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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望洛水》第四章:死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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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见张先一行突然在自己面前站住了,心里有些好笑,又见胡车儿在后面对自己眨了下眼睛,突然忍俊不禁了。

张先见他这时还笑的出来,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往日的恩恩怨怨都涌上了心头,他大声叫道:“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真不知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狂妄无知呢。”

听张先这么说,李望越发瞧不起他,笑的更加明显得意了,他道:“二公子呀,你可真比你那哥哥差远了,也不知是怎么生的,都是一母同胞,你哥哥生的俊朗非凡,聪明睿智,可你却如此脓包,不知是何道理?”

“你!”张先气的脸都绿了,他自小自命不凡,可偏偏母亲最喜欢的是他的大哥,经常夸赞他大哥乃是大器之才,对他却偏吝一字一句的赞词,因此,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和他大哥作比较。

“难道不是吗?”李望咄咄逼人,“若是你有你大哥一半的才具,我李望立即跪下来俸你为主,可惜啊,你没有。”

“找死!”

就在这时,李望听见了后门有响动,料想是张伯引着老夫人来了,当即低声叫道:“怎么,脓包连打都不敢打我?”

“给我往死里打!”张先再也忍不住,也顾不得李望有什么凭仗,提起长枪照他胸口戳去,李望反应迅捷躲了过去,可后面跟上的几个人还是将他摁倒了。

这就是李望想要的效果,他抱着头,护住身上的要害在地上打滚,并且还大声叫道:“二公子,不要打了,你要把牛牵去卖了作酒钱,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可是你这样做,老夫人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张先乍一听有些楞,转念一想定是李望被打惨了,在胡言乱语,也就并没有在意。

可是,他不在意,却有人在意。

“住手。”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张先一怔,立即停手,目光看向后门处,那里正站着一个少年和一个老头。

李望抬眼一瞟,也是一怔,心道:“怎么老夫人没来,他倒来了,不过,谁来都一样,或许他来效果会更好。”想罢,他一下子窜起来,对着那少年哭诉道:“大公子救命呀,你要不来,我就被二公子打死了。”

这少年正是张家的大公子,张绣。

张绣冷冷看了一眼张先,又看向李望,问道:“李望,我问你,你对张伯说的可是真话?”

李望答道:“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无缘无故二公子为何要把我往死里打,可不就是我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没有了喝花酒的本钱,要说这牛是你们张家的,我只是为你们放养而已,你们张家的公子想要怎么样都与我无······”

“住口,”张绣厉声说道,“牛现在何处?”

李望道:“在牛棚呢,连一根毛都没有少。”

“你胡说!”张先恼怒道,“是你贪玩把牛给弄丢了,还敢当众说谎呢?”

李望早已没有了之前面对张先的那副盛气凌人的摸样,此时装作一副无辜的样,说道:“二公子不信可自己去看。”

张先哼了一声就要去牛棚,谁料张绣却道:“你就在这里,张伯你去看看。”

张伯答应一声跑向牛棚,不多时就回来了,说道:“三头牛完好无损,就在棚里。”

张先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看向李望,李望却依然那副摸样。

“张先,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张绣的一声叫,张先被吓的六神无主,叫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绣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家中耕牛的主意,今天不给点教训,恐怕日后你就要无法无天了。”

“什么?”张先惊恐万分,“大哥,我没有打耕牛的主意,是李望,是他弄丢了牛。”

“还敢狡辩?”张绣俊脸一沉,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准离开房门半步,不然有你好看,张伯,带二公子回去吧。”

“是。”张伯走下来,拉住张先,道,“请吧,二公子。”

“大哥!”张先看向大哥,可张绣却理都不理他。就算张先再怎么愚昧,到这时如何不知是李望倒打一把了,可他想不通张绣似乎明明知道却还是这样做。他无可奈何,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望,便跟着张伯走进门去。

李望幸灾乐祸的看着张先,心中极为畅快,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笑意,岂料这一幕被张绣看在眼里。

张绣道:“李望,你好聪明的脑袋呀!”

