好地家家户户就靠着男人上山打猎女人硝制皮毛,也是能安稳的活下去。这年头,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福气啊。

走到这座跟道人一样无名无姓的小村子,棉生眼角顿生点点泪花。阔别了大半年,终于又再见炊烟袅袅,看着村口几家幼童无忧无虑的欢笑打闹,小棉生只觉鼻头酸酸的。

这村子也是许久不见外人出现,几个小屁孩看到道人师徒就一溜烟的跑回村中,不一会儿几个拿土弓剔骨刀的壮汉和一老头就出来了。

那老头走在首位,打眼一瞧道人爷俩,顿时就吩咐身后几人不要紧张。当道人与小棉生走近后,老头当头就是对道人一拜“恩公,真是好久不见啦。快进村里,老朽那儿还藏有几瓶女儿红,恩公可尽情享用”。说罢又是一拜,身后几个大汉一听道人是恩公,也随之叩拜起来,倒是让道人好一阵手忙脚乱才扶起几人。

小棉生心里疑惑但也没当面问出来,等进了这老头的茅草屋,看着老头和他老伴儿在外面忙上忙下,顿时就憋不住那好奇心开始小声询问起来。

听小徒弟提起这事儿,道人好似被挠到了痒处,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头的大儿子某次上山打猎,在一山涧隐秘洞穴里发现了一刚难产而死的老虎。尸臭还没四处扩散,所以暂时也没野兽前来光顾。大儿子兴奋的剥皮抽骨,挑了些最值钱全数带回。

这一回来可惊动了全村老小,老虎那可是山林至尊,哪个敢去招惹它呀。不过村民淳朴,也只是上前恭喜庆贺,没动啥歪心思。可某一个妇道人家就眼红啦,眼里心里想的全是虎皮、虎骨值多少银子,能换多少大米粗面,能买多少绫罗绸缎胭脂水粉。

这位叫潘氏的妇道人家自打那天起,无时无刻不在诱导她家男人,提点她相公要把虎皮虎骨偷抢出来,卖了后哪个县城不能过好日子,用得着在这穷乡僻壤的受罪。

所以说这枕边风的威力甚大,这一晚潘氏夫妇收拾完细软准备离村,只等男人偷出虎皮虎骨,就可以溜之大吉。却不料老头家里警觉,这男人被全家老少暂时困住,拿了把剔骨刀的男人眼看要遭,红着眼就准备疯狂的冲杀出去,最终被赶来的某家猎户用猎弓误杀。

后来村里商量着怎么处置这潘氏,有人提议放了,也有人说要把她家全部家财充公。潘氏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死去的男人,说都是那男人心里想歪,她一妇道人家只得遵从。

到底村里人心善,被潘氏这么一糊弄也就绕过她了,让她离村回其老家。按理来说潘氏从此应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才是,可有那么一首诗写的很好。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这潘氏丧夫之痛和贪婪念头并发,愈加怨恨起了这全村老小。拿起全部家当出了村,第一时间就回了娘家。潘氏她爹在当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勾结异族鱼肉乡里。

听哭哭啼啼的女儿回来说清缘由,她爹不由欢喜雀跃,将虎皮贡献给异族大爷,不知能得多少好处,说不定那些大爷们一高兴赏个几亩好田,那可真是一辈子都不愁吃穿啦。

于是马不停蹄的找来熟络的异族小官告知一切,果然换来不少许诺夸赞。那小官也是个痛快人,一不做二不休的偷偷集结起十几位人马,向着无名小村挺近。

也是小村上下命不该绝,那天正巧道人下山。为何下山呢?肚子里的酒虫闹腾,乐游山山好水好,就是不能自造美酒纯酿。道人酒瘾并不大,可这酒瘾一犯那可是老天爷都管不住。至于自个酿酒?道人这般慵懒的性子,您以后也甭开这玩笑了。

无良的道人在老头门口又是作揖又是耍无赖,说给一口酒送一出入平安神符,给一壶酒那是婚丧嫁娶诵经念叨都不成问题。碰上这二皮脸的道人,老头子也是满心无奈。

后来嘛,潘氏父女和十几位异族来了,张口就索要虎骨虎皮和小村一半儿的财富。此时都深秋了,要是真给了,全村还不得饿死一小半。

大家伙怎么哀求都没用,领头的那异族小官被烦的耐不住性子就要大刀片子下去杀上几个,来个杀鸡儆猴。

这时脸皮堪比城墙后的道人说了一句“老人家,我给你解决了这些杂碎,以后来您这可得酒水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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