听张绣这么一说,李望顿感不妙,立即露出媚笑,道:“大公子英明神武,不徇私情,让我们好生佩服。”

“行了,”张绣不耐烦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我这二弟什么人我不知道吗?就算他胡作非为,他也绝不敢打家里主意,今日念在他打了你一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望讪讪一笑,道:“大公子误会了,真是二公子他······”

“滚吧,该干嘛干嘛去吧。”张绣大手一挥,转身走了。

李望尴尬不已,正准备离去,却见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这女子他认得,就是赵四姑身边的下人。那女子径直走向张绣,拿出一封书信,道:“公子,这是小姐给你的信。”说完便快步走了。

李望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偏偏他一无所知。

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梦,便让雷叙去赵家探探消息。

晚上,雷叙向他回报,说今日间赵家出了大事,赵家的侄女上吊自杀了。

李望一听大惊,道:“赵四姑真死了?”

雷叙道:“那倒没有,被下人给救了。”

虚惊一场,李望拍了拍雷叙的头,道:“说话说一半是会吓死人的。”

雷叙道:“那也得一句一句的说呀。”

李望嘿嘿一笑,不去争辩,又问道:“你知道这赵四姑为何要自杀?”

雷叙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

“这我知道。”胡车儿出声道。

“哦,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望有些意外。

胡车儿道:“我是听跟在张先身边的几个人说的,他们今天都议论一天了。”

“他们怎么说?”

“说是赵家三天后就要将赵四姑嫁给县丞的儿子,赵四姑死活不同意,所以就上吊了。”

“嫁给县丞的儿子?那可是喜事啊,她有什么不愿意的?”李望道。

胡车儿摇头。

李望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再联想起今日间赵四姑的下人找过张绣,他觉得赵四姑宁死不嫁县丞的儿子跟张绣有莫大的关联。

可是,这些事,他一个佃农根本插不上手,就算他插的上手,那也得有人来找他呀,他可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

这件事似乎到此结束了,可这天晚上,李望再次梦到了赵四姑。这一次并没有像前三天一样,只是单纯的见到赵四姑,这回赵四姑还跟他说了话。

赵四姑哭哭啼啼的跟他说:“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嫁。”

李望满腹疑骚,道:“姑娘,你不想嫁,找我也没用呀。”

赵四姑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还是之前那一句:“就算是死我也不嫁。”

梦到这里,李望就醒了,他久久不敢动弹,梦中赵四姑太过真实,那哀怨的话直直的渗透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不寒而栗。

“就算是死也不嫁?”李望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赵四姑在梦中的话,心道,“不想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死了又能怪得了我?”

接下来一直到天明,李望都没有睡着,梦中赵四姑的话像是一道魔咒,死死的缠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躺在后山坡上,忽然又回想起那天初见赵四姑的场景,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中午,他找来雷叙和胡车儿,将昨夜的梦对他们说了。

胡车儿有些恐惧,道:“小望,那赵四姑是不是喜欢你?要不然为什么梦不到别人,却总是梦到她?”

李望哈哈一笑,道:“她连县丞的儿子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破落户呢?”

雷叙却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

李望点点头,道:“我已经想通了,这赵四姑屡屡托梦给我,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二人皆摇头。

李望道:“她这是在怪我当初没有挺身而出救她。”

胡车儿道:“这事都过去半年了,再说不单是你,换了任何一个人怕也会像你一般,谁会不要命的去救一个不相识的人。”

李望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这事还真怪我,你们知道,我这人就是怕死,当时那情况如此危急,说真的我是被吓傻了。”

李望顿了顿,接着道:“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一次她托梦给我,为的就是让我补偿上一次没有救她。”

“怎么补偿?也给她打伤手臂?”胡车儿气道。

雷叙却道:“我明白了,她想让你再救她一次。”

“还是小叙聪明,”李望点点头,道,“她说她宁死也不嫁给县丞的儿子,所以,我想她是让我想办法不让她嫁给县丞的儿子。”

胡车儿道:“你都不认识她,怎么救她?就算不救她她又能如何?”

李望一怔,抬起手慢慢的劈向胡车儿的脖子,语气阴沉的说道:“不救她她就变成鬼来找我报仇。”

“啊!”胡车儿被李望劈向脖子的手吓了一大跳,“不要吓我,我胆小。”

“哈哈。”李望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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